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终于见到小时候的你长什么样子了。”捧脸的双手用力,精致的脸被他压得变形,就算是如此,也是好看的。
秦深肉肉的脸上露出一个花痴的笑容,“嘿嘿”一笑,“便宜你了,把我的初吻给你。”
噘起嘴巴,秦深的脑袋往前送,粉嫩嫩的唇用力地在章俟海的薄唇上盖了一个章,离开的时候得意地说:“给你做个标记,你就是我……”
剩下的话断在了喉咙里,秦深呆呆的摸样落进了一双黝黑深邃的眸子中,沉静的眸子如初春消融的冰面,慢慢荡起生动鲜活的波纹,“你好。”两个低缓磁性的音却像是饱含着千言万语,眼眶也随着说话声红了起来。薄唇又启,说道:“小深深。”
一阵天旋地转,秦深从失重的状态中缓了过来,发现自己坐在房间内的大床上,外面已经天黑,分辨不出过了多长时间。
秦深想扭头去看看别的地方,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只听自己的声音说道:“你找崔珏问他要阴阳借身隐匿符,随便找一块石头刻上去就好,可让我躲过天道的注意二十年,二十年后想必我也进入了客栈,到时候不出客栈就好。我以后清醒的时间会越来越短,直到彻底陷入沉睡,醒着的便是彻底的秦深。”
“明白。”身后传来了爷爷的声音,不复亲昵,而是恭敬的。
秦深满脑袋的疑惑,听到自己又说:“过往的记忆我会封印起来,有缘再想起来了吧。反正也没有什么用,快快乐乐当个正常人也不错,晚安,我睡了。”
“晚安。”
身体不受控制地闭上眼睛,往床上一倒,秦深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就真的睡着了。
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蚕丝被从身上滑落到腰间,秦深睁开了眼,发现自己还在梦里面没有醒,依然是六七岁的丁点儿身材,是小时候的自己。
闭眼之前的对话言犹在耳,秦深茫然了,自己到底是谁。
就在秦深坐在床上严肃思考问题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一抹修长挺拔、青春舒朗的身影走了进来,是章俟海,他手上还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粥和几样小菜。
“身体好些了吗?”
“嗯?”秦深眨巴眼睛,不明白自己怎么了。
小章俟海在床边坐下,抬手摸着秦深的额头,“你莫名发烧了,已经睡了一天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秦深盯着章俟海的脸看,被美色迷惑,大脑已经没有空挡去思考额外的问题了,“我感觉现在很好。”
章俟海轻轻地笑了,拿过托盘放到了秦深的腿上,“肚子肯定饿了,吃饭吧。”
肚子响应般的“咕噜噜”叫了两声,秦深捂住肚子抱怨,“清汤寡水的,不要。”
“身体还没有好,喝粥舒服一些。”章俟海耐心地劝说。
秦深扭头,“不要!喝粥也不要白粥,最起码也要青菜肉粥或者排骨山药粥,我想吃那个。”
“太油腻了,不行呢。”
秦深“哼”了一声,眼角余光偷偷打量章俟海,发现他脸上温柔耐心的笑容从未变过,突然觉得自己一个大人和小孩子撒娇好奇怪……不过,怎么可以错过这个机会,用小孩子的身体撒娇根本不需要什么羞耻心,哪里像是二十年后,想做一些事情还要考虑一下自己的脸皮。
他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吞吞吐吐地说:“让我喝白粥也可以,你喂我呀。”
“好。”
秦深的耳朵动动,没有想到章俟海答应地那么干脆,咧开嘴笑了,笑容越来越大,嘴角快要咧到耳后根了。他摆正了脑袋,尽量控制自己的笑容,却发现根本没有减少弧度,只能够徒劳地给自己挽尊,“我这是看你太无聊了,给您找事情做做的,喂我吃饭,是你的荣幸。”
章俟海好笑地看着这个孩子,心里面也跟着柔柔软软的,脸上的笑容也不知不觉大了起来。舀了一勺粥,送到孩子的嘴边,看他大口的吃掉,心里面异常的满足。
秦深灌了一肚子粥,打了个饱嗝,打饱嗝的动静太大,竟然带着自己的身体往后倒,脑袋砸在了床头,发出很大的一声响,光听着就觉得好疼。
秦深“嘶”着气,抬手去揉揉,揉着揉着,周遭的场景变得模糊扭曲,温柔青葱的章俟海也逐渐消失。一枚冰凉的吊坠贴上了皮肉,他激灵了一下,想要去看看挂在脖子上的是什么,却再一次发现自己无法控制身体了,无奈地在心理面想,干嘛一直闭着眼睛,你倒是睁开来看看啊。
身体没有听到心声,兀自低头。
耳边传来了爷爷的声音,爷爷说:“深深,爷爷做了一枚漂亮的挂坠,把挂坠给你喜欢的人好吗?”
