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精灵来人已经是三个多月以前的事情了,而森林精灵的两名战士十几天前才离开。”羽苦笑了下。
“是啊……雪精灵做事干脆利落,真对我们有什么想法,或是想试探我们的战士武力如何,那早就该出手了。”萧云叹气,目光变得晦暗,“结论明显得像是摆在白石头上的黑石,瞎子才看不出真相……”
羽欲言又止,萧云等了好会儿他也犹犹豫豫的没开口,萧云索性自己来说了:“你是不是想说,运输的队伍再去精灵码头不安全?”
羽点点头。
萧云笑了下,笑容有点惨淡:“理论上是这么说的,可是呢……既然对方‘愿意’隐匿起来不让我们发现,那就说明动手的人还是不愿意把这事儿摆到明面上来的。所以,我们只能装作不知道,哪怕隐约猜到是怎么回事也必须装成不知道,该贸易就贸易,该运输就运输,把至少是表面上的和平日子过到再也过不下去的那天为止。”
羽惊得张大了嘴,不敢置信地看着萧云。
“毛毛,生存权从来只属于强者,就像我们吃野猪,而不是野猪吃我们,就像暗精灵奴役地精、灰矮人,虎族奴役猫族、半人马……野猪不想生存吗?地精灰矮人半人马不想获得自由吗?可是敌人太强了,能怎么办呢?”
萧云再度笑了笑:“你觉得气愤和难以理解,其实我也是,我们根本就没有去招惹精灵族,反倒是每次有精灵来了我们都好吃好喝招待,为什么他们还要像这样对我们出手,伤害我们的族人呢?”
“说白了,我们雪狼族,我们这些草原上的部族,没有反抗能力。不管是哪边的精灵族,看不惯我们了,随便挥挥手我们就得滚蛋。所以招惹不招惹都没什么意义,我们的想法、我们的感受,对精灵族来说并不重要。”
“我——我不想接受。”羽的脸色涨得血红,五官扭曲得像是想要发泄地狂吼出声,又在拼命地压抑着。
“我也不想,我们的感受是一样的。”萧云淡然道,“想不被吃,想要自由地生存,我们只能想尽一切办法、抓紧一切时间来变得强大,四年的时间,我们从少少几十个人变成了现在有几百个人,这就是变强的过程。我们谁都不愿意接受委屈,可为了能有更多的和平时期来变强,我们必须接受委屈。”
“尤其是……我们,毛毛。”萧云直视羽的双眼,恳切地,“有能力去带领别人的人,更有责任、更有义务来直面任何没有人愿意接受的东西,我们,你和我,还有红叶、草根族长、以及其他人,我们这些人没有资格任性——在我们的部落还是如此弱小的时候尤其如此。”
羽盯着萧云看了许久,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的怒火渐渐泄了气,他的肩膀一下垮了下来,咬了下嘴唇,最终也只能是将脑袋垂下去。
萧云轻轻吐了口气,继续道:“迈过这道心理门槛,我们再来审视这次事件……毛毛,你们在现场没有嗅到生人气味,也没有发现陌生人,说明这次对你们出手的人不希望你们知道‘TA’是谁,也并没有将你们全部杀掉的打算……如果是后者,那么对方并不需要藏匿行踪。”
羽闷闷地点了下头。
“既然并不以杀死我们的战士为目的,那么对方出手的意图是什么呢,或者说,我们有什么行为能让森林精灵对我们心生忌惮?与去年时的和谐时期相比,我们部落有什么不同?”
