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缘无故把我打成这样,就不怕惹得齐国上下怒极反扑吗?母后还是告诉我吧,到底我做了什么,惹得燕擎如此?”
楚宴分析得的确在理,只是那件事情太过难以启齿。
她想了白天,还是告诉了楚宴:“之前燕王势如破竹,不仅攻破了周国,让周国只剩下最后一座城池,又转而不管,过来攻我们齐国。”
楚宴皱紧了眉头,静静的听了起来,他没有原主记忆,有个太王后在身边,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否则初来这个世界,他很容易穿帮。
太王后又接着说道:“原本齐国也是挡不住的,可不知为何燕王见到你之后,就没再攻打齐国都城,乃是将燕国大军镇守在了此处。”
“燕王这么做肯定有原因的。”
太王后完全难以开口:“然也,仔细打听后,才发现是湛儿你的脸长得像三年前死去的一个人,所以燕王才没有再攻过来。他们出了计策,就、就说……”
见太王后吞吞吐吐,楚宴有些着急:“说了什么?”
这种事情总该是羞耻的,太王后紧紧闭上了眼,心一横便说出了口:“齐国不能毁在你我母子二人手里,我们背不起这千秋骂名,再说了,如果国破后,齐国的王室皆会被那屠夫给杀了的。湛儿,你便用容貌,好生勾着燕王吧……”
楚宴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齐湛好歹也是一国之君,这都什么招儿啊。
他忽然感觉到了微妙的不爽……
“这究竟是谁出的馊主意!?”
太王后不敢答,王室的人可都怕死啊,燕擎比三年前还要疯,自从那个人死了之后,就变成了这样。
太王后只说:“燕擎对那死人一往情深,不会真的碰你的,你只需要用你的容貌稍稍勾着便是!”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些,似乎要将一切淹没。
楚宴垂下了眼眸,长睫轻颤,鸦发逶迤而下。他只穿了薄薄的单衣,方才黑色的药汁还撒了些在衣裳上面。
他的脸色原本就苍白着,现在这个样子更是惹得太王后心疼极了。
一看他这个样子,就是不愿的。
“虽然不知这计策成不成功,但燕擎真的没对齐国做什么了。”
“那我为何会被燕擎给打伤?”
太王后涨红了脸:“那是王儿你被那些贪生怕死的齐国王族喂多了酒,他们把你送到燕擎的床上去了。”
楚宴头疼的扶额,总算是把这前因后果给弄清楚了。燕擎看到他之后的脸色有多么黑,他完全能够想象得出来。
纵然因为这张脸的原因放齐国王室最后一条生路,但燕擎也不至于真的做什么。
顶多就是……看看。
睹物思人,他就是那个物。
楚宴揉了揉胸口的地方,无比悲催的想,他是被燕擎一脚踹出来的,还是真的一掌打出来的?
[贼疼,家暴!]
系统也帮腔:[都打媳妇儿了,这还得了!]
楚宴啧了一声:[你说谁媳妇儿呢!重说过!]
系统:[都打老公了,这还得了!]
楚宴满意的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
“母后,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总该让那些躲在我背后的人知晓,有的事情该做,有的事情不该做。”
太王后也是这么想的,对于燕擎她反倒是没那么憎恨了。
那群躲在她们身后的小人,还差点害死她王儿,着实可恶至极!
“可我们现在……无权无势,如何能对付得了他们?”
楚宴的表情变得有些冷漠:“母后不觉得我的容貌乃是一把利剑?既能刺伤自己,也能刺伤别人,就看怎么使用了。”
之前他拿这些当做护住那些小人的筹码,可现在不一样了。
太王后明白了楚宴的意思:“王儿,你的意思是想借由这张脸来……”报仇?
“然。”楚宴的笑容有些虚弱,对于太王后的问话,半点不做隐瞒。
太王后想起楚宴受了这么多苦,反正她们小心翼翼的都在悬崖边那么久了,为何不让自己痛快些?
她看向了楚宴:“王儿,便按你想做的去做吧。”
“多谢母后。”
等太王后走后,楚宴躺在了床上。
胸口还泛着疼,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此时的艰难困境。
[到底什么任务,你说吧。]
[其实这次送齐湛去燕擎床上的人不是那群王室,他们可没这个胆子……]
楚宴眼神变得锐利:[那还有谁敢?]
