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显然不会有太多人这么想,因为江宇典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歌手,裴思邈好歹也是个当红小鲜肉吧,拉个十八线下水做什么。
裴思邈看见那条微博也懵逼了,他当然明白这盆污水倒下来,是多么严重一件事,他脑子一抽,把艾特江宇典的那条微博给删了…删了……
这波操作更是令人窒息,这他妈显然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与此同时,无辜被拉下水的江宇典微博也炸了锅,他的生平学历黑历史也全被人扒了出来。
选秀小歌手,准确说是还没正式入圈的十八线,似乎背景颇为深厚的样子。
还有人意识到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不一Young的声音,江宇典现在不是应该在比赛吗?怎么会出现在酒店?莫非是被淘汰了???求节目组解答!】
江宇典饶有兴趣地翻看着那些网友对他背景的揣测,还有一些声称是他同学的爆料,更有甚者信誓旦旦开始嘲他整容,什么眼睛那么大肯定是开过眼角的,双眼皮那么欧肯定是割的。
总之,一则子虚乌有的黑料,把两人捆绑着上了热搜。
施小邦又赶紧让公关部门去联系酒店,调监控,结果人酒店义正言辞说他们不是警察,没有权利调监控。公关那边就对酒店说要给他们寄律师函,什么管理不当让狗仔混进去乱拍,让客人隐私泄露,帽子乱扣一通。
酒店方就沉默了,似乎在考虑。
但这么做也洗不掉清白。
因为裴思邈确实买了避孕套,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买完套套哼着小苹果去敲男性友人的门?是准备大家一起玩3P还是两个人搞基?
而且澄清的话,最多只能证明江宇典的清白,裴思邈是洗不白了。
实在不行……实在不行就只能弃卒保车,改一下措辞,牺牲掉江宇典了。
比方澄清说约炮的是江宇典,或者给他安个女朋友。正好裴思邈给他送臭豆腐,江宇典就让他帮自己买几个避孕套,等会儿用。虽然牵强了点,但也别无他法了。这两个人,公司会选择牺牲掉谁?傻子都知道!
施小邦正心急如焚、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说的时候,江宇典问他借了笔电。
“你用电脑做什么?”他把电脑推过去,“别管微博,也别回评论,保持沉默。”
“不登微博,我查个资料。”他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几分钟后,他把笔电翻转一圈,对着施小邦的脸,“找到了。”
施小邦盯着屏幕,张了张嘴:“……这什么?”
屏幕上有个地图定位,一串Ip,还有一串详细到门牌号的地址,以及姓名资料电话,非常详尽。
没等江宇典回答,施小邦就秒懂:“这……兔扒爷的地址?你想做什么?”
江宇典微微一笑,气定神闲:“让他删微博,承认造谣,道歉。”
施小邦眼睛瞪大,继而苦笑:“这种人就是为了火,他一开始没通知我们开价钱,就说明他根本不Care!你怎么让他删微博?还道歉?哈哈。”他干笑两声,尽管心中如此不确信,但在这种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他仍是忍不住看向江宇典,没准他还真有法子?
江宇典喝了口水,放下杯子后,才不疾不徐道:“那就开出一个他不能拒绝的条件。”
他姿态非常沉稳,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有股使人信服的魄力。
施小邦正准备问他,这个“不能拒绝的条件”是什么的时候,他手一刷,就刷出兔扒爷的新微博。
【兔扒爷:本人在此郑重向上两条造谣微博的两位受害者@裴思邈,@江宇典-Cheetah道歉,对不起!本人宣布,即日起永久性退出微博[动图][动图]】
一张是当时裴思邈进入房间后,又即刻出来的动图;第二张是裴思邈随后在旁边开了间房的图片。
证明了他确实是断章取义,是造谣,而并非受人逼迫或拿人钱财才删微博的。
——打脸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吃瓜群众都懵了。
网友一看这么快就水落石出,无戏可看,都没意思地散了。
施小邦不可置信地看着这风向瞬间扭转的局面,惊异地抬头望着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过慌乱的江宇典:“你做了什么?”
