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要种, 我何必站出来。”江怜南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气死我了, ”看见江怜南这副样子,陈武侯只想把他打出屎来, 却是一直越不过李冬这一关:“陈参, 你给我滚一边去!”他指着李冬的鼻头说。
“那不行。”李冬说:“一码归一码,你生气可以,但是不许动手打人。”
陈武侯说:“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我就打人怎么了?”他说着就推了一把李冬的肩膀。
“……”李冬站在原地四平八稳, 纹丝未动。
“不孝子!”陈武侯恼羞成怒,马上扬起巴掌扇过去。
“你以为我会乖乖地站着任你打?”李冬抬起手抓住他的手腕:“这件事就一个结果,要么你接受我们在一起,要么以后的日子你自己过,就当没生我这个儿子。”
陈武侯整个人愣住:“你竟然敢……”
“我有什么不敢?”李冬淡漠地说:“这些年有你没你还不是一样生活?大不了以后不姓陈。”
“对的,参参可以姓江。”江怜南适时出来补一刀:“反正我是个GAY,以后不可能有后代,我的遗产都是参参的,他不缺你们陈家那点钱。”
“你给我闭嘴!”陈武侯巴不得撕烂江怜南那张贱嘴。
“怜叔说得对,我离了你还真不是不行。”李冬看着他:“我要是乐意的话,以后可能会给陈家找个代孕,我要是不乐意,陈家到我这一代就绝了种也说不定。”
“你……”陈武侯握紧拳头,震惊、愤怒、难以接受,简直岂有此理!
陈参还是自个的儿子吗?
跟亲爹都不亲,跟别人那么亲。
“他是你叔,”陈武侯指着江怜南:“你怎么能跟他在一起?”况且:“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一个水性杨花,带着报复目的,内心丑恶的老男人,陈参怎么下得去嘴?
“你想说怜叔喜欢了你十几年?”李冬歪了下头:“如果这是你唯一能够抨击怜叔的地方,那你真可悲,你抨击的是你自己。”
“我……”陈武侯想反驳。
“你要什么时候才能承认,你没有你自己想象中那么理直气壮?”李冬直勾勾地看着他:“这是来自子女这个角色的反馈,你可以不接纳,但是你会失去子女。”
陈武侯抿紧嘴唇,脸色铁青。
“你长大了,翅膀硬了。”他说:“但是你的想法很可笑,你以为离开了陈家你还能继续过大少爷的生活……”
“为什么不能?”江怜南说:“我名下的所有财产,现在就可以全部转给参参,说到做到。”包括陈武侯还清没多久的那七千万,他自己可以一分都不留,全给男朋友。
“江怜南!”陈武侯指着他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报复我,你要是还要脸面,就趁早收手,别毁了江家的名誉。”
堂堂一个当叔的人,死皮赖脸地缠着兄弟的儿子,传出去江怜南还要不要脸了?
“脸是什么东西?”江怜南抱紧老公的腰:“哼!”
陈武侯:“!!”他再次冲上来,一定要打死江怜南这个不要脸的老妖精:“你离开我儿子!”
“喂?”李冬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住手,你凭什么打人?”
如果武力值高就可以随便打人,那陈武侯的处境堪忧。
“参参,你别被他蒙骗了。”陈武侯瞪着他:“你以为他喜欢的是你?他只不过是为了报复我。”
“放你大爷的狗屁,”江怜南又把头探出来:“陈武侯,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爱的是参参,我爱他爱他爱他——”
“够了。”为免江怜南把陈武侯气死,李冬赶紧捡起衣服穿上:“现在大家都在气头上,我们先各自冷静一下再谈,我以后姓陈还是姓江。”
陈武侯气炸,要气死他的不是江怜南,是亲儿子。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威胁我?”
