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彦望着看似平静的海面,鸿鸿你一定会没事的,紧握着拳头,猛的在中指上的戒指落下了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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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岛?”谢鸿的药效已经解了,人虽然还有些用不上力,至少不像废人一样。
沈苑情况却不怎么好,发着高烧,整个脸都烧红透了,还得靠着别人扶着,“不知道,我们往里头走走。”
没想到刚离开海岛求生,现在就又来一次,而这次比之前拍节目难上不止一倍,这是真正的生存。
这海岛的物产也没夹洼岛丰富,随处可见的礁石草地,连森林也是少之又少,那可食用的东西,也是少得可怜,但有阿龙和保镖在,想来也不会太难活下去。
阿龙和谢鸿把沈苑扶到一颗椰子树底下,太阳太大,又是热带地区,沈苑又发着高烧,无疑是雪上加霜,体温持续升高,好在沈苑底子好,人还非常的清醒着。
谢鸿把自己的衬衫一角割了下来,浸泡了海水给沈苑降温,可依旧没什么效果。
“这可怎么办?再烧下去,苑苑你会受不了的,阿龙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谢鸿红着眼眶道,阿龙把自己采来的野果子放到一旁,垂首摇了摇头,他也的确没有办法。
只能不停的换水给沈苑敷额头降温,沈苑自己倒是没那么担心,竟然还能笑得出来,灵动漂亮的眼睛,却变得暗淡无光,抬头望着淡蓝的天空,微笑道:“我没事,别担心。”
“怎么能没事,辰逸他们应该已经知道我们出事了,肯定会派人来的,苑苑你一定要撑住。”谢鸿不住的说着安慰沈苑的话,同时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他们人多,肯定会没事的。
那岳家兄妹,倒是什么事没有,还尽量的帮他们找吃的,找水源,如果沈苑没发烧,那么他们在这艰难的生活一段时间,也没什么,可沈苑现在生病了,他们必须得赶紧到医院。
沈苑觉得有些困了,慢慢的闭上了眼,谢鸿看着十分的自责,要不是为了救他,沈苑也不会被海水呛到,本就头晕不舒服,又加上冰冷的海水一刺激,一冷一热,沈苑就病倒了。
“不怪你。”沈苑喃喃道,“我没事,还没见到辰逸呢……”
所以怕绝对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沈苑睡了过去,高烧不退,人就会变得非常疲惫嗜睡,沈苑现在就是这样,闭眼没多久,就深深的睡了过去。
其他人都吃了果子,倒是不饿了,烧着一堆火,希望路过的飞机能看到他们,夜晚降临,沈苑的烧非但没退,还继续烧着,人都已经烧迷糊了,还在无意识的说着话,“辰逸……”
谢鸿忍不住红了眼眶,给他换了一张帕子,“没事的苑苑,我们会回去的,你撑住一定要撑住。”
有篝火燃烧话,过路的飞机轮船都能看到,他们获救的可能也就会变得更大些。
天又亮了,没有飞机,没有过往的船只,什么都没有。
沈苑由高烧转为低烧,清晨的时候吃了点野果子,倒是有了些精神,“你们去找点树枝来,绑上深颜色的衣服,在岸边插上”
阿龙立马找人去做了,这样被人注意到的几率更高,白天火堆的作用不大,岳家俩兄妹,还在沙滩空旷地带,用石头摆出了国际求救信号“SOS”,就希望过往的飞机能看到。
一天又过去了,依旧没有救援,沈苑的病依旧没好,还引发了咳嗽,再得不到救治恐怕会引发肺炎。
半夜的时候,沈苑的温度又提了上去,烧到到了不省人事的地步。
“阿龙,怎么办!!韩辰逸他们怎么还没派人来,已经两天了,再烧下去,苑苑会成傻子的!”谢鸿已经不像第一天那么冷静了,人也变得神叨起来,此刻正处于崩溃的边缘,沈苑是因为救溺水的他,才会变成这样,谢鸿现在非常的自责了。
阿龙也没任何的办法,他宁愿现在病着的是他而不是沈苑,一股悲寂萦绕在众人心中,这里望眼看去都是海,人的力量在自然面前,什么都不是。
三天过去了,没有救援。
第四天……
第五天,沈苑整整烧了五天,别说睁开眼看看了,就连呼吸都已经变得微弱了。
前面几天了,他闹过,求救过,祈祷过,可还是没人能来救他们,希望越来越渺茫,人反而变得平静了,只希望老天能开开眼,帮帮沈苑,他那么好的一个人,不能这样对他。
众人沉默着,他们还可以等,再烧上两天,即使被救了,沈苑也废了。
谢鸿失神的坐在沙滩上,嘴唇发白,高度缺水,这岛上并没有淡水,人都有些恍惚了,他想了很多人,最后抬起手,看着那个戒子,他想到了闻彦。
闻彦……
飞机的螺旋桨响起,谢鸿僵硬的抬头往上看,阳光有些刺眼,但他还是清楚的看到他们的上方,来了一架直升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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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辰逸感觉自己正在睡觉,想醒却醒不过来,一阵悦耳的歌声传来,让他精神一振,睁开了眼。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邂逅相遇……”
韩辰逸不知不觉中勾起了唇角,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是非常黑暗的地方,他躺在了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里,缓缓的伸出手,他穿过面前的盖子,从里头爬了出来。
这才猛然发觉自己躺着的不是盒子,而是棺椁,而他此刻正在地宫墓室里,隔壁是那副空着的水晶棺,这与他梦里的片段连了起来。
他是……韩琛?
