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国外的小孩儿早熟得不行,国内还在穿着宽成球衣的校服上晚自习呢。
安格斯拼命解释:“早就不是了,真的!”
谢朝哪里相信,摆出一副知心兄弟的嘴脸:“哎呀,大家都懂的,这个不丢人。”其实心里早就乐开花了,别装了,瞧这样儿,肯定是处男。
安格斯一时情急,结巴起来:“那这样,你不也是个处!”
谢朝落落大方,大佬一般坐在沙发上,二郎腿一翘,眉头一挑:“对啊,我就是啊。”
安格斯彻底落败,赌气道:“我不管,你就是要负责!”
谢朝心情愉悦,逗他:“也不是不可以负责,把你银行密码交出来,名下财产一一报上名来,让大爷我好生瞧瞧。”
安格斯现在根本没带脑子,一根筋地想让谢朝负责,及其严肃地去整理他的财产:“欧洲的房产比较多,中国也有,帝都有一套,三亚还有一套……”
“可以了。”谢朝大爷一扬手,“勉强做个通房吧。”
单纯的安格斯:“通房是什么?”
谢朝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得通俗易懂,安格斯就一脸无辜地指着自己鼓着的那块儿:“做通房能帮忙解决这个么?”
谢朝脸一沉:“这么久,你怎么还没有痿。”
安格斯委屈巴巴:“朝朝,你帮帮我。”
“没门。”谢朝一口回绝,“你自己去浴室解决。”
“不会。”
谢朝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要和醉鬼计较,和颜悦色地说:“这个要自己领悟哦。”呵呵呵,我才不相信你二十几岁的人不会,醉鬼真是毫无逻辑可言。
哦,刚才安格斯还说他四岁。明天拿这个好好取笑他,冷脸崩裂的模样肯定搞笑死了。
“如果实在难受,去浴室冲个凉水澡,马上就好了。”谢朝耐心地提建议。
谢朝抬手一看表,已经半夜十二点了,也就不多管什么了,拖着安格斯进了卧室,指指大床:“快睡快睡!”
谢朝看他还想说话,忙说:“你睡觉我就负责!”
安格斯向来被他骗得团团转,主动脱鞋子上床,睁着一双蓝眼睛盯着谢朝:“你不能骗我。”
“不骗你。”谢朝继续忽悠。
安格斯翻了个身:“可是睡不着。”
谢朝替他关了灯,默默瞅一眼,安格斯没洗澡也没刷牙。算了,一个醉鬼,明天让他自己做个人卫生好了。
“灯关了,这下能睡吧?”
安格斯在黑暗里摇头,声音里都透着委屈:“不能,我难受。”
隔窗外水银般的月光洒了进来,朦胧地镀上层星辉,安格斯眉眼如画,湖蓝色眸子犹如深潭,清冷动人,长睫毛现出一种奇异的浅金色,忽闪忽闪的,比振翅欲飞的蝴蝶还要梦幻上几分。
谢朝叹口气,他向来吃软不吃硬,不过安格斯醉酒后简直像换了一个人,差别太大了。
“你哪里难受?”谢朝柔下声音问。
安格斯捉到谢朝帮他盖被子的手,按到下面,声音沙哑性感:“这里难受。”
黑灯瞎火的,谢朝还奇怪这里是哪里,顺手摸了几把,那玩意儿还跳动了几下,登时谢朝的脸色就青了,啐了他一口,猛然收回手:“睡你的觉!”
简直了,同情心这东西不能泛滥,一泛滥,就得被人得寸进尺喽!