江宇典却低头注视着手机刚收到的陌生短信。
“^_^您好!我正在寻找一位合租室友,中介告诉了我您的联系方式。我想招待您吃晚饭,我下厨做了八宝饭和桂花糯米藕,还有拔丝香蕉,芝士焗龙虾……”
这直球打的……江宇典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经纪人:什么叫不能拒绝的条件!看!这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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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
还是三十个前排红包哈哈么么啾
第12章 马甲要掉
他似乎能透过这条短信,看见贺庭政的眼睛。
那种小狗般可怜的目光,让江宇典想起当年十九岁的贺庭政,离家出走来求他收留,他却连家门都不让他进。贺庭政就在他门外固执地站着,站得笔直,用执拗的清澈目光注视着他,说:“我肯定不给你添麻烦,我给你做饭、给你打扫卫生好不好?”
他心软了,但还是没给他开门,结果晚上下雨了,江宇典透过窗户一看,贺庭政还没走,就站在雨中,像一只被雨打湿、耷拉着耳朵的小狗。
江宇典便把门打开了。
贺庭政看见他开门后,那眼中迸发的光芒叫他永生难忘。他冲进家门,蹲在他的轮椅面前,脑袋靠着他的双腿说谢谢干爹,抱着他说自己对他真好。
那是江宇典第一次从他嘴里听见这个称呼,后来贺庭政就没那么叫过了。
他嘴巴很甜,而且不是虚伪的甜,正是这点讨了江宇典的喜欢。
他当时心想,这就是个喜欢撒娇的小孩子,就收留他两天吧,两天过后他肯定就腻了、回家了。
结果贺庭政在他这里赖了八年。
这个他以为的“小孩子”,还常常反驳他说:“我早就长大了,可以照顾人了。”
他便问贺庭政,问他怎么不回家,怎么不结婚。
贺庭政又开始冲他撒娇,说:“我还小。”
明明是个足以独当一面的大男子汉,却总是这样,江宇典根本拿他没辙,总是纵容他。
想到这些,他叹口气。
施小邦还在四处打听,兔扒爷怎么就突然道歉了,不仅道歉了,居然还发申明说退出微博!到底是谁在背后帮他们?
他问了一圈,却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连裴思邈也说不知道,这叫施小邦更是一头雾水。最后他才打听到一点点消息,听说有人提了一箱子钞票去找兔扒爷,不知是真是假。
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
他对江宇典道:“你现在登微博,趁着热度还么下去赶紧发条微博,就发……”他还没说完,江宇典就打断道:“我知道怎么说。”
“那你先编辑草稿,编辑完给我看。”
江宇典低头,退出短信,但到底没舍得把信息删了,只不过也没回复。
他打开微博编辑草稿:【我一觉醒来发生了什么[笑哭]再也不敢吃臭豆腐了】
施小邦点了头,说可以,接着又去给他买了点水军。
裴思邈火速转发。
【你不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吃你的臭豆腐[doge]//@江宇典-Cheetah:我一觉醒来发生了什么[笑哭]再也不敢吃臭豆腐了】
晚上九点,一些刚准备来看戏的观众却发现大戏已经落幕,热搜第一变成了#臭豆腐引发的惨案#。
江宇典很是涨了一波粉,那条微博下面的评论都是些什么,诸如“给大佬递臭豆腐”“我愿意买臭豆腐养你,你愿意嫁给我吗”“我家卖臭豆腐的,诚招女婿,赞我上去”“我也爱吃臭豆腐,可是胖了好多,最近喝茶瘦了三十斤呢,加威xxxx”这种段子。
有些是水军,有些是真段子手,还有些喜欢抢热门的蓝V、送劵的、卖衣服的、卖减肥茶的,也纷纷来凑热闹。
这下,全国人民都知道江宇典是谁了,也都知道他喜欢吃臭豆腐,对臭豆腐爱得深沉。
但同时,他被淘汰的消息也不胫而走。节目组压根想不到,节目还没播出,悬念就没了。最后组里开了个会,发了条微博回应:【节目播出至今还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允悲]雨点弟弟下次来长沙录节目,请你吃臭豆腐啊】
虽然大家都知道江宇典被淘汰了,可是这并不妨碍收视率,反而引发了更大的热度和话题。
江宇典在公司呆到十点,他分析了《不一Young》节目组的套路,认为节目组肯定不会把他哭的那一段剪掉,反倒会故意放出来博眼球。他列出了几种情况,每种情况对应一条公关对策,以保证万无一失。
施小邦听完,只觉得公司公关部门的所有员工加起来,没准还没有他一个人顶用——他算是重新认识了江宇典这个人。
太匪夷所思了,这人从二楼掉下去,还能把跌到谷底的双商给提起来?
