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这手也是挠着挠着就变了味道,双眼痴迷地盯着卢鱼那双因笑生辉的眸子,不受控制地吻了上去。
先是不停抖动的睫毛,然后是挺翘的鼻尖儿,再者是柔嫩的脸颊,然后是自己一直肖想的柔软嘴唇。两个人的嘴唇一旦碰触后,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难舍难分,最后吻得不过瘾,白水直接将卢鱼禁锢在自己怀里,强势掠夺着卢鱼早已红肿的嘴唇。
“哎,看来要晚一点吃饭了。”白水抱着卢鱼就往上走。
眼看就出了地窖,门外的吆喝声瞬间让白水脸色爆黑,怎么不挑个好时间来?
“不管他,我们继续。”白水作势要将卢鱼带进里屋。
卢鱼这边不愿意了,推搡着白水,“你还是去开门吧,毕竟是你的朋友啊。”
白水冷着脸将卢鱼放开,气鼓鼓地走去开门,不禁腹诽着,谁的朋友能这样没有眼力见儿?
第45章
白水这一看门, 率先进入眼帘的就是抱着肩膀哆哆嗦嗦不停在原地跳动的萧澜,莞尔一笑,这公子哥恐怕还没受过这冻。
“哎哟, 你个冤家, 还有时间笑我,我都快冻死了!”萧澜推开白水就往白家的里屋跑去。
白水看着萧澜冻得直打颤的背影, 纵使怎么喊都没能阻挡萧澜冲进里屋的决心。
荆川说到底还是个偏僻的小山村,平日里就算人人在外也还不及镇上早市的一隅热闹, 如今到了寒冬腊月更是冷得透心凉, 尤其是到了夜晚冷气飙升, 也难怪萧澜会那么不淡定。
“你若嫌冷就等我明天去镇上再与我说,怎么自己跑来了?”白水接过卢鱼端过来的姜水,递给了如今正坐在火炕上不停打哆嗦的萧澜。
如今的萧澜恨不得把自己扎根在这火炕上, 对着白水说得话颇带着几丝怨愤,轻哼了一声,“我这不是怕耽误你办事?怎么好像是我做错了事一样。”萧澜再看看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卢鱼,笑了起来, “你看看你家小鱼夫郎多好,还知道给我煮姜水,与你家那些亲戚完全不一样。”
听到萧澜后面的话, 白水适才正经起来,问道,“可是我让你留意的事情有了进展?”
只听萧澜轻哼一声,吸溜了几口姜水, 复才开始慢悠悠说起,“今天下午我正想着偷跑去戏坊看看戏,可谁想你家那亲戚来找了我。”
“是我同你说的先前那两个女人么?”
萧澜摇摇头,“有一个女人跟你说的一个样子,矮胖身材,眼睛不大转得倒是挺快,不过她身边不是女人,而是一个与咱们差不多大的小伙子。”萧澜回想着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经过,忽然灵光乍现,拍了一下桌子,说道,“那女人管那小伙儿叫大虎。”
听着萧澜这么一说,白水心里猜出了一二,许是这王招娣信不着自己,私下偷偷带着卢大虎去了镇上,探着萧澜的口风。
这王招娣是想赚钱想疯了吧,这上午刚与自己达成协议,这下午就特意去了趟镇上。
仔细想想如此一来,只要萧澜不出错,这王招娣一定是掉进圈儿里了。
白水瞧着自家卢鱼又去摆弄木头疙瘩了,适才全身心投入进对话当中,紧张地问着萧澜,“你可按照我先前告诉你的那样说着?”
与这萧澜相处久了,白水便再难把这逗比与之前高傲精明的公子哥归为同一个人,不由得有些担心。
萧澜自然听得出白水话里的不放心,不满地撇着嘴,说道,“那女人问我,可是要收一百斤鱼肉干?我就按照你说的办了,绝对没给你出错。”
看着萧澜不满的表情,白水也知道是自己有些过火了,连忙赔笑着,“既然来了,我请你吃饭。”
萧澜这一听白水亲自下厨做饭,脸色也好了起来,带着笑容说道,“我今晚就不走了,咱们哥俩儿好好喝一杯!”
