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努力压下要喷笑的冲动, 王修晋别过头去,其实就是嘴上有些油, 牙上有肉,更没有搞笑的表情, 怎么就戳中了他的笑点。拿出手帕, 丢给李菻善, 让他把嘴上的油擦了, 快速的把汤顺下,王修晋起身准备转转,顺带消消食。李菻善盯着王修晋扔来的手帕,呆愣了一下, 等回神时见王修晋往外围走,忙擦了擦嘴, 也顾不上吃东西, 便起身去追人。李俊良看着大儿的样子,轻哼了一声。
“你吃完了?”王修晋倒没在意手帕,他出门备的手帕挺多,少一两条也不在意。
“你要做什么去?我陪着你。”李菻善避开王修晋的问题, 他现在也就吃个半饱, 比起吃饱,他更不愿意错过现王修晋相处。
“吃得太多, 随便走走,你若是没吃完便回去吃,我不会走远的。”随军前行, 王修晋自然不会随便乱走给旁人添麻烦,就是打算围着他们休息之地转两圈,不然积食入睡会非常不舒服。
“无事,我陪着你。”李菻善非常坚定的跟着王修晋,王修晋不好再拒绝,便没再多言,一个不足九岁的孩子,一个十余岁的半大孩子,肩并肩的绕圈走着。每每路过李将军时,李将军便会暗哼一声,然后化悲愤为食欲。
“小少爷与舅爷的感情真好。”仆人端着盘子蹲在角落里吃,然后小声的感叹小少爷的能力不凡,才几日便与李家的舅爷相处不错,不过,小少爷不是更应该讨好岳父吗?仆人偷看了一眼李将军,见其吃得正香。“小少爷了得,看来岳父大人已经不成问题。”
仆人小声言语,又是在角落里,自然不会有人听到,便也就一直被蒙在鼓中,日后知小少爷订亲的对象非女而为男时,犹如被雷劈了一般。整个王家不只是这位仆人被劈蒙,其他人亦是如此,只是这位自认受小少爷重视,还有小少爷给起得非常有文化的名字……睿文,可冠主家姓,后代为家生子,三代之后可除奴籍,入王家学堂识文断字,参加科举。家仆之中受此抬举的只有刘管家,还有追随在大少爷身边的仆人,和他,仅三人。一直自诩受主人重视的人,却与旁人一同得知,可想心情有多悲切。
转了几圈,王修晋便有些走不动了,一路颠簸,已是疲惫,又加上吃得多,步子更觉得沉。再转回帐篷前,王修晋便不再走,见李将军还在加,王修晋暗暗心惊,这,也太能吃了。坐回刚刚的位置,因李将军还在,王修晋不好回帐篷,便只能坐陪,李菻善坐下之后,又捧起刚刚未吃完的兔子开吃。王修晋嘴角扯了扯,揉了揉肚子,他怎么就一点儿也吃不下了。
父子两人吃得香,另一边捧着刷过酱的烤野味,一个个吃得喷香,刚刚溜圈的时候,看王修晋的表情那叫一个亲和,这会儿仆人又端着汤过来,士兵们全都笑语相迎,态度别提多友善。
李将军父子又吃了半个时辰才算吃饱,顺了些汤水后才离开。王修晋脸上的表情早已没了震惊,而只是淡定的垂目,他已经没有什么词来形容,以后若婚事不变,他从现在开始就得努的赚钱,要不然怕是养不起媳妇,王修晋完全没有考虑他的小身板能不能压住壮汉。
送走两位,王修晋往帐篷走时步伐有些飘,觉得身上的担子好重,家里需养,媳妇也需要养,媳妇单是能吃,倒也不怕,日后走得礼只多不少,算算家底,他需更努力的赚钱,不然媳妇就是吃,也得把家吃穷。
回到帐篷中,仆人已经把铺被铺好,因帐篷大,又设计得不错,放下帘子能弄出里外两间,王修晋住在里面,仆人等王修晋进去后,才开铺自己的铺盖。
算上上辈子,王修晋不知在野外住过多少次,只是那时的野外环境,即便是在末世,也不比现在静谧。王修晋在被子里辗转难眠,脑子里想得东西太多,越想越烦躁,越想越觉得闷,可又不好出去,仆人明日还要赶车,他若出去,必定会将其吵醒,他可不想因自己任性,使得仆人睡眠不足,若是不出事还摆,出了事连后悔都怕是没机会。又翻了个身,王修晋抛开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开始规划之后的赚钱之路。
