“刚才那位先生呢?”说话的是先前那位服务生。
林生清晰地听到傅形役低低笑了一声,他在桌子底下一把握住傅形役的阳具,张嘴含了进去。
“大概是去洗手间了。”傅形役任由桌子下的人努力吞吐,表面上一派云淡风轻。
“是这样啊。”服务生微微皱着眉头。
傅形役敲了敲桌面,再没有多说一个字,那服务生也或许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这样询问客人的去向也着实不礼貌,他随即躬身退下。
听见服务生的脚步渐渐远去,林生这才若无其事地钻了出来,他舔了舔嘴角的不明白色液体,举起桌上的红酒喝了半口,凑到了傅形役面前,说:“我要去洗手间。”说完,他也不管傅形役先前的警告,大大方方地走了。
洗手间永远是最能反映档次问题的地方,林生站在洁白的烫金瓷砖上,打开笼头一根根冲洗着自己的手指,不多时,他就听到洗手间大门打开又关闭的声音。
镜子里多映出了一张削瘦的脸,傅形役永远是干净优雅又简单粗暴,他单手搂住林生的腰,把人压在漆黑大理石的洗手台上,用胀痛的阳具摩擦着林生的股沟。
林生尝试挣扎了一下,他刚有一点反抗的意思,就被傅形役钳制住双手。林生望着镜子里自己微微泛红的眼角,觉得整张脸上都写满了欲求不满四个字,“马上会有人进来。”
“那又怎样,我马上就要死了。”傅形役靠近林生的耳畔,很认真地说道,他边说,边不解开林生的皮带,把林生的裤子连内裤一起扒了下来,又顺手挤了点洗手液,用水微微打湿,三根手指一起插入了林生的身体里,连着绳子的跳蛋很快被抠挖出来,傅形役把又粘又湿的东西放到林生嘴边,林生羞愧得眼睛都红了,“会有人!”
傅形役挑了挑眉,单手将林生翻了过来,他拉开裤子拉链,滚烫的阳具随即插入了林生的后穴,林生呼吸一滞,被迫半靠在洗手台上,腰部被顶得生疼,他只好用手勾住了傅形役的脖颈,脚也缠在了对方身上,这样才能勉强保持平衡。
鼻尖是傅形役身上特有的冷冽气息,有夹杂着洗手间里若有若无的天竺葵熏香味道,林生感受着傅形役柔软的唇瓣和锋利的牙齿,一不留神,被咬了个正着,“呲……”林生压低声音怒道,“上面技术和下面一样差!”
虽然看不到镜中的景象,但林生十分确定下一个进来的客人一定会吓得尖叫着跑出去,“去隔间里!”林生话音未落,就看到傅形役投来的一瞥,那眼神根本就是在说,想去你就求我,无耻到了极点。
偏偏就在此刻,门外隐约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林生吸了口气,环住了傅形役的脖子,凑到男人耳边低声恳求,“去隔间里……求你。”
林生难得的臣服让傅形役很满意,他用脚尖踢开厕所隔间的木门,洗手间的大门也在同一时间打开。
林生靠在抽水马桶上直喘气,虽然差一点点就被看到,但这又实在太过刺激,让人不得不兴奋得浑身战栗,他喘了片刻,愤恨似地拉住傅形役笔挺的衣领,把人拽到面前狠狠地吻着。
傅形役膨胀的阳具再次深深顶入,让林生几乎忍不住高声叫出来,隔间哗传来啦啦的流水声,林生只能把惊呼吞入肚中。
被压在抽水马桶上做了两次,期间林生只能拼命咬着嘴唇害怕发出任何声响,傅形役却毫不在意地发泄着,那样子仿佛是要把命运的一切不公平都释放在林生身上,林生忽然有一点难过,他勾住男人的脖子,细细吻着对方的唇角。
3
从餐厅出来,林生几乎有些站立不稳,正当他想打车回家的时候,却被傅形役一把拉住。傅形役不由分说地将林生塞入自己的车子里,驾车返回了城外的小洋房。
林生困倦地靠着车窗玻璃,嘴里却还在不停嘟囔,“我们签了半个月的合约,没说我要做24小时的保姆……”
“嗯。”傅形役低低应了一声。
空气里有几不可闻的皮革味道,林生忽然想起傅形役那幢空无一人的洋房,转了个身,就不再说话了。
林生当然没有和傅形役睡一张床,别说傅形役不愿意和一个刚认识不到半天的男妓睡一起,林生也怕晚上两个人再擦抢走火。
第二天一早,林生穿着棉袜下楼时,傅形役正好端着刚煎好的鸡蛋走出厨房,餐桌上摆着两份烤好的面包和温热的牛奶,林生把烤得正好的面包塞入口中,鄙夷地看了眼面前的热牛奶,自顾自拉开冰箱倒了杯橙汁,问:“你今天想怎么过?”