“这样一想,也只有我们部落多了很多人,人口从百多号暴涨到七百多人这一点了。我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个原因。”萧云眼睛微眯,“雪精灵的赛琳娜上士等人来部落时,我竭力向赛琳娜上士传达了我们草原部落想要和平发展的愿望,以赛琳娜上士当时的反应和后来雪精灵的平静反应看,这样的发展路线是可以争取到雪精灵的认同的,就算不支持他们也不会反对。”
“海琳和凯来访时,我也明确地表达了我们草原部落对和平发展的期望,凯还罢,海琳这个人我们算是比较了解的,我相信他应该能把我们部落的意向像阿纳纳斯城转达……那么为什么仍然会招来试探呢,我想来想去,也只有海琳和凯这两名精灵战士在身份、地位上不足以被上层取信的问题了。”
“再回到原点,对方这次出手的意图,这一点,我暂时只是猜测,没有确实依据——虽然我们雪狼族没有自觉,但在外人看来,雪狼族遗失的‘传承’,其存在本身就是种威胁。”
萧云说到这块有些咬牙,他本人对所谓遗失的传承其实并不很重视,在他看来,只有吃多了没事干、闲出屁来的文青才会对“已失去”恋恋不忘;雪狼族的传承能培养出大陆第一强军又如何,问题的重点难道不是传承已经遗失了吗?天天念叨还能把遗失的玩意儿弄回来,那他指定念叨得比谁都虔诚!
对得不到回报的事情不操那份闲心,是中国人和雪狼族共通的美德!反正在部落里萧云就没听谁叨叨过这事,他还是从外人口中晓得这玩意儿的!
想通这一点,萧云倒也不很难理解为啥会有个森林精灵的大魔法师跑过来折腾他们的战士,没传承的六十名雪狼族精锐战士就一路推进到精灵王冰雪王城下,他们这会儿一气拉拢了几百雪狼人聚居,要是他们手里面还有传承,就住两隔壁的森林精灵能安心吗?
虽然萧云聚拢过来的不止是雪狼族,还有猫族灰矮人地精、还喊出了草原人民大团结的口号,可这种政治口号真能忽悠住森林精灵吗?人家长寿种全是傻鸟?实际吗?
只是偷摸跑来试探、没想着抓走几个战士回去严刑拷打,萧云都得感激森林精灵下限比较高了……换成人类,这破事儿人类绝壁干得出来。别的不说,革命期间被抓捕拷打致死的烈士还少吗,别人不清楚,中国人还能不清楚?
“传承……”羽不由得苦笑,“我还是幼崽时,听族中的长者提起过他父亲的父亲十分强大,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所以森林精灵怀疑我们找回了传承?他们就是为了这个来害我们的?”
“毛毛,这事儿你我都先好好藏在心里。之后我也会跟红叶通个气。”萧云再次叹气,“生存权属于强者,在我们足够强大前,一切忍耐都是有价值的……我们没有取回传承,我们十分弱小,现在这个阶段,示弱就是我们的生存之道。”
羽的五官都快拧到一块去了,手抱着膝盖目光下移,难受地点了下头算是默认。
“也不用难受成这样,还是那句话,对方为什么要隐匿行踪偷偷摸摸的过来试探?我们这个还没有一个精灵村庄大的草原部落,那么强大的森林精灵大魔法师有什么必要藏头露尾?”萧云伸胳膊搭到羽肩膀上,“显然,这次试探行为是非公开的,或者是只在小范围内公开的,是没有被所有的阿纳纳斯精灵接受的,很有可能只是个别人的一意孤行——上万人的大部落、几千人的精灵城市,还不许里面有个把个特别种族主义、特别看不起别族的瘪三存在?猫族里面都有个斑豹夏呢!”
前面的话羽就默默听着了,这最后一句比喻简直把羽搞得哭笑不得,一脸别扭地盯着萧云看。
“不用这么看我,分配猫族给你搭伙时不给你青岩和迷迭香,把夏分给你,你要不要?”