粮铺在梧县因没有竞争的对手,算是稳定下来,而在湘城的铺子,若想在今年开业,必要整出些不同寻常的路子,想到上辈子生鲜超市弄出的促销手段,王修晋考虑也不要把粮铺改成此等的样子,经营的范围扩大,到时不至于因为货品的单一而担心生意不好。王修晋记得末世之前,他住的小区附近新开的一家生鲜超市,开业之初以鸡蛋的零售价比市场价便宜近两元钱的巨大价格差,每天吸了不少人排队,从而引得生意兴隆。这家店开业之前,在他住的那个小区,生鲜类超市已经开了三家,却因此等宣传而立刻站稳,也使得其他几家店门可罗雀。
只是生鲜超市在古代并不可行,百姓没有天天吃食水果之风,海物倒还好,只是海物的运输仍是个问题,即便有冰,也不是四季都能供应。之外便是肉类,没有大规模的养殖屠宰链,供货怕是比海物还难,就算是有,也不是人人都能吃得起,且现在没有冰柜的存储办法,这也是个问题。问题一箩筐,想要解决,说容易也不难,说难却也不好弄。
不由得叹了口气,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永远是骨感的,还是弄好粮铺,再考虑其他吧!当然也不是粮铺之中什么也不加,至少可以添加豆油,玉米油,花生油等等植物类用油,至于橄榄油,王修晋准备弄出来专供给皇宫,总得弄出一些皇宫有,百姓却吃不上的东西,才彰显皇帝的与众不同,至时弄个皇家御用的大名,留下在黑市中交易,肯定会受到追捧。
除了油之外,还有酒,可惜他不懂酿酒,不然便是一本万利的营生,倒是可以和四皇子提一提。越想越多,眼皮子却开始打架,没多久便睡着了。待到天未明,便听到外面有走动的声音,王修晋便爬了起来,随军同行,总不能让大家等他。麻利的起身,套上衣服,外面仆人已经收拾妥当,还打来了洗脸水。
王修晋洗脸的时候,仆人收拾好了铺盖,送到马车上。李菻善寻来准备叫王修晋,便见王修晋正在收帐篷,立刻上前帮忙。王修晋也没拒绝,退至旁边指挥李菻善如何收,李菻善以为会很复杂,哪想动手之后才发现相当简单。
早晨随便吃了一些干粮,但开始赶路,王修晋倒不觉无聊,翻出一本书慢悠悠的看着,对李菻善挤过来也没说什么。李菻善从上了马车就开始打量王修晋带的东西,马车内装的东西不少,却不显杂乱,见王修晋手持书,李菻善不好言语,只能靠坐一旁,即便只是这样,李菻善也觉得挺好的。只是,王修晋却觉得相当的不好,任谁被一人紧盯着都会觉得很别扭。
王修晋从身边的暗格里拿出本书扔给李菻善,李菻善看着手上的书,又看了看王修晋身边的暗格,他居然没有注意到车内异常之处,回去之后还需训练眼力。手拿书,李菻善却没有打开看,也没再盯着王修晋,而是再一次的开始打量车内,他想看看是否还有别的暗格。
王修晋哪知李菻善在看什么,只要不紧盯着他看就行,可,他却无心再看书,神思开飘 ,久久不见动手翻一页书。
收了手上的书,王修晋将遮窗的帘打开,准备看看外面的风景,哪知随便往外一看,便见官道一旁的山坡上似有人在跑动,忙转身,“那边山坡上有人。”若是不知这帮士兵来做什么,王修晋大概也不会草木皆兵,可知了是要剿匪,便是有一丁点的不对劲就会无限放大。
李菻善忙靠了过去,偏着头往外看,也注意到山坡上的人,“那是斥候。”
王修晋瞪大眼睛,斥候是什么他还是知道的,只是对方是不是太不专业了,他都发现了他们,打家劫舍的匪能看不到吗?“上战场他们也这样?”
“此次以练兵为主。”李菻善并未对王修晋隐瞒,这次出来的士兵多为新招的士兵,目的就是为了日后打仗时减少些伤害。
王修晋了然的点头,新兵倒是可以理解,“你去边关时也是新兵,没有经历此等的练兵,怕是不太容易把背后交给别人吧!”
