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全宇宙就你最了解我,嘿嘿,这不就是公一半私一半嘛!我确实是挺喜欢她的嗓子,觉得和我要找的人不差分毫,一时高兴,就多献了点花。”
“然后嘛,这姑娘偏偏又长了双我最钟意的眼睛,贼拉的漂亮,嘿嘿,这高兴之外,又多了点别的想法,献得就更起劲了。你老弟我在感情上都空窗一年多了,对个把女的有个好感,也说得过去吧,哥!”
丁猛又冷哼了两声。
这小子现在说的,倒应该是实话了。
可是你空窗一年多就很委屈吗?老子空了快他妈三十年了,又和谁说理去?
“靠,你一句公一半私一半,就要花两万块?”
“叶小茂,你给我听清楚,老子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你要找主唱我不反对,可要是拿这个做幌子泡妞,小心我把你遣送回老家去!”
叶茂:“不敢,不敢,哥你放心,我保证以公事为主,私事为辅!哥,你再给我打过来一万块,我先把账结了,马上去找那个歌手谈正事去!”
啧啧,说来说去,这句话中的‘给我打过来一万块’才是重点中的重点。
丁猛在半真半假地臭骂了他几句后,还是把钱给他划了过去。
谁让咱老丁家的汉子都是出门在外必须主动买单的主儿。
叶小茂在外面丢了份儿,自己这做大哥的,也跟着丢脸不是。
丁猛又叮嘱了叶茂几句,无非是让他少喝酒,早回家,所谓的正事也不急在这一时三刻,打听好对方的联系方式后,改天找机会再面谈商议。
而叮嘱的核心是,常在酒吧混的女人不简单,一定要擦亮他的狗眼,千万不要“见色起歹意,犯傻被人玩。”
一万块顺利入帐的叶茂一边连声允诺,一边却盯着台上正在献唱最后一首歌的白简目不转睛。
这样腰细腿长美目如霜的冰山美人,又是自己最喜欢的实力唱将,就是自己真被她玩了,那也是甘之如饴啊!
唉,男人在某些时候,是真他妈的贱!
挂断电话的丁猛松了口气。
叶茂虽然年轻贪玩,毕竟还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弟弟,在一些大事上,还是有分寸的。
行了,这个有分寸知长短的弟弟可以先放在一边。
可刚才那个突然抬头,让自己大半夜心旌摇曳的‘弟弟’,到底该怎么办呢?
丁猛眼前再次浮现出白简那张被墨镜遮住的脸。
现在看来,自己这被压在五行山下沉睡多年的身体,大概真的是被那个盲人按摩师揭开了符咒。
那天开穴时的一阵巨痛,一声惨叫,现在回想起来,还真的是颇具玄机。
认真想想,自己的身体就像是一台被病毒入侵后死机的电脑,终于遇到了一款对症的杀毒软件……那位出手‘狠毒’的按摩师。
不管怎么说,这可是事关自己到底能不能脱胎换骨,挺身做人的关键时刻。
好吧,既然你每个周五惯例休息,那就是说别的日子都会照常营业呗?
打铁要趁热,‘鸡遇’更加不能错过!
明天是星期六,什么睡到自然醒、周末小聚会都先让到一边,得赶紧给小猛子强身健体开穴按摩去。
白简回到按摩院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四点了。
说实话,他和范平两人都有点莫名的兴奋。
因为今天晚上遇到了驻场以来难得一见的土豪,竟然从头至尾都在用NO25的最高标准来献花点歌。
粗算一下,那位看似乎学生状的青年土豪整晚光是点歌就花了小两万。
虽然可以得到较多的提成,但这绝不是让他们兴奋的主因。
毕竟白简一周只在酒吧客串演出一晚。
唱歌这件事,为的是他心底的某种寄托,而不是为了钱。
他在酒吧的收入,从来都和按摩馆这边分得很清,自有其他的用途。
让白简真正感觉意外的是,这个点歌的土豪竟然没有任何听歌之外的要求,并且每次点的歌,又都是平时夜场比较少见、却是自己极为喜欢的歌。
他有些疑惑地问范平,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一个单纯喜欢听歌并且口味相同的人。
范平给了他一个明确的否定答案。
“可拉倒吧我的白光小姐!”
他一边将身体在沙发上躺成葛优状,一边故意扔给白简两道鄙夷的目光。
“我说小白,你也算是个老江湖啦,白天装瞎晚上弄鬼的,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经过?”
“那小子一看就是个‘外嫩里焦’的夜场老手,跟你在这玩欲擒故纵、高山流水觅知音那一套呢,你信不信,不出三天两日,一个陌生土豪的电话就能打进来!”
