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在这儿吃了人,不管他们是活人还是死人,我们都只能被赶下船,然后一路游到那儿去。”
“嘶!”
“你会游泳也根本背不动我,不要那么幼稚,我们会被河里蟾蜍仙姑①吃掉,知道蟾蜍仙姑吗?”
“嘶?”
前面还在气势汹汹地和晋衡吵架,吵到一半他家目前还小小的秦祟君却忽然被这个问题给忽然问住了。
而看他这一脸疑惑地盯着自己的样子也没吭声,本来只是随口一说的晋衡先是古怪地沉默了一下,想了想还是和小孩子似说话般稍微凑近些他,又板着脸一本正经地吓唬起自家瞪着眼睛的祟君殿下道,
“蟾蜍仙姑就是一种爱吃蛇的邪祟,她是所有的青蛙的保护者,平生最讨厌蛇。”
“像你这么大的蛇,她一天要吃掉很多很多,有时还会主动去池塘里抓蛇打蛇。”
“一看见蛇她就会立马用麻袋套走,那些不听话自己跑出去的蛇,她吃完连骨头都不吐,全部都直接咽下去。”
秦艽:“!!!”
下巴底下的那一圈青色鳞片都差点紧张地竖了起来,这一刻被完全吓傻了的秦祟君的表情简直精彩极了,瞪着灰色的眼睛好半天才有点不相信地嘶嘶了一声。
而一直默默观察着他表情的晋衡看吓唬一下好像真的起作用似乎也有些意外,刚准备继续开口说点什么,却忽然被自家一头扎进自己袖子里躲起来的秦祟君给弄得脸上的表情都停顿了一下。
“……秦艽?”
“……”
“秦艽?”
“……”
连叫了他几声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晋衡见状莫名地有点担心,但看他细长细长的尾巴还露在外面轻微地抖抖抖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而先前还因为秦艽一路上的暴力不配合而有点暗自头疼,这一刻反而有点明白了这种女孩子都爱养一个很可爱也很任性的小动物是什么心态的他大舅也镇定地承受住了这份甜蜜的负担,只悄悄就把自家可爱得得不了的秦祟君往自己的衣服里揣揣好不给别人看了。
只是令人始终还是会感到有些不适的是,周围这群死人的死状大多凄惨可怖,要么是木着个脸在那儿擦眼睛鼻子嘴巴子里的里流淌着的脏血,要么是捧着个沾着白浆子的大脑瓜子在那儿呆滞地出神,有老人,有孩子,还有男男女女,总是没一个的死相看着稍微正常点的。
而在这种情况下,今晚来阴司明显还有其他正事要做的晋衡肯定也不会多盯着这些奇形怪状的鬼魂一直看,只能先揣着好像是因为有点被吓到,所以缩成暂时没任何动静的秦艽就这么给老弱病残们尽量挪挪位,又若有所思地独自回想起鬼差之前留给他的那句隐约有些特别意思的话来。
【……到了那死人河上,要怎么找到河床下面秦玄和眉郎的具体所在你肯定就得自己想办法了,我每次到了这儿都只负责把羊都送上船,送完羊之后我人也就走了,那些被送上船的羊具体最后是怎么被他们弄到死人河底下的,我也不太清楚,也许他们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办法能保证羊不淹死进入水下吧……所以,你就自己看着办吧,实在抓不着人我也不能负责啊,你也别再来找我了啊……】
那之前因为一块饼而被迫赶鸭子上架,所以勉强送了他们一段路的鬼差的话依稀还在耳边,到目前为止,其实越没有想通那些羊究竟是怎么跑到水底下去的晋衡沉默了一下,半天也只是皱着眉抿了抿唇看着一旁没有说话。
