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金丝雀脑子里二两肉,实在是蠢得过头,愣是笃信着什么真爱,傻不愣登地当了十几年情妇。
言瑾成没死的时候他亲妈就死了,要真是真爱那个时候金丝雀就可以上位了,可是没有,因为她只是个寻欢作乐的金丝雀罢了。
好在她运气好,没想到真有成了那天。
她也不是一开始就没脸没皮,也不是一开始想着当小三当情妇。
可惜安逸又下作的生活腐蚀了她的魂魄,她最终还是成了一只没脸没皮的金丝雀。
可是和顾秋置气是没意思的,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中二病少年了。
顾秋怎么说都是他亲妈,把他亲手养大的。
他抬头看了一眼金丝雀,叹了口气:“我没生气,你别怕。”
金丝雀委屈得不行:“你现在都这么吓唬你亲妈了?”
言朔想起以前的事就烦得不行,冲她摆了摆手起身就推开门走了出去。
“我先送你回去吧,”言朔顿了顿,想着金丝雀这辈子也只是一只金丝雀而已,“他和你不一样的,我和你丈夫也是不一样的。”
……
沈之繁是被劳伦送回去的,他妈本来是来喊他回去参加晚宴的,结果被这事给搅和了,虽然儿子这事她痛心疾首但是好像没辙,于是作罢了,但是又不肯轻易放过他们,愣是把言朔拖回去参加家宴。
到家的时候沈之繁突然想起来,那个吻之后他们都没能说上两句话,有点心塞地捂了捂脸。
没来得及在清醒状态下表明心意,他有点小失望。
不过他前脚打开门,言朔后脚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
沈之繁有点惊讶,毕竟将军家的晚宴听起来就很高大上很厉害。
对面果然能听出觥筹交错的晚宴背景乐。
“到家了吗?”言朔问道。
“嗯。”
“我这里好吵,”他语气里似乎有点无奈,话锋又一转,忽然轻下来道,“好想和你单独在一起。”
沈之繁:“……”
他蹲下身捂着脸,害怕自己翘起的嘴角被对方看见。
然而捂了一会儿才想起对方压根看不见,觉得自己有点傻。
“……怎么不说话?”
沈之繁红着脸轻声说:“您今晚喝酒了吗?”
“……”言朔顿了顿,“哦,酒吗,我戒了。”
第38章 将军大人的不要脸(1)
“别呀,”沈之繁忍不住笑出了声,“挺好玩的啊。”
言朔:“……”
将军大人想起昨晚的醉酒一事,缅怀了一下自己可能再也挽回不了的形象,有点小忧郁。
沈之繁见对面沉默了,心里却莫名轻快了很多。
“咳对了——”
“我——”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开口,然后又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有些尴尬的沉默,言朔轻笑了一声。
“你先说吧。”
“我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沈之繁一边接着电话,一边走进家里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从刚才开始他就有点口干舌燥的,“还是您先说吧。”
“嗯……也好,我就是想问问,”言朔又忍不住清了清嗓,他手中拿着一只高脚杯,里面有淡金色的液体,但是他却没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昨天晚上,对你做了什么吧?”
沈之繁一个没注意,水“噗”得喷了一大半。
言朔没想到对方反应这么大,一下子把接下来的话憋住了。
“我……那个,您,”沈之繁有点语无伦次,想起昨天的情形他又忍不住脸红,最后只能干巴巴道,“您真是太直接了。”
言朔心一跳,又害怕吓着对方:“那我不问了。”
“……没事,”沈之繁小声地接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亲了一下呀。”
就是亲了一下呀。
对方的声音和语气都让言朔的心情愉悦了起来,连带着回来参加家宴的烦躁都消停了两分。
“言朔,你怎么还不出来?”
金丝雀又在外面叽叽喳喳地叫他,他嫌烦,直接将门从里面反锁了。
很好,一了百了。
“你那边声音好像小了很多。”沈之繁疑惑地问道,“家宴的话,应该很热闹吧?”