秦深听到自己说:“喜欢的人?”声音稚嫩疑惑,是真正的小秦深说的话。
“对啊,深深最近不是经常和他一起玩吗,喜欢这个大哥哥吗?”
“喜欢!”小秦深用力地点头,“他能够留下给我当小媳妇不?”
大秦深:“……”不错啊自己,从小志向就这么远大。
爷爷笑了,“只要深深愿意,就跟他说呀,让他留下来。”
“可是大哥哥说他要回去的,说是要完成学业。爷爷,什么是学业呀?”
“就是你上了幼儿园之后去上小学,小学之后还要初中和高中,高中上面还有大学,等把这些都上了,就是完成学业了。”
“好多啊。”小秦深不高兴了,他抱着爷爷的手,“爷爷,我不去上幼儿园,直接上大学好不好。”
“傻宝宝,上大学的时候那就是大人了,你现在就是小孩子。”
“爷爷!”小秦深反驳爷爷,“我都要娶媳妇了,你不准说我是小孩子。”
“好好好,爷爷的大宝宝。”
“嘻嘻,这才是嘛。爷爷,我出去玩啦。”
“去吧,记得把吊坠给他。”
“知道啦。”
眼前大亮,秦深发现自己的意识飘在一群孩子旁边,孩子们在玩过家家,他往四周看了看,与未来没有什么不同,这边是木器店旁边的小巷内。
岁月不留情,变大了孩子、催老了大人。却又慈悲地在黛瓦白墙上停留了脚步,让二十年前后的这里看不出多大的变化。
“秦深当新郎,芳子当新娘,我们抬轿子啦。”
“我奶奶说,新郎要给新娘聘礼的。”
“聘礼是什么?”
说话的小孩子挠头,“是礼物吗?秦深要给芳子礼物的。”
“我没有。”小秦深摇摇头,“我哥哥等着我呢,我不玩了,你们玩吧。”
“秦深你走了我们就没有新郎了,不准不准。”其他小孩子也不允许秦深走,小秦深大人样儿地摇摇头,无奈地留了下来。
摇头的时候带出了脖子上新挂的吊坠,说聘礼的小孩儿眼睛一亮,“有了,秦深你脖子上戴着的给张芳子呀,这就是聘礼。”
“对对,链子、链子,秦深娶老婆,要给芳子聘礼喽。”
小秦深好像是忘了爷爷说的要将吊坠给章俟海的事情,为了尽快结束这场游戏,他把吊坠取了下来,挂到了年幼的张芳子脖子上。
目睹了一切的秦深:“……”原来吊坠是这么没的。
小孩子的玩闹一旦投入进去了,哪里还管那么多,当了新郎的小秦深志得意满,坐着板凳骑大马、抓着塑料袋牵红绳、掀开红抹布当盖头……小脸儿玩得通红,等想起来家里面还有人时,已经金乌西垂、红霞满天,傍晚了。
小秦深急急忙忙地催促爸爸林高峰骑快点儿,他要回客栈。
飘在他们旁边的秦深在小秦深的耳边大吼:“你的吊坠,你忘记吊坠了,你这个傻孩子,不承认你是我小时候。”
小秦深根本就听不见旁边的大吼,坐在自行车的横杆上伸长脖子催促爸爸动作再快。
被爸爸抱下自行车,还未站稳小秦深就冲进了客栈,在客栈内上上下下找了一圈又一圈,懵了,大哥哥不见了。
眼眶开始发红,抽嗒嗒地小秦深扑到爷爷的怀里面,“呜呜,爷爷,大哥哥不见了。”
“你忘记了吗,他要回家完成学业,他说放假了还回来的。”
“呜呜,我都没有见到他。”
“他不是去镇子上找你的吗?”
