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怎么显摆自己很有钱呢?
另一边,在私人豪宅里面做康复训练,身边两个专业医生守着的戚总接到了一个电话,他扶着双杠坐回轮椅上,黑发被汗湿黏在那过于苍白的脸侧,睫毛浓密,也被湿成簇状掩盖了一半漆黑的瞳孔。
电话那头是说话小心翼翼的助理小刘,小刘说:“那个……戚总,有件事儿,我们已经和银行反应了,说是马上就查出来!”
黑发的青年擦了擦汗,说:“说清楚。”
“就是您私人账户突然少了一千万,这个……目前还不知道是操作失误还是有黑客……”
助理小刘说着说着就没音儿了,这件事可大可小,主要是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资金去向,所以拖了半个小时还是只能在事情没有解决的时候报告给戚桀。
戚桀缓缓眨了眨眼,声音冷漠着没有太大的起伏,说:“你查一下祁清越的账户。”
助理小刘在那边百思不得其解,让下面的人照办后,回话竟是钱真的在这个昨天埋脸戚总的那个人账户上!
卧槽!这都能知道?!
助理日常膜拜戚总。
而得到确定答案的戚桀则微愣片刻,好像本来也只是随便说说……
而助理还在问现在怎么办,是直接让银行联系还是他们这边联系,戚桀恍然回神,低声道:“你们不必管这事了。”
挂断电话后,戚桀第一次来不及去洗澡,坐着轮椅把每天几乎随身带着,或者放在保险柜中沉甸甸的小铁盒子拿出来,放在手中,看了许久,露出个浅笑来,淡淡道:“是你吗?”
第19章 耳语声
杜冥昨夜目送祁清越小仓鼠离开后,又返回了包厢,结果不见高中生人影,倒是来了几个作陪的穿着兔女郎服装的服务员。
他无意于此,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酒,把茶几上的牌打乱,只留下那对黑桃A反复的拿在手里摩硰,其他几个人早抱着作陪的几个或大或小或清纯可爱或性感妖娆的兔子玩着摸来摸去的游戏,他一个人坐着便显得很是突兀。
周宿放开手里的小腰,坐过去和杜冥说:“你做什么呢刚才,火药味重的哟。”
杜冥挑眉,他说:“怎么,不应该吗?”
周宿看了一眼另外几人,他们说是朋友,其实大家也都只是在玩儿上是朋友,涉及到生意,利益等关系,就复杂的多了,不然也不会有人在方才起哄,很是有些微妙的想要杜冥和龚颜江杠上。
“你是才回来,有些事情也你不管,所以不知道,现在龚家走势不错,那家也就只有龚颜江一个儿子,人家IQ可不是你能比的,整天逃课,也没见他怎么学,考试也是比你我当年好的不知道哪儿去了。”
“所以?”杜冥那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的蓝色眼眸眯起,“不过也是个纨绔,和我们有什么区别?”
周宿摇头说:“人家每年寒暑假都去自家公司实习,说是实习,但是直接就是管理层,看着那些人怎么搞事儿的,后来直接是亲自上场,把一个子公司整顿的当季业绩翻番,你说呢?”
“这也怪不得龚家老头儿不愿意认那些私生子,是正宫这个足够优秀。”
“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杜冥手中把玩着那扑克牌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侧眸看去,眸色偏冷。
周宿说:“我还能和你说什么?还不是老生常谈的那些玩意儿。”周宿说着,又开始把身边趴在他肩上的兔子拉到腿上坐着,“你想想,你要是能和他合作,你哥再怎么丧心病狂也还是会有点儿忌惮吧,把属于你的那一份好好拿过来,你就是下辈子都吃不完知道吗?”
杜冥看着自己发小,这个发小以前和他他一样,对家里生意是毫不上心,最近几年联系却是旁敲侧击的让他和他哥去对着干,到底是真为他好还是有什么别动心思,这不得而知。
——都和他无关,他知道,自己对钱权那些东西没有兴趣,也不是有什么野心的人,好好潇洒吃股份等分红就好了,做什么那么累去争去抢?
——为什么所有人都叫他去抢?
“所以说刚才小江喜欢那男的,你让他好好玩一玩不就好了?”周宿说,“不过是一个长得稍微好看了些,这种人,多的是。”
“行了。”杜冥不悦,“不想说这些,现在挺好。”
“哪里挺好?要是以后你和你哥都看上一个人呢?你也不抢?”
