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惊呆了,特别不真实。”
“没有惊喜?”
凌穆愉回想了那天被表白自己的心情,惊喜肯定是有惊喜的,被男神表白说不惊喜才是矫情,但其实是惊大于喜的。
对于丹霄,他有时觉得他像个大家长,护着他像护着一个孩子,不管缘由,反正自家孩子说得就是对的。
有时又像一个朋友,聊天吃零食追剧看球,互损互怼热闹不已。
却从未想过他俩会是恋人。
所以被丹霄表白后,他一直处于懵圈的状态,就像是进入了一个肥皂泡泡,看周围什么都是七彩的扭曲的。
可是表白之后呢?
日子也没啥区别,以前该干嘛现在依旧干嘛,以前没干嘛的现在也没干过,张山说的“亲亲抱抱那啥”更是没有。
好像……这样……是不像在谈恋爱,或者说是柏拉图式爱情?!
看着张山瞪大眼等着答案的模样,凌穆愉又恼羞成怒了,“张哥,你找我出来究竟是要说什么?”
“呃、呵呵,我好像又跑题了。”
“……”
张山:“其实,我是想问,你有没有想过,你和馆长的生命长度并不一样。人类会变老,但是神不会。人类最多一百来岁,但是神的生命是没有尽头的。终有一天你会……那之后呢?”
凌穆愉愣怔,记起表白的那天丹霄说的话——
“我看不到自己生命的尽头,可是你却只有匆匆的一百年,你离开之后,被留下的我该如何度过漫长的生命。”
对于神而言,人类大约是朝生夕死的蜉蝣,他们的时间流逝是不一样的。
“可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就放弃,这样难道不会遗憾一辈子吗?”
听到凌穆愉的反问,换张山愣怔了。
凌穆愉认真说:“就算是两个人类,也不一定能一辈子在一起,能一起同年同月同日死。难道因为这样就有人放弃自己的爱情了吗?张哥,我想不了死后的事情,也想不了我变老是什么样儿,我现在整个人还是懵逼的,但我绝不会因为这样的原因去选择放弃,那太可笑了。”
张山怔怔的看着凌穆愉。
这回换凌穆愉拍拍张山的肩膀了,“张哥,男人的感情不能太被动,看上了,就打上标记叼回窝里,霸占,绝不能给别人一丝一毫觊觎的机会。太婆婆妈妈,就被别人叼走了。”
张山皱眉,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我勒个擦,这不就是自己刚才跟凌哥说的话么!
“对了,张哥,你问这种问题,是不是你……”
“……我什么?”
“呵呵……”
看着凌穆愉“你懂的”的笑脸,张山只能回以一个:“呵呵……”
“张哥,你加油,看好你哟。”凌穆愉再拍拍张山的肩膀,笑嘻嘻的回办公室去。
但是才走到台阶下他脸就垮了。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不放弃是一回事儿,可像张山说的那样打上标记叼回窝……
我这个普通人类真的做不到啊啊啊……
同样觉得知易行难的普通人类二号苦恼的趴在石桌上,嘴里念念有词。
忽然,一道阴影投射在他眼前,抬头——
“馆馆馆馆长!”张山震惊起立。
“坐。”丹霄在石凳上坐下。
张山战战兢兢在丹霄对面的石凳上坐下,和尊神隔着一张石桌,双手交握放在腿上,乖巧得犹如被班主任约谈的小学生班干部。
“你……”
“我我我!”
“……”
呜……嘴快害人啊!张山简直想把自己的嘴缝起来,居然抢尊神的话。
“你所说的打上标记叼回窝……”丹霄在临时工“卧槽,尊神怎么知道这句话,我要去死”的震惊眼神中,问道:“具体要怎么做?”
张山:“馆长,我瞎说的,我是一个二十八岁的单身狗,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啊!”
丹霄静静的看着他。
张山:“……”
张山:“……”
张山:“……”
看着馆长大人沉静的的眼睛,临时工脑袋上突然亮起一盏灯泡,殷勤备至:“馆长,我去把我兄弟两个T的珍藏要来,给您学习借鉴。”
馆长表示很满意,起身,拍拍临时工的肩膀,道:“陆吾曾经拔过白泽的毛和角,还偷过白泽的酒,它们俩非要说有关系的话,应该算是仇兽关系,白泽常去昆仑丘揍陆吾。”
张山睁着大眼睛仰望馆长,一脸“你说啥,我只是懵懂无知的普通人类”的表情。
丹霄:“你加油。”
张山也不装傻了,急切不已:“我……”
“嗯?”