哭得厉害的小秦深没有听清楚爷爷说什么就胡乱地点头。
秦正看孩子脖子上的吊坠没有了,也以为他将项链给了章俟海。抱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孙子,秦正安慰他,“别哭了,很快又能够见到的。”
跟在一旁的秦深恨啊,真想钻到小秦深的身体里,改变过去的一切。
事实已经发生,怎么能够改变。就算是大能如昊天大帝,也不会轻易穿越时空改变过往,牵一发而动全身,影响到的可是未来的一切,所以秦深死了心吧。
梦境中的时空再次扭转,秦深的意识身不由己地被搅了进去,晃晃悠悠、飘飘荡荡,缓缓落到实处。
秦深转了个身,把自己往温暖坚实的怀抱里送了送,沉沉的睡去。
黑暗中,章俟海醒了过来,盯着怀中人的睡颜看了很久,收紧胳臂,拥抱得更紧,在秦深绵长平缓的呼吸中再次入睡。
醒过来,秦深眨眨眼,看着天花板上玉兰花瓣形状的吊灯,放在小肚子上的手动了动,梦中经历太多,他有些弄不明白今夕是何夕。
右手行动起来,在左手上用力一掐,“嘶。”
真疼,不是梦,现在一切是真的。
猛地坐了起来,蚕丝被滑落到腰间,宽大的T恤撩起露出软软的肚皮,一条胳臂搭在自己的小腹上,顺着这条胳臂秦深往上看,看到精致的侧脸,五官依旧,气质却截然不同。
他曲起胳臂撑着头侧倒在章俟海的旁边,自由的那只手伸到章俟海的脸上,轻轻地捏了一下,手感还是那么的好。
勾唇一笑,秦深倾身向前,含住了章俟海的唇,自己可是在这边盖过章的。
早就醒过来只是没有睁眼的章俟海抱住秦深用力地翻了个一个身,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早。”
“早。”秦深还要抬起头去亲他。
章俟海侧头躲开,“要上班。”
秦深挑眉,“哟,带着剑拔弩张的小弟弟去上班吗?”
关键部位被抓住的章俟海闷哼了一声,正儿八经的声音说着最最暧昧的话,“那秦老板可以当磨刀石吗?让它更显锋芒。”
“明明是收敛锋芒的刀鞘。”秦深挺腰,让自己越来越膨胀的地方靠章俟海更近,“媳妇来吧,让老公疼你。”
“媳妇?”埋首于秦深颈窝里的章俟海疑惑地重复。
秦深的手从章俟海睡衣的下摆伸了进去,摸着结实柔韧的腰,嘴巴里觉得越来越干涸,他喘着粗气说:“我是你媳妇,老公你来的更猛烈一下吧。”
“如秦老板所愿,我的小媳妇儿。”
白日不拉灯,但注定君王不早朝。
喂喂,两位爸爸你们忘记要送儿子去上学了啊。
最后,丢丢是王乐彬送去学校的。
…………
……
金文鲤鱼肉质鲜美,具有健康体魄、延缓肌体衰老的作用,还有一个作用便是牵梦,能够让人在梦境中回到过去最想要去的时刻。
秦深看到了七岁以前的事情,没有解开疑惑,反而添了更多的疑问。
章俟海也回到了过去,他记起了自己在青少年时来到望乡客栈的情景,看到了活泼好动的肉嘟嘟小娃娃捧着自己的脸用力地亲了下去,亲完了还得意洋洋的笑,小摸样可爱极了。
“啊,我小时候真的做过这个?”
“在我的梦里,你就是这么做的,看起来不像是六七岁的你,像是二十多岁的你装在一个小小的躯壳里,做着大人的动作。”
秦深糊涂了,所以他们是真的在做梦,还是看到了过去。梦境是独立的还是重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