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心覆上去, 一片炙热。
叶时意像是感觉到什么, 嘟囔一声,艰难睁开眼,看到他, 先是愣了愣,而后才想起什么:“……早。”
蒋俞之抬手,揉了揉他的黑发,腾出另边手拿过桌上的手机。
“时意, 你发烧了。”
叶时意脑袋有点疼,听完也只是嗯了声:“怪不得。”
“怪不得?”蒋俞之拨出电话,表情不是很好, “你早就醒了。”
“……不知道。”他是真不清楚,只觉得自己半梦半醒的,蒋俞之的手就搭在他背上,他也没舍得动, 就这么一直躺着了。
另一头,吴秘书正要给对方打电话,见电话来了,他想也没想,语气焦急,接起就道:“蒋总,您还好吗?我现在才听说那边刮台风了……十分抱歉,是我没查周全。”
蒋俞之撩拨叶时意额前的头发,没多废话:“安排个医生过来。”
“好的,您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好看着请哪方面的医生。”
“他发烧了。”
吴秘书立刻明白过来:“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蒋俞之起身去关了空调。
他隐隐猜到,是因为昨晚做狠了。
他做了三回,但叶时意可不止,来来回回折腾几个小时……够呛。
医生来的时候,身上穿的西装两边都已经被淋湿了。
他抬抬金丝边眼镜:“蒋总,您好,我是蒋老夫人安置在这边的私人……”
“进来。”蒋俞之听了个开头就明白了,没耐心听完,直接侧了个身,“去看他。”
叶时意这会已经清醒了不少,说清醒也不算,难受是仍旧难受着,就是清楚自己不是在梦里了。
医生量了下体温,39.2,高烧。
蒋俞之站在客厅的窗边,看着滑落在玻璃上的雨滴,手机里是蒋老夫人刚刚打来的电话。
“人怎么样?”
“不知道,医生还在看。”
“怎么好好的就病了呢?你们站在街上淋雨不成?”
蒋俞之自然没把原因告诉她:“就是发了烧。”
蒋老夫人嗯了声:“你好好照顾着吧,要还难受,就别出门了。”
话音刚落,医生就走了出来。
蒋俞之道:“行了,医生出来了。”
“有什么事再打电话告诉我。”说完,蒋老夫人直接挂了电话。
医生表情如常:“没什么大碍,就是措施做得不仔细。”
蒋俞之道:“我给他弄干净了才让他睡的。”
“……”医生抿抿唇,表情终于有了点松动,“你们是在空调下或是水里久了吧?”
蒋俞之心想,还好叶时意不在,不然现在估计得脸红到滴血。
蒋俞之没废话,径直问:“现在要怎么办,打针?”
“打针倒是不用,吃药就行,然后空调度数开高点,刚好外面在刮台风不能出去,就在酒店休息吧,我已经把退烧药放在床头了,饭后吃,下午如果还没退烧再联系我。”
“嗯,辛苦。”
医生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蒋俞之回到房间,看到叶时意半张着唇躺着,他估计是鼻子不太通顺,得半依靠嘴巴呼吸才舒服。
见他进来,叶时意坐起身,迅速合上嘴巴,问他:“我们今天还出去吗?”
“不出了。”蒋俞之道,“昨天洗澡的时候就不舒服了?”
叶时意怔了怔,忽然反应过来,羞到结巴:“不、不是,没有不舒服……”
蒋俞之这会儿也没再逗他,冷着脸道:“以后不在浴室做了。”
想了想,他又觉得不行,“算了,做还是得做,我以后控制一下时间。”
“……”
叶时意原本做了很多计划。
H市环境好,什么好玩的他们都能去试试。爬山、潜水、温泉,多的是这一类型的旅游景点。
他们两天天坐在办公室,难得一起出来……结果又是台风又是生病的,什么都搁置下来了。
蒋俞之起身去给他倒水,回来的时候,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是叶时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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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时意发个烧,反应都比平时慢了半拍,等蒋俞之看完后,他才伸手去把手机翻过来。
“过几天天气如果好了,再带你去。”蒋俞之把水递给他,“现在先喝水。”
叶时意把水接过来,喝了一口,烫,但勉强能入口,应该是之前就倒出来凉了几分钟的。
送餐的人来得很快——蒋俞之嘱咐的声音实属不太友好。大家为了不得罪老板的孙子,自然是优先了做着送来。
叶时意点的菜单虽然被撕了,但写在上面的菜式还是一样不落地送了过来。
“吃。”蒋俞之扬了扬下巴。
叶时意犹豫了下,避过虾和栗子。
“是你自己点的东西,怎么自己反而不吃。”蒋俞之道,“虾可以不吃,其他的都吃点。”
叶时意只得乖乖地埋头扒菜。
吃完饭,又被盯着吃了药,然后连哄带拽地被拉回了被窝里。
蒋俞之手臂垂在他头顶上,俯身,用额头试了试他的温度。
还是热。
“睡吧,烧不退,就别想离这张床了。”
叶时意有些内疚:“……下次再补。”
他声音有些沙哑,蒋俞之一下没听清:“什么?”
“蜜月,下次再补。”
“补什么?我们现在不就是在度蜜月。”蒋俞之拿遥控器,点开电视。
叶时意茫然地看着他。
蒋俞之没解释,其实他觉得,现下这个情形,除了叶时意的病外,其他都是他想要的。
“你睡一会。”蒋俞之点播了个欧美大片。
叶时意摇头:“我不困。”
“三十九度,不困?”
“真不困。”叶时意费力往上挪了挪,蒋俞之的手臂到了他的脖颈下。
外面狂风骤雨,房内温度适中,大屏电视上放着电影,一张大床两个人,一切都很好。
“这个系列的电影居然还没有完结吗?”看着电视里的画面,叶时意随口找了个话题。
蒋俞之嗯了声:“是挺久了,我记得第一季是……”
叶时意:“在我小学的时候……”
蒋俞之:“在我大学的时候……”
空气间凝滞了十来秒。
叶时意还想挣扎一下:“……我记错了,好像是初中?”
蒋俞之揉搓他耳垂的手顿了顿,半天才开了口,说的却是,“我运动能力不差。”
叶时意耳根一红:“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蒋俞之道,“篮球,足球,都会。”
……原来说的是正常的运动项目。
发觉是自己想歪了,叶时意更窘迫了,点头,没说话。
“所以你如果想打球,就先找我。别整天找臣鸿拓……余扬什么的,我之前说过了,让你别和臣鸿拓一起玩。”
叶时意嗯了半天,听到最后,忽然轻轻笑了一声。
蒋俞之顿了顿:“笑什么?”
叶时意摇头,忍着笑:“没有。”
最后,在蒋俞之的逼问下,叶时意还是招了:“就是觉得……你让我别跟臣鸿拓玩,就像是小学时候的拉帮结派……”
蒋俞之沉默了一下。
“你小学的时候,我已经大学了。”
完了,兜兜转转,又说回这里。
于是,蒋老大就着这个问题纠结了一下午。
在电影结束的时候,终于想通了——
管他的,反正现在人在自己手上就好,这嫩草他早就连筋带骨地吃了。
晚饭前又给叶时意量了下体温,38度4,烧已经退了不少。
蒋俞之在起身去倒水之前,下意识俯身想亲他,最后吻上了温热的掌心。
叶时意用手掌掩着嘴,含糊道:“别,会传染。”
蒋俞之嗯了声,就在他掌心又亲了亲,然后才起来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