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男子猛然间感应到了什么,他目眦尽裂:“你敢!”
伴随着他的怒吼,石头落地,地面赫然腾起一道道金色的光芒,金光在地面组成了一个极其复杂的图案,把高大男子囚在金光内。
高大男子怒极,一双眸子转为了血红,几近溢出的仇恨深处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恐惧,他不顾一切的要冲出这个囚笼。
可惜,他离开不了囚笼。他冲向金光囚笼边缘的刹那,整个人化作了虚无,只留下一声不甘的吼叫。
与此同时,阿九丢在地面的那块石头散成了粉末。
阿九思索片瞬:“威力不错,石头却还不够坚固,用一次就废掉了。”
这一路,蒲小丁总在苦恼老先生留下的那个金色图案,图案实在太复杂,蒲小丁的修为又不足够,以至于蒲小丁每次用金色小光团绘制图案均以失败结束。
所以,阿九一直在考虑,有没有别的办法暂时替代。
到目前为止,阿九尝试的诸多办法里,有一种比较稳定。蒲小丁先将力量存在小石头内,再把这些小石头摆放在图案的对应位置,大部分石头埋在地底,只留最后一块由阿九保管。
一旦最后一块石头出现,图案立即发挥作用,形成囚笼。同时,最后的石头也会被图案吸引到它该去的位置,图案完成之极,杀招爆发,囚在其中傀儡转眼化为灰烬。
阿九他们在皇城的住处,院里早就埋下了这些石头,说的是有备无患,其实阿九明白,绝对会用到它们。
只不过,高大男子和普通傀儡不同,仅他一人就耗空了院里的布置。
皇宫的方向,国师远望顷刻间爆发又迅速暗淡的金光:“果然很危险,计划得再做调整。”
此外,那边突然损失了一人,估计马上就会有动静。
皇城注定越来越不安宁。
作者有话要说: 蒲小丁:自豪脸,蒲氏小光团,专灭各种傀儡
某伴侣:……怎么听着像灭害灵
第89章 严厉的师者
国师开坛祈福的日子一天天的临近, 皇城内的气氛则是一天比一天沉重, 气氛压抑得透着凝重,仿佛大难将至。
蒲小丁却没有受到这般气氛的影响, 他的生活一如既往的轻松愉快。
此前,阿九对蒲小丁说:“好好照顾自己和我们的孩子。”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令蒲小丁每天都充满了动力。他努力维持着美好的心情,他只管吃好睡好心情好,其余烦心事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当阿九带着赦容和郎冬开始频频外出, 当皇后母子三人极力稳住情绪,应对即将到来的灾难时,蒲小丁的安排是吃吃吃,再睡睡睡,他最好能抓紧时间多涨几斤肉。
遗憾的是, 蒲小丁没能长胖,他甚至悲伤的发现,自己又瘦了一点儿。
蒲小丁每天喝补药没有任何的作用,他每天晒太阳也失去了效果, 从前晒了太阳能胖一圈的蒲小丁, 他居然胖不了,他就这么继续瘦着。
为了不让自己和阿九的第一个孩子严重缺乏营养, 瘦弱的出生,蒲小丁挽起袖子,大吃特吃。
晌午,天气不错, 蒲小丁拖着躺椅来到院子里。
小人参劝了蒲小丁多次,屋外有风,且冬风极冷,但蒲小丁依然选择了晒太阳。他整天窝在屋里实在是太闷了,他情愿迎着寒风,也要晒一晒没有多少温度的太阳。
此外,蒲小丁其实另有打算。
阿九回来时,他在院里可以比在屋里更早的见到阿九。
原本蒲小丁计划在躺椅附近立几片大叶子,稍微挡一挡冬风即可,他此前照顾阿九时,他经常这么做。
然而,自从皇后得知蒲小丁喜欢在院中晒太阳,她就命人送来了屏风。皇后不清楚蒲小丁的小布袋装有多少奇珍异宝,她只能按照自己的认知进行安排。
