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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就在十分钟之前。
套房里安静了。
参朗换上小方送来的睡衣,也喝了杯红酒,又坐在沙发上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商宇贤从浴室里出来。
他走到浴室门前,刚想要敲门,听到门锁“咔哒”一声。
浴室门开了一道细细的缝隙。
他的笑声,轻轻浅浅地从门缝传了出来。
参朗怔在门口,意识到他在打电话,他的语气中带着愉悦。
即便如此,那时的他,仍心存一丝丝的侥幸,知道他们只是在谈论糖糖。
虽然离婚了,但毕竟是两夫妻的结晶。
那一瞬间,他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击穿了。
这种滋味很不好受。
自己的爱人,和别人的孩子。
决定对商宇贤表白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要面对这些。
不可能说是不让母亲接触亲生骨肉,接触了孩子就会和父亲有所接触。
复婚肯定是不能复婚的。
习惯了就会好吧。
参朗太喜欢小糖糖了。
所以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在意这些有的没的。
结果……
随后,浴室门突然打开了,商宇贤的额头撞在了他的胸口。
参朗很清晰地看见,商宇贤在聊电话时,眼中有无限的温柔,然而,他在看见自己的一刹那,眼中所有的温柔,蓦地被惊惶与警惕所代替。
商宇贤甚至惊讶地、本能地、慌乱地将手机撤离了耳朵,连个招呼也没打,直接挂断了电话,手背到了身后,还往后退了一步。
几乎连一秒钟也没考虑。
身体是不会说谎的,他和前妻说话,下意识地躲着自己。
那一刻,参朗耳鸣了。
商宇贤慢慢地抬起眼,对青年说着什么话,原本低沉好听的声线,变成了不安的喃喃:“你……你洗吧,我去睡……”
老实说,这次商宇贤是真的紧张了,如果换成是以前,他肯定能做到若无其事,淡定地对青年说前妻打电话问候自己,但是现在,他真心不想让参朗知道这件事。
不想让小朋友为之生气、吃醋、苦恼。
两人在一起一个多月,感情基础其实并不是那么牢靠,不想被其他因素干扰。
忘了只往后退那么一步是没用的,忘了这个总是对他笑的小朋友性格虽然很好,但他对这段感情太重视,并且有着强烈的占有欲。
“参……”
没等他唤出口。
参朗微微一哂,在身后紧攥着拳头的手,渐渐地松开了,他突然伸出手臂,揽住商宇贤的腰,把他打横抱了起来。
商宇贤不由惊呼出声,只觉双脚离开地面,参朗抱得有点费力,走到大床边,甩手把他扔了上去,自己也跟着摔了上去。
两个男人摔得七荤八素。
商宇贤回过神,看见青年朝他俯下来。
来不及抵抗。
参朗的双手抵住了他的双肩,鼻息掠过他的唇角。
商宇贤在慌乱中稳了稳情绪:“等等。”
被青年摁在身底,既不挣扎反抗,也不投怀送抱,第一句话是商量地说“等等”。
没办法,和他相处久了,就摸清了他的脾气,商宇贤微微怔忡地与他对视,心脏嘭嘭作响,胸膛剧烈起伏。
随后的五秒、十秒、十五秒……
在这短暂的一分钟里,虽然他们谁也没有再说话,凭着敏锐的直觉,商宇贤认为,这次小朋友真的被激怒了。
不论是霸道疯狂的占有,还是轻如点水的温柔,青年的哪一种亲热,他都接受了,就只差最后一步。一个月以来,两人互相迁就着,毕竟之前还有一个口头协议,谁也没有主动更进一步。
此时,商宇贤甚至做好了心理建设,说服自己“随他吧”,缓缓闭了眼。
参朗的浑身都在颤抖,上身压紧他的胸口,唇贴近了他的耳垂,他声音冷得惊人,“睁开眼睛,看着我。”
商宇贤连忙张开双眼,对上了那双桃花眼儿。
他像一只花豹。
那是一双掠夺或觅食的猎兽的眼睛,带着一闪而过的暴戾,商宇贤感觉到自己被盯上了,揣摩着小豹子的下一步行动,一动也不动。
青年不给他逃脱的机会,突然俯身,将他锢在双臂间……
男人并不挣扎。
反而让青年的侵略顿了一顿。
参朗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吻他的耳后:“大叔,你觉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你说呢,”商宇贤深凝他,伺机抬起双手,支撑住他的胸膛,“我们是什么关系?”
参朗眼中迷朦,脸颊轻轻地蹭他的脸:“是不是发生了关系,我们就有关系了?”
商宇贤:“……”
桃花眼儿开始迷乱:“你……是不是,很爱我?”
商宇贤耳朵嗡嗡作响,竟然真的花时间思考了一会儿:“嗯。”
而且还认真地点了点头。
全然没有意识到,现在这年头,连青春期的少年都不会认真思考这种蠢问题了。
参朗的眼睛除了笑意还有认真:“你真的爱我?你想清楚了?”
商宇贤注视他:“对。”
商宇贤回答完了他的话,仍然一动也不动,在他身下挺尸,任他轻吻他的脖颈,任他的唇游移到他的嘴角。
参朗没注意到——
身下的男人,他的手紧紧地,死死地,握成了拳。
小爱人的不安来自哪里?
我的不安又是来自哪里?
商宇贤对这段感情仍然心存困惑。
参朗亲吻他的动作轻柔缓慢,让男人的身子前所未有的起了某种变化,体温随之升高,喘息声也变重了。
就在青年吻上他颤抖的唇角的时候,商宇贤仍然没有挣扎,身子却剧烈地颤抖,忽然从他的口中,小声地说出了极温柔的话来——
他说:“参朗,我准备好了,来抱我。”
这让青年狠狠地愣住了,他支撑起身子,垂着眼,目光落在他脸上。男人说完那句话之后,似乎用尽了力气,开始呼吸不匀,些微地发抖,等待行刑般地紧闭着眼睛。
都说三代大家族才能养出一个富翁,但养不出一个绅士。
他家老宝贝儿多遭人疼。
参朗幽幽一笑,抬手紧捏住他的下颌,轻声应他:“我知道了。”
突然紧拥住他,俯身倾下,吻住他的唇。
不是第一次被青年欺身,这次却尤其紧张,被拥进他劲瘦的怀抱,周身席卷着青年的气息,紧张得用手指揪住身侧的蚕丝被,轻呵出小声的颤抖:
“……参朗,我,不,不太会……”
“不会才好。”青年低低地笑出声,温柔地看着他泛红的眼角,将他吐出的话吞入口中。
商宇贤的防备尽数被击溃,感觉到青年的舌尖抵住他咬紧的嘴唇,辗转轻吻,诱使他两只拽着床单的手松开,伸过来回抱住他。
两人脱衣服。
嗯,就是这么糙。
急切地、粗暴地、撕扯地,脱对方的衣服。
关了明晃晃的吊灯。
只留下一个暖色调的小夜灯。
不经意触碰到参朗的身体变化,商宇贤才浑身一僵,吓得胳膊缩回来,抖得更厉害,双手不知放到哪里才好,慌乱地抓住他的肩头,被吻得窒息地挣扎起来。
像个未经世事的小少年,完全不知道这种事该怎么做。
也完全不经过大脑:“我……我是第一次……”
参朗:“……”
商宇贤:“…………”
带了点求饶和紧张,话音刚落,两个人一齐愣住。
参朗勾了勾唇角,吻他的耳朵:“谢谢你的第一次,我当初掐指一算就知道了。”
商宇贤:“……”
“准备的东西呢?”
“什么?”
“夫夫用品。”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