“……我没事儿了。”
丹霄满意的转身离开。
张山苦逼的又趴回石桌,喃喃地说:“我不是,我没有啊……”
第44章
凌穆愉发觉这几日丹霄的行为有些诡异。
常让张山拿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和一个移动硬盘跟着自己走, 问他在做什么,也不说, 神神秘秘的, 还不让凌穆愉跟。
问张山也是一样, 只一句“保证你惊喜”,就把凌哥给打发走了。
凌哥岂是那么容易打发的?
找到妖怪们问它们知不知道丹霄和张山这是在做什么, 妖怪们比他还懵逼。
“临时工突然和馆长走得这么近……”饕餮用爪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脸狐疑, 然后转头问白泽:“你知道怎么回事儿吗?”
白泽头上的鬃毛炸开,大声道:“我怎么会知道!”
饕餮拍了白泽一爪子,“那么大声干嘛,反应这么激烈, 是不是心虚啊。”
白泽全身毛都炸开, 跟只超大毛球一样,瞪了饕餮好一会儿,抬起爪子就给了饕餮一个无影爪。
凶兽岂能示弱, 瞬间就和白泽打成了一团,边打还边嘴贱:“你就是心虚,之前临时工被人修欺负, 就数你反应最大。”
白泽一脚把饕餮踹得老远:“你知道反派一般都死于什么吗?”
众妖替饕餮答:“话多。”
饕餮骨碌碌滚远,气得一跃而起, 哇哇叫道:“真是气煞我也——”飞扑向所有说“话多”的妖。
凤皇被饕餮的爪子扫到,头上的冠羽差点儿被抓掉,顿时怒极, 飞起来狂叼饕餮的脑袋。
肥遗蛇趁机又偷偷溜到肥遗鸟身后,一脚把肥遗鸟踹飞。
“梼杌,你哪边儿的?竟敢扯本尊尾巴。”
“谁扯我的毛,我要叼死它。”
“猲狙,你打错妖了。还打是吧,老子打死你。”
“小白龙还是个孩子啊,哪只妖这么丧心病狂,连孩子都打。”
很好,妖怪们又一言不合打群架。
凌穆愉身上挂着一条嘤嘤嘤个不停的小白龙,转身气咻咻的走掉。
——来找它们商量事情的我真是全世界最蠢的人类。
——扣零食,通通扣零食!!!
展厅外的台阶上,被妖怪们气走的管理员坐在上面,双手撑着脸颊,沉思。
挂在管理员肩膀上的小白龙不嘤嘤了,扭头看向管理员的侧脸,疑惑道:“小鱼哥哥,你有什么心事吗?”
凌穆愉看着敖七的龙脸和头上两个白白的小鼓包,认真的纠正小白龙:“小七,你不能叫我哥哥,你六百多岁了,我才二十二岁。”
敖七眨眨圆眼睛,说:“可是,你是成年人,我是未成年龙,我当然得叫你哥哥。我是有礼貌的乖小龙。”
“……算了,随你吧。”虽然我才是博物馆年龄最小的生物。
小白龙看管理员又变成了沉思模样,以为他不开心,便飞起来在凌穆愉面前盘旋了一下,说道:“小鱼哥哥,我给你做彩虹好不好,看到彩虹你就开心了。”
“你还会做彩虹?”凌穆愉感兴趣的问。
小白龙用力点点头,说:“我在海边有时会遇上迷路的人类幼崽,就做彩虹哄他们不哭。”
凌穆愉:“……”所以这是把我当幼崽哄?
小白龙雷厉风行,说做就做,飞得稍微高一些,然后张嘴……
“哗哗——”
“噗,咳咳……呸呸呸——”
凌穆愉把脸上的水抹去,刚才看小白龙对着自己张嘴,他就直觉要糟。果不其然,彩虹没看到,倒是被淋了一身水。
“小鱼哥哥,对不起。”小白龙见自己闯祸了,飞在凌穆愉面前,耷拉着脑袋,两只前爪紧紧绞着,可怜兮兮的看着凌穆愉。
凌穆愉把淋湿的头发往脑后扒了扒,哭笑不得的说:“小白,你这口水的水量挺大……”然后,他把自己给说恶心了。
“不是口水不是口水,是海水。”小白龙赶紧解释。
那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