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情侣同居容易闹矛盾容易幻灭,但齐鸩和郑祁却并没有这样的感觉,至少暂时没有。
倒不是说两人没有意见有分歧的时候,相反,经常会有,从吃东西的口味,喜欢的颜色到讨论添购什么家具等等,多不胜数,毕竟每个人的喜好都是不同的,不可能做到完全一致。
但是两人都会包容退让,齐鸩和郑祁都不是固执的人,除了某些坚持没有办法改以外,基本上都会主动先退一步,找出两人都喜欢的那样,平衡彼此的关系。
当然,也会有看不惯对方的地方,毕竟这世上每个人都有缺点,齐鸩和郑祁也不例外。
在郑祁眼中,齐鸩善良宽容各种各样的好,但太自我,或者说太容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经常忘记还有他这个男朋友,几乎很少给他主动打电话发短信,工作起来基本上除了客户再没有其他人,有时候出去一整天都不会记得主动联系他,必须得他先发消息去问,他才会回话。
通常拿到新的古玩就会坐在工作室仔细研究,压根忘了他的存在,让他十分郁闷。
而在齐鸩眼里,郑祁也有不少缺点,譬如容易沉迷在游戏里,晚上下播还要继续玩,如果第二天没有事肯定会熬夜,有时候干脆通宵玩游戏,还有不爱收拾,衣服鞋子书籍资料等等,如果没有人督促,完全在房间里胡乱丢,东一个西一个,每次都要齐鸩变脸才会跳起来收拾。
不止这些,两人还有其它各种各样的小缺点,有些无伤大雅不碍事,有些需要他们彼此督促改正,但没有一样会妨碍到他们的感情,至少现在是这样。
齐鸩觉得,这大概得益于上次电影院真心话后,郑祁在冰箱上贴的那张相处准则。
zhenbaby相处准则:
一、有问题有意见及时说出来,立刻解决,不要积压。
二、每天说一次我爱你。
三、每天至少亲一次。
齐鸩假装没看出郑祁的私心签了名。
但不得不说这张准则还真起了不少作用,两人现在有问题都会立刻沟通,而不是像之前各自猜测,矛盾在刚出现就被掐掉了苗头,自然不会再滋生出其它。
也正是这样,让两个恋爱新手顺风顺水到现在。
很快到了三月的最后一天,也是郑祁的生日。
郑祁的生日很有意思,三月三十一,隔天就是四月一号愚人节,以至于高中之后过生日再也没有超过零点过,没办法,只要一过零点,他就成了被开刷的目标,所以生日聚会基本十一点半左右就会解散,坚决不留下继续浪。
尤其这两年,他生日这天晚上干脆就直播跟粉丝一起过了,和同学朋友的聚会放到了上午。
以上是尚烜从郑熙那里帮齐鸩打听来的消息。
齐鸩:“你什么时候跟郑熙这么熟了?”
尚烜晃晃手机:“聊天啊,一来二去不就熟了,再说了,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而且你当郑熙跟我聊天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她哥,这叫亲友外交,大家都是为了亲人朋友,很正常。”
真的只是这样?齐鸩投去怀疑的目光。
“不然呢?”尚烜摊手,“人家未成年好不好?我再怎么没节操也不会去招惹未成年,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人?”
齐鸩想说我担心的不是你而是郑熙,他跟郑熙也是有联系的,有时候还会跟郑祁一起和她视频,看得出来郑熙是个很聪明很有主见的姑娘,跟她交流很容易让人忘记她的年纪。
相比郑祁这个哥哥,她反而更像是姐姐。
他相信尚烜的节操,但万一起心思的不是尚烜而是郑熙……
不过转念想想又觉得不可能,郑熙不是什么花痴小姑娘,就尚烜花名在外的名声,估计她根本看不上。
齐鸩顿时放了心,反应过来失笑,不知不觉间他竟然自动带入了郑祁的角色,把郑熙当成妹妹来看待了。
“你是想给郑祁过生日?要不要我给你出主意?”尚烜问。
齐鸩不在意他的揶揄,点头:“我问你就是要你帮忙。”
谈恋爱碰上对方生日,肯定是得给惊喜的,他一周前就在想了,只是他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所以想要听一听有经验的人的建议。
而他身边最有经验的就是尚烜了。
“嘿,那你可问对人了!”尚烜嘿嘿一笑,坐下来一副要长谈的架势,“想当年,我——”
齐鸩果断打断他:“说重点。”
尚烜撇撇嘴,颇为遗憾:“好吧,重点就是惊喜,什么叫惊喜,简单来说就是在对方不知道的情况下送上去。你先当做根本不记得他的生日,不管他怎么暗示就当不知道忘记了,然后等到了生日这天,突然送上礼物,保证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齐鸩迟疑:“你确定?”