傅形役端着牛奶杯,把桌上的一叠资料推到林生面前。
林生扫了眼,发现那是叠检查报告,“今天要去医院检查?”
傅形役的指节敲击了两下台面,林生顺其自然地改口,“今天,我们要去医院?”
傅形役点了点头,说:“你会开车吧?”说着,他把汽车钥匙抛了出来,“医生不让我开车……”他边说,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所以……要麻烦你了。”
林生无语,不知道是谁昨天晚上在高架上飙到了时速一百二。
傅形役的病情无疑牵动了很多人的心,林生刚把车开到医院门口,不知从哪得到消息的记者把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很红嘛。”林生笑了笑,仿佛掌控了制服傅形役的法宝。
傅形役不言不语,指引林生绕道地下车库,成功躲开了那些阴魂不散的吸血鬼,但还没等林生把车挺稳,傅形役一把按下了座椅调整的按钮,林生被安全带绑着,一下子没摸到解开的按钮,再想去摸的时候,他的手已被傅形役拉过了头顶,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平躺在汽车座椅上,车内的暖气只打了一档,当外套被被剥开的时候,林生生生打了个寒战,“你约了八点的医生。”
“还有十分钟。”傅形役说完,用指甲搔弄着林生的乳尖,林生的呼吸很快急促起来,哪怕隔着保暖内衣和衬衫,也能明显看到林生可耻突起着的乳首。
林生忽然变得平静起来,他的指尖微微蜷起,仿佛是要抚摸傅形役的脸庞,“你在害怕什么?”
空间里只有傅形役微微的喘息声,片刻后,连喘息声都消散干净,只有暖风器还在孜孜不倦地运作。
傅形役松开林生,直接开门下车,等林生整理完衣服下车的时候,傅形役已踪影全无。
医院脑外科在六楼,林生大大方方推开了主任办公室的大门,傅形役眉头微皱,他看着突然走进来的人,说:“出去。”
林生拖了张椅子坐到傅形役身边,办公桌那头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见了林生也不奇怪,依旧用平缓的语气对傅形役说:“我的意见是不要手术,肿瘤在延脑部位,并且你近期的CT没有显示肿瘤有扩大的迹象,如果不做手术,你……”
“或许能活上十年,或许只能再活十分钟?”傅形役看了眼林生。
“就是你这么固执,他才离开你的,你不为自己考虑,也不为朋友和爱人考虑吗?”
