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嘉泽道:“我最看不起这种老好人。”
听禾嘉泽讲完中午发生的事后,白羽说:“比起老好人,我更觉得他有目的性的做好事更有可能,这么巴结你的确有点问题,你都提到他过世的家人了,这事就算放到我们朋友之间,也是根刺。”
脾气好也不是这么个好法。
李东硕抓了一把瓜子,边嗑边猜:“是不是从谁那里知道你家里有人是校董了?”
禾嘉泽摇头说:“不应该啊,没几个人知道的,你们家不也是校董。”
白羽道:“所以他提醒我系鞋带,还帮李狗嗨找手机啊。”
李东硕笑出猪叫:“人家就随手一帮哪有这么心机,你怎么不说我手机是他扔的,你鞋带是他解的,你看你这人长的黑,心也黑。”
这也就是白羽随口胡诌,奈何禾嘉泽这个实心眼的傻孩子信以为真,开始带上有色眼镜观察起薛迟。
屡次见热心薛迟乐于助人,心里都有些不对味。
狍子禾:他又在我面前帮助别人!!!一定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李狗嗨:你怎么忽然这么生气。
黑羽:狍子你疯了?要不今天一起出去撸一发。
李狗嗨:撸串就撸串还撸一发,这么正经的事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变味了。
狍子禾:改天吧,这几天都是我哥到校门口把我自提回家。
黑羽:你太关注薛迟了。
别人看来挺正常的事情,落在禾嘉泽眼里就是让他觉得不舒服,短短几天的功夫,薛迟已经和班上的人打成一片。
唯有禾嘉泽不吃他这一套,以冷脸面对薛迟有意无意间的嘘寒问暖。
课间结束后,围在薛迟周围的人散去,他回过头看向后桌的禾嘉泽,问:“心情不好?”
禾嘉泽冷声道:“关你什么事。”
白羽轻咳一声,用手肘轻撞禾嘉泽肋骨侧,提醒他不要跟同学闹的太僵。
薛迟已经转回去了,禾嘉泽却觉得有一口气憋在心里撒不出来,下课时见薛迟又与其他人在谈笑风生,正耐心的回答那些人的问题,心里生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邪火。
禾嘉泽起身时,薛迟喊住他:“一起走吧。”
禾嘉泽置若罔闻,跟白羽一起离开教室,因为校门外有人来接他,白羽出了教室后跟禾嘉泽分道扬镳去找李东硕一起回家,禾嘉泽一路埋着头走到校门口时,薛迟却从后面追了上来,抓住他的手臂。
薛迟力气不小,让禾嘉泽甩不开,像是担心一撒手禾嘉泽就会跑掉一样,忙说:“等一下,我有话想跟你说。”
禾嘉泽像是早有预料,哼笑一声:“终于忍不住了?”忍不住要来托他找家里的校董帮忙了。
薛迟面色微红,一副腼腆的大男孩模样:“你知道了?”
禾嘉泽点头说:“你先撒手。”
薛迟道:“你先听我说,我……喜欢你,一见钟情,你是因为看出来了,才一直避着我吗?”
禾嘉泽:“……”嗯???
薛迟黯然失色道:“我让你为难了吗。”
禾嘉泽轻咳一声,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心跳的厉害。
薛迟确然不错,不管从长相还是为人方面来说,都不逊色于严霁。
想了一会儿后,禾嘉泽回神,意识到自己不自觉的拿薛迟跟严霁做起了比较,严霁是他心里的一道疤,禾嘉泽不想让这道伤口愈合,不想让严霁从他生命里彻底消失。
在严霁死后,他甚至觉得自己会带着伤痛孤独一生,再也不会喜欢上其他人,理应如此,毕竟他曾经那么疯狂的迷恋着严霁。
禾嘉泽不接受薛迟的告白,也不接受其他人来代替严霁的位置,他平复躁动不安的心,忽略那一瞬间的狂喜,语气僵硬的说:“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放手,我要回家了。”
薛迟不肯放他走,非要问个清楚:“你喜欢什么样子,我就变成什么样子。”
禾嘉泽一边挣脱一边说:“我喜欢稳重的人,跟你一点也不搭边。”
薛迟问:“如果我变成这样的人,你会接受我吗?”
禾嘉泽道:“你先放手。”
薛迟力气不小,却没有让禾嘉泽感觉到一点疼痛,可就是无论如何都挣不开他的钳制。
两人僵持不懈时,一辆车缓缓开到禾嘉泽身边。
车窗落下,禾致修侧身探出头:“小泽,这是你同学吗?需不需要送他一程。”
还没等禾嘉泽开口,薛迟就对禾致修说了声:“禾大哥好。”说完后就见禾嘉泽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怒瞪着他。
禾嘉泽:“你怎么知道他是我大哥,你果然安的是这个心思。”
薛迟一脸问号,模样十分无辜。
禾嘉泽接着道:“虽然我不知道是谁告诉你的,但是你别妄想攀上我就能获得这一层关系,动这些歪心思没有用。”
薛迟想要开口解释,但禾嘉泽已经拉开了车门,他不得不松开手。
坐在车内的禾嘉泽用余光打量着他道:“还有,这件事敢到处乱说你就死定了。”说罢便将车窗升起。
禾致修转头看向他,问:“出了什么事?要家里帮忙解决吗?”
