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拉个脸给谁看?”谢朝推推他的胳膊,动作间有些轻佻,拉长的眼尾里满是调侃。
安格斯不说话的时候,气质冷冽得像深冬里屋檐下的寒霜,不容逼近。他微侧头,启唇道:“给你看。”声音像是寒冰初融,带着些笑意,和脸上的表情不符。
谢朝呼上他的脸,捏住他的脸颊往两边扯:“我不怎么想看。”安格斯皮太紧,捏起来没肉,“还是崽崽婴儿肥的脸好捏。”
上半身倾得幅度太大了,谢朝一时控制不住平衡,他单手勉力撑住桌面,脚勾住椅子往这边拖。
安格斯见状,揽住他的后腰:“想干嘛,好好坐着。”
谢朝伸出两只爪子,揪他脖子上的皮:“我看看你身上是不是全是皮,脸上也揪不到什么肉。”
安格斯掐了把谢朝的臀部,他正跪坐在椅子上,很方便下手。安格斯脸上还是无甚么表情,嘴皮子倒是动了动:“你这里肉比较多。”
谢朝反射性地骂了句:“卧槽!”耍流氓耍得一本正经,要不要脸?
他咬了咬牙,扒住安格斯的前襟。家居服本就宽松,几下一扯就漏出胸膛,谢朝在他胸肌上使劲揪皮。
弹性良好的皮肤覆盖在薄薄的肌肉层上,几乎扯不下来。
谢朝的爪子滑到安格斯的肚子上,逮住一块皮,就往上拎。肚皮似乎扯出来了,他低头一看,安格斯肚子的皮肤几乎和脖子上的一样,扯出来只是皮,有些吓人。
“你怎么回事?”谢朝吓得松了手,“为什么没肉?”
他试着挤挤自己的肚子,是能摸到肉的,根本没办法像安格斯那样,感觉皮肉都分离般。
安格斯把手按在谢朝腹部上,笑眯眯地说:“你最近缺乏锻炼,这是肥肉。”
谢朝恼了:“我以前就这样。”他顿了顿,以前好像没注意,“大概是这样的吧。”
他垂着头研究自己还有点儿轮廓的腹肌,头顶的发璇冒出来,看着很可爱。
安格斯伸手揉揉谢朝的发顶,手底下的头发有些软,还有些刚长出的碎毛,戳着手心。他扬起嘴角笑笑:“那就和我一起好好健身。”
谢朝又去拽安格斯的肚皮,新奇地说:“为什么你会这样?”
“因为我皮下脂肪很少,腹部几乎是肌肉,所以只剩下皮了。”安格斯捉住他的手,“就和你脖子上的皮肤是一样的。”
谢朝拉长安格斯的脖子皮:“看来脖子上的皮肤都没有脂肪。”
安格斯低低一笑,托住他的侧腰,手搁在他的肩膀,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谢朝的脖子上。皮肤泛着粉白,看着很健康,只是颈侧有块鲜艳的深红色的吻痕,映在神色的睡衣上。
他偏过头,掩唇咳嗽一声,替谢朝拉好衣领。
谢朝漫无目的地瞎摸着安格斯露在外面的皮肤,欧洲人体毛重,安格斯不能免俗,手臂上一层浅棕色的毫毛。幸好颜色很淡,比较稀疏,要是深黑色,依着安格斯这么白的皮肤应该挺壮观。
谢朝试着揪起一根,“你体毛好重。”他自己体毛不重,白色的绒毛居多。
“先天性的。”安格斯无奈地说。
谢朝哼着不着调的曲子,中间插了句话:“为什么你没有胸毛?”
安格斯抱住他:“基因决定的,你现在很无聊?”无聊到快把他摸遍了,摸得人很躁动。
“不,我就是在想要是哪天我想发你照片,拍哪里好?”谢朝弹弹安格斯硬邦邦的腹肌,“我觉得这里可以。”
说起来安格斯在大屏幕之前很少露肉,粉丝估计还没见过这么直接的冲击。
安格斯揽过他的肩,借力把人抱过来:“我的脸不好看么?”
谢朝坐在他腿上,大腿下的肌肉结实有力,还不如坐垫舒服。闻言,他挑眉打量安格斯的脸,啧啧,皮肤真好,睫毛真长。眼睛狭长,带着成年人的锋利,不过谢朝更他喜欢崽崽那种小孩子特有的圆眼。蔚蓝色的瞳仁澄澈,像是浅浅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
“还行吧。”谢朝摩挲着下巴,有模有样地评论,“勉强算是我的理想型。”
安格斯回望他,目光深邃:“只是勉强么?”
