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聂竹影就把另外一只手也从袖子里探出来,两只手将夏清夜的手覆盖起来,低头耐心的用手搓着,好像搓一会就会暖和起来似的。
夏清夜怀疑这具身体在早些年吃了不少苦,身上积了太多寒气,这才有了手脚冰凉的毛病,再加上那次拍摄广告片,硬是挨了冻,哪怕她坚持天天泡澡,也没能一下改善掉这毛病。
不过看到这人低着头对着自己呼气,夏清夜还是觉得心暖暖,“好了,你手上的热气都快跑光了,自己缩到衣服里去,别再拿出来了。”
夏清夜主动的替她整了整伪装,“你和靳前辈就这么过来,也不怕上头条啊。”
聂竹影懒懒的站着,特别享受对方的照顾,“怕什么,早些年那些八卦记者天天追着我们两个跑,大概知道我们这一天会出现在这,报道来报道去也是拿已经去世的人做文章,被我和曼熙的粉丝联合讨伐过后,学乖了。”
夏清夜有些哭笑不得,“靳前辈也认识夏前辈吗?”
聂竹影摇头,“曼熙和我说有过几次交集,前几年曼熙被我念叨久了,闲着没事就陪我来了一次,自那以后就每次都会和我约好了过来。”
夏清夜越发疑惑了,哪有人喜欢跑到公墓来见一个不熟悉的人?哪怕就是陪同,一年也罢了,还会陪同好几年?
更何况,夏清夜可以确信自己和靳曼熙是没有交集的。
对方在撒谎,可是为什么?
“她们估计等久了,我们走吧。”
“嗯。”
回去的途中,两人一前一后,间隔一步的走着。
齐佳妮深怕夏清夜被聂竹影欺负了,看到夏清夜神色如常,暗暗放下心来。
靳曼熙笑眯眯的盯着聂竹影,意味深长道,“你们谈好了?”
聂竹影哼了声,硬声硬气,“谈好了,非常好。”
靳曼熙:“那就好。”
夏清夜在一旁听着这两人交谈,特别想笑,“我开车过来的,你们呢?”
三人几乎异口同声道,“打车来的。”
随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夏清夜爽快的邀请,“这里比较偏,很难打到车,不如我送你们回去,你们都住在哪?”
“家家酒店。”三个人又异口同声。
“好巧,我也住在家家酒店。”
四个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的。
夏清夜提议从另外一侧绕过去,等上了车,她正准备发动车子时,齐佳妮忽然叫了一声,“清夜,等一下,我好像掉东西了。”
靳曼熙温柔的安抚着,“别着急,什么东西掉了?”
齐佳妮着急的抓了抓头发,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我妈妈给的护身符,之前来时还在呢。”
夏清夜见副驾驶座上的聂竹影有点不耐烦,趁着没人注意,就递了手过去稍稍安抚了下,提议道,“估计是刚刚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掉了,要不然我们回去再找找看,小妮子你和我们说说你那护身符什么样的。”
齐佳妮家信佛,父母见她一个人在外闯荡,又是个姑娘家,每年总要到她们那地方的寺庙中求一道平安符,保佑她在外平平安安的。
齐佳妮受家人影响,也信佛,所以对于夏天晴的去世一直心怀愧疚,总觉得是自己无意间的一句话导致对方间接死亡,这些年来就靠摘写经文让她情绪可以平和一些,要不然早被内疚给折磨疯了。
齐佳妮描述了下,冷静之后,反倒是不像之前那么着急了,“要不然还是别找了,让我妈妈再去求一道就好了。”
夏清夜想了想,“这是你妈妈给你求的平安符,寓意非凡,而且平安符都有灵气,找到了安心。”
夏清夜手腕上还有一串佛珠,她自从重生了一回,对这方面存在了一点敬畏。
靳曼熙也赞同道,“如果不是在墓前,就是在我们下来的那条路上,我们分开找,你们去墓前找,我和佳妮去那条路上找,谁先找到就手机通知一下。”
“好。”
夏清夜把聂竹影拽下车,两人走了捷径,直奔夏天晴的墓,靠近了才看到坟墓前有一个人影跪坐在那,“那是——”
聂竹影看到那人,气愤的往前走,走到坟墓前才出声质问,“猫哭老鼠假慈悲,仲阮沁,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仲阮沁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抬起头来看到聂竹影时,嗤笑了声,“又是你,聂竹影,你真是阴魂不散啊。”
