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没想到……
蒋震打起来,竟是比上次和他争斗时厉害了很多!
这蒋震,上次难道并没有用全力?他一个一直在村里干活的泥腿子,为什么会这么厉害?!
刘黑头面露惊骇,蒋震这会儿,却是将自己所有的本事,全都使了出来。
上回跟刘黑头对上的时候,他刚远行归来,多少有点疲惫,又发现自己能对付的了刘黑头,自然也就不会将压箱底的本事全都用出来,现在却不同。
今天他精神很好,被人扰乱了婚礼还非常愤怒,在这样的情况下,打起来自然也就很厉害了。
刘黑头有些招架不住蒋震,他一咬牙,就拿出来一把匕首来,打算动刀子了。
然而,蒋震一开始盯着他看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他身上藏着武器了,因而他的手一动,蒋震就已经有了对策。
刘黑头刚刚拔出匕首,那匕首就被蒋震抢了过来,紧接着,蒋震还用胳膊锁住了他的喉咙,把匕首放在了他眼睛下面。
何春生等人已经招架不住刘黑头的手下了,蒋震即将被围攻,但他这一手,却是立刻扭转了局势。
刘黑头都落在他手上了,其他人还打什么打?
刘黑头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快就落败了,有点愣了,蒋震对这样的情形倒是一点意外的感觉都没有。
要不是有把握,他也不会就这样动手,肯定会先把自己藏在屋里的“好东西”拿出来。
“蒋震,你快放了我!”刘黑头喊道。
上回刘黑头喊的时候,蒋震确实放了他,但这次蒋震却并没有这么做:“放了你?你在我成亲的时候闹事,还指望我放了你?”
“你想怎么样?”刘黑头皱眉,却并不如何害怕。他不信蒋震这时候会对他怎么样。
“我现在不想怎么样,以后就不一定了。”蒋震笑了笑,用刀子划开了刘黑头的脸。
尖锐的匕首划破皮肤,鲜血就那么沁了出来,刘黑头整个人颤了颤,不知为何竟莫名地觉得阴冷。
这个蒋震,绝对是杀过人的!
刘黑头突然很后悔,他第一次跟蒋震起冲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蒋震不好惹了,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还鬼迷心窍地又来惹蒋震?
“我现在心情很差,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蒋震手腕一转,又削掉了刘黑头脸上的一层皮。
受过伤的人都知道,被人割开一道深深的口子不见得会有多疼,但要是被蹭掉一层皮,却一定非常疼。
刘黑头这会儿,就疼得不行,不过他倒是跟蒋震以前对付过的人不一样,硬是一句疼都不喊。
“这是……怎么了?”一个带着迟疑的声音响起。
蒋震用目光扫了一眼,便看到杨江满脸纠结地站在不远处,他的身边,还站着那个瓷器铺的掌柜。
蒋震成亲,是叫了杨江的,但杨江却并没有早早过来……他当初在这何西村可是丢了大脸的,早早过来,那不是给人看笑话吗?
杨江琢磨着,蒋震成亲自己还是要送一份礼的,但为了自己的面子着想,最好是晚点,等没什么人了再去……
还有他的妻子儿女,为了避免被他们知道自己并不英武的往事,还是别带他们来这里为好。
于是,他早上很晚才出门,而等他晃晃悠悠地到了码头上,打算找个船去何西村的时候,竟然遇到瓷器铺的老板也要去何西村找蒋震。
那蒋震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两个月前是去做海货生意的,结果现在竟然能弄来让瓷器铺老板都高看一眼的瓷器了!
似乎,还赚了很多钱……他该不会去当水匪抢劫别人去了吧?
杨江想了很多,却不知道他还真猜对了一点点……蒋震是抢劫去了,抢劫了水匪。
杨江暗地里感叹了一番,然后就和这瓷器铺的掌柜一起来到了何西村。
得知今天是蒋震成亲的日子,那瓷器铺老板还表示要讨点喜糖来吃,结果……
这一片狼藉的地方,哪像是在办喜事?
