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子他们五人的领头人瞪了东子一眼,让他别添乱。
东子干笑了下,老实的不再开口。
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宁启言拉着杜程进到连着平台的山洞那边,宁晓文在外面帮他们打掩护,两人进到空间把之前给杜大宝洗澡的大木桶搬了出来。一个水缸不够用,也顾不上这个桶是给人洗的还是给狗洗的,保命要紧。
这一通忙乎,等到三人心跳稳定,呼吸平稳了,都已经下半夜三点多了。
每人泡了两次水,第一次35度水温,第二次42度水温。后来山洞里的水不够了,直接到外面用雪化水烧开了用。
“目前情况只能说是暂时保住性命,得尽快送医院,要不后续咱们这条件不足,先不说能不能保证神经不坏死,就是感染的问题咱们也处理不了。”坐到炕上休息的王志翔灌了两杯水才缓解了干涩的嗓子眼,之前太紧张了,直到现在停下来之后,才感觉从头发丝到脚趾头,没有一处不疼的。
“今天晚上这三个人没回去,明天应该会有人来找吧,光靠咱们可没法把人送下去,路上再给冻坏了,咱们这一天就白折腾了。”胡子倚着墙说道。
“等天亮了,我去安全绳那留个字条,有人找过来也好知道人在这。”王志翔说道,然后又看了看杜程和宁启言他们,“启言哥,要不今晚我们留人在这?反正离天亮也没几个小时了,万一有事也能帮把手。”
宁启言看了看他的脸色,摆摆手:“你们回去休息吧,这一天累的够呛。明早我们下去绑字条吧。要是有事我们再叫你们,反正离得近。”
山洞能休息的地方不够,在场所有人折腾这一天一宿的,都是一脸菜色。能做的他们都做了,至于最后的结果,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吧!
王志翔点点头,他们确实有点坚持不住了。
又叮嘱宁启言要是那三人醒了,就给人喝点酒,其他的他们也做不了,王志翔和汪洋还有柯成伟才重新穿戴好,回他们自己山洞去了。
临出门前,宁晓文给他们塞了一小袋子生姜:“回去先别急着睡,煮一锅浓点的姜汤,要是有感冒药也提前吃上。”
汪洋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接了过来。生姜这种能驱寒东西,在换购点都是限量的,每个人最多小小的一块,再想要,就算举着信用点都没人跟他们换。
第54章 杜大宝的伤
汪洋他们走了之后,山洞里就剩宁启言他们一家和后来过来帮忙的五个男人,不过……
宁启言和宁晓文对视一眼,感觉杜程和胡子好像跟他们认识。
“啧,命挺大的!没想到你还活着。”胡子找出几个空杯,放到桌上,倒满水。
没了外人,在坐的五人也不像之前那么客气,为首的那人直接脱了棉靴盘腿上炕,端起热水。
“你也不错啊,疯子我知道,地震之前就应该出狱了,我记得胡子你应该还有几年吧?”
疯子?
宁启言微微瞪大眼,看着杜程。
不是在说你吧?!
另一边胡子瞥一眼男人,示意他最好别再提起杜程的外号,宁启言还不知道杜程在监狱的事。
男人扫一眼宁启言和杜程,点点头,而后突然顿住。
叫疯子都叫习惯了,至于疯子的本名……叫什么来着?
另一个不怎么说话,看着也更年轻一点的男人放下水杯,笑着对宁启言和宁晓文点点头,然后看向胡子。
“胡子哥,D市幸存这么多人,咱们都能遇上,而且住的也不远,算是幸运了。不介绍一下?”
胡子笑了一声,拉过宁晓文,“这是我爱人,宁晓文。杜程旁边的是他爱人,宁启言。我们现在就是一家人。”
为首的男人看了看宁晓文,又看了看宁启言,“我说你当年怎么那么照顾……杜程,合着你们俩本来就是一家人啊!”