“这不可能。”杜冥这次笑了笑,好像听见了什么好玩儿的笑话,“戚桀眼光高着,也不喜欢我喜欢的那些,而且他好像一直在找什么人,藏的深着呢。”
和朋友们喝酒到三四点才回去的杜冥刚坐到自家宅子里,就看见他爹带着他妈回来,两个老人刚旅游回来,都笑呵呵的,一人上楼洗澡,一人看着他沉默良久,像是在看什么不成器的东西。
“等会儿你妈睡了,来书房,我有事儿和你说。”
蓝眼褐发的杜老爷皱着眉,说完这句话就上楼了。
杜冥躺在沙发上,从口袋里掏出他拿回来的两张黑桃A——虽然这一举动直接毁了两副牌——好生吻了一下,然后懒洋洋的说:“好……马上来。”
前半夜的熬夜加上后半夜的碎碎念和宿醉,杜冥成功的睡了一上午,直到中午才从大床上爬起来,回想着昨夜含着男人喉结的触感,瞬间将昨夜发小和老头儿给他说的、灌输的话忘了个一干二净。
他洗漱完毕,挑了件好看的衣裳就出门了,出门前想起自己还没有要到小仓鼠的电话,顿时摸了摸下巴,感觉自己进度真是前所未有的慢,这不太好,毕竟已经有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盯上了他的小仓鼠啊……
至于毛都没有长齐的人此刻正在罚站,他斜背着书包在走廊打着哈欠,像是从漫画里走出的坏小子把校服穿的乱七八糟,却又养眼的让小女生们无心将心思放在老师身上。
他看了看时间,回头又看了看还在上课的老师,活动了一下脖子,就大刺刺的又准备逃课,且老师除了皱眉,竟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高中生从后门翻墙离开,长腿几步便跨上了铁门,然后单手撑着侧身跳出,动作熟练潇洒,落地时丝毫不见摇晃。
“喂,龚少,又准备去哪儿啊?”早就逃课了的别校的小混混们蹲在重点到有钱都不一定上得到的高中后门口,看见逃课常客后,立即都笑了笑,没有恶意,并且好似关系还不错。
高中生笑的冷淡,说:“别跟着了,今儿没空带你们玩。”
那领头的耸耸肩,继续和一群人蹲在那儿抽烟,龚颜江则晃晃悠悠的坐地铁,来到了一家公司对面的小咖啡馆坐着,点了一杯黑咖啡便坐了一下午,直到夜晚将近,天空又飘下雪籽,一个在人群中格外惹眼的男人眨着那双漂亮的像是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仿佛是涂了胭脂一样的唇瓣呼出冬季特有的白雾,将他视线吸引住。
高中生勾着嘴角站起来,跟在男人的身后,不远不近,发现了男人竟是没有坐公交,而是朝着上一站走去……
这倒是新鲜……
祁清越左手里握着两张彩票,右手握着提醒他银行账户里面有千万存款的手机,兴奋之余是一头雾水,他刻意走的很慢,装作很自然的样子走到一切开始的地方——小卖部——希望能从这里得到一些提示,或者……再买几个许愿罐!
这不能说是贪心啊,是那许愿罐实在是太小了,就那么一个小铁罐子,能装十个硬币都够呛,而且似乎是没有可以取出硬币的地方,只出不进……
这是什么意思?是说不能重复许愿,许过的愿望不能取消的意思?
最后男人还是比较小心的,当然也可以说是胆小,他看过类似这样的故事,故事中的主人公无不是因为贪心的许愿想要再多几个愿望而受到了惩罚,所以他是真多不贪,也不会许这样的愿望,能再买到当然是好,不行的话也没有关系,他如今这样,已经很知足了。
小店还开着,只不过店老板却不是当时卖给他啤酒附送许愿罐的老爷爷了,店老板很年轻,百无聊赖的将手揣进军大衣的兜里面,缩在角落烤火,看见男人来了也没有站起来,直接问道:“要买什么自己拿,要找钱自己在抽屉里面找。”
祁清越简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便愣了一秒,说道:“唔……买瓶水。”
小老板用下巴示意水在那边的架子上,然后说:“自己拿。”
“哦……”男人习惯性的拿了一瓶矿泉水,打开喝了一口,然后按照标价把钱放入抽屉里,假装不经意的问道,“那个……我记得这里的老板是个老大爷吧?”
小老板正在手机里面看电视,闻言头也没抬,说:“不是啊,那个大爷是我爸吧,他有痴呆,我出来都带着他,最近几天下雪太冷了,就让他在家看电视,邻居帮忙看着。”
“什么?痴呆?”
“对啊,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不,不是啊,那天他还和我说话很正常,说买一瓶……”
“买一送一对不对?”小老板翻了个白眼,无奈笑道,“他对谁都这么说,所以我才会总是亏本。”
“不对,他……送我的是个铁盒子,那种……”祁清越含糊的说。
小老板电视看到精彩部分,不太想祁清越聊天,摆手说道:“没有没有,我这儿就这些东西,你一眼就看得到,你还买不买啊?”