杨江看着蒋震抓着刘黑头的样子,莫名地觉得脸有点疼。
曾几何时,蒋震也是这么在他脸上用刀子划口子的!
“杨爷!这不是杨爷吗!杨爷,我是小黑啊!”刘黑头冲着杨江喊道,面上一喜。
他和杨江是认识的,而这个杨江,可不就是蒋震之前得罪的那个衙役?杨江来了,一定能救他!
杨江确实认识刘黑头,他这人爱赌钱,常常在县城的赌坊混着,而这个刘黑头,是赌坊养的打手头子之一。
那赌坊有点背景,杨江是不敢跟赌坊起冲突的,但刘黑头这样的赌坊打手,他却也并不当回事。
“小黑啊……这是怎么了?”杨江问道,有些同情刘黑头了。这刘黑头现在遭遇的,可不就是他曾经遭遇过的?
这是怎么了,杨江难道看不出来?刘黑头听到杨江的问话一愣,这时候才发现杨江看着蒋震的目光,竟是带着害怕的。
这……刘黑头突然意识到,杨江并不能给自己出头。
甚至于……这会儿杨江手上提着礼物……他恐怕是来给蒋震送贺礼的!
这蒋震打了衙役还能让那衙役给他送礼,到底是什么来路?
第59章 欠条和纸牌
蒋震不说话也不松手,杨江来了也只当没看见,刘黑头心里恨急,但又怕这个不管不顾颇有些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突然伤到自己,只能对着杨江道:“误会,我们之间有点误会,杨爷,真是个误会。”
真是见鬼了!这蒋震就是个疯子啊!他当初听到了何西村的人对他的评价之后,怎么就没有放在心上?!
先不说刘黑头心里多么地懊恼痛恨,在蒋震不肯软的情况下,他只能自己先软了,希望杨江能帮让蒋震放了自己。
“老大,这个……是个误会。”杨江对着蒋震道,他是希望蒋震能放了那刘黑头的。
别看刘黑头对杨江一口一个“杨爷”,还自称“小黑”,他会这样,主要还是因为对官府的人天然的惧怕——除了蒋震这样的奇葩,这年头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害怕官府的。
然而,刘黑头对杨江很是恭敬,杨江对刘黑头,其实也是不敢得罪的。
他们县城出过一个大官,如今那位已经是朝中二品大员,而那赌坊,便是他的兄弟捣鼓的。
那赌坊背后的人便是县太爷都不敢惹,要好好奉承着,杨江一个衙役又算的了什么?他在里头输了钱,那是从来不敢赖账的。
这刘黑头虽然只是一个打手,但也很受赌坊管事的器重,杨江并不想和他起冲突。
蒋震没说话,只是在刘黑头看不到的地方,对着杨江微微示意。
杨江见状微微一愣,再次对着蒋震劝道:“老大,刘黑头我也是认识的,既然是熟人,就先把人放了吧,有话好商量。”
“放人可以,没什么好商量的,滚!”蒋震似是给了杨江一个面子,终于放开了刘黑头。
刘黑头怨毒地看了蒋震一眼,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他这次丢了大脸了!纵然刘黑头不像杨江那么爱面子,却也有点难以接受被这样对待。
刘黑头带着他的手下,就那么飞快地离开了。
蒋震感觉到了他对自己恶意,微微皱眉,却没有特别害怕。
这刘黑头一看就是做打手的,而打手,从来都不是不可替代的,有些人需要打手帮他办事,但他们不可能去帮打手办事。
蒋震其实有事要问杨江,但这会儿,他还要先解决了刘家人。
看到刘黑头被打倒又灰溜溜地跑了,那刘家人早就已经怕的不行,只是之前赵富贵赵金哥等人,那都是逮着他们打的,他们多少受了点伤,这会儿竟是没能跑掉。