聂竹影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拖拽着将她给拉起来,“你才是真正的阴魂不散的那个人,我是不是早就警告过你了,别让我看到你,要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夏清夜连忙去拉架,这种公众场合,万一有个八卦记者躲藏在暗处,随随便便写写,聂竹影作为打人的那一方,是要被公众讨伐的,“竹子,冷静一点,别动手。”
大概是被挨打了好几次,前不久又被聂竹影踹了好几脚,仲阮沁忽然大力的挣扎起来,用力的推了一把聂竹影,夏清夜一直抱着聂竹影的腰身,被这么一推,整个人往后推了好几步。
仲阮沁大概是疯了,用力的推了两次,疯狂道,“你算哪根葱,我和天晴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夏清夜只觉得脚下泥土一软,整个人往下陷,她慌乱间,立即松手,还用力推了一把,将聂竹影给推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_→,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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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0章 真相
“清清。”
夏清夜脑海中所闪现的是上一世自己一脚踩空楼梯的画面,一颗心被恐惧感所充斥,她第一感觉就是自己还没活够,这一具身体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她刚有了一位可爱的爱人,虽然不知道两人能否牵手到最后。
她还有一位等着她回家的哥哥。
这一瞬间的功夫,夏清夜似乎将自己的整个人生都回顾了一遍,她的事业,爱情,亲情。
随后,她就囫囵的从上一个台阶掉到了下个台阶,好在两层之间的间距不是非常高,她撞到了别人家的墓碑,一屁股就这么坐在了石阶上,那瞬间疼的她眼泪直飚了出来。
聂竹影吓得直接就从之前上来的台阶下到了另外一层的墓位,这公墓的位置呈现阶梯,一层一层的,她小跑着,围巾从脖子上划落都没空见了。
仲阮沁则惊恐的看着下面坐着一动都不动的夏清夜,见鬼似的,看到聂竹影走了,立即慌慌张张的捂上脸就跑。
夏清夜泪眼婆娑的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记忆像是一扇打开的阀门,一涌而出。
六年前,她不慎滚下去时还残留了几分意识,就躺在地上看着还在楼梯上的那人,想动,却怎么都动不了,想开口说,可那声音就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对方一副惊恐的看着她,然后慢慢的下楼,在她身边停留了会,就慌慌张张像眼前这一幕,跑了。
后来她意识就越来越模糊,再次醒来就已经在夏清夜身上了,大概是原身的记忆太过庞大,她一时间竟没能记起来。
夏清夜哭的更凶了,也不知道是真的太疼,还是心伤的厉害。
聂竹影咚的一声跪在那石板上,特别清脆,“清清,别哭,你哪里疼啊?”
夏清夜脚踝那钻心的疼,还有腰和臀部,不知道是撞了腰还是撞了别的地方,还有她的手指,下滑的时候她想抓着什么,速度太快,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上了,血淋淋的正流着血,“不知道。”
聂竹影立即拿起电话来拨打要贰零。
夏清夜一把按住了她的手,对着她摇了摇头,“你们如果都去医院,全部要曝光。我就是扭了脚和腰,你把我扶起来就好,用不着去医院。”
聂竹影用衣袖给她擦了擦眼泪,先将人拉起来,拍了拍对方身上的泥土,然后半蹲下身,“到我背后来,我背你下去。”
夏清夜试着走了两步,结果一动,腰椎那边的疼痛一下子让她倒抽了一口气,还有另外一只脚踝,估计是下来的时候错了骨,她很快认清了自己的状况,缓缓的趴到对方的后背上,“你背的动我吗?”