白水正欲起身去厨房的动作,忽然因萧澜这句话而变得僵持在半空中,好不滑稽,机械性的转头问着萧澜,“你刚说什么?”
萧澜以为白水当真只是没听清楚,复又好心情地将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不走了,今晚在这过夜哒。”
白水脑子里无限回放着萧澜说的那句话,木着脸去了厨房,这人在这他晚上怎么和自家鱼玩亲亲?还怎么与自家鱼玩抱抱?还怎么与。。。
卢鱼一走进厨房就看见白水近似乎崩溃的脸,心疼着,一定是这几天王招娣的事情让白水累到了,晚上可不能再任由白水胡闹了,他听赵束说过,那种事情虽然舒服,但多了也是会伤身的。
“怎么不雕刻木雕了?”白水看着卢鱼默不作声地走到自己身边,柔声关切着,“我今晚上给你做狮子头。”
“狮子头?”卢鱼第一次从白水嘴里听到这么奇怪的食物名称,禁不住好奇地跟在白水身后,看着白水下厨。
白水只身下了地窖,将早在秋天,在镇上买来的荸荠拿了出来,荸荠是水田地里常有的食物,可以作为水果亦可作为蔬菜。
荸荠生在水田,荆川旱田较多,便很少有人吃这东西,白水那日在镇上闲逛,也是巧合间遇见商贩买下了些许作为冬季尝鲜用。
野荸荠成乌紫色,因冬天的收藏,冷冻天气让荸荠的糖分增加,入口极甜,用刀一切开便能闻到清新的泥土香气,咬在嘴里的口感更是嘎嘣脆,味美汁多。
期间,白水用眼睛不小心瞟到自家鱼那嘴馋的表情,心里偷着乐地给了那傻鱼一块尝尝鲜。
“这东西热做要比冷食更好吃,所以一直没拿出来,你若是喜欢,地窖里还有,你嘴巴馋了就去洗洗吃着玩。”
卢鱼吃好了一块后,白水再给他,他就拒绝着,“不了,既然这东西会更好吃,我就不这样吃了。”
说完就帮着白水打下手,没再要小灶。
白水见了挑挑眉,开始准备自己的菜式,用刀将荸荠剁碎,拌入已经被卢鱼剁好的肉糜里,加上少许蛋清和黄酒,淀粉、食盐少许,再用葱姜来进行提味儿,揉成一个个肉丸子。
将揉好的肉丸子,放入油锅煎至两面黄,下高汤。期间不忘加入酱油、糖等小火焖透后,装盘,用窖藏的大白菜做陪衬,红绿搭配,一种视觉上的享受。
“哎,白水你私藏绝技啊!”萧澜这厢在火炕上睡醒了之后,就闻到白水端来放在饭桌上的荸荠狮子头的香味儿,暖和过来的身子瞬间来了劲儿,一个箭步就从火炕上跳了下来,嘴上略带苦楚地说着,“这么香的东西,怎么没见你带到一品斋去卖啊!你这人真鬼,这上天怎么把小鱼夫郎配给了你,真是可怜了他。”
“没有,我家白水才没萧公子说得那么坏,他,他可好了。”卢鱼听着萧澜半开玩笑的话,有些不满着,自家白水那么好,上天把自己给了他,是他卢鱼最大的幸福!