“半个月以后,日期不变。”傅形役打断了主任的絮叨,他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大衣,很快走出了办公室。
林生向主任抱歉地笑了笑,也没有多嘴去询问关于那个他和所谓的爱人的事情。
下楼的时候,两人没有乘电梯傅形役带着林生在ICU外站了一会儿,那里有衰老的老人和看上去健壮的小伙,他们无一例外都紧闭双眼,身上插满了粗粗细细的导管,看上去毫无生机,他们或者想努力抗争着活下去,或者又宁愿撤去所有导管。但这些人,他们都已经没有选择权了。
从某个角度来看,林生是世界上最理解傅形役的人。
地下停车场里,傅形役的车不知何时被记者发现,手持相机录音笔的记者们正大光明地围在傅形役车边,等待指挥家自投罗网。
车似乎是暂时不能开了,公交是救急的最好选择,尤其是对无所事事一心等死的男人来说,充斥着人肉气味的公交车是滋养性欲最好的温床。
周围是赶着上班的困顿人群,林生拉着黄色的扶手,被挤得不成人形,突然间,他感到有什么柔软又坚硬的东西抵住了自己的臀部,他的脸瞬间就红了,在僵硬了片刻后,林生反手想把人推开,腰部被傅形役的胳膊紧紧钳制住。林生低头看见傅形役苍白又细长的手指,用力也掰不开。屁股被男人灼热的阳具顶住,林生被压到了车窗边上,他自己性器顶上了冰冷的栏杆,随着一摇一摆的车厢晃动,却意外地令人刺激。
林生头一次觉得羞愤,他瞪了眼傅形役,却意外地看到男人认真又疯狂的眼神。
随后,林生感到胸前一疼,男人冰冷的手指就迅速将他的乳尖一把捏住。林生忍不住低低呻吟了一声,勉强道:“不要插进来……”
公交车突然刹车,车门敞开,扩音喇叭里播放着千篇一律的女声。趁着乘客涌上来的机会,傅形役拉着林生挤到了车内最阴暗的角落,他将林生反转过来,手掌包裹着林生的下体,轻轻揉捏起来。
因为性器在大庭广众下被不停抚摸,林生舒服得想叫出来,他勉强把脑袋靠在傅形役的颈窝,张嘴咬上了傅形役烟灰色的大衣。虽然公交车厢里被挤成了沙丁鱼罐头,但两个大男人面对面紧贴着却还是有些惹人注目,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两人的性器只好贴得更紧。
林生肿胀的性器摩擦在棉质内裤上,隔着厚实的衣裤,他能感受到傅形役同样蓬勃的欲望,两人靠在一起几乎不动,只是随着公交车摆动的频率相互蹭擦,彼此的欲望慢慢膨胀,从软到硬,再硬到发疼,既想更剧烈地摩擦,又害怕被别的乘客发现,这样一来,就比换七八个体位做上几个小时都累。
4
“你他妈就是个疯子。”林生手抖着抽出根烟,唾弃着傅形役,他终于又站回了坚硬稳固的水泥地,可又湿又凉的裤裆却在提醒着他,刚才有人在公交车上兴奋地射了出来。
林生猛地吸了两口烟,他忽然瞥见马路对面的巨幅广告,一不留神被烟呛了个正着,广告上,一个身着运动服的男人正牵着一条拉布拉多犬小跑,林生面部僵硬,他把傅形役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问:“你有这个癖好?”
“很显然……”傅形役瞄了眼对面的广告,继续说道:“你知道,命不久矣的人,总是想尝试很多东西……”
林生见鬼似地看着傅形役,机械似地跟在傅形役身后。
马路对面是H市最大的宠物集市,从小鸟到迷你猪,你能想到的所有宠物这里应有尽有,这里甚至还卖马,是的,半人高的小公马。
林生站在那匹枣红色的小公马跟前,伸手摸着它稀疏的鬃毛,“它真是个漂亮的小伙子。”林生和马贩子攀谈起来。
“可不是么……”马贩子熟练地拿了把青草交给林生。
林生把青草凑到小公马鼻子前,小马吃得欢快极了,“马也不错……你那院子里也能养,应该比狗好用……”他认真地建议道。
“你更喜欢马?”傅形役看了眼林生的屁股,林生只觉得脊背发凉。
最终,傅形役还是看上了一条狗,一条老得只能趴在笼子里喘气的金毛,它浑身皮肉松垮,毛色也黯淡无光,老板说这条狗或许活不过十几天了,对傅形役来说,却正正好好。
“给个十块钱吧……”宠物店的老板抱着条巴掌大的吉娃娃,走到了老金毛的笼子前。
吉娃娃见了笼子里的老金毛,发疯似地狂吼,挣扎着要跳到笼子里。老金毛恹恹地张了张眼皮,把脑袋拨向了阳光充沛的一边,继续睡觉。