蒋震手上还拿着从刘黑头那里抢来的带血的刀子,看起来可怕极了。刘大成看着他,捂着自己被打掉了两颗牙正在流血的嘴巴艰难地表示:“误会,都是误会……我们是来喝喜酒的。”
“是啊,我们是来喝喜酒的。”刘二毛也道。
“你们是来喝喜酒的?礼钱呢?”蒋震挑眉问道,把玩了一下手上的匕首。
刘家人今天是来闹事的,带了打算从赵家拿东西的篮子木桶,但就是没拿礼钱。
“我们忘了拿了,下次补上,下次一定补上。”刘大成连忙道,他说话的时候不仅嘴巴透风,还疼得不行,让他眼泪就要出来了。
“真的?”蒋震挑眉问道。
“蒋震,别信他们,这些人的话,就跟放屁一个样。”赵富贵愤愤不平地说道。
“没事,爹,可以让他们写欠条。”蒋震笑了笑。
“欠条?”赵富贵微微一愣,他们乡下人大多不认字,就算是借钱,也不会写什么欠条,最多也就是数目比较大的时候,找几个人做见证。
比如他们村,一般就找村长蒋平作见证。
“就是欠条。”蒋震道,然后便看向王海生:“去把我上次买的笔墨纸砚拿来。”
王海生应了一声,立刻就去蒋震那屋子里拿蒋震当初在府城的时候买的笔墨纸砚去了。
蒋震当初翻书发现繁体字自己很多不认识之后,就打算好好学了,还狠狠心买了一套最便宜笔墨纸砚。
至于为什么买最便宜的还要狠狠心……实在是这时候的笔墨纸砚太贵了。
这套笔墨纸砚蒋震压根就没用过,还是全新的。
从王海生手里接过这些东西,蒋震便进了屋,又对王海生道:“你把这刘家人,都给捆起来。”
蒋震发话,王海生当即动起手来,何春生何夏生还有刚才帮着打架的蒋平的儿子蒋明也上去帮忙了。
河西村的村长蒋平一共两个儿子,长子蒋全,便是上次蒋震跟蒋家要房子的时候帮着督促盖房子的那个,他已经成亲了,为人很是稳重,是村里人公认的蒋平的继承人,而次子蒋明……看他这会儿都鼻青脸肿了,还满脸兴奋,就知道他的性子跟他的父亲哥哥完全不一样了。
当然,这也是他年纪不大的缘故,这蒋明今年十六,正是满身精力无处使的年纪,会喜欢打架并不奇怪。
“这绳子不能这么绑……”杨江在旁边指点着几人,他不敢得罪那刘黑头,这刘家人就不当一回事了,至于用绳子绑人……
他绑人的技术虽然比不上蒋震,却也是专门学过的!
等蒋震磨好墨铺好纸打算写字的时候,刘大成刘二毛并刘大成的大儿子就已经被绑起来了,其他人不是年纪小就是女人,他们倒是没动手绑。
看了一眼刘大成,蒋震便道:“礼金我也不给你多算,就算个十两银子好了,你砸坏了我家的东西,赔偿也要十两,还有就是当初,你们借了我家十两银子……”
礼金哪里要十两银子?还有他们吃的喝的弄坏的东西,加起来顶天了也就二两银子,这蒋震竟然要他们赔偿十两?
刘大成满心不忿,但却不敢反驳。
三十两就三十两吧,他总能拖一拖的,实在不行,就让他父母来哭一哭……赵刘氏总不能逼着年迈的老父母还钱。
赖账这事,刘大成早就做惯了。
刘大成心里正这么琢磨着,便听到蒋震又道:“加起来一共一百两银子,我写个欠条,你按个手印就行了。”
“一百两?”刘大成不敢置信地看着蒋震,好好的,怎么就变成他欠了一百两银子了?一百两啊!
“当然是一百两,你以为多少?”蒋震冷笑。
“当初我们就借了十两银子……”加上今天的二十两不该是三十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