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准备告诉阿姨吗?”梁崇大概是没兴趣听孔深丰说康以馨的脾气,比先前没礼貌一些地打断了孔深丰,继续问自己想知道的问题。
孔深丰确实想过这事,他认为,如果鉴定结果显示宁亦惟真的是他的儿子,那么康以馨是有知情权的,所以孔深丰说:“告诉当然要告诉,但还没想好怎么告诉。”
“怎么告诉不重要,”梁崇说,“你能控制住她吗?”
孔深丰不说话。
两人又无言少顷,梁崇告诉孔深丰:“宁亦惟现在过得很稳定,他的养父母对他很好。”
孔深丰想自我辩解,梁崇却又忽然退了半步,折中道:“这样吧,孔教授,你先把你和小姨的DNA样本给我,我让实验室检测。”
“有什么不同吗?”孔深丰不解地问。
“我要第一时间知道结果,”梁崇道,“如果你想和宁亦惟做亲子鉴定,把你们的样本给我。”
他的语气听上去十分独断,孔深丰来不及反对,又听梁崇道:“交给我秘书,她会立刻联系你。”
孔深丰迫于无奈,答应了梁崇。
梁崇回到起居室,看见宁亦惟躺在沙发上。宁亦惟双眼紧闭着,嘴唇很红润,哪怕并没有被人吮吸舔舐,也一样红得像发生过什么。梁崇靠过去,碰了碰宁亦惟的脸,低声叫他:“这就睡着了?”
宁亦惟正在努力装睡,他听见梁崇说话,装得更起劲,嘴里梦呓似的“嗯”了一声,又往左翻身,想面对着沙发靠背睡觉,只是还没翻过去,就被梁崇按了回来,重新恢复仰躺的姿势。
“不是真睡着了吧,”梁崇的声音近在宁亦惟耳边,他叫宁亦惟,“小奴隶。”
音色尚算动听,内容不大礼貌。
“小奴隶”是好多年前的老黄历了,宁亦惟都快忘记了。
有一回梁崇当着某个朋友面让宁亦惟替他做这做那,朋友便说宁亦惟像梁崇的小奴隶。梁崇听罢不但没有反思,还不知怎么回事有点喜欢“小奴隶”这个称呼,当作爱称叫了宁亦惟好久。
直到险些被康敏敏听见,才不再继续喊。
“小奴隶,起来给我敲背。”梁崇又说。
宁亦惟没理他,假作睡得不稳,晃了晃脑袋。没晃两下,就感觉面颊上有人的手触摸上来,
梁崇捏着宁亦惟的颌骨,不给宁亦惟乱动,用拇指碰碰宁亦惟的下巴,又碰碰宁亦惟的嘴唇,再叫了宁亦惟一声:“小奴隶。”
宁亦惟倒是想跳起来让梁崇不准这么叫他,然而他正在装睡,不可以露出马脚,只好凄凄惨惨地承受了侮辱,一动不动。
梁崇抚摸着宁亦惟的脸,宁亦惟感觉梁崇应该是看着自己,又半晌过去,梁崇才贴到宁亦惟耳边,叫他:“惟惟。”
宁亦惟的脸霎时间就红了,心跳加速几乎要跳离胸膛,紧接着,有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梁崇吻住了他的嘴唇,含着宁亦惟的下唇,用上下牙齿轻轻磨着,梁崇没用多大力,让宁亦惟只觉得很痒,以及很热。
梁崇咬了一会儿宁亦惟的唇,撬开了宁亦惟的唇齿,卷着宁亦惟柔软的舌头,温柔地要吻得更深。吻着吻着,梁崇的气息急促起来,手原本搭着宁亦惟的手臂,又慢慢向下,隔着衣服抚摸宁亦惟的腰。他似乎犹豫片刻,才将手指探进宁亦惟的卫衣下摆,指腹在宁亦惟的小腹上轻轻滑动。
宁亦惟闭着眼什么都看不到,只觉得全身被梁崇摸了个遍,不安又羞涩,终于还是扭了一下,手肘把梁崇的手挡开,摆脱了邪恶的掌控,又装作刚刚被吵醒的样子,大方地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看梁崇:“我睡觉呢,你干嘛吵我。”
梁崇愣了一下,对宁亦惟笑了笑,说:“你说我干嘛吵你。”
“你知不知道睡眠对健康非常重要,”宁亦惟眼神四处瞟着,嘴硬道,“你的电话打太久了,我决定睡一会儿,刚睡着,又被你吵醒了。”