林生拉了拉傅形役,低声说:“你没有必要这样。”
傅形役没有多说什么,他掏了十块钱,拖着那条老金毛回了家。
不用排演,不用去乐团,傅形役整日变得无所事事起来,除了吃饭睡觉,就剩下做爱一件可以做的事情,但是爱做的事情做得多了,人也会变得麻木,尤其是几乎当屋子的每一个角落都被糟蹋过以后,再想糟蹋一遍就令人没那么大的兴致了。
老金毛被安排在了二楼有落地窗的房间里,每当林生被压在长毛地毯上狠干地时候,他有时可以听到老金毛低沉的喘气声,有时候,他甚至分不清,那声音究竟是金毛发的,还是傅形役的。
林生甚至觉得,傅形役是在用那条狗提醒他自己已时日无多的事实。
傅形役变得有些嗜睡,甚至有时候,两人做着做着,傅形役就会悄无声息地停下来。
林生感到身上没了动静,翻个身,就会发现傅形役居然趴着睡了过去,生长在丘脑附近的肿瘤很容易压迫到睡眠中枢,林生挪着身子拔出傅形役的性器,给他盖好被子,披了件衬衫去看阳台上的老狗。
傅形役似乎是真的想养狗,他甚至还给这条时日无多的狗取了个可爱的名字,帕比。林生蹲在笼子跟前摸着帕比的脑袋,老狗动了动脑袋,伸出舌头想舔林生的手。
在笼子前蹲了大半个钟头,林生终于听到傅形役起身的声音。
“我睡了多久?”傅形役拉开薄被,脸色很差。
“四十七分钟。”林生看了眼墙上的石英钟,回答道。
“比上次的时间更长了。”傅形役望着林生说道。
“肿瘤大概压迫了你的网状系统,你昏睡的时间只会越来越长。”林生笑了笑,平静地说道。
傅形役看着盘腿坐在老狗身边的青年,看着青年黑色的眼睛和他唇边勉强露出的笑容,他忽然意识到似乎漏掉了什么东西。
“我们晚上可以出去,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傅形役突然问道。
“午夜巴士性爱似乎不错?”林生试探着问道。
傅形役微微眯起眼,眼睛因此绿得更加深邃,“我们可以去你以前工作的地方。”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林生。
“你想知道我是怎么工作的?”林生愣了愣,哈哈大笑起来,他飞快地脱下家居服,只剩下一条淡蓝色的平角裤,然后分开双腿坐到了傅形役身上,“你知道,像我这样的年纪,既不能抱着钢管跳舞,也不能站在吧台上扭腰,但是只要你脱光了,就会有人塞钱给你。”林生主动亲了亲傅形役的嘴唇,看上去心虚极了。
“是么?”傅形役敲击了两下扶手,扯下了林生的内裤,把人上了地毯上。
这回,傅形役拉着林生结结实实地干了三小时,这回,傅形役不仅没有昏睡过去,在干完以后,他还不忘提醒林生晚上的约定。
林生腰疼腿疼,屁股里还流出傅形役的东西,却只能讪笑着答应下来。趁着傅形役下楼换衣服的机会,他拿着手机逃进厕所反锁了门,拨通了好友的电话。
“FUCK YOU DAVE,你给老子介绍了什么活?他不仅拖了条老得快死的狗回家养,刚才还说要去老子工作的地方!”林生坐在马桶上,冲着电话大吼。
“你还搞不定他,你脱光了到他面前走一圈让他把你压在床上操一操,半天就过去了,他哪还想着要去你工作的地方?”电话那头的人调笑道。
“蠢货,已经过了半天了!”林生咒骂道。
“噢噢!这个是好兆头啊!说明他开始对你这个人,而不只是对你的身体感性趣了~”电话里的男人用淫荡的语调念着性趣两个字。
“把你的脑子放干净点!如果傅形役知道了,你说他会不会给你灌上春药让十个猛男干死你?”林生语气森冷,电话那头的人半晌不说话,终于支支吾吾道:“我觉得,很有可能,但是……好像还不错?”
林生刚想发飙,那边赶忙说道:“鸭子店的事情交给我,你只要负责把大爷哄好。”
林生推开卫生间门下楼,傅形役已经穿好黑西装,还配了条藏蓝色的条纹领带,看上去不像是要嫖妓,而是像去听高雅音乐会。
林生笑着走到傅形役身边,摸上了傅形役脖子里的领带,将人拉到了自己面前,“你就想这么去鸭店?”
傅形役照了照落地镜,有些疑惑。
“我都硬了,看上去真想让人扒了你。”林生凑到傅形役耳边低声道。
但这回,林生色情的挑逗并没有赢来傅形役的回应,傅形役拍了拍林生的腰,说:“家里的地毯总是被你弄得一塌糊涂,我想我们需要换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