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就开始筹谋,及到今日,明里暗里建立起了多大势力?
这么多年,一声不吭,一直隐在暗处,这般忍性,绝非寻常人能有……
这慧知,不一般。
对付这样的人,最好是暗里跟踪,慢慢摸清底细,不要打草惊蛇,今日这猛的曝出来,对自己这边不利啊!
慧知的势力都在暗地,随时都有可能被接应,跑了怎么办?
可当众人视线触及太子——太子一如既往威武耀眼,从容不迫,带着湟湟天威,众人心下立刻一稳,好似吃了定心丸一般,所有心慌尽去。
太子在这里,他们怕个蛋!
以往不提,只说太子出现在帝都洛阳,出现在群臣面前那一刻起,何曾让大家失望过?
他们也看明白了,今日这戏,是田妃自己作死,太子也并非全然被蒙在鼓里,定是知道点东西,撕起来也不怕。
太子稳得住,他们更得稳得住,必须帮着太子,不能让慧知和田妃得逞!
这大安中土,曾是宇文家的,现在是杨家的,更是太子的。
他们感谢宇文帝带他们走出困境,建立平安国度,感谢先帝杨蒙,将宇文帝国策规划铺开,造福天下百姓,他们愿意忠于杨家,忠于现在的太子,但随便哪蹦出来的假和尚逼着他们蒙住眼睛效忠,踩着他的头的得意,他们才不干!
众人目光出奇的一致,看向殿中每个人时表达的情绪皆不相同。
落在慧知和田妃母子三人,尤其昌皇子身上的目光,肯定不会带着善意。
昌皇子有点懵。
这人生大起大落来的也是太突然,他才刚刚认了个爹,将要接手无穷势力,前景一片大好,过不了一两年就能登临大宝,做一代明君,怎么突然就……
情势变的太快,他有点反应不及。
可再反应不过来,也明白,皇帝爹这边,是没指望了,母妃……母妃自身难保,顾不上他,不想死,能靠的只有——
他看向慧知。
不看不知道,一看发现,他这亲爹站在闹哄哄的大殿中,不慌不惊,神情不变,脚下半步都没挪,哪哪都没乱,非常镇定。
镇定,就是有底气,有后手,有底牌,有转势的希望!
再想想之前慧知说过的那些势力……
昌皇子眼睛里泛起微光,告诉自己,没事,一点事都没有!
哪怕今次这局扛不过,只要能跑,只要命能保住,来日他就是一条好汉!
昌皇子小心看了看四周,稍稍朝斜后方退了两步,找到一个虽然不能进可攻,但退一定有路的地方站好,继续看着眼前。
……
杨暄既然决定搞事,当然不能含糊,一搞就搞大的。
前番准备早已做好,再加上田妃自己作死给他们送证据,他们能说的东西不要太多。
王复老子这边带着张松赵季说痛陈完当年冤案,女眷那边,也有人打头,站出来历数田妃不是。
田妃可不是什么好人,独宠后宫几十年并不是干坐着,她相当随心所欲,为了自己享受干过不少恶事,害过不少人命,有时没什么目的,就是天天闲的无聊,她也会随便找个理由折腾折腾人,可见其心性之差。
往常她在高位,没半点下来的意思,大家不敢闹,现在已经有人出了头,形势正好,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怎、么、可、以、错、过!
遂一个接一个人站出来,摆事实讲道理放证据,诉田妃如何如何心狠手辣,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杀人害命,插手朝事,做尽恶事,其罪凌迟一百遍都不够!
墙倒众人推。
这句话来形容田妃此刻境况,再贴切不过。
田妃软倒在地,耳边嗡鸣,眼前一片金星,脑子都转不动了,不知如何是好。
她后悔了,非常后悔。
她不应该冲动,不应该在今日找慧知,更不应该在皇庄同慧知搞起来。没有那一出,就不被会尹子墨看到,抓到现形,也不会来不及处理各种痕迹。
就算太子准备好证据小像搞她,她也可以解释,年深日久,证人证物都很含糊,可是以陷害!
滴血验亲,本就不准,她赖一赖,没准太康帝会心软不信。她还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让桂嬷嬷赶紧准备,搞点保证不能融的东西过来……桂嬷嬷一向知她心意,办事牢靠,只要她能拖点时间,必定能成。
可现在……一出出叠加在一起,她怎么可能扛得住!
根本说不清!
慧知那秃驴还暴露了!
他若不暴露,她还有理由接着缠,可那个没用的,说自己多牛多牛,万无一失,怎么被太子逮住尾巴了!
田妃恨不着别人,恨太子的心都淡了,可她恨慧知恨的不行,恨不得现在就上前掐死他!
这个蠢货,除了对女人会使劲,别的一点用都没有,一点用都没有!
眼下怎么办……
田妃有些迷茫。
慧知眼睛微眯,视线滑过整个大殿,心里急不急不知道,反正面上没一点着急的样子,还能冷嗤出声,看向太康帝的目光带着刺,鄙夷又不屑,还带着森森杀意。
太康帝吞了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