胡子点点头,算是默认他对宁晓文和宁启言的误会。
就算他特意解释这两人其实根本没关系,对着这两张相似度超多百分之八十的脸,对方也不见得相信。
“你们好啊,你们是胡子和杜程的爱人,就是我兄弟了,以后有事吱声。我是他俩的狱友,白诚毅,叫我大白就行。”为首的男人自我介绍道。
大白……宁启言对他笑笑,看着这张一脸横肉的脸,心里实在为这么个暖心的名字感到可惜。
其他四人也自我介绍一番,之前被叫东子的瘦高男人本名是曲东,胖胖的大张则是张伟,看着大约三十来岁,也是五人中最年轻的男人叫董文安,剩下那个身材最瘦小,一直不说话,看着也最老的男人是张平国。
彼此认识之后宁启言才知道,之前汪洋他们下去打听巡查队来没来过的时候根本没打听到白诚毅他们家。他们是晚上张平国守夜时感觉好像听到狼叫,出来查看后,被杜大宝的叫声引来的。
山上住着的人这么多,而且还有军队驻守,不可能有狼群,所以他们以为是落单误闯过来的独狼,好几个男人一起住着,就算冬天之前进山打了不少猎物也不够吃,能碰上单独的狼对他们来说就是送到嘴边的肉,自然没有道理放过。
等到收拾好过来的时候,正好碰上背着人先爬上去的胡子,不过那时候双方穿的都严实,没认出来彼此。而他们听胡子说下面还有人等着救命,也没多想,赶上了能帮一把是一把,虽然他们都是监狱里待过的,但这世道不好,活着都不容易,怎么也做不到见死不救。
而抬着人进了山洞以后,才知道原来大家都是熟人,白诚毅他们当初在监狱的时候和胡子的关系不错,本性上都是比较讲义气,没什么缺德心思的人,能在山里碰到其实大家心里都挺高兴的。
杜程在监狱的时候就属于惜字如金的人,白诚毅他们也早就习惯了他的沉默,不过说话的时候倒也没把他撇下,不管他回不回应,总是习惯了把他带上。
宁启言在一旁安静的听了一段时间,又仔细观察了杜程的表情,才确定杜程和他们恐怕还真能称得上是朋友,所以他就慢慢放松下来,挂在脸上的微笑不再刻板,变得真诚,然后半倚到杜程身上听他们说话。
一直倚着墙笑呵呵,偶尔插话的董文安若有所觉的看过去,见宁启言现在的表情,再回想之前那温和却客气的微笑,低声笑了下。
“文安?”白诚毅见董文安突然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纳闷的问。
董文安摆摆手,“没事,就是想着反正住的也近,想唠嗑什么时候都行,咱们先回去吧,胡子哥他们可是累了一天一宿了,等大家休息好了,有什么话慢慢说呗。”
被董文安一提醒,白诚毅才想起来胡子他们可不像自己,睡了一觉起来之后才帮忙,人家那真是连着十几个小时在外面冒雪找人,可不是累惨了嘛!
“那我们就先走了,你们也好好休息休息,等明天我再过来,也带你们去我们那认认门,以后没事凑一起也热闹。”说着,白诚毅就先起身穿鞋。
胡子拍拍他,“我就不留你了,确实是累了。等把人送走了,叫你们过来吃饭。”说着,下巴朝宁启言那点一点,“启言那手艺,不是我说,味道绝了!”
见白诚毅他们起身要走,宁启言自然跟着站起身,听见胡子的话,刚准备谦虚一下,就被白诚毅他们瞬间双眼放光看向他的视线惊了一下。
“小宁啊,兄弟就不跟你客气了,就等着你露一手给我们几个打打牙祭,放心,食材我们自理,你就帮忙做熟就行!”
宁启言无语的听完白诚毅的话,脸上笑着应了下来,心里却想着,这几个人真实诚。
不过,他不讨厌实诚的人。
等白诚毅他们离开以后,宁启言看了看表,快五点了,也不花时间做饭,煮了一锅姜汤,就着辣嗓子的姜汤每人吃了些饼干垫垫肚子,然后就打发胡子和杜程先去睡觉,他和宁晓文两人轮流看着三个伤员。
杜程和胡子也不逞强,临睡前拉着各自的爱人啃了一口,然后倒下去就呼噜声震天。
杜程和胡子手脚上也有不同程度的冻伤,虽然擦了药膏,但短期内是不敢是睡火炕了,只能在旁边的板床上凑合。
说是啃,那真是被啃了一口。宁启言摸着嘴角的牙印无语片刻。
宁晓文到另一边温度偏低的山洞看了看三个伤员,确认他们呼吸和心跳还算稳定,稍稍放心。不过还不到真正能松口气的时候,至少得等到完完整整把人送走才行。
“怎么样?”见宁晓文回来,正在活动麻痒的手脚的宁启言问道。
“还没醒,不过看着还行,应该能坚持住。”宁晓文坐到炕边,也学着宁启言的动作脱了鞋活动手脚,等活动好后,两人又轻轻的掀开杜程和胡子的被角,在冻伤的地方又抹上一层药膏。