安格斯动来动去的,一直不肯睡觉,缠着谢朝说话。这次即便他再怎么示弱,谢朝都熟视无睹了,强行镇压,径直锁了门,自己回屋里睡觉了。
*
沁凉的半夜里,谢朝做了个梦,风光旖旎的春梦。
梦里的人看不清脸,手却滚烫得令人发麻,一个劲儿地亲他的脖子,声音磁性得要命,一直在喃喃地诉说衷肠。
谢朝很想推拒这陌生人的接触,可是手脚却软绵绵的,使不上什么力气,只能任由那人毫无章法地亲。
他迷迷瞪瞪地瞎想,这女子身形委实高大,身材也壮硕,又主动又热情,想必是女中豪杰。
谢朝拼命睁着眼睛,想要看清那人的模样,是不是和想象里一个样子,是不是和可爱的女汉子。
那人却伸手蒙住了他的眼,一味地亲他,掌心炙热。
然后就没有后续了……
谢朝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做个梦都不能享受一番滋味,真是令人不爽。
麻利地翻身下床,刷牙洗脸后,下楼去吃了个半饱的早饭。
助理给他订的是下午的机票,谢朝拖出自己闲置了三个月的行李箱,忽然怅然起来,人生呐,就是一个又一个这样的三个月,时间快得抓不住。
谢朝该扔的扔,该带走的带走。他的行李没多少,倒是洛杉矶的特产就塞了接近半箱子,其他就是些衣物等杂七杂八的零碎物件。
买当地特产的时候他犹豫不决,还是问的安格斯,安格斯算是他在美国的狗头军师,一有不懂就问他。
谢朝嘴角勾起来,过会儿收拾好,就去和安格斯道个别,估计等电影上映两人才能再见面吧。异国他乡有个朋友不容易哈,等好好道别一下。
最重要的还是要好好嘲笑嘲笑他醉酒后没形象的倒霉样儿。谢朝想得乐了,抓紧时间收拾东西。
谢朝合上行李箱,只身下楼,顺着通道走到安格斯门口。七月中旬来的,现在已经十月底了,沿途的广玉兰都开了,乳白色的蓓蕾挂了一树,分外惹眼。他记得国内林荫大道上也满是这种树,同样开满了花。
恰巧,安格斯的助理西蒙从屋里出来了,见到谢朝礼貌地点头示意:“来探病么?”
“探病?”谢朝疑惑道,明明昨晚还好好的,还作妖了好久了,和小朋友一样无赖。
西蒙扬起手里的垃圾袋,纯透明的垃圾袋里丢着吊瓶、针头和一些其他的医疗用品,“医生刚走,吊了两瓶水。”他叹气说,“老板一向身体健康,这次一病就病得厉害,病来如山倒,人正躺着呢。”
谢朝眉头一皱,问:“什么病,医生怎么说?”
既然没去医院,应该不是什么大病吧。谢朝心里头有些愧疚,莫不是感冒了,昨晚他明明帮他调高了空调温度,还盖了床被子,难不成真的跑去冲凉了?
西蒙说:“普通的感冒,不过高烧严重。今天早上打电话给老板,没人接,我就奇怪了,一般这时候老板早就起床跑步了。”他笑笑,“正好我今天有急事找老板商量,就过来了。结果门也没人开,等了好久还不回来,我就让酒店经理来开了门,老板昏在里头了。”
谢朝听得心一揪,语气透着紧张:“现在还好么?”
“已经退烧了,正睡着。”西蒙抱歉地说,“你来得不巧,刚才还半醒着,还问起你咧。”
谢朝抿下嘴:“烧得迷糊了吧,让他好好休息吧,我就不去打扰了。”
西蒙夹着文件:“那好,我先走了。”
谢朝淡笑,颊边常见的小酒窝也没出现。
西蒙暗道声可惜,老板这位朋友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东方男人了,笑起来俊朗耀眼。
谢朝忽然失落起来,计划中不是这样的。他也说不清是怎么样的,但是潜意识里就是觉得不应该是现在这种状况。
下午谢朝在飞机上睡了一觉醒来,还没能从那种怅惘中缓了过来。
飞机连续飞行了十三个小时,准时落地了。
谢朝晕机,状态不好,唇色发白。索性戴了口罩和墨镜,跟着两助理从贵宾通道出来了。他这趟行程比较隐秘,也没有多少粉丝接机,他松了一口气。
刚上了保姆车,谢朝就接着了崽崽的电话:“爸爸,你在哪里,我和爷爷来接机了!”
