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够慢,我有事儿。”林晓宁咽下嘴巴里的面条,抽了一张纸巾边擦掉嘴巴边上的酱油边和秦深说,“哥,我明天就不能够来了,有船要靠海,都是新鲜的大黄鱼,我和大柏合作想要吃下这船货,明天就去港口守着。”
听到儿子又要贩海鲜做生意,秦静眉头下意识皱了,“这回要看准人。”
“大柏从小看到大的,你还不放心啊……好好好。”老妈眼睛都斜过来了,林晓宁立马举手做发誓状,“我这回肯定擦亮眼睛,别说是发小,就连我自己都不能够全部相信,保准思前想后,不冲动行事。”
“知道就好。”秦静拿过大儿子递过来面汤放到小孙孙面前,“钱还够不够,不够我和你爸还有点儿。”
林晓宁摇头,“够了够了,我们合作做生意的,货款够的。”怕妈妈再说,林晓宁抬起屁股往外面跑,还求救般地看向他哥,求他哥哥多说几句,转移妈妈的注意力。
秦深朝着弟弟摆摆手,看着他一溜烟跑了就仿佛看着一个免费劳动力从眼前消失,那个心疼啊,只有体会过一天辛劳的人才知道。
饭后,秦深抓着手机发呆,之前发的招工帖只有零星两三个回复,在浩如烟海、更新频繁的帖子大军里面很快就沉了底,连个水花都没有砸出半点儿就这么消失了。
这么招人都能够找到王乐彬,也真是运气。秦深想着是不是到专门的招聘网站去招人,但是自家的客栈情况特殊,他又怕人来了却不能够用。
“烦什么呢,丢丢喊你都没有答应。”
“人手太少,想着怎么招人呢。”秦深往旁边挪了挪,给妈妈让出个位置,他们正在客栈外的平台上,老板的私人空间,“妈妈,爷爷以前都用什么人呀,他都是怎么做生意的,跟我说说吧,小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点都记不住。”
又坐到这儿,秦静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心情很平静,二十年弹指一挥间,增长了岁月、老了年华。“你小时候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不记得就不记得了。至于人手,妈妈给你出个主意,说不定那些人还在。”
“妈妈,你说说。”
“客栈与众不同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你爷爷以前有几个员工都挺好的,她们不是普通人,二十对她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秦静回忆,小二十年过去了,很多事情她都不是记得很清楚,“他们好像是住在东山往里二十里的地方。”
“是不是那个有棵歪脖子老树的东山。”
“对,就是那边。”这么一说,很多记忆就跟着清晰起来,“那棵老树下面有个洞,你写张纸条放到树洞里面去,她们看到了自然就会来。”
“都是什么人?”
“哈哈,都是美女,你见到了就知道了。”
…………
招人也急不来,秦深暂时放下这事儿,让爸妈带着丢丢回去,他要住在这边的。
丢丢靠在奶奶身上,垂着头,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
秦深蹲下来平视着丢丢的眼睛,拉着他的小手,“怎么了丢丢?”
丢丢看爸爸,“爸爸一个人住在这里。”
“也不是呀,还有王叔叔、仇叔叔,还有楼上很多客人呢。”
“家人,就爸爸一个。”
秦深心中一暖,儿子这是说全家都住在镇子上了,就他一个人住在外头。
秦深试着说:“那丢丢留下陪爸爸。”
丢丢飞快地抬头看奶奶,腼腆地笑着,在奶奶鼓励的视线下,重重的点头,“嗯。”
抱着儿子举起来,秦深托着丢丢的屁股让他坐到自己的肩膀上,“儿子,爸爸太爱你了。”
“啊呜~”丢丢抱住爸爸的脑袋,高兴地叫唤着。
看着儿子和孙子玩的愉快,秦静夫妻相视一笑,儿子回来一年,他们父子二人的关系终于更进一步啦。
丢丢明天还要上学,下个星期期末考呢,早点儿洗澡睡觉觉。
在爸爸的帮助下体验了一把客栈老板私居里面的豪华浴室,浴缸够大,都可以让丢丢游泳了,丢丢紧张地抓住爸爸的手不敢松开,“我不会游泳。”
“浴缸而已,丢丢不怕,你坐着水也就到你肩膀,爸爸你在后面呢。”掬了一把水淋到儿子的肩头,“等你放暑假了,爸爸教你游泳。”
“嗯嗯。”丢丢点头,靠在爸爸身上安心地在水里面蹬水,水波荡漾,一圈一圈地多余的水从浴缸边缘漫了出去,非常舒服。
第10章 消失在水天一色
“老板,红豆汤年糕汤味道真不错呀,那个韭菜饼我也喜欢。”吃完了早饭,罗氏女还从盘子里面抓了一张韭菜饼吃着,动作优雅得就和吃琼浆玉液一般。
秦深刚送了儿子回来,客栈内的两名员工就已经行动上了,老板心感安慰,露出了赞赏的笑容,主要还是大早晨就见到美女,赏心悦目啊。“你们喜欢就好,这是要出门吗?”