两人一块进电梯,施小邦一听他又住酒店,就道:“等节目播出后,应该又能火一把,到时候就有通告和广告代言了,现在唱片行业不景气,你还是走综艺路线吧……”
“这两天你没事可以去看房,先把住的地方定下来,我给你的那个中介电话呢?哎,你保存没有?”
一楼到了,江宇典准备出去,施小邦叫住他说:“算了,我送你去酒店,顺路。”
江宇典道:“我东西放在前台了。”
“你在门口等我,我从停车场绕到门口。”
江宇典去前台那里把东西拿了,刚走到公司门口,就看到前面停了辆车。
公司大楼下面有个很大的广场,是绿化带,也有车位。那车熄了火,没有开灯,但车头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他靠着车前盖,一见江宇典抱着行李出来,就立马站直,远远地望着他。
目光灼灼,似乎要烧到他心底去。
隔得远,看太不清,可江宇典似乎能透过那个影影绰绰的身影,看到贺庭政十九岁时、站在他的门外望着他窗户的影子。
他双手都提着行李,没有手拿手机,他只能若无其事地侧过身,不去看贺庭政。
他心里隐隐能感觉到,贺庭政确实是把他给认出来了,可自己没承认,他也不敢确凿地认定,只好像现在这样装可怜,试探他的底线。
他不去看贺庭政,但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好在施小邦的车很快上来,他把行李丢在后座,上了车。
车子开走的时候,他根本不敢看车窗外,不敢看贺庭政,他很怕自己看见贺庭政可怜的模样后动容。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丢掉养了许多年的宠物的坏主人。
他订的酒店就在附近,不远,不过大帝都车况一向差,堵得一比,堵了快二十分钟才到目的地。施小邦把他从车上放下去,脑袋探出车窗说:“你明天可以在酒店休息一天,明天晚上节目播出,你做好准备,改天来公司,我给你招个助理。”
江宇典点头应了声,施小邦就开车走了。
他戴着帽子进入大厅,天上飘着雨丝,他穿短袖,手臂上凉凉的。
他办理好Check-in,拿着房卡准备进电梯了,又听见大厅的门口有对母女在说话,小女孩对妈妈说:“外面下雨了,雨好大呀。”
电梯到了,江宇典却站着没动。
过了两秒,他提着自己的几大包行李,大步走向门的方向,他在门外抽了把伞,招手打了辆车。
司机问他去哪里,他报了公司的名字。
豆大的雨珠打在挡风玻璃上,司机面露愁色说:“最近雨季,这雨啊,说下就下。”
因为下雨的原因,堵车更厉害了,前面似乎还发生了不小的车祸。车灯如流,前方的红灯亮着,像个长着巨大眼睛的昆虫,俯视着下方这些只能听从它安排的四四方方的汽车们。
车子在原地堵了十分钟,汽笛声不绝于耳,江宇典发现前方路段全都拥堵,便付了钱下车,背着包打着伞,朝公司方向步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