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远阳和他一起出了学校,霍戎站在不远处等他,魏海家的车也在外面停着。
但校门口,还停着几辆摩托车,摩托上都坐着人的,有一辆开始轰油门,油门声很大,像是威胁。其中一个取下头盔,很吊儿郎当地朝赵远阳勾了下手指,接着手势变化,竖了个中指。
赵远阳眉心一拧——认出来,这好像就是坐他后面的那个、考理综的时候被带走的考生。
他怎么可能理这种人——估计是考试作弊被抓了,结果找麻烦到了他身上。
他不理,朝霍戎那边走,魏海吹了声口哨,侧头说:“找你麻烦的啊?什么仇什么怨,我帮你解决了?”他慢慢活动着筋骨,“反正好久没打架了。”
“不用,别管他。”赵远阳说。
魏海摊手,停下脚步,目光深远:“那好吧,反正你哥也在,我就不插手了。”
赵远阳冲他挥手,走向霍戎,结果那几辆摩托车,直接朝着赵远阳这边冲过来——当然不可能在校门口撞人,也不打人,只是为了围堵赵远阳,轰油门吓唬吓唬他,给他点颜色看看。
赵远阳走到了霍戎旁边。
而这几辆车,也直接不长眼地围上了赵远阳和霍戎,围在他们身边绕了一圈,然后停下,也没什么动作,只是很讨厌地轰着油门。
校门口,要是打架是会被拘留的。
看见赵远阳居然还有个帮手,专门来找赵远阳麻烦的人更是吹了声比魏海刚才还嘹亮的口哨。
霍戎没什么反应,司机拉开车门后,他护着赵远阳先上车,自己再上车。
车门关上,汽车发动,像往常那样,寻常地朝家里的方向开。
赵远阳给霍戎解释了下:“那个人考试时坐我后面,好像叫……哎忘了。”课桌右上角贴着考号头像和名字的,赵远阳看了一眼,但是现在又给忘了。
“然后他让我给他抄,我不要,后来他好像作弊被抓了。”赵远阳想了想,觉得挺冤,他又没举报那个考生。
后面那几辆摩托穷追不舍,也不知道是想干嘛。等快到葵园了,路上没什么车了,清静了,其中两辆车更是从侧面包抄过来。
赵远阳发现他们人更多了,似乎是中途又加入了几辆车。
反观霍戎,半点反应都没有,但开车的司机一下倏地变道,赵远阳猝不及防就往霍戎身上倒。
霍戎背抵着车门,手臂牢牢把他抱着,赵远阳听见机械在地上磨动的“滋滋”声,他睁眼一看,有一辆很嚣张的摩托车,直接被汽车挤到旁边旁边人行道的树上了。
摩托车被撞倒在地,甩出去老远。
第103章
赵远阳的第一反应就是心疼, 车肯定刮掉了一层漆!
好好的车,因为这样废了就不划算了。但赵远阳根本来不及出声阻止, 前头开车的司机显然是经常应付这种情况,车再次往左边摆,把左边那辆摩托给振出局了——车道左边正好是花台,连人带摩托车一起翻了过去。
这似乎激起了这群年轻人的怒气,穷追不舍地跟着汽车跑——但是却不太敢追到汽车侧面去了, 方才那汽车的摆尾和漂移叫人瞠目结舌, 居然一下就撞翻了他们两人!