韩辰逸慢慢的坐起身,就坐在他自己的棺材上,静静的等待着来人,那歌声由远及近,从地宫的入口而来。
脚步声有些凌乱,来人应该很多,歌声萦绕在耳旁,垂着头的抬眼望去,一披麻戴孝的大人,牵着一孩子走了进来。
来到两具棺椁面前,那大人正是沈苑。
“苑苑……”韩辰逸扯了扯嘴角,正要迎上去,刚刚靠近正准备抱沈苑的时候,却穿过了他,原来他现在就是一魂魄。
这个梦十分的真实好似要他再一次感受那蚀骨挖心般的疼痛,将反复折磨他的梦境,重新播放了一次。
面如死灰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沈苑,躺在水晶棺里不愿意起身的沈君卿。
“君卿……我喊你君卿好不好,你别躺在这,起来好吗?”韩辰逸抖着手,去擦拭那如同豆大般的泪水,泪水透过他的手,从眼角滑落。
沈君卿闭着眼,眼角是忍不住溢出来的泪水,他的爱人死了,在人前他是高贵不可攀的昌平侯,要撑起西蜀国的摄政王,而在这,他只是个失去爱人的普通人。
韩辰逸看得心一阵阵揪痛,恨不得现在就借尸还魂回去,抱抱沈君卿。
沈君卿无声的哭了一会,发泄完情绪后,将自己的凤冠轻轻的摘了下来,身上的红袍也脱了下来,摆放在了水晶棺内。
“我真的想和你一起去了……”
这是沈苑盖上水晶棺后说的最后一句话,之后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怕自己再多待一刻,会下不了离开的决心。
此后的画面就变得快了起来,却又好似故意让韩辰逸体会一遍前世的他做的决定,是有多么的狠心,是他让沈君卿变成了这样的一个人,那是一具行动中的尸体,是一个没有灵魂的驱壳,他人还活着可心却已经死了。
一人居住的清和宫,用饭是的两幅碗筷,沈君卿半夜惊醒时,醒来便不再睡了,拿着他的画像,一看就是一整晚……
沈君卿不知道从哪听到的秘法,今世若有缘无分,便可以定下来世的姻缘。
一千多阶台阶,三跪九叩首上山。
沈君卿把韩琛送的九霄环佩,拿了出来,递给了方丈。
那和尚摇头叹息道:“孽缘孽缘啊……”
“死无葬身之地,就为那虚无缥缈的下一世姻缘值得么?”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沈君卿额头高高肿起,闭着眼虔诚的说道。
韩辰逸跟着沈君卿三年,从京城到蜀岭一直跟着,他的那颗心早已被扎得千疮百孔,不住的说后悔了,不住的说对不起,可沈苑却看不到他,也感受不到他,他说再多的对不起,也不能弥补他曾经做下错误的决定。
两军最后一战,沈君卿节节败退,将人引进蜀岭,放了一把大火,漫山遍野的火很快吞噬了羌族的精锐部队。
得知中计的羌符下令射杀沈苑,而韩辰逸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箭朝沈君卿射了过去。
“君卿!”他想帮他挡,可那些箭直接穿过了他,狠狠的扎进了沈君卿身体里。
沈君卿吐出一口血,没有痛色,只有解脱的释然微笑。
韩辰逸想扶起那要倒地的身体,依旧是无能为力,身后的大火,射满箭的尸体,沈君卿缓缓的闭上了眼,那双凤眸有着眷恋的回忆,嘴角高高的挂着。
“啊!”韩辰逸眼泪夺眶而出,悲愤的吼了一声,他知道错了,他错了……
那些消失的记忆全都回来了,他的君卿,他的苑苑……
“醒了,醒了!”有人惊喜的喊着。
韩辰逸睁开了眼,那血腥嘈杂纷乱的战场画面消失,他面前站着的是又哭又笑的闻乔。
“君……苑苑呢?”
