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霖应得好好的,结果一玩起来就刹不住车,最后在11点时被白源强制性拖上了床。
“说好了,别趁我睡觉时妄想爆菊,我会揍你!”因为对方曾经暴露过不良企图,卫先生裹紧棉被,郑重地发出防狼警告。
白先生轻笑一声,哄小孩似的拍了拍隆起的被面:“只和奸,不强奸。来,被子让我点。”
“嘁,说得好像你真能强奸得了我一样!”
“要不,试试?”
白源扯开被子挤进去,卫霖嗷呜叫了声,两人在被底扭成一团。
最后熄灯时已经过了12点,说好的早睡彻底泡了汤,但想到第二天早上有人负责做营养早餐、开车送他上班,卫霖对目前的同居生活十分满足,亲了亲他的搭档兼爱人,说:“晚安,源源。”
白源回吻他,侧身相拥,将下巴搁在那头柔软的短发上:“晚安,霖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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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八点,在单位停车场,卫霖刚下了白源的车,就被脸色不善的吕哥和一脸错愕的滕睿堵个正着。
“老实交代,你们两个这是什么情况!卫霖霖你为什么会坐他的车?还有,那个‘愚夫源源’的号是谁的?”吕蜜逼问。
白源担心卫霖心有顾忌,正想开口撇清两人的关系,卫霖笑微微地扯住他的胳膊,上前一步道:“就是你看到的这个情况啦。那个号是他的。我们开一辆车,省一半汽油费,不是很合算嘛。”
吕蜜震惊过后,痛心疾首:“你们两个——真的搞上了?!”
“我们是先进单位,要文明用语。”卫霖提醒。
“呸!”吕蜜气不打一处来,“你跟他什么时候搞上的?瞒了大家多久?以前两个人跟斗鸡似的,我还陪你骂过他,合着都是掩盖奸情的戏码,耍我玩儿的是吧?”
卫霖连忙安抚:“没有没有,绝对没这回事!刚搞上没几天,以前的掐架也是真的。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不是冤家不聚头嘛,谁知道掐着掐着就看对眼了,真没有故意隐瞒、欺骗你们,我发誓!”
吕蜜这才消了几分火,但依然心痛于好友的自甘堕落:“那么多上赶着巴结你的漂亮姑娘不选,非找这么个冷脸臭脾气的小白脸——看我干嘛,说你是小白脸有错?你脸白我脸白?”
看着怒视白源的吕蜜,卫霖默默道:那是,跟吕哥你比起来,全天下男人十个有九个都是小白脸。
于是吕蜜继续数落:“你说他有什么好,会体贴照顾你吗?能给你稳定的家庭生活吗?他家里人会不会反对?这些你都想过吗?”
这回白源抢先一步,替卫霖回答:“会。能。家里人管不着。他没必要想太多,我会负责打理一切。”
吕蜜审视地盯着他,半晌后脸色终于缓和了些,余怒未消地说:“你最好记住今天说的这些。将来要是对我们家霖霖不好,老子豁出去也要把你撕了!”
“以娘家人的身份吗,我知道了。”白源淡淡道。
卫霖老脸一红,说:“放心吧,吕哥。在单位里我们是搭档,该怎样还是怎样,至于其他人怎么看,我们管不着,你能理解就好。”
滕睿刚从僵化中回过神来,说话还不太利索:“难怪我上次看你们出舱,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原来真是……咳,我也不是多事的人,会守口如瓶的。”
卫霖朝他明亮地笑了笑:“我们虽然不打算到处宣扬,可也不想搞地下恋情,你不用有太大心理压力。”
滕睿脸色茫然:“心理压力很大啊,连白源这种不近人情的家伙都有主了,我女朋友在哪儿……”
吕蜜一巴掌拍得他打了个趔趄:“有兄弟就够了,要什么女朋友!难道你重色轻友?”