看清了梁崇的脸,宁亦惟觉得梁崇的神情里掺带着深意和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是么。”梁崇说,那种有秘密的感觉消失了。
宁亦惟没多想,对他矜持地点头:“当然。”
梁崇“嗯”了一声,突然抬手捏住了宁亦惟的脸颊,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宁亦惟:“别此地无银了,你装睡装得假过头了。”
梁崇拿着手机,给宁亦惟看,视频第一帧赫然是宁亦惟闭着眼的睡脸。
画面上宁亦惟的眼睛闭得过于用力,嘴唇还紧张地抿着,尽管宁亦惟不甘心承认,但看上去确实很假。
“继续看吗?”梁崇说着,按了播放,宁亦惟就看到画面中,属于梁崇的手扣住了自己的下巴。配音是来自梁崇的“小奴隶”。
然后视频里宁亦惟的睫毛抖了一下。
宁亦惟给了自己一个公正的评价:的确没有天赋,以后别再装睡了。
视频还在继续,梁崇的拇指碰着宁亦惟的唇角摩挲,宁亦惟的嘴唇有些湿润,被梁崇一揉,看起来很有点让宁亦惟头皮发麻的情色片气息。
“别放了,”宁亦惟忍不住打断了梁崇,“你录这个干嘛,快删掉。”他想伸手点删除视频,不料运气很差,不小心滑到了进度条,视频开始播放后半部分。
手机屏幕的画面变成了一片黑色,大概但是被梁崇放在沙发上压住了摄像头,但接吻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来,水声不断,宁亦惟本就心慌意乱,听见自己被梁崇亲得失神时发出的一声呜咽,脑袋“嗡”的一下,从锁骨热到了脸。
梁崇大概也听见了,他松开宁亦惟,又把视频拖回去一点,好像是想再听一遍。宁亦惟反应过来,马上斥责梁崇:“什么东西,快点给我删掉!”又以自认为的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去枪手机,终于在冲动之际,大胆地小声骂出了口:“你怎么这么变态啊!”
然而连手机的边框都没碰到,就被梁崇单手卡住了手腕。梁崇低头看着宁亦惟,轻而慢地反问:“这也能算变态吗。”
第30章
宁亦惟脸烫着,一言不发跳起来,想趁梁崇没防备再次争夺手机,然而最终都没能成功把梁崇手机里的视频删除。
梁崇一脸坦然地把手机放在一旁,轻松挡着宁亦惟想扑过去抢的手,嘴里说“这又没什么”,还污蔑宁亦惟“侵犯个人隐私”、“不要知法犯法”。
宁亦惟尝试了一会儿,停了手,自我安慰道:“算了,比体力我是比不上你。”
梁崇听出他弦外之音,掐着他脸逼他解释,这话什么意思。
此类情形曾多次发生,宁亦惟早已学会跟梁崇捣糨糊,他叹了口气,答非所问地关心梁崇道:“阿姨不是让你睡睡,你多久没睡觉了?”
他又靠近了梁崇,抬手用指尖和指腹去碰梁崇眼下的皮肤,惋惜地说:“眼下浓重的黑眼圈呈暗灰色,说明你需要——”
梁崇抓开了他的手,敬谢不敏道:“停。”
宁亦惟没有坐回去,还是很近地看着梁崇,又问梁崇一次:“你到底多久没睡了?”
梁崇想了想,松开宁亦惟的手,不确定地说,“到了就没怎么睡过。”
“这怎么行!”宁亦惟大惊,“快点去睡。”
宁亦惟站起来,拽着梁崇手臂把梁崇拖起来,拉着往楼梯的方向走。
梁崇人高马大,还走得磨磨蹭蹭,宁亦惟拉他拉得很费力,才能隔一会儿拖动几步。
走到楼梯扶手边,梁崇总算主动迈了一步,他抬手把宁亦惟困在他和扶手中间,低头问宁亦惟:“让我睡觉,那你干什么?”
宁亦惟被梁崇锁在胸前,稍作思考,犹豫地说:“我……改改论文?”
梁崇愣了一下,无语地和宁亦惟对视了两秒钟。
发现似乎是错误答案,宁亦惟便迟疑地问:“怎么了?”
“算了。”梁崇伸手按在宁亦惟背上,一施力,把宁亦惟扛了起来。
宁亦惟猝不及防地悬空了,吓得趴着一动不敢动,等梁崇上了半层楼梯,走到小平台上,他才敢轻微挣扎着说:“快点放我下来!”
