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是我的一个好友送过来,我与他三代的世交,他说他家老婆子病了,缺一味百年人参做药引。所以想要用他家祖传的救命药丸换我手里那颗百年人参……”
他相信江一执说的,
他忽而瞪大了眼,腿一弯就要给江一执跪下,他苦苦哀求道:“江大师,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小静啊,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你可怜可怜我这个糟老头子,下辈子就算是做牛做马我也会报答你……”
江一执连忙伸手扶住贺老,“贺老严重了,这事儿说来也有我的责任,你道是哪个降头师会这么无缘无故的害你们呢?”
贺老屏住呼吸,“江大师的意思?”
江一执面无表情:“这是打了小的,大的来寻仇了。”
“那我孙女的身体?”贺老紧张的看着江一执。
江一执沉默了一会儿,良久才说道:“降头师所用的毒物都是循环使用的,每用一次,毒物的实力便会强上一分。而七日之限就在今晚子时,给小静下降头的降头师必定会下咒催动收回小静肚子里的毒物,到时候我会尽量保证小静的生命安全。”
除此之外,再无他法。毕竟他还从未与所谓的降头师真刀实枪的对上过,对降头师的能力也不甚了解。他刚才所说的那些不过是江家手札上记载的内容罢了,说白了也只是纸上谈兵而已。
只怕对方一开始就是冲着他来的,小静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对方若是想对付小静,大可直接出手,干净利落,又何必等上七天。
贺老哆嗦着嘴,到了嘴边上的话到底是没有说出口。也罢,若不是他太过贪心,一心想让小静恢复健康,没记住江大师说过的话,叫人钻了空子。又怎么可能害的小静落到现在的处境。
这一天,恒兴堂早早的关了门,贺老把江一执和孙女贺静带到了他在京城郊区的祖屋里。
“来了。”
距离子时还剩下不到十分钟的时候,江一执放下手中的茶碗,皱起眉头。
贺老和贺静坐在客厅的正中央,周身撒了一圈厚厚的自制驱虫药。贺老瞬间紧张起来,不由的紧握了手中的半颗养气丹。
嘶嘶——
江一执下意识的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蛇,到处都是毒蛇。它们从是四面八方游走了进来,门缝里,天花板,下水道……
看到这里,江一执心里松了不少,感情还是他高估了对方的实力。
这么想着,江一执手诀一掐,周身的灵力聚成一道旋风,朝着周围的毒蛇席卷而去。
被卷进旋风的毒蛇无一例外不是被绞成了肉渣。
顺着这抹驱动毒蛇的神念,江一执试图捕捉对方的位置。
只可惜不到十几秒的时间,钻进屋子里的毒蛇全部被清理干净。对方瞬间也没了动作,想来是附近的毒蛇已经被全都折损在这里了。
子时一到,靠在贺老身上的贺静忽然哀嚎一声,面容扭曲,紧接着一条条怪虫从她七孔之中钻出,贺老强忍着恶心,将死死的掐着手心,痛哭不已的贺静扶正身体。
只看见一条条怪虫瞬间在地面上汇集,直到最后一条怪虫钻出来,眼见着贺静的呼吸越来越微弱,顾不得惊恐的贺老手忙脚乱的将手中那半颗养气丹塞进贺静嘴里。
总算是及时护住了贺静最后半口生气。
就在此时,地面之上凝集成型的巨型蟾蜍瞬间向江一执掠了过去,朝着江一执便是喷出了一口毒液。
江一执一个闪身,毫不费力的躲过了毒液的攻击。手中的鱼肠剑随即向巨型蟾蜍飞了过去。
蟾蜍敏捷的多了过去,正要回身,江一执已经冲了过来,手中灵光涌动——
此时,京城二环内的一栋别墅里,一个中年人猛的睁开了眼,面色一紧,随即喷出一口鲜血来。
他捂着胸口,面露凶光,“究竟是谁?竟然能这样轻易地杀掉了我精心培养了三年的神蟾。”
他不由的想要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师傅求助,刚打开通讯录却停住了手。
不行,他在师傅的弟子里面本就属于本事不算高明的一批,现在师傅好不容易想起他给他安排了来华国查探师弟死亡的真相的任务。要是让人知道他失了手,恐怕以后他在一众师兄弟里就再也抬不了头了。
想到这里,他顿时放下了手机。
一旁的李为恭恭敬敬的说道:“阿赞明大师,这是出什么事了?”