滕睿苦笑地托了托眼镜:“那也得两个都有了,再谈哪个重哪个轻啊。”
看着笑闹的两人,卫霖心下松了口气。他在单位人缘虽不错,和谁都有几分交情,但真正意义上可以称为朋友的,却也只有三四个,吕哥是其中分量最重的,能够得到她的支持,真是再好不过了。
白源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掏出来看了一眼短信,揉了揉卫霖的后脑勺,说:“走吧,麦克刘在call我们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进新副本啦~~~~
最后世界观上还是考虑类西幻的,因为第六卷的副本涉及到古代诸神,与东方玄幻修真估计会有点重叠。
第91章 新的患者
四天后。
精神类后遗症科的办公室里, 卫霖一边用他的大黄鸭水杯喝奶茶, 一边和包括吕蜜在内的几名玩物丧志的同事聊网游,嘎吱嘎吱笑成一团。
这几天任务很少, 一干治疗师都闲得令人发指, 上班打卡, 到点走人。——有时候又好些患者同时被送过来,个个都要求加急救治, 忙得没日没夜。工作性质就是这样, 旱时旱死,涝时涝死, 所以能休息时就得尽量放松。
白源虽然也建了号, 晚上偶尔和卫霖组队打打怪, 但其实对网络游戏没多大兴趣,这会儿在隔壁办公室,和宠物医院的兽医视频,查看螺旋桨的康复情况。
吴景函的电话就在这一片莺歌燕舞时打进来。
卫霖看了一下手机屏幕, 起身去无人的走廊接听。他原以为对方要谈那枚闪存芯片的事, 还想着吴总监这也太高效了吧, 等对方开了口,才知道另有所求。
“有件事我得先跟你交个底。”吴景函说,“前几天你给我发的那个关于游戏公会的信息,我已经转达给局里专案组的人员了。他们在案发后24小时就抓到了嫌犯,连夜审问之下,那两男一女交了底, 的确都是游戏公会‘黑教会’的成员。还有另外两起寻衅滋事和诈骗钱财的案子,也怀疑和这个组织有关。”
“‘组织’?”卫霖问。
吴景函说:“对。这个组织的首领,也就是‘黑教会’的会长,网名‘教宗至上’,已经查清真实身份,是个22岁的男青年,名叫王羽伦,前天已经被拘留。”
“很好啊,按法律规定该罚罚、该判判,明正典刑。”卫霖说。
“问题在于如何给案件定性。王羽伦不仅在网络中自诩教宗,现实中也自称是神明之子,依靠故弄玄虚的做派和煽动性极强的言论,半年来忽悠了几十名青少年男女加入‘黑教会’,对他唯命是从。这个组织有核心、有骨干、有外围,建立了初步的等级体系,用歪理邪说和惩罚威胁等手段对成员进行精神控制。”
“——听起来,有点像是邪教的雏形了。”
“的确如此,还好发现得早,要是再利用网络游戏发展下去就危险了。现在的情况是,王羽伦的家里人提供了他身患精神疾病的医疗证明,想规避或者减轻法律制裁。局里今天也请专家做了精神鉴定,证明他的确患有妄想症,但是在是否具有刑事责任能力上有争议。你知道现在社会舆论对这一块很关注,所以警方得非常谨慎……”
“我们能帮警方做什么?”卫霖直截了当问。
吴景函没想到他这么干脆,怔了一下,说:“如果你们单位也能出一份检查报告,和医院精神科的鉴定报告结合起来看,会更有说服力。”
“这我可做不了主。”
“我知道,所以公对公的方面会按程序走,估计下周一这份检查委托书就会出现在你们领导桌面上,希望到时由你白源来当执行者。”
卫霖失笑:“是希望,还是指派?”
吴景函有些不好意思:“我觉得你们两个很专业,所以对老爷子捎带提了一下。”
“行,我知道了。回头你把王羽伦的相关资料先传我一份,我们先有个心理准备,看看要面对什么类型的‘绝对领域’。”
卫霖挂了电话,进入隔壁办公室,对恨不得把手伸进屏幕里撸猫的白源说:“有个公派的活儿,大概在下周一。”
白源拉过来一把椅子给他坐:“我不喜欢政治任务,附带要求太多。”
“我也不喜欢,但这活儿和我们还有那么一点点关系。”
卫霖把吴景函的话一转述,白源挑起了眉:“‘神之子’?‘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听起来像是夸大妄想症的症状,但也不排除是装病钻法律的空子。”
“所以我们要进入他的‘绝对领域’,调查清楚。”卫霖嘲弄地一撇嘴,“我倒希望他是装的。”
白源提醒他:“你不愿意作恶的人逃脱法律惩罚,这点我理解,但如果不能给出公正的调查结果,就是亵渎我们的这份职业。”
卫霖点头:“这点理智和职业素养我还是有的,你放心。”
“待会儿下班,先一起去看望螺旋桨?”白源转了话题。
卫霖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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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果然在周一下午发送到卫霖和白源办公桌面的内线联络屏上,紧接着麦克刘把他们叫去,耳提面命了一通,主要意思是“领导很重视”“不要轻易下和医院鉴定不同的结论”“你们都是聪明人,懂了吧”。
白源冷着脸答了句:“知道,实事求是。”
麦克刘尴尬地笑了笑,没法反驳他的话,也不好说得更露骨。
皇帝不急太监急。卫霖在心里吐槽,上面还没说要怎么样呢,你就在那儿揣摩圣意,准备拍马屁了。
两人都把这无事生非的老胖子当成了个屁,随他自放自的去。
在进入电极舱前,卫霖抓紧时间对白源说了句:“刚才叶含露偷偷告诉我,这个任务‘天极’给出的危险系数评定是S级,但麦克刘只告诉我们是A级,你要小心。”
白源点头:“你也是。”
舱门关闭,在一片黑暗与仪器的轻微运行声中,卫霖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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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了。”
耳畔一个男人声音模模糊糊说道。
“无妨,把嘴封上,以免叫喊声打扰了仪式。”另一个男人说。
卫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仰面朝天地躺在冰冷坚硬的石台上。离石台约四五米的高处,天花板是由许多方镜拼贴成的巨大镜面,映照出无数个自己——手脚被绳索捆缚着,呈大字型向四方拉伸,身上不着寸缕,只在关键部位搭了一条长长的白布。
他用力扯了一下手腕上的绳索,绑得结结实实,就算是大力士也无法扯开。环视四周,六名身穿漆黑长袍、脸戴面具的人影沿着石台围成一圈,低头看他的样子,像屠夫看案板上待宰的羔羊。
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是什么鬼!白源呢?他没找到搭档的踪影,叫了声:“白源!”