恰巧这时,他旁边有两个明显都是头一回来阴司,所以格外紧张的鬼魂大妈之间的对话也依稀传来,却不知怎么的就引起了在一旁独自坐着的晋衡的注意。
“……我昨天晚上断气之前啊,特意让我闺女和女婿要记得给我烧辆小汽车,说好了不坐船不坐船绝对不坐船,可到了这儿之后居然还是要先坐船才能过河……你说说这阴间明明都这么大了,为什么不修条好路让大家都坐汽车去投胎呢?这人间都早早通了火车高铁了啊……咱们鬼还不能享受点好待遇啊……”
“唉,老姐姐,您这也想的太美了……那咱们人间还有飞机呢,您怎么不说在阴间修个飞机场,直接送大伙去天上逛几圈再上路呢……有船坐就不错啦……不过我听说在阴间坐船也有规矩和忌讳,有一个是千万不能犯的……”
“哎哟你可千万别吓我,我特别胆小,怎么了这是,咱们现在想好好投个胎都有阻碍了?都是什么规矩和忌讳呀……”
“别怕别怕啊,我啊也就是来的路上随便听路边的孤魂野鬼说来的,就说这死人河下面啊,其实一直有阴尸存在,是吃人又吃鬼,还能把咱们这把老骨头都撕碎嚼烂掉的阴尸……”
“……阴……阴尸?竟然,竟然还有这种东西?”
“是啊,这阴司的奇事可多着呢,听说那发肿发臭的阴尸到时候会顺着河道飘起来,一开始是沉在河底下一动不动的,就密密麻麻地在河水里这么沉着,隔着水面啊我们就只能看到一具具泡的发白,头脸朝下的尸身……”
“……尸身?那……那然后呢?”
“然后啊……据说只要有东西不小心弄醒了它们,这些原本不动的阴尸就会忽然睁开眼睛醒过来,再翻过面一具具地蠕动起来吃人,但奇就奇在什么你知道吗?那阴尸啊……好像压根离不开水,只能一直这么在水底下漂着,你要是不去主动吵醒它们啊,它们的尸体就一直会像一节节长在河道里睡着了的藕一样一动不动,诶,你说奇怪不奇怪……”
这两位大妈的鬼魂说到最后声音也就渐渐小了,但那些有关死人河底下有阴尸的传闻却是一字不漏地都进了晋衡的耳朵。
而之前其实从未在任何地方听说过这神秘的阴尸的事,听完这两位鬼魂大妈的话,原本盯着外头的河水的晋衡的心中却忽然生起一丝模模糊糊的念头,甚至让他的思绪也跟着发散起来。
阴尸,上了船就消失在河上的羊,尸体像水中睡着了的藕?
不知为何,掩在衣袖中的手指就轻轻动了动,淡色的眼睛中也跟着闪过一丝疑问的晋衡半响才面无表情地收回自己盯着河水的视线。
只是他的心底对接下来的事到底有了一些自己的猜测,而无论事情的真相如何,今夜他肯定都是要进入这死人河的河道下面一探究竟,所以即便心里清楚前路暂时未卜,他如今的推测也未必准确,他也一定要……亲自下水去试试看。
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刚刚他上船开始就一直躲在他怀里的秦艽忽然好像没了动静,也不知道是刚刚闹腾了半天所以睡着了,还是蚌油导致的那些麻烦的副作用可算是快过去了。
这般想着,晋衡也没忍住用手轻轻捂着怀里那条缩成一团睡的小蛇又打算仔细端详了一眼,可恰在这时候,他的鼻端却是隐约嗅到了船外头刮起的一阵咸腥咸腥的风。
而伴着船体的细微摇动和晋衡猛然间抬起来的冷厉眼睛,死人河底下的那股属于阴尸和另一种特殊自然气象混杂的古怪味道也慢慢地顺着河道就这么飘了过来。
“诶……这……这是什么味道啊?怎么河上还忽然刮起风来了,这难不成是要……这是要下雨了?”