听到小孩儿清脆的声音,谢朝低落的心情总算回暖了,笑着说:“我在公司车上,现在去找你们。”
谢朝循着崽崽给的地址,拉门上车。
崽崽本来在后座上玩手机,见着谢朝,立马跳起来往他怀里窜,欢呼地喊着“爸爸”。
谢朝一把搂住日益长大的崽崽,亲了两口:“崽崽好乖,想死你老爸了。”
谢广平勒令他们父子两坐好,准备开车回家了。他两在后座说了一路的话,谢朝回答了崽崽无数个问题,谢广平在前面都听得笑起来了。
家里阿姨早就做好了晚饭,手艺一如既往的好,谢朝却不合时宜地想起安格斯做饭的手,骨节分明,匀称修长,握住调羹轻轻搅动着浓汤,好像是在拍文艺片一样。
不过谢朝只是想了那么几秒,崽崽小朋友就咋呼着让爸爸给他夹菜。
杨莉笑话他:“你爸夹的菜难不成特别香?”
崽崽昂起脸一笑:“对啊。”
谢朝心都化成一滩了,赶紧去给小孩儿夹他喜欢吃的菜。
明天周一,谢子珩还得去上学,谢朝最近在家休假,这个重任自然落到了他肩上。
谢朝跟着崽崽一道,调整了作息时间。崽崽晚上缠着要和朝朝一起睡,正好方便了谢朝把他叫起来。不过七岁的孩子和四岁的孩子真是大变样了,自己一到点儿就自然醒,还顺带着催一催谢朝。
车停到学校门口,谢朝亲自家儿子一口,崽崽就自个儿背着小书包上学。中午他在学校里头吃饭,谢朝晚上再过来接他就行。
周末放假,谢朝就带孩子去其他地方玩儿,一般都去些私密性好的地方,人少些。
路上要是有人认出来了,谢朝就和粉丝合个影。要是有路人不确定,跑过来和他说,你和那个演员谢朝长得好像哦。谢朝顺势,是呢,不少人都这么说。人家也就不好奇了。
这样的日子,大概过了有一个多月,悠闲得谢朝腹肌都缩水了。
谢朝躺尸在床上,无聊得点开热搜,一看好多同事榜上有名呐。他抱着围观心态继续看下去,大概又是什么新戏在宣传。
一看不得了,娱乐圈里最会咬人的狗仔发博郑重宣布:今晚八点将要爆一个大料,绝对点燃全场。
然后娱乐圈的同胞们纷纷躺枪,一个个地被拎起来从里到外地分析一遍,从头到脚都被吃瓜群众们的X光线全方位扫描了个透彻。
谢朝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等着看热闹。
八卦哥瞧网友们这么捧场,深知调胃口的妙招,是不是地透露一点儿信息,让大家天马行空地想象。大料内容大概是某大牌演员疑似隐婚生子,前不久听闻婚姻破裂。
谢朝开着小号,一条一条地刷网友们的大胆猜测。有猜老牌影帝的,还有猜刚拿了奖的小鲜肉的,反正战火波及不到自己身上,谢朝乐得八卦。
崽崽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扑到谢朝身上:“爸爸在干嘛?”
“娱乐身心。”谢朝被网友的评论逗笑了,乐不可支地继续翻。
崽崽扒在肩膀上和他一起娱乐,看了会儿,指着手机左上角的时间说:“还有五分钟八点了。”
八卦哥声称八点钟准时爆料,谢朝“唔”了一声,漫不经心地刷评论。
五分钟眨眼之间就过去了,这个八卦哥相当守信用,实锤在八点整准时放出。
谢朝兴致勃勃地点进去围观,视频一放,他的心就咯噔一跳,卧槽,这不是崽崽他们小学么!
他拽过在一旁玩数独的崽崽,小孩儿不愿意跟着他老爹八卦,自己和数独玩去了。
“崽,你看看这是不是你们学校?”
崽崽点完头,下一秒就在视频里看见了自己的身影。他目标很大,一堆黑发黑眼的小孩儿里面就他一个栗发卷毛:“爸爸,这怎么是我?”
谢朝沉住气,按捺住自己,接着往后看,果然看到他和崽崽同框了。
视频非常的清晰,虽然是偷拍,但已经算得上高清了,就连周边嘈杂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旁边有个大嗓门的奶奶吆喝着自己孙子,警告他在学校千万不能调皮捣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