禾嘉泽摇头,系好安全带:“没事,回家吧。”
轿车驶离后薛迟还站在校门外,皱着眉头愣神。
作者有话要说:
薛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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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狗嗨:你怎么不说我手机是他扔的,你鞋带是他解的呢。
薛迟:你怎么知道不是我做的呢。
第3章 真爱
眼见着禾嘉泽的气色一天天好起来,摆脱了往日阴霾,禾家人也安心不少。但他们目前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连日来禾嘉泽的表现算是个怎么回事。
虽说是恢复了活力,可每日都瞧着怒气冲冲的样子。
禾嘉泽回到家后蹬蹬蹬跑上楼,留下禾母禾父面面相觑,最终将疑惑的视线投向随后进门的禾致修,禾致修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详情。
禾守佟放下手中的报纸,站起身朝楼梯走去,向上望着:“臭小子吃错什么药了这是。”
“哎哎哎——”禾母见他扶着楼梯扶手就要往上走,顿觉不妙,喊住了禾父,“你想干什么去。”
禾守佟头也不回的继续抬脚往上走:“我去劝劝他。”
禾母不放心的给禾致修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跟上去。
卧室中,禾嘉泽正趴在床上掰手机,白羽也倒戈向转校生为他说好话,让禾嘉泽气不打一处来,正捶枕头泄愤时,房门忽然被人从外打开。
禾嘉泽立刻坐起身,回头见是禾父,别扭的问了声干嘛。
禾守佟干咳一声走上前说:“你还把那件事放在心上干什么,那个男生死了也跟你没关系。”
禾嘉泽闻言皱起眉头,不知道禾父为什么忽然间提起严霁,他回家有段时日了,先前禾父都对严霁一事闭口不提,只有禾母安慰过他一两句,听见禾父的说辞,心里很不是滋味。
紧接着,禾守佟又说出一句:“正好,你也没必要吊死在一个男人身上。”
此话一出瞬间让禾嘉泽原地爆炸,他震惊的看着禾父,道:“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因为他是男人,所以被我喜欢上就该去死吗?”
禾父怒道:“你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的。”
禾嘉泽声音拔高几分:“在你眼里喜欢男人就是没大没小,可就算没有严霁,我也不会喜欢女生。”说完他便起身下地,绕开禾父走出了卧室。
出了卧室房门后,禾嘉泽扫了一眼站在他房门边上的禾大少,心里疑惑大哥傻站在这儿干嘛呢,但冲头的怒气一瞬间将他的注意力分散,他走下楼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家。
禾母嘟哝着:“都要吃饭了,这是要到哪儿去啊。”
在他之后,禾致修与禾父先后下了楼,禾父坐到餐桌旁脸色不是太好看,禾大少汇报:“我弟又跑了。”
“你是怎么回事啊老禾。”禾母瞪向禾父,走上前戳着他的脑门说,“孩子刚回来的时候让你安慰他,你就是不去,非要等到他都快好了,又动你那张破嘴。”
禾致修说:“还好我爸那个时候没去安慰,不然小泽哪会呆到现在。”
禾父:“……”
冲动的离开了家后,禾嘉泽才发现自己根本无处可去,他的信用卡和零花钱早就让家里给停了,今天闹这么一出,怕是连生活费都要被减掉。
但比起回家,禾嘉泽更愿意再住进那个已经没有了严霁的公寓。
大概喜欢男人在他父亲看来就是不可理喻的一件事,甚至大于人命。
公寓,禾嘉泽走进客厅将屋子里的灯全部打开,一如既往的干净明亮,保持着他离开前的样子,充满了欺骗性,他明明知道严霁已经不在了,却还是下意识的看向主卧,期待着那扇门会被从里打开。
结果理所当然的不会有人从中走出,禾嘉泽回过神,难以抑制失落感油然而生。
在屋子里呆着太容易被往日气息拉着陷入回忆中,禾嘉泽走向阳台,将落地窗打开,吹着冷风清醒不少,他坐在阳台上的双人椅上,出神望着灯火辉煌的街道,不知不觉中被一股疲倦侵袭就此睡了过去。
夜风带着入骨的凉意,街上往来的车辆与行人逐渐减少变得空荡寂静。
禾嘉泽醒来时天刚蒙蒙亮,身上单薄的T恤被朝露沾湿,他在座椅上蜷着睡了一夜,骨头都有些酸痛,起身后一阵头晕目眩,他扶着墙走进屋中。
早上还有有些冷的,禾嘉泽见时间还早,想到卧室里暖和一会儿,谁知道会倒在床上后就不省人事了,直到傍晚时被一阵铃声吵醒。
禾嘉泽觉得头晕脑胀根本没心思去接那通电话,眼皮子也十分沉重,任它响了好久后声音落下。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不打算这么轻易的放弃,没过多久,铃声再次响起。
禾嘉泽闭着眼睛把手机摸到手,全凭感觉滑屏接通电话,用不耐烦的语气询问:“谁?”
白羽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我和李狗嗨在公寓门口。”
禾嘉泽恍然清醒:“啊?”他费了点力气爬坐起来。
“啊什么,快开门啊。”白羽说罢后,又顿了顿,问:“你嗓子怎么哑了?”
禾嘉泽方想开口说不知道,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就是一通咳嗽,结尾还接了个喷嚏。
电话那头白羽压低了声音好像在跟身边的人讲话:“你去买点感冒药,退烧药也买一盒吧,还有消炎的……放地上啊,不然还能放我头上吗,我手上端着一盆呢,你想让我用头顶着吗。”
禾嘉泽一手撑着墙走到玄关帮白羽开了门,见门外只剩白羽一人了,他手上还端着挺大一盆麻小,脚边也撂着一盆。
见状禾嘉泽俯身要将那盆子端起来,白羽连忙伸腿拦住他:“放着我一会来端,你先进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