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冶哀嚎一声,额头立刻暴起青筋,眉心隐隐约约一道红光闪烁。
“逆徒,将事端老实说了,也可少受些苦楚。”
宋大冶伏在地上,哆哆嗦嗦说起来。
他道:“我担心黄争孝不是好人,要害了萧师兄,便趁鲍师兄不留意,偷偷解开了绳索。”
沉心石在他眉间闪烁一下,停留不动。宋大冶却是大嚎一声,撕心裂肺。
宋大冶师父爆喝:“假话!此时此地,你还不思悔改,扯谎不成!”
宋大冶惊惧,痛得满地打滚,抓了头发乱扯:“我想胡天狡诈,钟离湛歹毒,这两个都不是东西,定然不会全力救萧师兄。便与蒋师兄商议,他偷放了我!”
此言一出,沉心石便是下沉一寸,红光落在宋大冶鼻梁上。宋大冶却仍抓了自己脸一把,直将脸上抓出两道血痕。
如此便是,宋大冶说一句实话,沉心石才下沉一寸。却无论沉心石下沉与否,只要他说一句,红光便闪一下。宋大冶惨叫连连。
一时他口不择言,什么“让我死吧”“再不敢了”“胡天你这狗杂种”,又是求饶又是叫骂。宋大冶又将头发一把一把扯下来,用手抠抓红光,痛不欲生。
却任凭他如何撕喊抓挠,沉心石施加的苦楚不减。
众人见他如此,纷纷转头。地上跪着的扑上前去求情。
周长老冷声:“求情者也上沉心石。”
众人皆不敢再多言。
宋大冶很是花了一番功夫,终讲到地道之中,归彦从容走去,胡天啃食火核。
宋大冶声泪俱下,抬手指向胡天:“他不是人!”
说完,那颗沉心石从宋大冶脚心脱出。宋大冶昏死过去。
再观他此时修为,已从二阶中期退回二阶初期。周长老示意宋大冶师父带他先行离去。
众人纷纷摇头,又不约而同看向胡天。
胡天心里骂街,面色不动分毫。
叶桑几步走至胡天身边站立。
杜克冷哼一声。
钟离湛上前一步,打破僵局:“诸位师尊,现下是否该是弟子讲了?”
那周长老点头:“此番你和胡天救援有功,但黄争孝身死时,只你二人亲睹,你还需将见闻说上一二来。”
钟离湛便冷静叙述,只说经过,不谈自己,无有冗余。直将事由交代清楚。
钟离湛简短说完。
倒是赵菁铧皱了皱眉头:“虽那黄争孝不是个好的,你缘何救都不救?”
钟离湛道:“师叔应知,火种窟非常人能够进出。当时萧师弟病弱,胡师弟更是我职责所在,如何能抛下他二人?”
话说如此,周长老还是皱了皱眉头。
刘眩鹤却是点头:“如此取舍也是逼不得已,他心中未必好过。”
胡天垂眼不言。
钟离湛当时取舍果决,亲见胆寒。
此时刘眩鹤道:“钟离已将事由交代清晰,该是胡天来说了。”
胡天闻言,甩了脑子里的杂念,上前一步:“师叔,弟子也没甚好说。前部分,钟离师兄讲得十分清晰。后一部分,我在火种窟中遇了宋大冶,他讲的也是实话。”
胡天并不想提及嗑火种之事,便是如此偷了个懒。
可惜有人不让他如意。
赵菁铧问:“钟离让你在界桥静待,你如何跑走?”
胡天答:“我追兔子的,它追着火种跑了,我只好跟着追。”
钟离湛立刻维护:“师叔,确是如此,胡师弟养了五只命褓灵兔。已是三阶战力。”
众人却是惊讶:“三阶的兔子,二阶的主人?”
胡天才知兔子修为等级比他还高,蛋疼。
忽又想,兔子都怕归彦,归彦定然比他厉害。更蛋疼。
胡天戳了戳脑袋上的归彦:“小看你了。”
归彦甩尾巴拍了拍胡天后颈。
倒是有几个老者上前来,摆出师长模样:“你是如何驯服三阶的兔子?这脑袋上坐着的又是何灵兽,可是替你挡了锥心刺一击的那个?”
胡天心惊,复又高兴起来,心道原来这些人也看不出归彦是妖。
如此他倒是安心,只退了两步躲过那几人伸来的手。
胡天作揖道:“各位师叔伯,兔子是自愿和我好的,不是我驯服的。我头上这个,有些凶,不爱人碰,它是……”
胡天想了想,终究未将归彦的名姓来历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