聂竹影之前在国外练过拳,健过身,这些年来身材保持的一直都非常好,背起人来毫无压力,只是心情抑郁的很,板着脸,一句话都没说。
走到一半,电话响起来她也没接。
夏清夜第一次被人背,弯腰的时候觉得自己腰好像断了,疼的脸都发白,没觉得心安,反而精神都紧绷了起来,聂竹影每下一层台阶,她都怕身下的人把她给摔出去了,由上而下的看那一长排的台阶,有一种自己又要摔下去的错觉,特别恐怖。
她干脆闭上眼,把注意力都放在身下这人身上。
电话响了一次又一次。
靳曼熙和齐佳妮很快就看到了聂竹影和夏清夜,连忙上前,“我们刚才看到仲阮沁慌慌张张的跑了,怎么了?”
聂竹影阴沉着脸,两人看到夏清夜手上又是泥又是血,裤子上还有身上,都非常的狼狈,连忙将人扶了下来,“清清被姓仲的女人推下了台阶,摔了,快先回酒店。”
靳曼熙飞快的反应道,“我来开车。”
齐佳妮倒是想安慰两声,被靳曼熙拉扯了一把,“别说话。”
夏清夜坐进车里,屁股刚挨到软垫上就啊的大叫了一声,聂竹影更是猛的一抬头,狠狠的撞了下车内顶,“怎么了,哪里疼,曼熙,改道去医院。”
靳曼熙也赞同,“从台阶上摔下来不是小事,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夏清夜被三双眼紧张的盯着特别尴尬,她下半身特别的疼,“我不想去这里的医院,我想回去。”
聂竹影摸了摸她的背,随后一步步往下,腰椎,只要一碰到腰尾椎的地方,夏清夜大叫,摁一下叫一声,吓得聂竹影不敢再动下去。
“送医院。”
夏清夜坐没办法坐,被聂竹影强制的按躺在后驾驶车位上,聂竹影就龟缩在中间那么丁点的地方,那么大一个人尽量缩着身体,看起来格外的可怜。
聂竹影却像是没感觉一样,全程手机英文交流,不知道在说什么,神色特别的严肃。
夏清夜不是第一次看到聂竹影这样,通常对方在大众面前都是这幅高冷的神情,私底下放轻松了,才会换上另外一副样子。
车子一颠簸,夏清夜就会撞上那个位置,疼的眼泪自动往外流,拦都拦不住。
“JOE怀疑你伤到了腰椎骨,今天办理住院手续,明天我们就转回到京都医院去。”
“竹子,我没事。”
夏清夜估计就是不小心摔重了,搞不好几天后就好了。
谁想,去了医院后,直接拍了片子,身上除了脚踝崴了还算轻伤外,最严重的还是夏清夜的腰臀那边的伤,旧伤加新伤,骨裂。
聂竹影脸都黑了,“要动手术。”
靳曼熙一直没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到她这样,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连夜转院,我们回京都医院去治疗。”
齐佳妮一直在病房中陪着夏清夜,想问却不敢问,只好干巴巴的转移话题,“我听芳姐说,我们之前拍摄的那部广告马上就要播了。”
夏清夜看了她一眼,“小妮子,你知道竹子为什么那么讨厌仲阮沁吗?”
齐佳妮语噎了下,眼神躲闪开来,低声说道,“这,大概是因为聂姐特别讨厌虚伪的人吧。”
夏清夜一见她那样就知道没说实话,于是换了一种说法,“竹子和你的那位夏姐除了一次酒宴交集外,莫不是还有其他交集?”
齐佳妮一副目瞪口呆的看着对方,“你,你怎么知道。”
夏清夜淡淡的看着她,后者恍然大悟,“应该是聂姐告诉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