将背后交给别人?李菻善转头看了一下后背,随即了然,讲起初入边关时的事情。李菻善没有提他为何当兵,也没有讲在战场上存活多么不易,即便是初时的小队只有他一人活着回来,他只是一语带过,对他而言已经都是过去事,而王修晋听得认真,心中涌出同情之意,小小的年纪,便要征战沙场,还活着回来,不容易。
第85章
被同情还不知的李菻善, 似乎是个隐形话唠,寻到了到可聊的话题, 便一改之前的沉默,说个没完没了。除了不能说的, 几乎都往出倒。王修晋倒没觉得无聊, 打他在古代出生后, 也算是去过一些地方, 虽没游览一番,也知一些风情地貌,两人倒也聊得到一起去。
快到晌午的时候,人马都停了下来, 一来是让士兵休息一会儿方便,二来也是吃个短暂的午饭。王修晋随李菻善一起去如厕, 走的时候还没觉得怎样, 等到了树丛里,王修晋有些别扭,虽是同性,但想到两人以后的关系, 就觉得整个人不好了。想让李菻善先回去。李菻善说什么也不同意, 出门在外,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再说现在有劫匪,更不能掉以轻心。
王修晋无言以对,为了小命着想, 尿尿什么的,只是小事,因小失大的蠢事不能干。强忍着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羞耻感,磨着牙闭着眼,强迫自己忘记身边还有一人,以最快的速度放水,系裤,转身大叔的往回走。有多快走多快,等下说什么也不能让李菻善上他的车,这样他就不用停车放水。
回到车上,拿出干粮,王修晋咬得及狠,像是在咬人一般。李菻善从副手那里取回干粮,被王修晋的仆人拦下,“李公子,我家小少爷吃过就休息了,还请不要打扰。”仆人倒没怀疑王修晋午睡是不是托辞,早晨小少爷上车之前,便不停的打着哈欠,想必昨儿夜里没睡好,上午又一直与李家公子聊天,怕是一直忍着困意,这会儿太阳正好,睡个午觉也没什么。
李菻善拿着干粮眼睛盯着车帘看了一会儿,才有些丧气的往运粮车上爬。坐稳之后,李菻善反思,他是不是太能说了,让王修晋讨厌?
下午王修晋在车中舒服的看书,睡觉,一直晃到车中光线渐暗,王修晋才合上书,挑开车帘。抬眼便看到坐在仆人身边的李菻善,王修晋有些诧异,他什么时候上的车?
李菻善听到动静,便转头望向王修晋,“睡得好吗?”
王修晋木然的点了点头,“还要前行多久?”
“已经让斥候去寻个合适的地方。”李菻善见王修晋待他并没有异常之处,便想着中午时是自己多想了,王修晋不是躲他。
王修晋点点头,坐在车口,身上还围着个被子,一直没有进城休息,他也不知现在到了哪里,这般跟着行军的后面是快还是慢。“寻到地方后,煮些粥。”没吃到热乎的主食,总觉得不舒服。
仆人忙应下,盘算着车上的煮粥的米够不够所有士兵吃。一顿两顿还不打紧,煮得稀些倒也够,若是多了,怕是不行,行军是不能入城,也不能到城中补给些。
“煮自己的就行,他们车上有粮。”王修晋并不知仆人想什么,只是提点仆人一句,用来烤肉的酱分出去些,也不分了,他不在意,米可不行。
仆人忙应声,然后小心的看向李菻善,不知小少爷那么说,李家的小公子会不会觉得小少爷小气。
李菻善倒没觉得王修晋说得有错,他们出来本就带着粮,昨儿已经白吃了王修晋带着的酱,和煮好的汤,今儿再占米,着实不好。想到酱,不由得想到美味的兔子,等到了地方再出去寻上几只。
今天停的地方是一处山脚,十分背风,王修晋让仆人搭架子煮粥,他则慢悠悠的撑帐篷,停车后李菻善便跟士兵一起打猎去了。留下来的士兵念着昨天的汤和酱,便过来帮忙,以求今天也能分到酱,帐篷很快搭好,士兵忙问还有没有需要帮忙的,之后才期期艾艾的开口要酱。王修晋非常大方的同意了,“等到架上烤时,便让仆人给大家送去。”士兵们笑得直爽,然后离开忙自己的。
王修晋看着士兵的背影,觉得军汉子直爽,可想到他们上战场杀敌,刀枪无眼,不由心情底落,然后拍拍头,又苦笑一声,他以为自己麻木了,上辈子惨死之人无数,从最初的落泪懊恼,到最后的平静,死亡不就是那么回事,可现在却因为未知而生出慈悲之心,是否证明,他的血还带着余温。
仆人把粥煮好的时候,便听着有吵闹的声音,没一会儿便有士兵跑了过来,“王公子,咱们猎到了三只大野猪,您和咱们一起吃吧!”