这些屏风厚重而结实,表面不见镂空的花纹,风吹不透。如此一来,蒲小丁就算整天在外面,也不用担心风大。
此刻,蒲小丁躺椅的三个方向均是立着屏风,他的躺椅旁还摆放了一张小桌子。
桌面堆满了各类食物,岩松鼠蹲在桌上,他一边吃东西,一边陪蒲小丁聊天。
蒲小丁迎着阳光,他舒舒服服地眯了眯眼睛,他随手牵过一片大叶子盖住自己,沐浴着阳光打盹。
小憩的蒲小丁不忘暗暗琢磨,他和阿九的第一个孩子是儿子还是女子,孩子长得像谁。至于取名这种头痛的难题,他和阿九都还没有想。
待到孩子出生,再根据孩子特点取名。
阿九外出归来时,他刚一踏进院门,就见到了躺在躺椅的蒲小丁。
蒲小丁旁边的桌子,岩松鼠蜷在桌面睡觉,而小人参坐在小板凳上,他双手托腮睡得正香。
听到脚步声,岩松鼠撑起眼皮瞅了瞅院门的方向,他见是阿九他们回来了,他随即又合上眼,继续晒太阳。
太阳把他的皮毛晒得蓬蓬松松,以至于冬季阴冷也不能让他的皮毛又湿又冷。
见状,阿九的脚步顿时放轻了,他静静地走到蒲小丁的跟前。
这会儿,蒲小丁盖着一片绿色的大叶子,他的手里拿着一本书,书刚刚才翻看了几页。之前,蒲小丁和阿九逛皇城,他们买了不少奇闻轶事的书籍。蒲小丁整天在院子里闲得无事,他果断的选择了看书。
这些阿九还没来得及翻开的书籍,蒲小丁先用来打发时间。
此刻,那本书正顺着大叶子表面往下滑,不久就要落在地上。阿九随手一接,下滑的书掉在了阿九手里。
阿九笑了笑,他正要合上书,放回桌面。忽然,他的表情微微一变。
阿九快速的看了一遍打开的那页,随后,他望向睡梦中的蒲小丁。说起来,他的这个小伴侣不愧是大福运之人,总能在不经意间发现秘密。
遗憾的是,再多答案摆在蒲小丁的眼前,蒲小丁依旧意识不到真相。不过,这些冥冥中的提示对阿九而言,哪怕仅是细微的一丁点,结果就将截然不同。
阿九又认真的看过那一页的内容,他心里了然:“不会错了,这应该就是你的真身。”
白衣的真实身份。
虽说阿九早就决定不会过多的介入人族的权势争夺,不过,这不影响阿九猜测白衣的来历。
进入皇太子的梦境,陪伴皇太子的成长,为皇太子传道授业的白衣,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白衣居住在六界之巅,而六界之巅本身就是一个神秘的地方。有资格到达六界之巅的人,皆是能力超凡之辈,要不然,六界之巅有何资格负责六界新王的考验。
更何况,阿九还亲眼见识了来自六界之巅的王城新城主的手段,他对六界之巅印象深刻。
王城的新来这位城主之强悍,让人不得不叹服。
新城主的气势与自身的本领都如同她手中的那柄长剑,锋利无比。她敢于和王城的众多家族直接硬碰硬的对撞,更是强行的压过了家族一头。
之后,强势的新城主稍微放开手,给了家族喘息的机会,使得家族的反抗不再那么强烈。
新城主以最快的速度打破了由各个家族掌控王城的局面,她的能力之强不言而喻。
同样出自六界之巅,依照新城主的情况不难推断,白衣的实力同样不简单。
对于白衣的真身,阿九眼下已是猜了个不离十,这还多亏了蒲小丁无意间给他的消息。
阿九合上书,他思索片刻,喃喃道:“你有你的谋算,我也有我的安排,只要你的计划不影响我的计划,随手帮你一把也不是不可以。”
他的指尖在书面轻快的敲打了几下,名为《盛世明君》的这本书,书内记录了历朝历代的有名君王,其中有直指白衣身份的片段。
阿九权衡再三,他给了赦容和郎冬新的指示:“之前的计划,需要稍微调整一下。从首先保护皇太子,改成首先保护六皇子。”
赦容和郎冬闻言,不由诧异。不过,他们向来遵从阿九的命令,自然不会多话,纵是心里有些许的疑惑。
以当前的形势来看,他们为皇太子夺回气运并非毫无希望。单凭个人的能力,皇太子显而易见的比六皇子更好一些,皇太子更合适登上皇位。