船上算起来都是头一次来阴司投胎的鬼魂们个个低头议论着,显然是不明白眼前这是什么离奇的情况,好端端的河上怎么就忽然刮起怪风来了。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他们这么给恰好说中了,不过一会儿,一团隐约闪着电光的乌云真的就开始慢慢聚集在他们的船顶上。
而眼看着船上的死鬼们纷纷重心不稳地从船头一路打着滚儿滚到船尾,只能哭狼嚎地聚拢在船尾瑟瑟发抖,脸色发冷地一只手扶着船门一只手护住怀中秦艽的晋衡也没工夫停留,直接挥开手指间夹着的一张小纸公就想看看是什么情况。
可他刚要有所动作,伴着已经让运尸船开始来回颤抖的小型风浪和水底下浑浊诡异的异响,这些被吓得就差没凄厉怪叫起来的死人们却已经纷纷探出头去——
又当下只见着水底下一动不动的浮肿阴尸静静漂起来,更有一具背部肿胀灰白的女尸尤其醒目地从前面的河域然浮出,不仅将自己粘稠腐烂的颈部皮肤勾在船艄上,连那暗红色的血浆和白乎乎的脑浆也跟着糊开了水面的一层层象征死亡的波纹……
“啊啊!!那……那是什么东西!!!啊啊!!!救命!!!”
“是阴尸!!大家千万别喊!!大家千万别喊啊!!!弄醒了一个就不得了了!!”
“……阴……阴尸?!阴尸是什么东西?!啊啊啊!!船头那个……船头那个刚刚好像动了!!”
先前在一旁说晋衡像痨病鬼的几个鬼魂面无人色地在那儿扯着嗓子叫喊,船尾的鬼魂老太太见状急忙想上前去阻止,却架不住这些胆小如鼠的死鬼嘴里那些杀猪般的惨烈呼救声。
而随着这咋咋呼呼的声音陆续传进水底,那半个烂皮球一样的大脑袋都勾在船头一动不动的女阴尸还真就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且越抖越剧烈,越抖越渗人——
直到一整船的新死鬼就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浑身湿透,牙齿发黑的女尸从水中抬起她面孔发青的面庞,又在将腮边已经完全裂开的血盆大口张开并挣扎嘶吼着探出水底的同时,一张嘴就活生生吞下了船头那叫嚷的最大声的鬼魂的头颅!
“啊!!!”
死人脑壳里的尸虫和脓液如同肆意喷溅的黄红色潮水一样撒在了湖面和船头,众目睽睽之下吞吃掉一个鬼魂的女阴尸僵硬着抬起严重腐烂的手,她自己披头散发的鬼脑袋却也跟着尸首分离掉落在船头……
而船上瘫软着不动的众鬼见状面无人色地吞了口唾沫,又一齐望向光线昏暗的船尾,却只隐约看到一个瘸腿的白发青年收回那张带着脏血的姓纸缓缓站起来,又神情肃杀地盯着外头越来越响的龙啸声和不远处河面上漂着的上万阴尸冷冷开口道,
“立刻,都回船里来……龙就要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①蟾蜍仙姑:出自《他大舅的胡说八道》
第102章 嬴
此刻身处于地面上的西北城, 一片漆黑的夜色中也依稀奔跑着两个气喘吁吁的人影。
头顶的红月亮伴随着他们沉重的脚步似乎在离他们越来越远, 可置若未闻的两人却还是没了命似的往前狂奔着,一路上他们都没敢回头, 但身后的声音却也在渐渐远离他们。
直到他们即将跑出眼前的小巷子, 又在头顶忽然响起的一声炸雷中猛地停下, 确认身后应该再没有任何人在追赶他们的廖飞云和石小光才猛地停下,又艰难地撑着面前的墙一脸筋疲力尽地把手上的羊给放了下来。
“哎哟……怎么……怎么大半夜的天上好端端的忽然响起雷来了……不过可算……可算是得救了……小光……小光, 咱们快停下来稍微歇歇……”
蹲在地上大力地喘着气同时用手给自己扇了扇风, 被刚刚那个鬼差吓得险些魂飞魄散的廖飞云这么说着也抬起头顺带往旁边看了看周围的地形。
他的本意是待会儿还得去找晋衡回合,所以先找好路也比较方便行事, 可一对上周围完全陌生的环境, 廖飞云却忽然发现情况好像隐约不太对, 以至于他整个人有点莫名就愣了一下。
要说路肯定还是刚刚跑进来的那一条,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好像和刚刚不大一样了,而回想了一下之前头顶莫名其妙响起的炸雷,又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刚好过十二点的表, 一脸古怪的廖飞云先是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接着才显得不太确定拍了拍石小光又开口询问道,
“诶……小光……咱们……咱们俩要不先别在这儿鬼地方继续休息,你帮我看看,这地方怎么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啊?什……么……什么不一样了,廖警官?”