野猎?听着好像很不错的样子,不过王修晋却摇头拒绝,只问他们要了半只野猪腿。没一会儿,军中的厨子便把猪腿送了过来,然后搓着手,脸上泛着红的开口要酱。王修晋让仆人拿酱分一些给厨子,厨子接过酱,那叫一个感动,昨儿将军也给他讲了王公子制酱的调料,他准备回去之后便让人去酒楼买些,虽说是贵了些,但用着也长久,出门行军时,也能让将士吃着舒心。对无私的酱配方供给他们的王公子,厨子十分感激。
送来的猪腿,已经是被清理好了,仆人很快便弄好架到火上烤,待烤得差不多的时候,李菻善拎着两只兔子过来。今儿他比别人晚了一会儿,见王修晋帐篷前已经烤上,十分的懊恼。几步走上前,便见烤的肉不多,李菻善回来的时候,便听大家讲他们猎到了野猪,怎么就给王修晋送来这么点?“就这些,可够吃?”
“足够了,不能顿顿吃肉。”王修晋看着李菻善手中的兔子,他以为李菻善没过来是跟着士兵烤野猪,哪想他是猎兔子回来的晚,不好请人去士兵那边,又不能说只要了两人份,“当配菜吃。”
仆人拎着兔子去处理,王修晋想到李菻善能吃,便让仆人把两只兔子都清理,“先吃些粥和干菜。”
李菻善立刻接过碗和筷子,虽不喜素菜,但是王修晋递过来的,吃着也不觉得难,甚至还觉得味道挺不错。
晚饭过后,士兵抗着几张整猪皮过来,王修晋望着猪皮特别的茫然,“这是给我的?”
“嗯,昨儿见你收了皮毛,便想着咱们要这个也无用,就给你送来了。”带头的士兵说完便憨笑了两声,说完把猪皮放下就跑了。
王修晋无言的望着猪皮,他是相当的无语了,难为士兵们的心思,只能让仆人明儿早晨把猪皮托到车顶,赶路的时候让太阳将这些皮子晒干,回去之后做皮鞋,皮带。只是如何加工做皮鞋的皮子,他却是不会啊!要不干脆,烀猪皮给母亲和姐姐美容。
之后的几天,王修晋每天都收到一些皮子,甚至有天还收到了熊皮,把王修晋吓得不行,熊这玩意除了动物园之外,不是应该躲在深山老林中吗?怎么被人猎到的?而且,熊是国家保护动物啊!他,要怎么处理已经破得不能再破的皮子。
连着数日的奔波,很快便进入了劫匪常出没的地界。王修晋本着不能给大家拖后腿的原则,被李菻善带着一队士兵护送着进了离他们最近的城。从这里往家,也没有几天的行程,不过王修晋没逞能,非赶着这个时间走,再心急,也不能拿命开玩笑。
进了客栈,王修晋先要了洗澡水,待清去一路风尘,王修晋才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下楼寻些吃食。坐在方桌前,听着赶路人叹着长气,言及劫匪,有的大怒,有的脸上带着悲切,谈及府衙及备军时,他们的态度倒是出奇的一致,有人猜测是不是官匪勾结,要不然怎么每次一去剿匪,都是无功而返。
王修晋听着热闹,要说官匪勾结,可能会冤枉当官者,但若说府衙与备军之中没有内应,绝对是骗人的,纯属巧合的事,哪有那么多。当然王修晋是不会讲京城过来剿匪的士兵,从李将军没有入城,护送他进城的人都着便衣这一点就能看出来,李将军没打算和城中备军一起行动。希望李将军的行动能够快一些,且,跟来的士兵不会有伤亡。
在城中客栈休息了一夜,却没有如愿的睡个好觉,夜里做了很多不好的梦,让王修晋很是忧心,今日李将军的行动是否会顺利。拉开门,便见外面一脸喜气的仆人,王修晋挑了挑眉,“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小少爷,是好事。小的听说早晨城门开了没多久,李将军便带着士兵押着劫匪进了城,据说山头都被烧秃了。”仆人兴奋的讲着听说来的消息。
“可有伤亡?”王修晋听仆人说完,暗道确实是好事,只是想着一同而来的士兵,王修晋又起了忧心,毕竟相处了些日子,王修晋担忧他们的安危。
“小的不清楚,要不小的去打听打听?”仆人听完后,想到那些个士兵,心中也有些忧心,暗暗祈祷,希望所有人都安然无恙。
作者有话要说: 李菻善:媳妇,是在担心我吗?放心,我是主角,怎么可能会出事。
王修晋挑眉:谁担心你了,当我不知冲到最前面的永远是士兵吗?