谢朝贴在他耳边,吐出来的气息全洒在耳侧的皮肤上:“对,勉强。”
安格斯的手滑到他腰上,顿了顿:“哪里让你不满意了?”
谢朝猛然掐住他的脖子:“说,你的润滑剂什么时候搞的,我居然不知道!”亏他还觉得他和安格斯性生活注定是一大障碍,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假的。就算坐着,他都觉得腰酸背痛。
安格斯其他方面几乎毫无挑剔之处,就是刚开荤贼鸡儿瞎搞,谢朝表示承受不住,搞得他还要忌口。
安格斯猝不及防地被掐住,低低地咳嗽一声,蔚蓝眸子里溢出水光:“我又没有瞒着你,就在家里自制的。”
谢朝一想不行:“我们要制定下规矩。”
“什么规矩?”安格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日头还未落,正午时分聊这种事情让谢朝有些羞恼,他顶着两只红耳朵,眼神努力正直:“就是昨晚上太多次了,咳……我觉得不舒服,我们以后一次就好了。”
“不舒服么?”安格斯紧张地问,“擦过药还不舒服?”手落到他屁股上,似乎想要检查看看。
他本意真是只是担心谢朝的身体,谢朝说话时没好意思盯着他看,脑子一抽,会错意了。
谢朝一把拍开安格斯的手,骂道:“干什么,不舒服就是不舒服。”他以为安格斯问他昨晚爽不爽,面子上顿时挂不住了。
安格斯压制住他,手灵活地往他裤子里摸。
谢朝被他这胆大的行径吓了一跳,面红耳赤地四处乱瞄,瞧见窗帘拉得好好的,这才放下心来。
“你干嘛?”谢朝呵斥,脸上染上了薄怒。
安格斯安抚性地亲亲他的侧脸:“不是说不舒服么,我看看。”他抱着谢朝挪了挪,手顺着内裤一角摸去,“要不要再抹点药?”
谢朝被他按在敏感处,浑身一个激灵,皱着眉头:“拿出来。”他垂下眼帘,小声嘟囔,“我没说这个。”
“那你说的什么?”安格斯没再动手。
谢朝隔开他的手,有些尴尬:“我马上也要忙起来了,这种事咱们要克制。”
安格斯的睫毛扇了扇:“我知道。”
你知道个鬼,谢朝撇嘴不说话。
“昨天是个意外,等你好些还得准备学校的事情,我自然有分寸。”
安格斯一本正经,说得挺靠谱,谢朝没再拧在这个话题上,光脚踏在地上,腰部一使力,从他腿上下来了。
刚走没两步,崽崽打电话过来了。两边有时差,国内现在应该是晚上六点,小学放学没多久。
“喂,崽崽。”谢朝接通,“刚到家?”
“到了,程爷爷开车接我放学。”崽崽直奔主题,“我在车上看到八卦了,你们这是要结婚?”
那头挺安静,谢朝觉得自己就是个再婚的爸爸,对孩子说这些私事儿,有些难为情。虽然安格斯就是崽崽他爸,但心理作祟,总感觉不像同一个人。谢朝摸摸鼻子:“就是确定下稳定的关系,结婚还得过段时间。”
“哦,突然刷到八卦时还吓了一跳,居然还有人猜对了。”崽崽哈哈笑起来,“那你和爷爷奶奶说了吧。”
谢朝大呼一声,烦恼地抓抓头发:“忘记这事了,一时脑抽,完了完了。”
安格斯听了全程:“忘了什么?”
