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暄大手越过崔俣肩头和膝弯,把他抱了起来,动作同样轻柔,生怕崔俣难受一点。
崔俣头靠在杨暄肩头,表情没半点痛苦。尽管如此,杨暄仍是被他手脚间的伤痕刺痛,牙齿咬的紧紧。
走出厢房,外面阳光灿烂。
崔俣闭上眼睛,长长呼了口气。
在密室关了几天,最渴望阳光,刚刚虽在厢房适应了会我透过窗子的光线,初初出来,还是有些难受,感觉太刺眼。
杨暄察觉到了,便靠着树荫下面走。
崔俣一路听着周边兵戈声,不免有些担心:“你这样过来……外面都安排好了么?形势能掌控么?”
杨暄颌首:“我都安排好了,你别操心,乖乖休息。”
“蓝桥……”
“我也会救,你别说话了!”杨暄听到这虚弱无力的声音,心里就难受。
崔俣睁开眼睛,又笑了:“好了,我知道你都安排好了,你是我教出来的人,怎么可能考虑不周,做的不好?”
杨暄紧紧抿唇,眼圈红的更厉害。
崔俣缓缓抬着手,轻轻抚上杨暄的脸:“可是担心我担心的紧?”
杨暄眼眶微湿,没说话。
“算你有良心……以后可要好好保持呀。”
杨暄还未答话,就见抚在脸上的手无力滑了下去,怀里人眼睛也渐渐闭上……
“崔俣,崔俣,崔俣——”
杨暄急的眼泪差点真冲下来,探了探崔俣鼻息,方才安心,崔俣只是晕过去了……
将这里的事留给甲寅善后,杨暄便抱着崔俣急急离开。
客栈地址已经暴露,杨暄担心有麻烦,直接把崔俣抱到一处准备好的私宅,信得过的大夫也早已到了位。
一看到崔俣伤势,大夫脸色就变了,诊过脉,写好药方让人去抓药煎了,针灸一番,又是清创又是上药包扎,一通忙完,正好药也煎好了。
“我是不行了,没力气,”大夫气喘吁吁,看着杨暄,“你找个下人给他喂药吧。”
杨暄也没叫人,直接端过碗:“我来。”
这一番折腾,崔俣早给疼醒了,看着这碗散发着苦味的药,就不想喝。
杨暄态度非常坚决:“我喂你喝。”
崔俣叹了口气。
意思是这碗药一定得喝,不接受用勺喂,没准这熊孩子会想到更厉害的喂法。
他乖乖点点头:“好。”
可只喝一口他就改主意了。
这味道不止止是苦啊,还很腥,很让人想吐啊!
“不行——”他皱着脸,头往后靠。
杨暄不接受拒绝,又喂了一勺。
崔俣直接吐了。
杨暄吓的够呛:“大夫——这是怎么回事!”
崔俣抖着身子,差点连胆汁都吐光了。
“没事……别喊了,这药太苦。”崔俣坚强的坐起来,瞪着药碗,“你能别一勺勺喂,让我一口气喝了么?”
杨暄有些迟疑。喝一口就吐成这样,包扎好的伤处差点绷开,这要一口气喝完……
崔俣闭了闭眼睛:“听我的。”
杨暄还是不动。
他干脆抢过药碗,“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
没有吐。
杨暄:……
崔俣眼梢微翘,冲他笑的开怀:“怎么样,听我的没错吧。”
杨暄只心疼他受伤了的手。
赶紧把药碗接过来放到一边,检查过手腕的伤没绷开,轻轻将其放到被子底,杨暄才又皱着眉道:“你睡一会儿吧。”休息好了,伤才好的快。
崔俣却摇了摇头:“你闻闻我身上都什么味儿。”
杨暄:“哪有什么味儿,挺好的。”
崔俣仍然摇头,顾自提要求:“我想沐浴。”
“不行。”伤这么重,哪能碰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