羽纠结上了:“呃……”
“所以了。”萧云一副咱们英雄所见略同的样儿拍羽肩膀。
“……”羽无言以对。
“咦,你们怎么还在这?”红叶照顾了半天伤员,出活动室一看萧云跟羽蹲在旁边墙角,吓了一跳。
“我跟毛毛问了下今天出事的过程。”萧云扭脸道。
“嗯……”红叶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纠结表情,看了看羽又看了看萧云。
“来,过来坐,你也听听我们的分析。”萧云招手。
十来分钟后,并排坐墙角的红叶露出吃了SHI一样的表情,一脸的不情愿、蛋疼、纠结,偏偏又没法说什么质疑的话。
萧云说得口干舌燥,摸出腰包里的水瓶拔开软木塞,咕噜噜灌下大半瓶凉白开,打着水嗝道:“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应对也只能是这么个应对……弱小就是原罪,弱者就是没有资格谈生存权、生存资格,所以我们就算晓得是什么情况了,表面上就是不能表明出来,不能生气、愤怒、发火,打落了牙齿要和着血一块往肚子里吞,脸上还要笑,还要保持住双方和谐友好平等贸易的假象。”
“是不是很憋屈?当然憋屈!我简直恨不能想个办法去逼问克莱斯特、去逼问精灵女王,问问他们到底把不把我们这个贸易伙伴当回事,要求他们去惩罚那个伤害了阿树、木木的王八蛋——”
萧云顿了顿,自嘲地:“但这么做只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落到逼问别人自己与谁谁谁相比更重要的地步,本身就是把自己摆在被标价的位置上,自轻自贱自个儿给自个儿找没脸。更何况我们还没有立场、资本去这么干。”
沉默许久的羽动了下,低声道:“这样真不好啊,阿云……这种感觉好难受。”
“谁不难受谁王八蛋。”萧云点头,起身走前几步,把水瓶狠狠地丢了出去,瓶身划出一道抛物线落到前方不远处,碎裂声中,玻璃碎片铺了一地。
萧云转身看向两名战士,五官也扭曲了起来:“我们要变强,毛毛,红叶,要强到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别人会随随便便出手试探我们的地步!”
“嗯!”红叶起身,一巴掌拍到萧云胸膛上。
羽也站了起来,抱住萧云的肩膀晃了晃。
萧云不会去指责森林精灵虚伪,因为虚伪本来就是成年人交际时默认的潜规则。
所有的人,不,所有的智慧种族个体,都会同时具有三张以上的面孔。就比如别萧云拿来当政治口号宣传秀的萨尔和地精们,他真的发自内心认为生活在草原上的种族就应该和平共处人人平等?不存在的。
萧云认可的平等只建立在劳动上,有劳力、能对集体产生贡献,在萧云这儿就有平等,麻麻不会还自大不听教、不服从集体,那在萧云这儿就只有口号上的平等……比如被边缘化的猫族族长斑豹夏。
自家都是黑猪一条,萧云自然不会脑残到撒娇似的记恨森林精灵不是好鸟……他特嘛又不是身处于给你足够和平空间玩嘴炮政治秀的WW,在这地方不多动动脑子是会把自己的小命玩掉的。
但这事儿也给了萧云警醒,他明明知道跪舔的姿势再端正也备不住别人对你有想法,偏偏自信地以为雪精灵他都能搞定、本来就熟悉的森林精灵更不会出问题——如果他脑子清楚点,想办法让海琳和凯将阿纳纳斯城更有地位、有发言权的人弄过来“考察”,而不是放心大胆地让海琳给他“转达”,那么也许就不会有阿树和木木受重伤这一遭。
让两名普通战士去影响阿纳纳斯精灵高层的想法,萧云当时到底是脑子被巴尔克啃过还是给门夹过才会这么狂放?!
所以说萧云忍住了没露出迁怒羽的态度,因为按照事情的起因来算,他要是有闲心去做没屁用的迁怒之举,就得先迁怒于自个儿……
把羽和红叶两个安抚住,转过脸来,萧云表面没事人一样继续紧抓部落里春播进度,而在他心中,一颗名为“野心”,也可称之为“理想”的种子正悄然播下。
作为一个小富则安,工作期间虽然为了钱会努力往上爬,但赚钱就只为了让自己的小日子更加安逸、财富更加自由的现代职场人,萧云自然并不是什么特别有冒险欲,特别想玩争霸流的龙姓名傲天人士——活得那么累有啥必要!人生是用来享受的,不是用来跟自个儿过不去的!
他当区域经理时除了必要应酬,空闲时间都安逸地瘫家里刷手机盘手办玩游戏,这种对得起自己的生活态度可不比天天喝得跟狗一样的美滋滋!
来到了异界成了草原人,萧云的生活态度也没太大转变,逼着毛绒绒们干活是因为这破地方压根没现成的可享受,他必须先把享受的基础打起来;最明显的一点,他嘴上喊着草原人民大团结、草原人民命运共同体、草原人自力更生发展富强,但根本就没考虑过东逐虎族西刚森林精灵、上打精灵王下捶暗精灵主母,达到称王称霸的目的——把西南边陲发展起来、愿意过来的雪狼族拉拔过来,种田生产不就很美滋滋,非要去当那个龙傲天,有毛病没毛病?