还没缓过气来就被廖飞云的话给弄得愣住了,石小光这么疑惑的反问了一句反而让廖飞云有些不好描述起来,而拿手一脸犹豫地指了指旁边又酝酿了一下该怎么形容, 语言组织能力其实一直很不咋地的廖飞云半天才一脸纠结地开了口。
“就……就这路还有这房子怎么看着……怎么有点陌生啊……咱们刚刚不才往前跑了几步嘛,怎么就……怎么就好像来了个根本没见过的地方似的……”
一听他这么说也是奇怪,石小光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廖飞云是什么意思,但抬起头往边上看了看之后,还真发现身旁的房屋和道路情况和他们之前跑过来时出现了些微妙的变化。
而一时间也不太好描述这算是个情况,和廖飞云之前一样傻眼了的石小光先是表情茫然地看了眼完全陌生的周围环境,接着才有点迟疑地冲旁边的廖飞云开口建议道,
“是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了……那廖警官,要不……我来先闻闻姓师在哪儿,找到他咱们不就能确定自己在哪儿了吗?”
“诶,诶,是啊,你看我这脑子,那小光……你赶紧闻闻晋衡人现在在哪儿,看看他刚刚有没有从哪鬼差手里逃出来……”
脸上跟着露出了然神情的廖大傻子这么说着就赶紧爬起来又跟着石小光一块往墙根边上走了走,按照一般情况来说这并不需要太多时间,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石小光的进展却明显不太顺利,搞得一旁的廖飞云也有些难掩紧张地看着他。
可这种不顺利显然并不是因为石小光自己的问题,而是这陌生又离奇的环境总给人一种已经脱离了他们原本所处的西北城的诡异之感。
而果不其然,之后的结果也让他们俩的脸色更不好了,因为平时依靠灵敏的嗅觉,稍微闻闻就能确认所有物体大概位置的石小光今天居然怎么也闻不出明明只和他们分开了没几分钟的晋衡的存在,更甚至他之后一脸迟疑地说出的话也给人一种让人后背隐约发凉的感觉。
“廖警官……我觉得姓师好像已经不在西北城了……我闻来闻去……都闻不到他在哪儿……而且我们现在呆的这个西北城和……之前的西北城的味道好像也不太一样……”
“……西北城的味道和之前的不一样?这是什么意思?咱们总不可能随便跑几步就跑到另一个西北城来了吧……”
“不知道,但我觉得……西北城会这样,可能跟姓师之前和我们说的那些事有关……比如说那个已经死了的老祟主……还有那个眉郎……要不我们继续往周围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石小光的话让廖飞云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变化了一下,所以当下他只能带着一肚子疑问地从地上地站了起来,又打算和石小光继续往巷子外面走两步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可还没走了几步,他们却猛地听到了身旁的民居中里传来的一阵类似什么东西正在快速干瘪枯萎的声音,也是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把本来就胆子一般的廖警官吓得差点就怪叫一声躲到石小光身后去了。
“啊……啊……”
这呻吟和撕咬的声音不知为何竟让人有些恶心,像是有什么年轻饱满的东西正在被一点点干血浆,又像是新鲜血腥的肉食在油锅里被吸收掉所有的水分。