“还好,”言朔放下酒杯,从家中的抽屉里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我和他们关系不怎么样。”
沈之繁骤然听到这个,有点怔怔。
“今天是帝星球的法定假日,一年之末,多半大家都会团圆在一块的。”言朔害怕戳中沈之繁的伤心处,继续道,“不过也就是帝星球的节日,别的地方多半是没有的。”
“……啊,原来是这样啊,”沈之繁拉开窗帘,看着外面某些地方的烟火灿烂,火光照亮他扬起的脸,“我们以前,也会过年的,不过……”
不过,沈之繁忽然怔住。
不过日子不是今天,而家中也很难再有大团圆了。
连沈之柔都不在家里,他往里面瞅了瞅,没找到,估计是出去玩了。
言朔沉默了一下,提起这个话题,果然就没有办法避免。
“之繁。”
沈之繁蓦然听见对方叫自己,心间一颤,刚才的惆怅也被心动缓缓地压了下去。
“不要难过,我陪着你。”
他睫毛抖了两下,心情缓和了两分,却到底还是有两分压抑:“我……我不记得了其实,所以可能还好一些,但是生离死别,我只有从前的时候想过,没有想到会这么突然。”
他说得颠三倒四,听上去都要以为是他喝醉了,但是言朔却听懂了。
无论是生离还是死别,都是永恒的沉重如山。
“不过没关系,”沈之繁深吸一口气,“这些毕竟已经过去了,人都是……要向前看的。”
言朔呼出一口气,外面的烟火燎人。然而光打在他脸上却是冷冷的。
他想拥抱对方,只是有点难。
他现在在帝星球中的最中间,而沈之繁在帝星球的南部,他们距离遥远。
“在你眼里,”言朔问得有点缓慢,“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嗯?”沈之繁愣了愣,但是很快反应了过来,“您很厉害啊,在我小时候您就已经很厉害了,我、我永远记得当时……”
“之繁,”言朔有点苦笑道,“你不要再‘您’‘您’‘您’地叫了好不好?”
沈之繁脸又烧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叫。”
“你刚才那样说,”言朔顿了顿,“让我觉得我好老,好像是在拐骗小男孩一样。”
沈之繁喝水都喝不顺溜,索性把杯子放下了。
“没、没有啊,您很年轻的。”
沈之繁有些无措地解释道,顺便掰着手指开始算:“您当年二十一岁的时候,我十六岁,我们也只差五岁而已,五岁嘛,五岁很小的,我邻居家的阿姨比她丈夫小了十岁,但是他们还是很恩爱,嗯……对。”
言朔忍不住又笑出了声,他想象出青年脸颊微红眉眼稚气的样子,忍不住揶揄道:“嗯,对,反正是丈夫。”
沈之繁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指都开始抖。
他又忍不住蹲下,一紧张就喜欢蹲下是沈之繁的特点。
“您别拿我开玩笑了。”他有些羞赧地悻悻道。
“我不舍得拿你开玩笑。”对方从善如流地接道。
“……”
沈之繁败下阵来,红得像个石榴,然后忍不住把自己整个人扔上沙发,开始滚来滚去。
“你在干什么?”言朔听着对面有些古怪的声音。
沈之繁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男神很诚实:“滚沙发。”
言朔的声音忽然沉了下来:“和谁滚沙发?”
沈之繁又是一愣,言朔的声音沉下来是很吓人的,但是刀锋一样的锐气,颇有那种能止小儿夜啼的能耐:“就,自己滚沙发。”
言朔笑得不行,语气也快绷不住了:“真的吗?”
“真的啊。”沈之繁一本正经地回道,“就我一个人。”
“那下次,”言朔喉咙一紧,“要不要试试和我一起?”
沈之繁又是没反应过来,毕竟男神形象总是太过高大深厚,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忍不住无可奈何地喊出了声:“您、您真是太要脸了。”
言朔差点得意忘形地笑出了声。
“我一直都,”沈之繁被调戏得一句话都得拆成两句说,“以为您是很正直的人生楷模。”
言朔依然被他逗得不行:“嗯,我不是吗?”
“人生楷模是不会随便调戏别人的。”沈之繁抱着靠枕,想象着言朔就是这个靠枕,红着脸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它。
“我没有随便调戏别人,”言朔仿佛认真地在和他解释,“你不是别人啊。”
沈之繁继续红着脸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