不可能。
医生只是说他精子质量低而已,又不是说绝地生不出孩子。
“你可以不受威胁,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双宿双飞。”李冬接过江怜南给他找回来的衣服,动作麻利地穿上。
“我就不用了。”江怜南裹紧自己身上的浴袍:“不想在他面前换衣服。”
“你以前不是挺喜欢他的吗?”李冬捏了捏大叔的脸颊。
“不要再提了好不好,我现在心里都是你。”江怜南说。
李冬把大叔的衣服找齐,捆成一团,他一手抱着衣服,一手搂着大叔:“爸,我和怜叔先离开,直到你觉得有必要谈谈的时候,你可以打电话给我。”
他们出门之后,陈武侯一脚踢向身边的转椅——
转椅倒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你爸好凶。”江怜南拍拍胸口,脸色都是煞白煞白地。
“那就快走。”李冬搂着他加快脚步,离开陈家。
上了男朋友的车,江怜南立刻安全感满满地:“刚才真的把我吓死了。”他露出心有余悸的样子,面带崇拜:“但是你好厉害。”
陈武侯推搡李冬那一下,江怜南看得清清楚楚,自己的亲亲老公动都没动一下。
“不是我厉害。”李冬跟个没事人似的:“是他太菜了。”
江怜南被帅一脸,他窝在副驾驶上痴迷地看着李冬:“其实真的很厉害了。”这个年轻到不可思议的男人,从头到脚,从内到外,每一个地方都狠狠地戳动小受的心。
黏在这么man的男朋友身边,江怜南感觉自己越来越爱撒娇,越来越敏感脆弱。
他恨不得被李冬捧在手心里,唔,最好是含在嘴里。
“光溜溜地裹着浴袍坐车是什么感觉?”李冬问。
“咳咳,老实开你的车好不好?”江怜南伸伸懒腰,伸伸腿,把白花花的长腿露出来。
“……”骚。
可是骚得挺可爱的,李冬没忍住,伸手摸了一把大叔的腿。
“色鬼。”江怜南扯好浴袍,把大腿遮起来,然而却变成上面的小香肩若隐若现。
“骚大叔,回去干哭你。”李冬说。
大叔的小手段成功了,人家美滋滋地拿起正在充电的手机玩手机。
鉴于刚才被抓奸的惊险和反转大快人心,现在心情激动,江怜南很需要一个倾诉的地方。
首先骚扰的是最亲近的知情人士,老三傅昌殷。
他们之前的三人小群还没解散。
江怜南在里面发言,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反正用的是陈参的号:“三哥,我和参参的事老武已经发现了。”
陈参:“咦?用错了号,不好意思。”
傅昌殷哪有心思去管老四花样秀恩爱:“!!”发现了,这还得了:“你没受伤吧?在医院不?”
“没。”江怜南换回自己的号:“他倒是想打我,但是被参参拦住了。”老公不惜跟家族决裂也要护着自己,这辈子上哪去找这么好的老公:“你知道我们怎么被发现的吗?”
接下来是精彩回顾。
傅昌殷:“你俩在外面被他瞅见了?”
那也太倒霉了点,但是他之前就警告过,继续在一起迟早会被发现!
江怜南:“哪儿呀,在他家滚床单被发现了。”
傅昌殷:“[流汗]”一个表情!
江怜南:“老武破门而入,捞起烟灰缸就砸我。”喘了口气继续发:“我当时都懵了,幸好参参反应快,及时把我给抱走了。”
否则当场就开了瓢。
傅昌殷:“没受伤就好……”可你丫的跟人家的儿子在人家家里滚床单,这不是冲着找打去的吗?
要是老三有儿子被这样搞了,也捞烟灰缸砸你啊,老四!
江怜南:“唉,当时吓坏了,现在还心有余悸。”
傅昌殷:“那事情后续是怎么样?你们现在还待一块吗?”据他所知,老武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
江怜南:“老武离婚了你知道吗?”他东打一耙,西打一耙,先把苏叶给陈武侯戴绿帽的事情拉出来溜溜:“苏叶肚子里的孩子压根就不是老武的。”
喜当爹呗。
傅昌殷:“啥?”三十多年的兄弟傻了眼,老武也有今天?
江怜南:“昨天刚离的婚,就来我家把参参接走了,今天参参说不行就跟我姓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实话当时被苏到肝儿颤。
老三都不敢说话了,这信息量忒大。
如果老四的消息属实,那么风光无限的老武,一下子就变成了人生输家?
等等,一夕之间被嫩模老婆戴绿帽;以前对自己死缠烂打的爱慕者转投儿子怀抱;忽然之间老婆孩子成为污点,死心塌地的爱慕者移情别恋,好不容易养到二十岁的大儿子,搞了他兄弟兼前爱慕者?
求老武的心理阴影面积,一定很大。
江怜南:“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我以后的对象就是参参了,这件事我爸也知道,他对参参很满意。昨天老武来接参参回家,还被我爸骂了一顿。”
傅昌殷:“世伯一向疼你。”要不是江老爷子宠溺无度,也养不成这么混的儿子。
江怜南:“改天我和参参请大家吃饭,坐下来跟老武谈一谈,免得以后大家尴尬。”主要是如果真决裂了,站队麻烦,老二老三不知道站谁。
傅昌殷说了个好字,然后在现实中抹了把脸。
他就问问,明知道兄弟现在刚刚遭受了各种打击,要不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默默地等待通知?
到了江家,李冬让大叔下个车。
“我穿成这样,你不过来抱我?”江怜南坐在椅子上屁股都不挪一下。
“你只是没穿内裤,又不是腿断了。”李冬吐槽道,最终还是认命地下车,过来给大叔打开门:“出来。”
江怜南撅了撅嘴,解开安全带下车。
李冬抱着他的衣服,他拽着李冬的衣服,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家门。
这个点儿江老爷子不在客厅,秋姨从厨房探出头来:“两位先生回来了?”她的手白白地,显然正在做东西:“饿不饿,厨房有吃的。”
“谢谢秋姨。”李冬说:“现在倒是不饿,四五点的时候再吃吧。”
他伸手拽着江怜南的手臂,急匆匆地上了楼。
“这么着急,干什么?”江怜南不爽地计较着李冬刚才没肯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