而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又有点犹豫地低头抖了抖自己的肩膀,平时在学校总是会被人欺负,但在关键时候却还是很勇敢的石小光同学先是深吸一口气往那民居的窗户里探头看了一眼,接着便目瞪口呆地将视线落在了屋子里原本应该是好好的一家子,如今却只能……干瘪恐怖,满头枯发地躺在地上的邪祟尸体上。
“这……这都是什么鬼东西啊……”
有些难以置信地开了口,一旁的廖飞云声音明显在强作镇定,但更多的反而是一种对于眼前这种状况无法掩饰的畏惧。
毕竟都这种时候了,就是原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也该明白他们这是真的要遇上大麻烦了,所以当下他只是脸色惨白地从这家已经死了的邪祟窗底下哆嗦着跳下来,又强作镇定地沿着这周围挨个地把附近这条街道的所有民居窗户都给小心的掀起来查看了一下。
可一路悄悄查看下来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条街上的所有邪祟已经全部死了,看着周围这些仿佛一夕间变了模样的街道和建筑又不自觉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无法确定晋衡人现在在哪儿,更没办法确定这究竟是什么地方的廖飞云刚要迟疑着出声,他和面前的石小光却同时听到了巷子口传来的类似交谈的细微声音。
这发现可不得不让人背后发毛起来,因为在此之前他们刚刚发现了那么多的尸体,那如今还唯一留在现场,并且发出交谈声音的很有可能就是那些杀人的凶手了。
而这么想着,廖飞云和石小光也齐齐变了脸色,等两人小心翼翼地顺着巷子又往外走了几步,他们才依稀看到巷子的尽头正摇摇晃晃地站着个白衣白纱,面色发灰,长相却让石小光顿时脸色惨白的女祟,而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女祟的走姿看上去竟有些奇怪,一眼看过去不太像是活人,反而像个被活生生抽去骨头的鬼,而从刚刚起就不太对劲的石小光在僵硬地呆了会儿后,半天才结结巴巴地开口说话道,
“……廖警官……那……那好像是……狗母娘娘啊……”
“什么?狗母?可我听晋衡说,狗母不是……不是早就死了吗……”
“我也……我也不知道……但好像真的是她……我不可能认错她的啊……”
嘴里不自觉发出了这样颤抖的声音,廖飞云和石小光一瞬间吓得面无人色,更多的是对眼前这‘狗母’竟然起死回生的离奇情况的恐惧,而就在他暗自们惊疑不定的同时,那头的‘狗母’却已经像是听到什么动静似的机械性地拧过头来,又在缓慢地掀开自己脸上的白纱之后,对着他们俩就猛地张开了自己满嘴带血带皮的獠牙。
“啊!!!!鬼啊!!!鬼啊!!!!”
复活的‘狗母’这仿佛厉鬼转世的一嘴獠牙把廖飞云和石小光吓得面无人色地就转头开始狂奔,可还没等他们重新抱着那些金色的羊重新跑出巷子,他们就感觉到身后有什么隐约在一蹦一蹦的鬼东西也开始奇怪地一路追赶他们。
而带着一脸冷汗转过来头,又猛地对上身后狰狞怪笑着,手上还拎着把大漏勺的‘独脚老太太’,面容铁青的廖飞云一瞬间魂飞魄散地大喊了一声妈呀妈呀,这不是那个早就已经死了的羹婆吗,就拽着身后的石小光一路咬着牙狂奔出了这条巷子。
可明明今晚既不是中元节,也不是盂兰节,整个空荡荡的西北城的大街小巷却到处充斥着让廖警官和石小光措手不及的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