阿赞明回复了一会儿血气,阴森森的说道:“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办——”
另一边,江一执拍了拍手,目光透过窗户看向远方,若有所思。
李家吗?
第41章
“江少——”杨旭恭恭敬敬的给江一执拉开车门, 等他坐进车里, 这才小跑着走到车子的另一边, 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车队缓缓的开了出去。
坐在江一执身边的杨建国难得没穿正装, 他头上戴着一顶男士遮阳帽,休闲服, 运动鞋, 画风看起来瞬间年轻了三个代沟。
他笑着说道:“这兰亭山庄今天开业, 李家大少光是为了筹备这个休闲山庄就花了三年时间,设施服务肯定是没的说。正好人家送了请帖过来, 这不就当做是去散散心吧。”
江一执点了点头,隔壁的别墅昨儿个拆了。今天正在建小花园,挖机都已经开过来了,一时半会肯定消停不了, 出来走走也好。
兰亭山庄坐落在京城郊区,占地面积绝对不会少于五百亩。
半个小时之后, 车子开到山庄门口, 杨旭掏出请柬递给侍者,当即便有人领着一行人来到主会场。
主会场是山庄正中心的一座酒店大厅,杨建国等人已经属于晚来的一批,主会场热闹的很,觥筹交错,人来人往。大厅的正中央搭着一个大台子,上面正有几个当红的艺人在表演。
杨建国看着人群里不是富商就是高官的熟悉面孔,不由的暗道一声好大的排场。
宴会向来都是和生意伙伴交流感情或是和政府高官攀关系的绝佳场所, 只是杨建国今天的目的可不是来谈生意来了。趁着熟悉的人还没围上来,他当即对儿子杨旭说道:“这儿就交给你了!”
杨旭是杨建国的独子,马上就要三十岁了,正是精力最充沛的时候,杨建国渐渐有了给杨旭放权的心思,像是这样的社交场合,杨旭也必须习惯自己一个人面对。
“好。”杨旭郑重的点了点头,显然是明白了杨建国的意思。
杨建国从侍者的手里拿了一份整个山庄的全景地图,翻开给江一执看,“江少?”
江一执认真的翻了翻,最后指着地图册上的河道说道:“就去钓鱼吧,正好很久没玩过了。”
“好。”杨建国自然是没有异议。
到了地方,大概是没想到这个时候就有客人来,一旁的工作人员着实是愣了一下,他还以为这些宾客现在都在主会场呢!
好在他立时就反应了过来,当下冲着江一执两人躬身说道:“欢迎两位客人来到兰亭河。”
他一边引着俩人往里走,一边介绍道:“兰亭河的河水都是来自附近山上的地下水,这里同样是兰亭山庄主打的特色之一。三年前开始投放鱼苗,迄今为止,没有喂养过一丁点的饲料,所以兰亭河里的鱼拥有和野外相差无几的生活环境,味道上更是绝不逊色于一般的野生鱼。”
他把江一执两人引到一件木屋前:“这里是给客人提供钓具的地方,客人钓上来的鱼可以交由山庄里专门的厨师进行烹饪,也可以自行处理。那边就是自助烧烤区和专门的菜园……”
江一执两人走进木屋,里面的东西很多,钓具,各式渔网,专门用来捕捉黄鳝的竹篓,甚至连电鱼的电瓶都有。
两人一人选了一套钓具,在专门的工作人员的帮助下绑好钓线,鱼钩和鱼饵,江一执想了想,又拿了一个用来捕捉龙虾的渔网。
到了地方,河边上每隔二十几米就有一个小亭子,虽然是人造河道,但是三年的刻意改建,整个兰亭河倒是和野外的河流没有多大的差别,河岸上是草地和灌木丛,河道里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块,约莫有八九米宽,河水并不算深,依稀可以看见游走的鱼虾。
看见这样一幅场景杨建国当即也乐了,当下摆好东西,钓竿一甩,静等着大鱼上钩。
大概是因为这里的鱼野惯了,还从没遇见过这种被人扔诱饵的情况。半个小时之后,两人身旁的水桶里就挤满了大大小小的鱼。