“呜——”回山洞之后就乖乖待在炕脚的杜大宝突然低声呜咽一声。
宁启言收起药膏的动作一顿,旁边的宁晓文也停下手,下一刻,两人同时转身跑到杜大宝身边。
因为之前人多,杜大宝又一直乖乖的不出声,他们都忘了它还是第一次经历这么低的温度,后来又一动不动的趴在伤员身上给人取暖。
一脚蹬开鞋子,宁启言爬上炕,率先拉过杜大宝的四肢。
两只前脚还好,可能是因为趴着的时候能窝到身体下面,所以虽然一碰有些往回缩,但并没有出现冻伤,应该是有些麻痒。但看到后腿的时候,宁启言的心都有些抽痛。
宁晓文更是自责的红了眼眶,回来以后他给杜大宝擦毛的时候竟然没看见这么明显的冻伤。
“怎么办?”宁启言轻轻的握着杜大宝明显红肿的后脚,焦急不已。
“我去拿温水,先用毛巾擦干净,把冻伤膏涂上。你再仔细检查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冻伤。”宁晓文抹了把泛红的眼睛,边说着边迅速转身下去倒水。
宁启言忍不住轻轻亲了亲杜大宝的后脚,小心的放到棉垫子上,然后开始从头仔细的检查。
最后发现杜大宝耳朵上也有冻伤,甚至耳朵尖已经开始起水泡,水泡里还隐隐带着血丝。而尾巴虽然还是冰冰凉凉的没有温度,但至少没出现冻伤。
宁启言咬了咬牙,心痛的用棉被将杜大宝的尾巴包裹住,加速回温,而后脚和耳朵暂时也只能用药膏涂抹。
虽然另一边的三个伤员还处在生死未卜的边缘,但宁启言和宁晓文对杜大宝的伤处更加心痛,毕竟亲疏有别,哪怕杜大宝只是一条狗。
“明天要是有人过来找那三人的话,咱们就求他们帮忙找找兽医。不管怎么说咱们也救了三条命,政府当初登记的时候就记录了每个人的职业,咱也不求着上面帮杜大宝治疗,至少给咱几个兽医的消息,咱们自己去找。”宁晓文心疼的轻轻抚摸着杜大宝的背。
宁启言点点头,心里想着若是明天没人过来,他就问问汪洋他们,医科大学应该也有兽医专业吧,让汪洋他们帮忙打听打听懂兽医的老师或者学生。要是最后还找不到人,就只能按照人类冻伤的情况处理了。
又抱着杜大宝亲了亲,看着平时的捣蛋鬼现在却蔫嗒嗒的老实趴着,宁启言鼻子发酸。
“我先回空间去准备吃的,熬一锅羊汤,再给大宝单独做点营养餐。”
宁晓文点点头,“去吧,这边我看着。”
第55章 巡查队来人
杜程和胡子睡醒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
杜程掀开棉被,撑起身。从脖子到脚腕,就跟被卡车来回碾过似得,特别是肩膀,从皮肉到骨头,就好像被砍断重组一般。
胡子也忍着疼痛坐起来,他没比杜程好多少,要不是不想让宁晓文心痛,他真想哼哼出声。
这时山洞的大门打开,猛地灌进来一阵寒意。杜程和胡子抓紧时间穿好衣服。
“你们醒了?”宁启言拍了拍身上的雪,摘下帽子,就看见已经站起身的杜程和胡子。
杜程皱了皱眉,“怎么出去了?”
就算刚才门只开了三分之一,他也看见外面的昏暗,再看看墙上挂着的表,这都九点多了,天还那么暗,暴风雪恐怕更强了。
“我写了个字条下去挂到安全绳那边,有人过来能直接找到咱们家。”边说着,宁启言边脱下沾了冰雪的外衣裤。
“回来了?”听到动静的宁晓文掀开帘子从另一侧山洞走进来,身上还挂着一坨巨大的毛绒肉球。
胡子抽了抽嘴角,看着宁晓文努力伸着脖子,从一堆毛里挣扎着露出脸,快步走上去。
“你这是干嘛呢?!”
宁晓文避开胡子伸过来的手,生怕对方不小心碰到杜大宝的后腿。
“大宝的后脚和耳朵都被冻伤了,很严重。”宁晓文走到胡子和杜程之前睡着的床,把身上的杜大宝小心的放到暖和的被窝里,然后又把冻伤的地方露在外面不让棉被捂到。
“至于嘛!看你这小心的样!”虽然胡子一脸嫌弃的嘟囔,但蹲下来后查看杜大宝后腿的手却放轻力道,小心的看着伤处。
宁晓文翻了翻白眼,没搭理他。
杜程也走过来仔细看了看杜大宝的耳朵。
“还没醒?”宁启言搓了搓冰冷的手,问。
宁晓文摇摇头,“不过三个人体温已经恢复了,就是皮肤变色的严重。”
“这是肯定了,毕竟在雪堆里也不知道冻了多久,但愿能有人上来找他们吧。”宁启言叹口气,要是一直没人来,他们也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