白水听着卢鱼护犊子的话,感动地将人拢在了怀里,对着开玩笑的萧澜说道,“这荸荠数量太少,我想着我家夫郎肯定爱吃,我若是再拿镇上去,卖不了多少钱,我家夫郎还吃不到。”
萧澜听了连忙摆手,说道,“我就是说着玩,小鱼夫郎可别生气啊。”把大舅哥弄生气,那他的文月还能到手吗?萧澜暗自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
“哈哈,没事儿,只是萧澜你以后可要小心了,再闹下去你恐怕就不能来我家咯。”白水将卢鱼和萧澜安顿好,便也跟着坐了下来,“来,尝尝。”
白水率先给卢鱼夹了一个狮子头,看着那鱼翕动着鼻子嗅着碗里狮子头的味道,尔后就是一口咬了下去,眼睛顿时一亮,冲着白水点点头,又开始吃了起来。
这厢萧澜也吃出了味道,嘴里不忘唠叨着,“来年秋天我多收购些荸荠,你就这么做,保准火爆。”
这时间过得飞快,吃过饭喝过酒的白水,把如今已经喝得烂醉如泥的萧澜,架到了自家堂屋里。
那堂屋里早在白水与萧澜喝酒的时候,便被卢鱼手动搭了个木板床,按照卢鱼的想法就是,萧澜睡炕上,那他和白水睡哪里?虽然来者是客,但说自家白水不好的人都是坏人。
于是,萧澜在堂屋度过了他醉酒的一夜,而白水也好不到哪去,虽然没人打扰他与卢鱼亲昵,但今晚的卢鱼却异常不配合。
说是怕经常做那些事白水会伤身,任由白水撒娇卖萌或者软磨硬泡,卢鱼都是意志坚定,万般无奈下的白水只能搂着自家鱼可怜兮兮地睡着了。
早上,白水起床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萧澜的踪影,仅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张字条,字条上的大致意思就是感谢白水的招待还有为了不让王招娣起疑心,他率先离开,免得生事端。
因为米婶子家要做年糕,卢鱼便在吃过早饭的时候去了米婶子家,白水则一如平常那样去一品斋做菜。
这日子不咸不淡地过了三日,王招娣便迫不及待地找上了白水。
这一早,天色灰蒙蒙的,不见了澄澈的日光,偶尔飘来细小的雪,挨家挨户的炊烟把天色弄得更加沉闷,仿佛让人昏睡的永夜。
白水给自家院子扫完雪后,就想着带卢鱼去镇上逛逛,距离过新年还有不几日,白水就筹划着,买一些还未准备的年货,安安静静地与卢鱼过完这他来到荆川的第一个年。
“我这穿得是不是有点多?”卢鱼迈着艰难的步子,跨上了自家的牛车,因为衣服过于厚重,举手投足间,都彷如木偶那样行动迟缓。
白水在卢鱼身边叮嘱着,“这好像要变天,你多穿点省着着凉。”
“我怎么会随随便便就着凉,又不是小孩子。”卢鱼话里带着别扭的语气。
白水听了翘起嘴角,说道,“哎,我是管不住你了,你随意吧,不要在过年的时候感染风寒,什么都吃不到,到时候别怪我。”
白水这句话一说出口,这平时就爱吃东西的卢鱼就彻底安静了,最后还用围巾把自己的嘴巴围住了,笨拙的样子甚是可爱。
到了一品斋,白水便让卢鱼跟在徐掌柜身边学管账,白水则做着平日的活儿。
本以为安静的一天,却因为王招娣的到来,变得无比烦躁。
“卢鱼,我还在找你呢,你家没人,就想着到这了。”王招娣一进一品斋就找了个好位子坐下,同时,还不忘跺着脚上沾的雪,看着卢鱼没说话,便翻了个白眼,喊着白水的名字,“白水,我带着东西来了哦,你小子不会诓骗我吧!”
跟在王招娣身后的张氏和卢大虎则安静许多,仅是坐在桌前喝着热水,面上带着难堪,仿佛都想与王招娣这样举止粗鲁的女人撇清关系。
白水听到王招娣的声音,洗洗手便走出厨房,“大伯母,今日有何贵干?”事情还在进行,白水知道如今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说起话来也礼遇着王招娣。
王招娣一听白水的话,指使着卢大虎将地上的大麻袋打开。
这白水这边一看麻袋里的东西,顿时惊住了。
第46章
“怎么这么多?”