李菻善:媳妇,这就你说错了,李家世代为武,从来都是身先士卒,不会躲后方,从我爷爷开始……(滔滔不绝,一发不可收拾)
王修晋:zZ~~~呼!
李菻善:媳妇,别睡,口水都出来了。
王修晋抬手挥出:别吵,打扰人睡觉小心被雷劈。
李菻善:媳妇,可别跟蠢作者学啊!蠢作者码码字都能睡着,是不对的啊!睡觉不能坐着睡,应该……(以下省略千字关于睡觉的若干种不正确方式引起的各种病症……)
蠢作者:闭嘴,再说明天就让你们分开,然后若干章内不能见面。
王修晋睁开眼:反正我还没成年,不见也罢
李菻善提刀:你敢!
第86章
用过早饭, 仆人便出去打听消息,王修晋则在楼下喝茶等着仆人, 用饭的人谈论剿匪之事特别的起劲,就跟在现场看到了一样, 只是听着, 便觉得让人有超, 说剿匪的将士跟天兵天将一般, 突然出现杀了劫匪片甲不留,什么缴获了几大箱子东西,里面全都是元宝,什么捉拿了多少贼人等等, 王修晋听着便觉得夸张,可真有信的, 有些人偷偷的溜走, 直奔衙门,若真的收获了不少钱,被劫的商贩能不能要回自己的损失?
王修晋是不知衙门有多热闹,他一边听着过于夸张的吹破天际的描述, 一边等着仆人的归来, 希望仆人能带回来好消息。
等了近一个时辰后,终于见到了仆人的身影, 待仆人走进,见其脸上并没有过度悲伤的神情,王修晋松了口气。“如何?可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我过去见着李家的公子, 李公子让小少爷放心,无人伤亡,昨儿下午斥候便摸上了山,寻到了劫匪的大本营,之后李将军派人将山重重包围,又派人上山放了把火,然后没费吹灰之力便将逃出来的劫匪全都抓住。”仆人把从李公子那听到转述给小少爷听,“李公子让小少爷再在城中停留几日,待他们再去山上清理之后,再出发还家。”
王修晋点了点头,想到之前听到的传得十分逼真的银钱,王修晋好奇的问了一句,仆人乐了,“小少爷居然还信此等传闻。”王修晋扯了扯嘴角,既然不可信就没必要再多问,可惜,他到如今看似很有钱,银元宝倒是看过,金元宝却是连瞧都没瞧见过。
主仆二人却不知,越是不可信的,反而有可能是真的。李将军确实收缴出不少东西,有被劫的货物,被抢去的妇人,还有钱箱,当然并没有明目张胆的运进城,虽说百人的队伍比去边关打仗少了很多,可也不能全进城,而收缴上来的东西,除了钱箱之外的,都送进了城。倒不是李将军贪财,而是李将军认为如此好剿的匪,衙门和守军却一直攻不下,其中必有猫腻,待查明之后,再把钱送上。
本地知府和守备在听说匪被一帮人剿了后,立刻脸色都不好了,听说剿匪的人已经进了城,忙赶了过去,见到是刚刚在边关立了大功的李将军,守备差点瘫了,若是除了李家人之外的任何一个将领来,他都不会如此,可偏偏就是李家的人。守备不是怕李家人,怕的是皇上曾给李家的旨意,将在外,可先杀后议。此旨从圣宗始,至今仍有效,新皇登基之后,先做的几件事,第一是踢开了王宰相,第二便是将旨意沿袭。
知府倒是一副坦然的样子,心中慌不慌只有自己知道。李将军倒也痛快,虽有旨意为傍,但却做不得将同僚斩杀之事,将守备收押,待回京后交由刑部处理。至于知府,李将军将副手踢了出去处理。
王修晋不知衙门中的事,得罪没有人员伤亡之后,心情挺不错,便带着仆人到街上走走转转,买些土特产回去送人。除了买东西,王修晋还十分关心的逛了逛本地的粮铺,王家粮铺以蟹田稻为主营,每年蟹田稻的产量是不少,但多数是送往京城,皇室不亏他们,可留着自营量着实太小,他准备再弄些别的东西,不能单靠蟹田稻,若日后每家都有蟹田米,他们家就没有什么出奇的。
