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欧阳。”
吴越皱起眉:“怎么?你现在跟他是过命的交情了?三天两头去看他。”
赵忱之也不否认,说:“首先他帮我照顾了狗,其次我拜托他试营业期间每天都派一些人来排队,为我们的‘鲔’餐厅造势。”
“他的人?”吴越说,“那来了还不跟山口组开会似的,正常客人都吓得不敢上门了。”
“他会去外面雇人的,佣金从我这里出罢了。”赵忱之说,“等两个月试营业期一过,市场做起来,我就要搞饥饿营销,和当初酒店日餐厅一样,不说提前一周,至少必须提前三天定位子,否则恕不接待。想那些米其林日餐厅,就算提前一个月也未必能预约到呢。”
“祝你成功。”吴越说。
他顿了一会儿,问:“饥饿营销,难道你想在商业广场的楼顶搞米其林餐厅?”
赵忱之眨眨眼,狡黠地说:“为什么不呢?”
他搭上吴越的脖子:“走吧。”
吴越说:“先去看我妈,我妈重要。”
“我是要去和欧阳谈事情的,令堂殁了。”
“殁了也比欧阳好啊!我妈现在是佛菩萨,他欧阳往小了说就是个混混,往大了说也是个混混,有什么了不起?再长几年能当国贼吗?”
“行行行,听副总的。”赵忱之说着去开车。
那辆越野车被他停在地库的偏僻处,好几天没动用了。那天也是巧,下去的时候,发现周围上百个车位居然就这孤零零的一辆车,物管连这一区域的车库灯都没打开,一片漆黑。
主要原因是当天周一,又逢暴雨,商业体人流量骤减。
“好清静啊。”赵忱之感慨。
两人摸黑上了车,关上车门,在昏暗中赵忱之突然歪过头来亲了吴越一下。
吴越捂着脸问:“干嘛?”
赵忱之说:“反正没外人在,趁机向吴总表白。”
“跑堂的副总?”吴越噗嗤笑了。
赵忱之觉得他笑得极美,一时间把握不住,指着车后座说:“这车虽然旧了,空间倒挺宽敞,趁着周围没人,我们就在车后座上运动运动再去探望岳母吧!”
吴越脸顿时涨得通红,咬着下唇说:“你别乱来,小心老子揍你!别还没等日餐厅开业,就要办你的丧事!”
“揍我?可是我学过十几年柔道啊。”
赵忱之勾起嘴角,突然按下锁车键,放下方向盘朝他扑过去。
吴越叫道:“别……”
但这时候插翅难飞,似乎只有任人宰割一条道。
“别……公共场合!”
“这是在我的车里,私人领地。”
“有监控!”
“拍不到,灯关着,柱子挡着,这里几乎是死角,只要你别闹出太大动静。”
“有人来了!”吴越挣扎。
“嘘,我怎么听着没有。”赵忱之摁着他,叼住他的耳垂,低哑地说,“你这么聋的耳朵,让我吃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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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公里外,顾裁缝。
“不用给赵忱之换车,”他对团队里的某位干将说,“他开我的旧车足够了。那进口车出厂是七座,我改成了五座,后排座位比房车还宽敞,多舒服啊!说起来我都不舍得给他!”
干将问:“赵先生不介意?”
顾裁缝啐道:“他介意个屁!成天就知道哄老公开心,毫无原则,没体面的东西!”
十几公里外,欧阳。
“赵忱之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啊?”他吸着通红的鼻子叫道,“说是看中了这块山庄的地皮,约我一起过来踩点,我他妈都等了他一个多钟头了,这深山老林的,冻死我啦!”
他手下某经理说:“要不你打个电话催催?”
欧阳骂道:“能打我早打了,关机啦!”
几公里外,郝江南。
“赵总让我出来买戒指。”她对同行的马克说,“说是买翡翠的,看不出他年纪轻轻,品味却这么老气,慈禧太后才喜欢那些个翠啊玉的。”
马克问:“你对翡翠有研究?知道什么A货B货的?”
郝江南说:“当然不知道,但他吩咐过就挑最贵的买。喏,金卡都给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本文完结,心情特好,今年最后一个月我保证一个字儿都不码!
这篇《墙头马上》2007年开文,今天才写完,真是蹉跎。
回头想想当年为什么要坑?因为我忙着升职和结婚;现在想来,如果当年就辞职,专心玩网游的话,我应该也混出一点名堂来了。
在这里我有人生领悟要告诉大家:
——炼器没有规律!砸装备要适度!游戏只是数据!远离……(住口吧你
好在本文总算是写完了!如果明年我心情好、有空,再回来填坑哈!