不仅是白水吃惊, 连同在一旁的卢鱼和徐掌柜都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去看着王招娣。
王招娣对于大家的惊讶却表示得很淡然,以其平常说话的口吻说道,“这有何难, 我家大虎连夜破冰打渔, 我再辛苦点用炭火烤制鱼肉干,当然快, 不信你们看看这鱼肉干的成色。”
白水凑上前装作认真地看了看,然后满意地点点头, “还不错, 真是辛苦大伯母了。”
王招娣听了大声笑了几声, 又说道,“我按照你的要求送来鱼肉干了,你们呢?”
白水早就料到王招娣会这样说, 忽然叹了口气,痛心疾首地说,“还望大伯母海涵,白水不能独自掌管一品斋, 凡事还要与一品斋的另一个老板萧澜商量。”
“那萧老板呢?”张氏憋了半天,率先抢起话来。
她直觉这鱼肉干肯定又被王招娣做了手脚,不然怎么会在不用自己帮忙的情况下, 就能这么快地完工?这件事说小是小,说大也大,若是被人发现她家老头的脸可要往哪里放?
白水此刻说话的态度无比诚恳,让人不忍拒绝, “大舅母,大伯母不用着急,我去上楼上看看萧澜在不在?”
白水给卢鱼一个安心的眼神,小跑着上了楼,到了楼梯拐角处,楼下的人看不到的地方,白水适才放缓步子,在萧澜平日休息的房间外,轻声喊了几声,见无人答应,推开门,发现房间空无一人。
这关键时刻萧澜去了哪里?计划还能正常实施吗?这是他扳倒王招娣最好的时机了。
想到这里白水有些焦急地在屋里转着圈,正想着下楼去拖住王招娣的时候,这房间外出现了一些悉悉索索的声响。
仔细听来是窗外,难道是猫?可是这是二楼,谁家的猫这么调皮?亦或是小偷?
白水紧张地拿起屋子里的一把鸡毛掸子,走向窗户边,只听窗子“咔哒”一声被打开,一个人影就跳了进来。
“我的天,你吓死我了。”白水看着浑身风雪的萧澜,放松了一直紧绷的神经,尔后又说道,“你干什么去了,快轮到你表演了,我从这窗子下去,找王顺捕快。”
萧澜用手掸了掸身上的浮雪,喝了一口冷掉的茶水后,打了个激灵,说道,“你与我一同下去吧,免得被你那糟心亲戚怀疑。”
“可是没有王顺捕快在,这事情不好办啊。”
萧澜看白水还未理解上去,耐下心来解释道,“我刚才正欲下楼吃饭,就听见你那亲戚在那嚷嚷,于是顺着窗户跳下去,帮你寻了王顺捕快,你放心不出半个时辰,王顺捕快一定到。”
白水听着萧澜的话,一时间的怔愣后,便充满感激地对萧澜说,“太谢谢你了,朋友。”
萧澜笑出了声,复又坏笑着说,“要感谢实际点,过了年就让你夫郎的妹妹到这帮忙啊!”
“好,这件事我一定帮你。”
萧澜换了一身衣服,便与白水一同下楼,就听着王招娣在那对着外人一个劲儿的吹嘘卢大虎,怎样年轻有为,怎样不怕吃苦挨累,还让徐掌柜帮忙留意未出嫁的好姑娘。
本来还在一边吹嘘的王招娣,这厢一看白水与萧澜下了楼,便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没有理会白水,直接冲着萧澜谄媚地笑着,“萧老板可是休息好了,我还与白水说了,你若是在休息,就不好打扰,奈何我们白水的性子太过直白。”
白水听着王招娣的话,脸色不太好地干咳几声,自己什么时候这样说了,这王招娣是怎么做人的,但又想到马上就要实施计划的最后一步了,白水便没再追究。
反倒是一旁的萧澜没有憋住笑出了声,“哈哈,无碍,我与白水是朋友,这些都不算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