当下杨建国也不顾忌了,钓竿一甩,挽起裤腿,脱鞋就下了河,沿着河里的石块摸着,没一会儿,就摸了一把螺蛳出来,一边说道:“我小时候那会儿家里穷,没饭吃。正好我们村里有一条小溪,我姐姐就带着我每天下水摸鱼摸虾,那时候家里做菜连油都舍不得放,煮出来的鱼啊虾的腥的很,家里人却吃的格外香。”
江一执听着,跟着挽起了袖子,头顶上的太阳暖洋洋的照着,水里也不太冷。江一执把带过来的渔网放进缓流里,然后学着杨建国的模样在水里折腾开了。
过了一会儿,杨建国的手里堆满了螺蛳,但他显然是意犹未尽,想了想,当即上了岸,打算折回木屋里拿两个桶子过来。
河里顿时只剩下江一执一个人饶有兴趣的摸索着。
顾方许走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江一执下意识的抬起头,正对上顾方许蕴藏着一抹笑意的双眼。
他摸了摸鼻子,往岸边上走了几步,“顾先生。”
顾方许微微弯下大长腿,和水里的江一执平视:“江先生,”他顿了顿,“好兴致。”
江一执下意识的接了一句:“顾先生也想下来试试吗?”话刚说出口,却又觉得唐突,正想着找什么话题揭过去。
却没想到愣了一会儿神的顾方许居然点了点头:“好啊。”
“嗯?”江一执下意识的抬起头。
只看见顾方许慢条斯理的解下西装外套,又把脱下来的皮鞋放在江一执的运动鞋旁边,然后一脚踩进了水里。
顾方许的脚也很白,和江一执站在一起,和他比起来起码小了两个码,他说道:“怎么玩?”
江一执回过神,他弯下腰,给顾方许做示范,眼睛却不由自主的往顾方许脚上看。
顾方许弯下腰,学着江一执的模样将手伸进水里,没一会儿就收获了一大把,等到把小的和空壳的挑出来,剩下来的也就是那么一小撮。
再次把手伸进石头缝里,滑腻腻的触感传来,他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却没想到身后正是一块小石块,一脚踩上去,直接就扭了脚,身体一歪就要向后倒去。
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江一执下意识的扔掉手里的螺蛳,两手一伸,直接将人搂在怀里。
石头缝里的小鱼借机逃出生天。
江一执一直都知道顾方许很好看,五官精致,俊雅秀美,挺鼻薄唇,也不知道含在嘴里是什么滋味。被这样一股清冷的气息萦绕着,他有些晃神,呼吸在那一瞬间急促。
顾方许紧贴在江一执的怀里,耳边是江一执砰砰的心跳声,他绷直的身体却不由的松了下来。
“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杨建国僵硬着身体,未尽的话硬生生的卡在喉咙里。
河水里相拥的俩人瞬间回过神来,江一执慢慢的抽回放在顾方许腰上的手,顾方许松开拽紧江一执衣袖的手,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却没想到扭到的脚腕传来剧烈的疼痛感。当即眉头紧皱,鼻尖沁出冷汗。
江一执顿时伸出手扶住顾方许,跟着皱眉:“扭到了?”
“嗯。”顾方许闷哼一声,显然是疼的厉害。
江一执顿了顿,一弯腰,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等到顾方许回过神,俩人已经上了岸。
杨建国早就没了身影。
江一执把顾方许放到亭子里的木凳上,蹲在地上把顾方许的脚握在手里。
顾方许下意识的一抖,痒痒的,有点烫,很不习惯。他低下头,看见的是江一执黑色的发旋。
灵气在掌心流转,不到半分钟,江一执松开手:“好了。”
顾方许动了动脚,眼中有种失望的情绪一闪而过。
俩人穿好鞋袜,江一执看了看手表,“快十二点了,要不然去吃饭吧,那边有个自助烧烤区。”
“好。”顾方许点了点头。
江一执提起鱼桶,试图挑起话题,“对了,顾先生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