第四十一章 番外 细节
细节一, 吴越后来是怎么被压迫的
吴越当天不怎么顺利,因为老让的甜品店在高峰期忙不过来,打电话喊他过去帮忙。他去了,在小店里滑了一跤,磕到了腰。
然后顶多十五分钟,赵忱之突然出现,不由分说拉他回去。他不肯, 说老让一个人分身乏术, 没办法应付, 于情于理应该帮一把。
赵忱之搂过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我已经提醒让皮埃尔三四次了,人工不但是成本,也是资本,无论如何也不能在此项上面节省, 没有人能单独撑起一个店。自信可以,甚至刚愎自用也可以, 但都要维持一个度,超过了这个度, 就是蠢猪!我不可能一直帮他提供免费的人力资源。”
吴越说:“可你以前还说让我卖奶茶。”
“嗯, 是说过。”赵忱之,“但那时情况不同。”
质朴如吴越,顿时就生气了,觉得赵忱之对朋友太苛刻,老让是他的朋友, 也是大家的朋友啊!
其实赵忱之很大程度上是心痛老公,怕他累着,奶茶店劳动强度太大了——如果老让使唤的是马克或者郝江北,他必定不会找上门去领人。
但他一以贯之的毛病是凡事不爱直说,总是迂回,迂回就容易叫人误会。
吴越气哼哼地回了家,打了一盆子蛋液,这已经是他的习惯动作,恼火、郁闷、挫败就打蛋。
赵忱之追到厨房问:“又哪里惹你不高兴?”
吴越不说话,埋头打蛋。
赵忱之说:“那我道歉行么?”
吴越白了他一眼。
赵忱之便勾起嘴角笑了,又问:“用实际行动道歉行么?”
他当然指的是划重点。
吴越这人也有毛病,不管经历过多少次,该装还是装傻,该害羞他还是害羞,他虽然脸都红了,却坚持继续打蛋。
于是赵忱之站起来,上身越过料理中岛台,抓住他的手腕,把他鼻尖上的一点儿蛋液舔走了。
“……”
吴越腿软了一下,感觉身体里所有的血液正在往脑袋上蹿,但他居然仍在打蛋,一直打蛋,咣咣咣咣,铛铛铛铛。
赵忱之一边笑一边回去坐下:“好定力!说点儿什么吧,这样怎么行呢?”
吴越垂着眼睫问:“说什么?”
“比如,我现在能不能去洗澡?”赵忱之恢复托腮的姿势。
吴越打了一会儿蛋,突然抬头大声道:“我管你洗不洗澡,蜕不蜕皮,从今往后我要和你分床睡!”
“……”赵忱之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他直勾勾地看了吴越半天,说:“可惜当初那一剪刀没把你砸死。”
这回吴越反应很快:“啊?干嘛咒我死?”
赵忱之面无表情地说:“因为我调了半天情,却换来了这么一句败火的话,与其如此,还不如一边擦拭你的遗照,一边惋惜好。”
他说着扭头走了。
——其实是去洗澡,今天他想多折腾会儿。
但吴越不知道,以为他真生气。两分钟后,他放下蛋液盆子偷偷溜出厨房,看他在干什么。
赵忱之正在洗澡前例行摸狗,嘴里说些什么乖女儿乖宝宝,好棒好棒之类的。
吴越咬着嘴唇问:“你……你要不要吃柠檬派?”
赵忱之往沙发上一趟,懒懒道:“吃啊,性生活不能过,口腹生活总要过吧。”
吴越立即回厨房去了。
赵忱之继续摸狗,小声对它说:“兔子啊,你看你爸真是透明的,什么都放在脸上,连闹别扭都不会,不过这事儿我可不教他。”
他坐起来看了一眼厨房方向,冷静地告诉兔子:“等下我就去收拾他。”
兔子说:“呜咽,汪!”
赵忱之仿佛回答似的说:“不能告诉你,你小女孩不要打听这些。”说着他揉揉兔子蓬松的鬃毛,抱抱它98公斤的身躯,跳下沙发去洗澡了。
等他洗澡回来,却发现吴越哭了。
吴越双手撑着料理台,低头掉了几滴泪。
赵忱之后退一步,吩咐兔子说:“兔子,快……”这时他想起兔子只是条狗,于是赶紧自己跑去拧了一条热毛巾回来。
吴越不接他的热毛巾,无声地哭了一会儿。
赵忱之惶惑地站着,知道自己绝对说错话了,什么“剪刀砸死你”、“遗照”之类的,因为吴越的母亲早逝,他并不是很爱听这些。或许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不打紧,但他赵忱之毕竟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