他在恋爱这方面真的完全是个新手,也不像郑祁还看过什么爱情宝典,不过最近倒是跟着郑祁看了不少偶像剧,好像确实是这个套路。
“确定,忘了我的光辉历史了?你看我当初看上的,哪个没追到?信我没错!”尚烜拍着胸脯说。
齐鸩:“是啊,然后你就一个个分手了。”
尚烜:“……”
不提这茬咱们还是好哥们。
一脸愤愤:“拜托是你来问我的,不信算了!”
“信信信,我没说不信,你说你说……”齐鸩忍住笑说。
尚烜翻了个白眼,继续说:“惊喜有了,然后就是这个惊喜的方式,这得看你,你是想要轰轰烈烈搞个大的,还是温温馨馨走简单路线?”
“怎么说?”齐鸩虚心求教。
“等等啊。”尚烜打开手机,很快点开几个视频,“看,这种就是大场面,商场放气球摆心送花或者在酒店包个房,找专人来布置,各种风格任你选,我认识一家不错的可以介绍给你,简单路线就好说了,主要集中在礼物上,重点要突出自己的诚意,礼物最好亲手做,什么陶瓷雕刻巧克力……而且礼物得会包装……”
他又点开几个视频:“像这些,你可以参考选一个。”
齐鸩一条条翻过去,最后心里有了主意。
当然,他和尚烜这段对话是在郑祁生日一周前,足够他准备好礼物,只不过他没想到在他给礼物之前,郑祁先送了他一份礼。
“这是……”齐鸩看着郑祁发给他的音频文件诧异道。
“这是我专门录下来给你听的。”郑祁立刻递上耳机,“听听看。”
齐鸩怀着好奇戴上耳机,他本来以为郑祁发给他的是歌,听了几秒才发现竟然是ASMR!
ASMR中文译名“自发性知觉经络反应”,简单来说,就是通过视觉、听觉、触觉、嗅觉或者感知上的刺激而使人在颅内、头皮、背部或身体其他范围内产生一种独特的、令人愉悦的刺激感。
一般来说主要是听觉,通过专用的收音器制造一些细微的声音,如耳语吹气或者咀嚼抓抹叩击等等,晚上戴着耳机听很容易助眠。
齐鸩之前失眠就找过不少相关音频来听,但是并没有起到太大作用,听了几次就丢开了,没想到郑祁居然会录ASMR给他听。
他这才仔细看了眼音频的时长,足足长达一个小时,一开始是吃东西的声音,近在耳边的咀嚼音听着十分舒服。
“你吃的什么?”他问。
郑祁立刻道:“草莓。”
吃了一个小时的草莓?齐鸩失笑,将音频往后拖了拖,大概到十分钟后,终于变了,不再是咀嚼音,而是吹气的声音。
轻柔缓慢的气流顺着耳机吹过来,就好像有人在他耳边吹气一样,叫他忍不住微微一颤。
紧跟着是亲吻的声音,啵啵几声很轻,然后是吸舔,仿佛有人真的在舔吻他的耳朵,间或夹杂着几道低低的轻笑声,连带细微的喘息声一起收录了进去,似乎在问是不是觉得很舒服,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从脊背窜起。
齐鸩不自觉舔了舔唇,隐隐有点明白所谓的颅内高C是什么意思了。
一抬眸,正好对上郑祁直勾勾看过来的目光,明明他什么都没说,却叫他脸上一热,耳机里吸舔的声音还在继续,间或换成吹气,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无限放大。
齐鸩看着郑祁。
郑祁看着他。
两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给一点星火就能着起来,说起来在这个恋爱快节奏的现代,恋爱了一个多月却只限于亲了几次,进度算是有些慢了,他们又不是学生,尤其男人本来都是下半身思考的生物,哪怕齐鸩也不可免俗。
郑祁心一横,几乎以一种毅然决然的姿态俯下身,一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做了再说的模样,按住齐鸩的肩就吻了下去。