眼看着离家门越来越近了, 后面的摩托车还在追着, 赵远阳抬头看看霍戎,又看看后面。
这时,提前布好的阻车钉突然从地上冒起,那一排摩托车的车轮胎立刻被尖锐的阻车钉扎破了, 肉眼可见地瘪了下去。
赵远阳爬起来, 腿压着霍戎的大腿、手撑在霍戎肩膀上, 摇下车窗往外看。
方才那群骑着摩托好不爽快、以为在上演电视追击战的小青年,在阻车钉的威力下, 只能被迫下车。
隔了十来米的距离, 赵远阳听见他们猖狂的骂声,还有人狂追过来,给赵远阳竖中指。
赵远阳也很不高兴地竖了一个。
霍戎拍拍他的腰,让他坐下来。
到了家门口,车子缓缓进了大门。与此同时, 赵远阳看见约莫有二十来只黑色的藏獒犬,被放了出去。
其实藏獒犬并不适合做警卫犬,因为它们性子暴戾、太过凶猛,有时候还会反咬主人。但霍戎就是养了,养了一大群不说,还收拾得服服帖帖。
关键时刻还特别顶用。
刚进家门,赵远阳就想下车去看看摩托青年的下场,心里还有点儿担心藏獒咬死人。
霍戎就说:“只吓人,不咬人的。”
赵远阳兴致勃勃地下了车,去门外张望。他只能远远地看到一大群黑压压的狗,追着迈着两条腿狂奔的年轻人,一边穷追不舍一边凶悍地汪汪叫。人怎么能追得过经过特训的警卫犬!可这些警犬脖子上都戴了电子项圈的,每次一要追上把人扑倒时,项圈就会闪着红光,命令狗停下来。
停下后,等那几人跑远了一些,狗再继续追。
赵远阳没经历过被几十只大黑犬追逐,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但是想想都觉得很酸爽。
考试后,他的那些压力因为一顿炸鸡而清空了,现在,他是彻底舒服了。
回到家,赵远阳第一件事就是把放在家里的那些复习资料翻出来,全部丢了出去。
他几乎丢掉了全部的书,除了霍戎以前专门写给他的笔记以外,别的东西,赵远阳是再也不想见到了。
赵远阳原想睡他个三天三夜再说,结果压力没了,人也精神了。他亢奋得不行,完全没有睡意。
在家休息了几天,霍戎就带他去国外做视力矫正的手术。主刀的医生是国际闻名的眼科专家——而赵远阳只有一百多不到两百度的近视,让这种专家来操刀给他做个矫正视力手术,太浪费了。
而这么点度数,都是高三那段时间看书熬出来的。
虽说也不是很影响正常生活,但是摘下眼镜后、眼前有些模糊的画面让赵远阳很不适,他也不喜欢戴隐形眼镜,所以这个手术是很有必要的。
手术结束当天,赵远阳蒙着纱布死活不愿意睁眼。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回家是第二天了。摘下纱布,他能明显感觉到眼前所展现的世界和之前有所不同。
做完这种手术,恢复周期很长,一般完全恢复是三个月,所以暑假这三个月,赵远阳都不能长时间接触电脑或者手机、或报纸杂志等等等等;除此之外,赵远阳也不能吃辛辣食物,不能喝酒,至少在一个月内,这些都不能碰。
总之有很多忌口,也不能剧烈运动,还暂时不能洗头,免得水进眼睛,而且要多休息,没事就闭上眼睛养神。
别的也就算了,要是不让赵远阳洗头洗澡,那还不如杀了他。
他一回家就闹着要洗头,要冲澡。
霍戎就拿了毛巾布和保鲜膜,把他的眼睛蒙了起来。
他一件一件地给赵远阳脱衣服,牵着他进了浴室。花洒的水流开得很小,从他肩膀流下去,霍戎手掌在他身上乱摸,打泡泡,然后冲掉。他动作很温柔,也很不老实,在赵远阳的后背抚摸着,接着就去摸他的屁股,两手都抓,用劲掰开,抓着又揉又搓。
赵远阳什么都看不见,觉得他过分了,羞赧地用手打他:“别摸了。”
霍戎手就拿开了,在他身上其他部位摸了会儿,赵远阳就说够了够了:“我要洗头,头。”
他头发短,一会儿就洗完了。弄完了,赵远阳就想把蒙着眼睛的毛巾和保鲜膜都撕掉,霍戎不让他碰,把他抱到床上去,捧着他的脸开始亲他。
赵远阳眼前一片黑暗,看不见神志却清醒着,感官也增强了数倍,霍戎每一个或轻或重的吻他都感受得特别清晰。
因为他要高考,在此之前,霍戎和他都禁了好几个月的欲,有时候赵远阳实在压力大,又想了,霍戎也只用手和嘴帮他弄。
所以这次,赵远阳没有说拒绝的话,可看不见,仍旧让他很不适,感觉自己像个任人摆布的木偶娃娃。
灯开得很大,灯光很亮,赵远阳隐隐约约能感受到一些,也能感受到霍戎灼热的视线,感受到他的脑袋在自己脖颈处乱动,发丝扫着他的下颌。霍戎一会儿亲他的锁骨,一会儿咬下他的喉结,或吸或舔,让赵远阳全身过电似的酥麻。
“哥……”他声音不自觉带了点沙哑,嘴唇抿了抿,“医生说我不能剧烈运动的。”