“是啊,昨天在附近转了转,今天自然要去老家走走。”
“离火焰山什么距离啊?”
“离着不远,要代购?”
“那好呀,谢谢了姐。水果坚果,什么好就帮我带一些回来吧,我儿子喜欢吃葡萄干,这个多买一些。”还可以做点儿甜食什么的丰富一下客人的餐桌。
秦深把钱递给罗氏女,罗氏女不要,“就这些,简单的很,我们回去手底下那些肯定会有供奉送来,不值当什么。”
牛大双手环抱于胸前,虎着眼看秦深,要是秦深再和罗氏女多聊几句,十有八九要进牛腹,向罗氏女道了谢又道了别,进了里头到厨房给自己打了一碗红豆年糕汤,夹了几张饼子出来,站在吧台那儿吃早饭。
陆陆续续有客人退房,三途河上的渡船来了,他们要赶着坐船呢。
“船来了没有?”一身狼狈的小凉抱着自己的骨灰坛子拦住一个行色匆匆的客人问。
客人也忙着呢,买了船票又怎么样,在开船之前不上船,照样开走,渡船可不会等人。“早来了,都快开了。”
望乡客栈的鞭炮一响,就跟昭告三界一样,三界交汇处又可以去了,渡船昨晚就停靠到岸售票,第二天清早起航,绝对的卖方市场,不讨价还价、不礼貌待客、错过不退票不等人。
有着一系列霸王条款的渡船,让秦深咋舌,就差喊上两声奸商了。
“呜呜呜,等待二十几载,就这么错过了,奴家的命怎么这么苦。”小凉靠在吧台边默默垂泪。
被拦住的客人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也仅仅如此,他赶时间,错过了这一趟不知道下一班船何时会来。
“哭啥,听说以前渡船一个月就会来三四趟,我们在客栈住着,哪里有上不了船的道理。”同样狼狈的和尚粗声地说着,虽然看不上小凉整天愁苦哀怨的样子,但昨晚两人并肩作战也培养出来一咪咪小感情,看小凉痛哭,和尚出言宽慰了几句。
小凉伸手抹眼泪,“道理奴家都懂,几十年都等过来了,又怎么会在乎这些时间。”泪水朦胧的双眼看向和尚,眨一下,就有晶莹的泪珠顺着洁白细腻的肌肤滑下,“妈妈知道我两盗了宝库,肯定不会罢休,她要追过来的呀。”
和尚大掌一挥,混不在乎,“怕啥,她还敢在客栈撒野,是吧老板。”
秦深,被饼子噎了一下……
和尚就当秦深默认了,他气恨地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禅杖重重地拍在桌上,“那老鸨子不来到罢了,来了洒家一定打的她哭爹喊娘。娘希匹的,恁大一个宝库里头就那么仨瓜俩枣的宝贝,洒家被那千足虫追的撒丫子跑就带回来这么几个玩意儿,真是亏。”
小凉哀怨地坐到和尚身边,“没有想到妈妈爱好如此独特,藏的都是男子干尸,吓坏奴家了。”
和尚从腰间解下个大布袋子,“哐当”一声砸到了吧台上,“老板看看撒,够咱二人住上多久?”
“稍等片刻。”秦深解开布袋,顿时闭上眼睛,这也太辣眼睛了。
“洒家看过,都是真金白银,造型是不好看了点儿。”
何止是不好看啊,就那丁丁、蛋蛋的奇葩造型,送到那忄生展里头都能够博得头条关注,真金白银的秦深都嫌弃磕碜。
拿出手机打开天网APP,里面有个等价计算的功能,用摄像头对着丁丁、蛋蛋就能够自动帮他算出价值如何,可以住上多久的客栈。
“两单间,一个星期。”秦深无语地系紧了袋子,想着把金银融了、玉器砸碎了应该可以变现,“我给二位登记?”
和尚和小凉商量,叽叽咕咕一阵子之后和尚抬头说,“老板,先开三天的房,船没来就续,来了就退钱给我们。”
“行,那我给你们记上。”秦深翻开登记薄做登记,“姓名?”