白简也挤到沙发上,一边去脱脚上的长靴,一边犹疑道。
“我当然明白你的意思,可就是感觉这小子不太像那种套路上的货色,看他点的歌,还有听歌的神态,真有点像喜欢音乐的那种人。”
范平伸手帮他摘下长长的假发,在自己手里把玩,看着白简瞬间由一个曼妙的女郎变回一个清新俊逸的青年。
“我说小白,你该不是对小土豪动心了吧?竟然还注意到他听歌的神态,啧啧啧,难道是襄王有意,神女也有情了吗!”
白简从他手里把假发扯了过来,抛给他一个卫生球般的眼白。
“你少胡扯行吗!以为我是你啊,看见有点模样的男人就动心,和帅哥对个眼神就发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的类型,就那个小家伙,再长大个七八岁还勉强可以考虑考虑。”
的确,范平知道白简对于男人的喜好标准。
成熟的北方大汉作为前提条件就不用说了,身高也至少有个186!
而这个小土豪,虽然长得不错,却实在是太青春了点儿。而且,目测身高最多也就是180的水平。
范平:“这么说这小子肯定没戏了呗?哎,白瞎了那帅气的小模样儿,我真是不懂你,干嘛就认死了某种类型的男人。这么嫩的小土豪,真要追你,处一处也不亏啊!”
白简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不理他。
范平轻轻踢了他一脚,“别装死,对了,这种青春型的小帅哥你不感冒,那前天被你弄跑的186客人,叫丁猛的那个,完全是你的菜,你会考虑不?”
“他?”
白简继续闭目,头却摇得更凶了。
范平有些不解地眨眨眼。
“为什么?那家伙外表看起来很正点啊!说真的,那天你们俩站在一起,看起来还蛮相配的呢!”
白简睁开眼睛,横着范平。
“范小胖你能不能别这么花痴?先不说这世界上不是叫个男人就是弯的,就算他是弯的,我也没看出来我和他哪里相配了!”
他嘴里说着,目光却不自禁地落在贵宾房的门上。
那个东北腔痞子的脸在眼前慢慢浮现出来,靠在按摩床上,半眯着眼睛,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他下意识就觉得有些紧张,好像空气里真有一双眼睛在色迷迷地盯着自己一样。
讲真,那个本身荷尔蒙爆棚却偏偏欲求不满的东北大汉,粗豪自在摇晃大包的样子,还真是让白简不堪回首。
所以,谁稀罕和他‘配’啊!
白简猛地站起身,伸了伸有些疲倦的腰,“不跟你胡扯了,唱了整整一晚上,又累又困,赶紧睡吧,明天是周六,还不知道按摩馆能不能上人呢。”
范平也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没事儿,肯定能让你睡到自然醒。大周末的,下午能上来人都算早的。”
两个人拖着脚步各回各房、各上各床。
白简这一觉睡得既香又甜,梦里似乎又回到了童年时的江南水乡,正睡在自己的卧房里,窗外凤尾森森,月色温柔。
可是忽然之间,按摩馆大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这敲门声先时倒还正常,节奏舒缓。
大概是半天没有得到反应的缘故,很快变得又重又猛,倒像是要把门砸开一样。
白简被这声音彻底吵醒了,有些发懵的眼睛落在挂钟上。
我擦,才八点半!
这个时候上门来的,不知道是哪个倒霉催的,但肯定不会是来按摩的客人。
半天没听到隔壁范平的反应,想到他睡死后被卖到屠宰场都不会睁开眼的样子,白简带着满脸的起床气挣扎着下了床,气冲冲地朝门口走去。
敲敲敲,敲你个头啊!
第9章
白简揉着眼睛走到大门口。
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产生的浓浓起床气,让他对砸门的人心生反感。
好好的一个周末,一个难得的懒觉,就这样被硬生生地打断了。
“来了来了,别敲了!”
白简朝门外嚷了一句,顺手便打开了房门。
门缝里渗入的晨风让他瞬间感到一阵清凉,也让他昏昏沉沉、半梦半醒的大脑猛地反应过来。
自己实在是起得急了,在烦躁的起床气中,竟然连最根本的防范都没有意识到,便直接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穿着一身运动装的男子
他的右手大概还处在不断砸门的状态,此刻正停在半空中,保持着一个紧急刹车的姿势。
已经迅速恢复清醒的白简,在第一时间敏锐地认出了这个男人。
他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晚上范平口中那位和自己很配的186猛男。
白简心中一凛,登时挺直身体,双眼微微向上斜视,努力让自己的神情表现出一份呆滞木讷、又略有些盲然放空的感觉。
因为没有了那副大号墨镜的遮挡,自己这双被范平戏称为“勾魂摄魄烂桃花”的眼睛,很可能被对方看出不是真正的盲人。
不过很快,白简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多虑了。
因为面前的这个男人,一双眼睛虽然睁得很大,却根本没有停留在自己脸上,而是上下扫视着自己的身体。
又有一阵晨风吹过,白简在风声和丁猛的目光中打了个大大的寒颤。
北京初秋的天并不冷,让他身体打颤的原因不是风,而是对方盯着自己上下移动的火热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