梁崇没理他,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别乱动。”
他们又上了半层楼,经过走廊,进了大概是梁崇的房间,宁亦惟眼前灰色的地毯一晃一晃,终于停住了。
梁崇把宁亦惟扔到柔软的床上。宁亦惟凌空往下摔,背重重地贴上被褥,只觉得头晕眼花。
“你干嘛,”他手肘支起来,看着不远处穿着衬衫的梁崇,小声说,“你想摔死我。”
梁崇好像整个人都松懈下来一般,将领口扣子解开两颗,扯松了领带,走到床边,用遥控把房间的电动窗帘合上了。
宁亦惟眼前一片黑,忽然觉得身旁的床垫被一个新躺上来的人压得凹陷了一块,随即又有一只很热很大的手搭到他腰上,把他抱在怀中,手的主人轻吻了他的侧脸,轻声说:“把衣服脱了,陪我睡会儿。”
房里暗暗的,宁亦惟只穿了T恤和内裤,缩在被子躺了一阵,毫无睡意。
梁崇正躺在他边上,虽然没太大面积的身体接触,宁亦惟仍旧连自己论文摘要打算怎么写都快忘了。而梁崇很安静,宁亦惟便以为梁崇睡着了,随意侧过身去,不小心吻到了梁崇有些胡茬的下巴。
“今天怎么了,这么主动。”梁崇的声音不大,但很清醒。
宁亦惟没想到梁崇醒着,过了少时,才慢慢地说:“你没睡着啊。”
说完,宁亦惟又不确定地挪过去了一些,抱住了梁崇的腰。两人下半身贴在一起,宁亦惟觉得被顶着不舒服,便抬起一条腿来绞住了梁崇的腿,像八爪鱼一样缠在梁崇身上:“我还以为你很困了。”
根据宁亦惟的记忆,他们并没有躺在一张床上睡觉的经历,这是第一次,很新鲜但并不奇怪,而且让宁亦惟觉得充实和安定。
以前一个人睡也不是睡不着,但今天一起睡了,宁亦惟就认为还是一起睡更好。如同日心说出现以前,人类也过得很好,但纵向一比较,还是人人知道地球并非宇宙中心的当代更好。
这么想着,宁亦惟的腿又绞得更紧了些。
“宁亦惟,”梁崇有点无奈,“你还想不想让我睡觉。”
“不想。”宁亦惟承认了,他环着梁崇的脖子,凑过去亲梁崇。
一开始吻在梁崇的面颊上,宁亦惟缓缓下移,找到了梁崇的嘴唇,学着梁崇,撬开唇齿,吮吸索取。
黑暗放大压抑的喘息,让宁亦惟的每一个动作都更清晰。他伸手下去,探进梁崇的内裤边缘,圈紧了,缓缓动着,下到底端,上到顶端。
他手里的东西仿佛是有生命的,烫得大得让人害怕,宁亦惟光是想着要被它撑开进出,便觉得腿软。
梁崇没说话,只按着宁亦惟的腰,不轻不重地抚摸,像是默许与鼓励。
宁亦惟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梁崇突然咬了一下宁亦惟的下唇,稍离开了些,又抓住了宁亦惟的手腕,不给宁亦惟再动了,低声说:“都哪儿学的。”
“好了,可以了。”梁崇又说。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让宁亦惟想起在蛋糕店外,梁崇捂住自己眼睛不让自己看别的男女亲吻,说少儿不宜的样子。明明自己也在想这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宁亦惟表面熟练,心跳得也很快,他用拇指磨擦过梁崇微微湿润的顶端,说:“你不是什么都想做吗。”
梁崇窒了窒,松开了宁亦惟,开床头的灯,大概是想让双方都冷静一下。
灯光还算柔和,不过于明亮,宁亦惟被突如其来的光刺的闭上了眼睛,过了几秒才慢慢睁开。
梁崇本人没有冷静下来,他手撑在宁亦惟肘边,看着宁亦惟,又拉着宁亦惟的T恤下摆往上掀,宁亦惟顺从地配合梁崇,把身上仅剩的都脱了。
宁亦惟适应了床头灯的光线,他看着梁崇的眼睛,慢慢地,宁亦惟看见了梁崇的犹豫,和从来没有见过的那么明显的小心翼翼。
这样的谨慎与望而却步,近乎失态的紧张,让宁亦惟怀疑过去那些强势、独裁、无理取闹与捉摸不定,全部都是梁崇的保护色而已,是不让宁亦惟知晓梁崇秘密的铠甲。
梁崇叫宁亦惟“小奴隶”,把宁亦惟使唤来使唤去,就像没有把宁亦惟看得很重要一样。
因为这么做的话,宁亦惟这样迟钝的人就不会发现他的喜欢了。
梁崇应该是真的非常非常喜欢我,宁亦惟想。所以宁亦惟叫他的名字:“梁崇。”
宁亦惟拉着梁崇的手,放在自己身上,告诉梁崇:“你想做什么都行,不用不敢。”
梁崇又看了宁亦惟一会儿,才低头舔舐宁亦惟的嘴唇,将宁亦惟的手按过头顶,分开腿。
宁亦惟和他接吻,被梁崇从嘴唇吻到脖子,揉捏扯痛胸口的乳粒,又听话地趴过去并起腿,让梁崇在腿间凶猛地进出,再圈着自己同样需要抚慰的地方,意乱情迷地释放在他手里。
事后梁崇抱着宁亦惟去洗了个澡,看了看宁亦惟被他磨红了的腿根,又擦干了抱回床上。宁亦惟贴着梁崇,睡意涌了上来,半睡半醒之时,忽而听梁崇问他:“惟惟,你想过你的生父生母吗?”
宁亦惟勉强地想了想,昏昏沉沉地回答:“我爸妈的领养程序是合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