霍戎从他脖颈处抬头,低声笑笑:“阳阳,你不用动,躺好了就行。”
赵远阳手忍不住抓着他的手腕,头朝着他,似乎隔着一层布和保鲜膜在注视他。
霍戎能感受到他因为看不见而有些茫然、不安。
“别怕啊,和以前一样,就是看不见而已,哥不会让你疼的。”霍戎也低头注视着他,目光有些贪婪。
他家远阳无疑是顶漂亮的——是男性化的漂亮。因为蒙住了双眼,霍戎看不见他那双总会泄露情绪的水润的眼睛,但也不可惜,远阳看不见了,他的反应更有意思。霍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白皙的、如今被染红的肌肤,粗热的手指在他脸颊上一下下地抚摸着,抚摸着他脸颊上那颗让人过目不忘的痣。
有时候霍戎觉得他家小朋友特别帅,比如等赵远阳放学的时候,霍戎看他走过来,就觉得他帅得耀眼,想把他关在家里,不让他出门,也不让别人看见。而在别人眼里,远阳也是帅的,但是在外面和在家里,赵远阳显然是不一样的。
在外面,赵远阳是不会决计冲别人露出这样、艳丽得几乎带着攻击性的一面的。
霍戎忍不住低头吻他,动作带着粗蛮。赵远阳有一瞬的无措,接着很快张嘴回应着他的吻,唇齿碰撞,戎哥舌头顶进来,吸着他的舌尖。
赵远阳是第一次在蒙眼状态下做,他果然不需要动,只需要躺着、任人摆布就好了。他看不见霍戎,所以会经常叫他的名字,一会儿就叫他一次,要听他应了,才安心。
一开荤,霍戎那叫一个一发不可收拾,加上赵远阳考完试了,他简直毫无顾忌,一个套一个套地往地上丢,像个不知疲倦的动物。
赵远阳好久没这样过了,全身都出汗,爽得想哭,但是蒙着眼,眼泪都渗不出来。
做完后,赵远阳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间了,也没问,霍戎抚摸着他短短的、有些刺的头发,声音温柔:“阳阳,把头发留长点好不好?软点舒服。”
赵远阳大口喘气,说好。
他伸手要揭开蒙着眼的毛巾布,霍戎把屋里最亮的灯关了,开了一盏小灯,免得赵远阳眼睛受刺激。
终于重见天日了,赵远阳想揉眼睛,霍戎就抓住他的手,俯首吻他汗湿的额角:“不能揉,忍着点。”
赵远阳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许久不睁开眼,方才差点被操哭,现在一睁开眼,眼泪就包在眼眶里打转。霍戎看得心软,也心痒难耐,又摁着他来了一次。
赵远阳这次真哭了,一边哭一边骂他:“医生说我不能哭的,我想揉眼睛也不能揉,都怪你,你个打桩机,你起开。”
打桩机没打完桩之前,是不可能起来的。
这么一次放纵后,后来几天就好了许多,霍戎没有这么不知节制了,赵远阳也没哭过了。
这时,赵远阳才想起,要开始找大学了。
他提前没了解过,只搜索过一个本市的,然后他还知道一个全国最牛逼的外国语——就这俩,别的他就不知道了。
因为赵远阳不能过度用眼,霍戎就抱着电脑帮他研究,问他想读什么专业,赵远阳说不知道,问他想去哪里读,赵远阳说离家近的。
霍戎看着他:“离家近不近这个没关系,你去读书,我是要跟着你去的。到时候在附近找个房子,很快就能装修好了。”
赵远阳也看着他:“我听人说,国内大学都是必须要住校的。”
第104章
赵远阳不了解这个, 霍戎也不了解这个。
但霍戎并不认为这是个很大的问题,他想说一句不准住, 结果他低头看着赵远阳,嘴里的话就变成了:“你想住吗?”
“我不知道,”赵远阳非常茫然,“我没住过。”
内心是想的,可是赵远阳是个很龟毛的人, 毛病很多, 没人照顾他的起居根本不行, 再说了, 他也感觉自己离不开霍戎。
不过现在分数还没出来,看大学也只能先看着,还不能填志愿,只是说让赵远阳心里有点底。
目前他有几个选择, 一个是普通理工科大学的英语专业, 二个是外国语大学的英语专业, 第二外语选小语种,或者直接填报小语种专业。还有一些看起来不错的譬如外交学、高级翻译等专业。除了外语, 赵远阳还可以去读文物修复、艺术品收藏与鉴赏等, 总之选择还挺多的。
赵远阳一开始还兴致勃勃,但他不能长时间用眼,到了后来,就是霍戎把专业念给他听。
“哪个最轻松?”赵远阳此时还沉浸在班主任的谎言里,他以为真的上了大学就轻松了。上辈子在国外读的那个野鸡私立, 就是特别轻松,一周没几节课,教授上课时没个重点,同学几乎全是华人。以赵远阳为首,每天的话题就是去哪儿玩,去哪儿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