进了粮铺,王修晋仔细打量一番,米分为几等,最大的区分就是陈粮和新米,之外便是由米的色泽所决定分划的等级,之前于掌柜有提过,王修晋还觉得这么区分有些坑人,可他毕竟没做过此等的生意,便听了于掌柜的,之后他去湘城,京城,也逛过粮铺,他们的区别也是由色泽决定,甚至陈粮中色泽比新米好的,价钱还会高于新米,王修晋着实接受不能。
粮铺除了米、面之外,少有杂粮,相比之下,王家粮铺的样式要更多一些。王修晋转了出去,他并没有在粮铺中看到豆子和花生,更别提油。王修晋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回去之后要在河滩边的沙地种花生。
集市之中,王修晋倒没发现什么好东西,不过却见到了几个卖包子小摊,回想起真正的第一桶金,王修晋便过去买了屉包子,吃进嘴里,便不由得皱起眉,味道好不好是其次,他买的是肉包,里面却没有看到肉。都言奸商,不奸不商,可也应如此。至于味道,若不是自己也种地,知农人的辛劳,又经了末世的无粮挨饿之苦,他怕是早就把手里的包子扔掉。
几个包子摊,王修晋都尝过,然后觉得自己极其自虐。回到客栈不久,王修晋便觉得肚子一阵绞痛,飞速跑去如厕,还是慢了一步,蹲下后,将褥裢扔出,羞恨得直想退个逢将自己埋了,太丢人了。只是,肚子的绞痛感,很快让王修晋没力气羞恨,连着跑了几次,便让小小的他摊在马桶上没了起来的力气。
仆人忙烧了热水,然后又跑去寻大夫。大夫过来时,王修晋仍在马桶上,他实在是没力气起来,虽说没了绞痛感,可谁知还会不会再有要如厕的冲动。大夫倒没嫌弃,直接给王修晋摸了脉。言明症状,开了方子,便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一个丸子给王修晋喂了下去。
“公子莫怕,此药虽不能立即止痢,却能让人缓解痛疼,减轻身体疲软。”大夫见病人一脸惊恐便说明药丸的作用。
被人戳破心思,王修晋有些别扭,却立刻开口道谢。待仆人煎好药送来,期间王修晋虽又去如厕两次,腿仍是有些软,疼痛感确实缓解不少。将药喝下,王修晋吃了些粥,便倒在床上睡着了。王修晋也不知睡了多久,也不知是在梦中,还是似睡非睡,隐约的感觉有人在说话,可又听不清是什么。
李菻善在傍晚的时候到了王修晋住的客栈,原本想和王修晋一同吃晚饭,哪想王修晋病倒了,待仆人前前后后说明了情况后,李菻善给王修晋擦去汗水,“修晋应是吃了摊贩卖的包子而引起的痢疾。”
“大夫也是这么讲,城中有些人已经受过害。”仆人满脸悔恨,都怪自己没拦着小少爷,若是拦住了,小少爷也不会遭此罪。
“官府不做为,只管收钱。”说完便是一声轻哼,李菻善觉得此地的知府甚是伪善。
李菻善因公务在身,即便是能出来,也不能久留,只能嘱咐仆人照顾好王修晋,几步一回头的离开。回到衙门给安排落脚的地方,李菻善难得的主动的寻到父亲的房间。李俊良见到儿子十分开心,自打说开之后,儿子还是第一次主动找他。“快坐下,去看王家小子了?你们俩去吃了啥?”
“没吃,修晋病了。”李菻善坐下后有些拘谨,并没有如同和王修晋在一起时话很多,而是父亲问一句说一句,甚至有时还是不回,只点头摇头。即便是这样,李俊良也觉得挺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