“缘法。”
“咦?”
缘法嗤笑一声,“老板见我这一身行头,难道就认为我是那个倒拔垂杨柳的家伙。洒家是苦行僧,在宝塔寺坐化,没有上山落草过。”
掏出纸笔做了登记,秦深喊来王乐彬让他一起跟着,总不能以后来客人了总是让老板亲自送过去,他就是八爪鱼长一堆的腿,一天几十个来回跑下来,都要腿瘸了。
“老板做什么呀,宝成哥要腌甜菜头,我正在帮忙呢。”王乐彬身上还穿着围裙,手上拿着个甜菜头。
甜菜头是一个客人给的,房费差了点儿,他就用这种老家特产抵上,整整三大麻袋,几百斤的甜菜头,光做菜吃那是要吃上很长一段时间的。在大厨看来再多的甜菜头都不是事儿,仇宝成做了今早的早饭之后就开始清理甜菜头,他准备做酸甜口的腌甜菜头,给客栈添一道下饭下酒的小菜。
拿了两把钥匙,秦深招手让王乐彬跟着,“走了,老板带你长见识去。”
王乐彬勾头冲着厨房里面喊了一声,“宝成哥,我跟着老板走了哈。”
“知道了,你去忙吧。”仇宝成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相处的时间不长,但秦深也看出了一点儿王乐彬的性格,胆大心细,神经也粗,好奇心重,能够接受新鲜事物,就冲他看到那么多奇奇怪怪打扮的客人眉毛都不皱一下的,秦深就知道这个年轻人是可造之材啊。
带着人往西北角的楼梯那儿去,走上楼梯穿过黑暗,短暂的凝滞之后就到了客栈的“上一层”,三途河边。
王乐彬睁大眼睛环视四周,“鹅美贼。”
“怎么样,是不是很神奇。”秦深很满意年轻人表现出来的惊讶、惊奇,唯独没有恐惧和惊慌等等情绪,果然接受能力很强。“小王你熟悉一下这边的房间分布,以后有客人来了你就带着他们去房间。”
王乐彬伸手抚摸着栏杆,触感是真实的,弯腰探手就触摸到了中庭的水池,水的温度清清凉凉,也是真实的。
“都是真的。”
“小公子要不要打自己一巴掌,验证一下呀。”住上了客栈,小凉的心情格外轻松,脸上少了哀怨愁苦,舒展的眉眼笑意盈盈,非常好看。“奴家也是第一次来客栈呢,感觉好神奇、好喜欢这里,空气中的花香味道是彼岸花的香味吗,真好闻。”
“这味道是不错,不重,不像那些个香水胭脂的,味道恶心巴拉的。”缘法扯着自己的衣襟,昨晚儿跟那千足虫打斗,千足虫喷出来的口水沾到了衣服上,臭死了。
“啪嗒。”
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大家都看过去,从缘法的衣服里掉出了一个纸包,泛黄的颜色,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缘法弯腰捡了起来,另只手摸着长出了毛茬的脑袋,“这是是啥,啥时候到洒家怀里面的?”
小凉凑头过去看,“这个不是在千足虫脑袋上的纸包嘛,你救我的时候顺手抢的那个。”
“哦哦,想起来了,就是那包莲子啊。没有灵气,也不是啥稀有品种,生机也若有若无的。”缘法眼睛转了转,拿着纸包的大手往秦深那儿一送,“老板,看看能不能抵上房钱。”
秦深接过纸包,打开了发现里面是五粒没有去壳的莲子,外皮干枯发皱,再放久点儿就可以当化石了。
打开了天网APP,调出功能一扫,莲子的价值就可以抵上一天的房钱,“确定算作房钱吗?感觉挺有价值的。”
缘法满不在乎,“在洒家手里也没有什么用处,抵了房钱才值当,给老板了。”
“那行,我等会儿登记上。”
将人送去了房间,秦深和王乐彬去了院子里头,秦深对王乐彬说:“你看,这个世界很神奇,有大鱼在天上飞、有大船行驶向不知名的远方。”
“喔。”王乐彬应了一声,“感觉自己三观碎了又粘起来了,我本来是个无神论者的。”
“哪里来的神,都是很厉害的人罢了,只是大家掌握的能力不一样,所以还是无神论。”
“……那,还有鬼呢。”
“呃,那是不同状态的人,你看得出来小凉是个鬼吗!”秦深也挺有自己的坚持。
“老板,你也自欺欺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