吻落下来的时候却十分轻柔,试探般在他唇上亲了两下,然而并没有再继续,而是微微退开一点,明明一副心虚壮胆的模样,偏偏表情正经:“这声音是我亲自录的,你要是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说着取下齐鸩右耳上的耳机亲吻住了他的耳垂。
齐鸩想说他根本没说不信,但却没有说出口,喉咙轻动,坦然接受了郑祁的贴身ASMR。
在ASMR直播或者视频里,舔耳是极受欢迎的一种,虽然主播们不是真的去舔别人的耳朵,只是模拟这种声音,但还是有一种打着擦边球而过的意味。
或许淫者见淫,但至少此时此刻,听在齐鸩耳朵里,各种画面感扑面而来。
左边耳朵里是郑祁录制的声音,右边耳朵是郑祁亲自上阵,舔耳的啧啧水声在脑子里电流般蹿过,耳朵湿漉漉几乎要烧起来。
齐鸩闭上眼,睫毛颤动,头不可抑制的微微后仰,虽然耳朵不是他敏感的地方,但被吮吸舔吻的声音却完全让他克制不住。
他想要挡住示意郑祁停下来,就像之前几次一样,但手伸到一半放弃了。
郑祁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空隙间看到他这副模样,脑子里紧绷的弦立刻断开。
两人几乎同时感觉到了彼此的变化。
齐鸩坐在沙发上,郑祁原本站在他面前,亲吻的时候弯腰俯下了身,不知道什么时候曲膝在他双腿间单膝跪了下来。
郑祁低头重新吻上齐鸩的唇,这一次的亲吻没了刚刚的轻柔,肆意而激烈,连呼吸都是炙热的,同时握住他停顿在背后的手,拉回来十指交握。
齐鸩闭着眼睫毛颤了颤,没有挣开。
……
郑祁觉得今天晚上他幸福的快要死掉了,虽然没有真的到最后,但对他来说已经很满意了,心里满满的激动和高兴,恨不能出门绕着古玩街跑十圈。
他抱着齐鸩不肯撒手,像是小孩得到了一个新玩具,揉揉这里,捏捏那里,感觉不管哪里都合他的心意,简直像是给他量身打造的一样。
凑上去在齐鸩失神的脸上亲了一下,亲完傻笑几声,想起刚刚的情形,忍不住又亲了一下。
齐鸩从空白中回过神,感受着脸上扑腾不停的唇,还有口水,无语:“你是狗吗?”
“是啊,汪汪!”郑祁已经修炼的脸厚如城墙,毫无障碍学了两声狗叫,脑袋凑过来在他肩头蹭啊蹭,“我别名郑大狗你忘了?再说现在不是流行小狼狗吗,我就是你的小狼狗!”
一脸跃跃欲试,一副不要客气尽管使唤他的模样。
“小狼狗小狼狗,前提就是小,别忘了你比我还大。”齐鸩将他的脑袋推开。
郑祁低头看了眼,煞有其事点头:“嗯,是比你大。”
手里还做了个比划,长宽大小很是精准的样子。
齐鸩:“……”
“小狼狗算了,我想想还是郑大狗比较好。”郑祁说,“小狼狗有什么好的,你看你都说前提是小了,难道你不喜欢大的反而喜欢小的?”
说完小声嘀咕:“可是你刚刚明明挺喜欢的,玩了好长时间呢。”
齐鸩:“……你够了。”
郑祁现在已经摸清了他的脾气,压根不担心他生气,笑嘻嘻蹭过来闹他:“那你说是郑大狗好还是小狼狗好?”
齐鸩没有搭理他,从桌上摸了烟和打火机,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很想抽一根。
郑祁絮絮叨叨:“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我比较好,这世上还有谁比我对你更好,刚刚我都是先让你舒服才轮到我,所以你看,还是我好,对不对?”
齐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