祁清越顿时闭嘴,讪讪的离开,连仅仅只喝了一口的水都没有拿。
小老板抽空看到了那瓶水,刚想要叫男人回来,就有个高挑的高中生笑着走过来,说:“那是我叔,我帮他拿过去。”
小老板不管这些,一瓶水才几块钱?看到那高中生的确追那男人去了,小老板就继续看自己的电视剧,笑的鼻涕都流了下来。
而好不容易挤上了下班高峰期公交的祁清越发现自己快被挤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有人从身后把他困在了车壁与双臂间,他耳后是对方清浅的鼻息……
不是故意的话,忍忍就算了,可是祁清越看见了困住他的人双臂是蓝白拼接色的衣裳!
于是竟是有些恼羞成怒的回头,小声喊道:“龚颜江!”
最后一个字特别没有气势,因为男人发现由于自己的回头,高中生的唇直接擦着自己的脸颊到了唇角去……
高中生还很意外:“大叔,这才第四次见面就这么热情,我会不好意思的。”对方低声暧昧的耳语。
第20章 火气大
“天啊,我好怕怕,下次见面大叔你指不定要对我做什么可怕的事情。”高中生笑着说,“不过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我就不反抗了,要对我温柔点哦。”
祁清越从未想过居然连公交车上都会遇见这个痴汉,之前在地铁上被那样说给大家听他被猥亵的事情,而且猥亵他的人就是高中生,实在是太胆大了!
这次祁清越不相信还是意外或者巧合,他暂时联想不到昨夜被跟踪时的恐怖感觉,主要原因大概是这龚颜江还是个学生,和他之间差了三个代沟,而且……居然痴汉的如此清新脱俗,大大方方,于是祁清越是怎么也厌恶不起来,顶多像是对待小孩的恶作剧,很是有些没有放在眼里的意思。
这种感觉将之前在地铁上被蹭的反感都消减至零,以至于祁清越可以很严肃的对龚颜江说:“你别乱说,也别乱动。”
高中生无辜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说:“我被挤的完全动不了啊,都是别人在挤我,而且大叔你也看见了,我的手臂圈着你呢。”
——这是值得炫耀的事情吗?!
祁清越无语。
他不再和高中生贫嘴,毕竟哪怕祁清越觉得高中生是个无聊又奇怪的富二代,也和他没有关系,整天想着捉弄他这点更是一点儿也不可爱。
可爱的高中生都在努力学习啊!赶紧回去准备考试啊小朋友!
要站四十来分钟,所以祁清越以前是能有位置就坐下,今天也不例外,他旁边的人下车了他刚好就坐了过去,谁知道龚颜江也顺势站在了他的身侧,只要他一扭头,就毫不意外的正对着腿特长的高中生那明显有反应的地方……
——卧槽,这特么不是人吧!随时随地都可以起来???
高中生垂眸,不好意思的说:“抱歉抱歉,最近火气大。”
完全不是不好意思的口气,反而好像很是自豪,继续说:“对了,大叔,你的水忘拿了。”
男人都替龚颜江不好意思,并且这次长记性了,没有侧头过去,只是直直的看着前面的人,说:“什么水?”
“这个啊。”龚颜江从斜跨的背包里面掏出那瓶矿泉水,说,“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挤公交?我比较喜欢坐地铁。”
祁清越知道这里面的逻辑不对,但是他并不知道高中生在哪儿上学,所以也不打算纠正或者戳穿对方话里面的隐藏情节,只是简单的接过那瓶矿泉水,道谢“谢谢了。”
“哪里的话,请我吃饭就好。”高中生随意的说,造成一种奇怪的‘这很正常’的错觉。
男人一噎,当真是不再和高中生说话了,不然他感觉自己能被套路死。
又找了几个话题想逗祁清越说话的高中生没有得到回应,终于是安静了,但是却在男人想要去的目的地先行下车,下车后高中生走在男人前面然后在进了祁清越所在的小区……
男人看着走在前面的高中生,伴随着天色的微暗和越飘越大的雪花,猛的就将昨夜那个让他毛骨悚然的身影与高中生的背影重合。
就在祁清越惊疑之下走的很缓慢的时候,高中生一下子回头,看了他一眼,说:“你怎么老跟着我啊?”表情是很真实的苦恼样子。
祁清越:……???
“我住在这里啊。”他指了指前面那栋楼房,简直有种被贼喊捉贼的憋屈,“你在这里做什么?”祁清越经过昨天,知道眼前这个高中生家里很有地位的样子,肯定不会是住在这里,可是对方又总是坐地铁,真是想不通。
“我?”高中生也指了指男人所住楼房的后面那栋楼,说,“我找同学。”声音依然很慵懒并且依然带笑。
祁清越对此持怀疑态度,但是没有多问,他自己的事情就够乱了,得回去好好研究一下许愿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