没有回应。
一名黑袍人立刻用金属口枷堵住了他的嘴,说:“时间差不多了,开始吧。”
六个人影齐齐后退两步,低下头双手交握,嘴里长长短短地吟哦起来,音调蛮荒而诡谲,每一道转折都仿佛踩在了沉重的鼓点上,既像念咒,又像诵唱,仔细听去,并非任何一种现实中的通用语。
卫霖觉得耳熟,立刻回想起来,《混灵纪元》的开发公司专门为这个游戏创造了一种虚构的语言,叫“混灵古语”,用在那些与混灵大陆历史相关的场景,或者一些魔法和宗教仪式上。游戏设定中许多重要书籍都是用这种语言书写的,所以也成为了高等法师的必修课程之一。
这种人工语言是真有语言学基础还是纯粹瞎忽悠,不得而知,但显然官方觉得很有逼格,至少应付玩家是足够了。卫霖之前玩游戏时,在剧情CG中听到过几次,一下子就联系起来。
这么看来,王羽伦脑内的妄想世界,确如他和白源之前预估的,是以《混灵纪元》为蓝本构架而出。为此他们花了一整个周末,深入研究了这个游戏的世界观、各个地图和主线剧情,没有白白浪费时间。
眼下,卫霖猜测这些黑袍人吟诵的是一段祭祀用的咒语,祭祀的对象不明,祭品显然就是被绑上石台上的自己了。
至于祭品的下场……远的看古史记录,近的看小说影视作品,不是被虐杀就是被吃掉,或者兼而有之。
卫霖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很想爆粗——这次任务的投放点也太特么重口味了吧,被绑不说,连一套衣服都不给,这是指望他力挽狂澜、绝地反击,光着屁股大杀四方?
然而他也知道这并怪不了监测员,破妄师们意识的投入地点,受这个精神世界主人本身的影响更大。
当务之急,是赶紧摆脱困境,找到白源。
卫霖拼尽全力想把手腕从绳索中挣脱出来,发现是在做无用功后,又想起体内那个不明所以的高维度空间,试图翻找出曾经吸纳进去、眼下可供使用的物件。遗憾的是,仅存的一些电流和燃烧的空气,都需要刀刃之类的冷兵器作为媒介,才能引导而出,将属性附着其上。而他现在手上能触及的,只有麻绳和岩石。
咒语声停止了,六个黑袍人齐齐跪伏于地,似乎不敢直面即将出现的受祭者。
不知从哪儿来的一股阴森森的小冷风,吹得卫霖浑身冒起鸡皮疙瘩。他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赤裸的皮肤上,死一样冰冷,带来久远的腐败气味和针扎般的刺痛感。
他极力转动脸和眼珠看自己身上,空空如也。但又的的确确有什么东西在触碰他——
那是一种令人发疯的触感,仿佛邪念与恶意凝成实质,每一次接触都冻结了血液,将骨头也冻成冰碴。
有个念头像无孔不入的蠕虫,钻进他的意识里。它在他耳膜中无声而又尖利地说:你真暖和……让我进去……我要进去……
卫霖猛地打了个寒战,同时感到那股气流化成的森冷坚硬的触感,正试图从他的鼻腔耳孔、塞着口枷的嘴里——所有通往身体内部的罅隙——甚至是搭着白布的下身,用力地、疯狂地挤进去!
——我操你妈!卫霖在心底暴喝一声,指尖硬生生抠下了石台边缘的一小块碎石。也许它早有裂纹,又被陈年血迹之类腐蚀过,让他付出指头皮开肉绽的代价后,终于将一块硬币大小的石块捏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