正因如此,阿九一直以来的想法皆是护住皇太子,除非实在没有办法了,他才会转向六皇子。
但蒲小丁看的这本书给了阿九不同的答案,他有必要尽快作出调整,避免出现更大的漏洞。
此时此刻,阿九已是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皇城的其他人和他一样,犯了相同的错误。
值得庆幸的是,阿九发现得及时。他相信,其他人绝对想不到自己面对的到底是什么,又将卷入了怎样的漩涡深处。
思及此处,阿九忍不住挑了挑眉:“难不成这是六界之巅的一贯作风?六界之巅的人,出手都如此狂妄霸道。”
渐渐的,太阳斜到了天边,睡得迷迷糊糊的蒲小丁发觉阳光离自己远了些,温度也有些冷了。
他睁开眼,只见自己仍在院里,他身边的人却是已经换了。
岩松鼠和小人参早已回屋,此刻陪在他身旁的人是阿九。阿九搬了一张躺椅在蒲小丁的身侧。
蒲小丁睁眼就看到阿九,心情愈发上扬:“阿九,你回来多久了?累吗?想吃什么?今晚有羊肉,我们炖汤喝好不好,喝了汤身体会非常暖和。”
阿九耐心的听完蒲小丁的一连串的话,他点头应了一声好。
寒冷的冬季是喝羊肉汤的好时节,同样的,羊肉的出现预示着国师的杀机更近了。
以往的冬至大典,是帝王的祭天。而这一次,除了帝王祭天之外,多了国师的开坛祈福。
这几年,天灾不断,导致人心惶惶,这般情况不利于国家的发展和壮大。天灾也好,也罢,都将在此次的冬至结束。
冬至,是国师出手的日子,亦是阿九执行自己计划的日子。
月上树梢,毫无睡意的皇太子静静地坐在窗边。冬至临近,不单单是国师的威胁在逼近,冬至更是意味着皇太子所剩的时日到了尽头,他必须一举清除这些影响王朝前景的祸患。
皇太子会开口求助阿九,但他不会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阿九那儿。求人不如求己,最艰难的一步必须由他自己迈过去。
皇太子凝望着窗外的夜色,他皱了皱眉:“国师,和国师制造的那些怪物,他们都不该存在。”
他手里握着一张图纸。这是祭祀的图案,是为了祭神。以他自身为祭品,恳求神明降下天火,烧尽祸害天下苍生的黑暗。
国师他们会死,皇太子也会死。以他的死亡换取这些人的死亡,是他交换天火的代价。
皇太子的成长岁月中,白衣教了他大量知识,偶尔,他也会问白衣一些离奇的问题。祭神,是某个冬至时,皇太子无意间询问的白衣。
当时的他怎会料到,自己此生最后的一个冬至就是为了祭神。
他心有遗憾,却也不会有太多的失落,毕竟他和白衣之间已经结束了。
夜深人静之际,未能入睡的皇太子,意外的迎来了同样睡不着的自己的亲弟弟。
六皇子见自家皇兄屋内有火光,他踌躇片刻,过来与皇兄说说话。
皇太子见到六皇子,他的心情略微有点复杂,可终究是对弟弟的爱护占据了主要的位置。
皇太子问道:“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自从六皇子的梦中有了白衣,六皇子每天都会早早的入睡,只为了能早些在梦里见到白衣。
听得皇兄的问话,六皇子面露尴尬:“皇兄,我有些问题怎么也想不明白,你能不能帮我瞧瞧?”
说着,六皇子取出一张纸递到皇太子的眼前。
皇太子扫过纸面的一行行的文字,他内心说不出的微妙。
曾经,这些“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道理,总是他和白衣在讨论。而如此,他还在这里,与白衣讨论的人却是换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