闻乔笑容一僵,目光躲闪的看了楚玉一眼,笑了一下,岔开话题,“你都睡了七天了,你……”
“我再问一次,苑苑呢?”韩辰逸的目光变了,比以往少了些默然,多了些威严,那是真正处于上位者的眼神,让人不可直视。
闻乔撑不住了移开了眼,叹息了一声,“好吧,我说……”
沈苑是在第五天的晚上搜救回来,当时沈苑的烧已经不省人事了,肺炎高烧,现在还没醒,医生说虽然已经复活危险期,但还是有危险。
韩辰逸在病房外静静的望了一会,看得他鼻尖酸涩,喉咙堵得发疼,没让其他人进来,自个走了进去,“君卿……”
他的苑苑……
前世的无可奈何,他自以为是以为那是为他好,却让他活得那么的痛苦,这一世又义无反顾的和他在一起,而他呢,不仅忘了他们的过去,还没照顾好他,让他一次次的受伤,陷入危险中。
“我想起来了,你快点好起来好吗?我已经想起来了……”韩辰逸握着沈苑的手,抵着他的眼睛,泪水顺着俩人交握的手滴落在床单上,很快便染湿了一片,“对不起……”
看着面色苍白躺在床上的沈苑,韩辰逸的心酸疼得不行,默然的垂着泪。
沈苑在昏迷中并没有感觉到他家霸总哭了,而他此时正在跟着一群人往山上走,其中竟然有于成水,沈苑知道自己在做梦,于是也就安安静静的跟着他们。
“老于啊,今天可是要开主墓了,你做好准备了吗?”一个花白头发,带着眼镜的老者笑道。
于成水摆了摆手,没有明说:“还不知道里头是什么样的呢,到了再说吧!”
沈苑走着走着,他慢慢感觉到周围的环境有点熟悉,好似曾经来过。
待看到那熟悉的墓地入口时,沈苑猛然想起来,他当然熟悉,这是韩琛的墓啊!
他们竟然把韩琛的墓给挖了,还要到主墓室里?!
沈苑并不知道于成水早就带人挖了,这是国家级机密,所以一直未对外说,沈苑他们都不知道。
“于老头!”沈苑愤恨的看了于成水一眼,他有心阻止,却无能为力,眼看着他们进了墓室。
这么多年过去,有的地方已经塌陷了,在最后一道门前,于成水几位老专家都屏息着慢慢的把石门打开,尘封千年的盛元帝墓进入到众人眼前。
他们的目光没有落在满屋子的陪葬品上,反而是墓室正中间的那两副棺椁上。
“这……是个合葬墓?”一个故博专家小声道。
于成水扶了扶自己的眼睛,失神的回了一句,“是,是吧?”
他也不敢确定,没有文献表明,盛元帝的墓室个合葬墓啊,这真是出乎意料。
竟然是个合葬墓,透过水晶棺,依稀看见一片红色,众人皆是愣在了原地,这么多年过去的,布匹还能留下,甚至保存着鲜艳的红色,这简直就是奇迹啊!
大家都有点激动,走得十分小心,怕把周围陪葬品弄坏了,这里可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绝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将水晶棺上的灰擦了去,露出里头的衣冠,衣服就像新的一般,上头的丝线,金线,都是最上层的,最重要的是那顶凤冠,在灯光下,泛着柔和色的金光。
“这是真的吗?老于,快快,捏我一把,!”一头发花白的老头,激动的一直拽着于成水的手,还叫他捏他一把。
“真的,真的!”
于成水也非常兴奋,任谁看到一个保存完好的千年嫁衣和凤冠都会激动,这是无价之宝,是不能用价值来衡量的,这具有非常的历史研究价值,这东西是怎么保存得这么完好的?那时候就有空气隔离技术么,所以这水晶棺有很大的研究价值。
“这只是个衣冠冢?也不知道是谁的衣冠冢。”于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