谢朝按了免提:“忘记和我爸妈说我们的事了,关键我还没告诉他们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他点亮手机屏幕,“还好我不在家,不然我妈要找我算账了。”
崽崽插话:“奶奶喜欢漂亮的阿姨,你在第一步就输了。”话是对着安格斯说的。
自从崽崽叫过安格斯爸爸之后,就不怎么喊了,偶尔喊喊沈爸爸,和谢朝区分开来。谢朝知道后就让他喊Daddy,崽崽心情好的时候就这么叫。
安格斯嘴角微扬:“上次在机场,伯母很热情。”
崽崽反驳:“那不一样,奶奶那是拜托你照顾爸爸,这次嘛……”
谢朝止住他的话头:“我得先和爸通口气,让他安抚下妈,顺便等待暴风雨的降临。”他转头盯着安格斯,“说真的,我妈要是知道你是崽崽的爸,肯定不乐意。”
安格斯默了:“这件事确实是我的问题,我会好好解释的。”
崽崽附和:“奶奶其实人很好啦,就是嘴巴厉害。”
安格斯点头:“等你回国,我陪你过去。”
谢朝同意:“还有几个月才回国,我妈就算有气,应该也消了不少。”
安格斯敛下眉眼,不知道要怎么和谢朝家人提及他们的婚事。按着传统习俗,好像要走很多流程。房子车子他都有,谢朝也有。男人应该不需要什么金子饰品这些吧,可这好像是一种尊重,他不太确定。
崽崽咧嘴笑笑:“你们自己看着办,我得写作业了。”
谢朝还没来得嘱咐两句,他就挂断了电话。谢朝啧了声:“现在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朝朝,你喜欢金首饰么?”安格斯忽然问。
谢朝雷得不轻:“什么鬼,金首饰?”他睁大眼睛,“难不成你喜欢,男人带个表就差不多了。”
“那你妈喜欢么?”安格斯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或者说玉石之类的?”
谢朝一笑:“你算是找对点儿了,女人都喜欢这些,我妈比较喜欢红色的玉石,还有金耳环,她自己就打了好几副耳环。”
“那好,我提前准备一下,留着做见面礼。”安格斯记下这件事,日后专程去珠宝店瞧瞧。
这件事算是定下来了。他们倒是惬意,隔了半个地球的网友们众说纷纭,猜了不知道多少个女明星,还没定下来谁是谢朝的未婚妻。
第96章
十月中旬, 谢朝已经过了最忙碌的阶段, 日子悠闲下来,学业也不紧张。踏入社会这么多年, 重新融入校园生活, 还是很轻松自得的。
安格斯的公寓离学校不算远,他每天开车过去。英国的驾照实在不好考, 考官非常严苛,谢朝好不容易才拿到手的。车是安格斯赞助的,外形流畅,开着挺顺手。
适应得很快,还有小半年的时间,谢朝也想办法让他爸妈知道安格斯这个男朋友的存在。
谢朝趁着广大网友还没有猜到自己男朋友是谁, 偷偷和谢广平通了话音,让他给妈打打预防针。既然公开了,他妈刷手机的时候十有八九也能接到乱七八糟的新闻推送。幸好当初让他们别相信这些瞎写的新闻, 然而这回确实是真的了。
杨莉一开始兴冲冲地打电话问谢朝是不是谈恋爱了么, 谢朝老老实实地回答了,话语间支支吾吾的。杨莉当时高兴了一阵子,可一听谢朝这声音,立马就听出不对劲了。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还不能明白么。
她厉声一问, 谢朝全交代了。
交代完,杨莉二话不说,撂了电话, 只说过会儿回电话。倒不是不同意,只是想冷静冷静,好好消化这个消息。
谢朝吓得半死,赶紧打电话给他爸,让谢广平好好照看下他妈。还打了个电话给崽崽,让他回家撒娇哄哄奶奶。
电话打完,谢朝又懵了,崽崽的另一个爸爸是安格斯这事儿他还没和杨莉讲过,还得硬着头皮说。本来吧,杨莉说不定能心平气和地接受他交了个男朋友,可是崽崽这事儿一上来,这难度瞬间翻了两倍!
伦敦好天气太少了,安格斯从洗衣机拿出烘干好的衣服。烘干就是这点不好,衣服永远皱皱巴巴的。他摊平衣服,挽上袖口,露出一截劲瘦的小臂,仔仔细细熨平衣物。
谢朝赤着脚,悄声走到他身后,默默打量他现在的样子。额前散着几绺栗色的碎发,大致遮盖住突出的眉骨,眼窝深邃,眉眼之间的线条似乎凌厉得不容侵犯。安格斯熨烫衣服的样子看起来都像在看书,极为认真,让人不想上前打搅。
谢朝慢慢地靠近他,忽然伸手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宽厚的后背上。
安格斯轻笑一声,微侧头:“怎么了?”
谢朝抬起头:“就是觉得你刚才特有‘贤妻良母’的气质,鼓励你一下。”
安格斯抬高手臂,把插头拔了,握上谢朝搁在他腰间的手:“我觉得这个鼓励有点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