[蔺文荆,齐国三卿之一,是他亲自动的手,却造成是你王叔做的此事的假象。]
一提到这个名字,楚宴的心里泛起了酸疼来。
他的胸口像是被谁给刺了一剑,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不是他自己的情绪,这是原主自身的情绪。
和其他世界不同,这个世界是楚宴拿积分回溯之后的世界。原身的魂魄并没有死,而是存留到了身体里面。
[这次的任务,就是要刷蔺文荆的悔恨值。]
[还有吗?]
[还有……摆脱齐国现在的窘境,原主想夺回齐国的城池。]
楚宴脱力的躺在床上,不由的露出了一个苦笑来:[意思是要我跟燕擎相爱相杀吗?]
系统没有说话,权做默认。
楚宴的眼底透着微微的兴奋:[很有趣。]
系统:QAQ是个人就承担不起你的有趣!
—
外面烟雨稀疏,三月初春仍旧还冷,雨丝缠绵如春酒,带着薄薄的凉意。
燕擎轻咳了一声,站在碧绿的江面,两岸的桃花飞散了许多下来,一叶小舟便漂泊在江天之间。
“齐国的渭江果然极美。”
陈周接到了底下人传来的消息,因为的确很重要,他便命船夫划了一叶小舟过去找燕擎。
小舟因为水波在江面上摇晃,陈周又不识水性,害怕得双腿都在发颤。
等好不容易到达了燕擎所在的小舟上,陈周才喊道:“王上,齐国王宫那边有消息了。”
燕擎眼神泛冷:“齐湛死了?”
“不,活了!”
“他倒是命大,那日寡人用了十足的力气。”
“听说有段时间已经闭眼了,可后来又苏醒过来了。”
陈周讪讪的笑了两声,若是王上亲自动手那还得了,齐国百姓不全都得暴动吗?
就算是做,那也得偷偷摸摸的做。
况且……齐国君主的容貌还那么像公子。
“陈周,你说他都走了多少年了?”
“快四年了。”
“寡人怎么觉得好漫长,就像是过去了一辈子似的。”
陈周抬头看向燕擎,他的眉眼笼罩着轻愁,鸦发早被雨水给打湿,雨珠顺着下巴滴落下去。风吹得他袍裾飞扬,站在一叶孤舟上,只剩下寂寥和孤单。
陈周的心里逐渐泛起了疼来:“这才四年了,要是四十年可怎么办?”
燕擎低下头,喃喃道:“那对寡人来说,可真是煎熬。”
陈周不再说话了,也不敢再说。
正当此时,江面忽然翻涌起了一阵惊涛,从底下飞出穿着黑衣的死士。他们等燕擎放松警惕已经许久了,现在抓住机会,更是下手狠厉。
燕擎拔出了腰间的长剑,朝其中一个刺了过去。
因为剧烈的打斗,孤舟开始摆动起来。
陈周连站也站不稳,脸色苍白极了,生怕自己的命就交代在今日了。
而燕擎刺向那些人的时候毫不手软,短短的一盏茶功夫,就有三人被他刺穿了胸口,有血飞溅到了燕擎的脸上。
他就像是个冰冷的机器,全然没有害怕。
等解决完死士后,那些尸体就这么漂浮在了江面上,鲜血逐渐染红了江面。
陈周哆嗦的朝燕擎看去,他此刻身上的衣衫也全被沾染了血,手上更加不能幸免。
燕擎这个样子,没有丝毫的温度,就像是从地狱而来的修罗。
陈周看得心头一颤,止不住的发抖起来。
“王、王上……”
“跟在寡人身边这么久了,竟然还如此胆小?”
陈周知道自己方才的举动惹得燕擎不快了,王上万一嫌他是废物,自己的地位可就保不住了。
“是王上太勇猛,奴一时看得愣神了。”
燕擎低垂着眼眸问:“你说……若是安儿看见寡人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怪物,他会不会嫌我?”
陈周违心的喊:“公子能为王上拼命,怎么会嫌王上呢!”
燕擎灰白的眼眸里,逐渐有了些亮色:“真的?”
“自、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