然鹅,残酷的现实给了萧云当头一棒……他这跪舔森林精灵的姿势不可谓不端正,甚至做着生意都还多考虑一层人家转手做二道贩子有没有利润,结果呢?也不知道是哪个高层抽风跑来看他们有没有找回传承,阿树跟木木身上就多了俩血洞。
自己重视的族人在别人眼里还不如条破抹布,萧云嘴上安抚羽和红叶、给他俩熄火,他自个儿心里面的火可是越烧越旺。
无能狂怒没有意义,但并非没有价值,此刻,他心里的恼火、不甘,都化作了内心深处那颗刚播种下的种子生长的营养。
从小富则安的务实派往理想家的方向转型,这个过程会很痛苦,很艰难,但对于一个从小到大养成习惯的手工制作手办达人、有耐心用乐高积木拼出奥格瑞玛模型、同期肝剑三魔兽流放之路还要挤出时间来奋斗在阿拉德瓦格兰前线的男人来说,眼前的三千条大路都可通往罗马,只看他的脚踏上哪条路而已!
对此,萧云是有信心的——反正不管他有没有信心这条路他都得走,那么以其惶惶不可终日、害怕天跨下来把自个儿压死,倒不如沉静下来积蓄力量,让慢慢增长的力量成为自己的信心。
四年的时间部落完成了第一次人口飞跃式上升,阿纳纳斯城高层产生质疑也没选择上门打脸,而是采取暗中试探手段,这至少也是一种认可,对雪狼族蹒跚行路、走出的第一步的认可……人家没有当面翻脸,起码说明你还有让人留有余地的价值,若是连这点儿价值都没有,那萧云直接可以召集族人跑路,全族远赴海外为卡莱尔王子的革命事业添砖加瓦当小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萧云:我要开始蓄力读条了——
第104章 草原铜币
噩梦骑士事件后过了半个来月, 森林精灵交易的队伍如期抵达火炎部落。
萧云亲自接待这些重要的客人们,把这一队精灵战士请到活动房中好吃好喝, 背过身去时, 他脸上的笑容有点冷。
那位负责与雪狼族签订契约的伊芙琳女士没有来。
不说符合审美不符合审美的问题, 稍显稚嫩又总是绷着神经强装成熟的伊芙琳女士在萧云看来是有些可爱的, 嗯……对他这种职场老油条来说, 逗这种新嫩的“年轻”人玩儿也有种放松精神的乐趣在。
去年的交易, 伊芙琳女士明确表达了今年仍旧会由她来负责,但到了今年的交易期,伊芙琳女士并没出现, 只来了一群精灵战士。
临时换人看上去没有什么,但结合之前雪狼族战士遇袭事件, 这里面的信息量就大了——伊芙琳女士的老师是阿纳纳斯城的长老,她本人也是长老议会的候选人, 论发言权、“证词”可信度,伊芙琳女士无疑比普通的精灵战士高N倍。
她被临时换下,用精灵战士带来的解释是“有突发任务”,这是不是说有人不希望伊芙琳女士了解火炎部落当下的情况, 乃至是……不希望如伊芙琳女士这样有一定话语权的人知道草原上的变故?
那么问题来了, 是什么人有这个地位和权力……能公然将伊芙琳女士支开?
萧云走出来安排食堂的人准备盛宴招待客人们, 脑子里疯狂转着念头。
毫无疑问,阿纳纳斯城中有个地位不低于伊芙琳女士的后台——她的老师、长老议会成员——的人,有意支开伊芙琳女士,只让一群战士来负责交易, 那就是摆明了不想让森林精灵高层“采信”雪狼族的“证言”。
这个人,地位很可能比精灵将军克莱斯特还要高——因为今年的交易中有一部分是关于军用干粮的,若处于克莱斯特将军的立场,自然会希望有地位更高的人或是自己手下的兵来负责,然而……派到雪狼族部落里来的这支队伍,全由城中的精灵战士组成,萧云没有看见其中有属于克莱斯特的、轮值港口的战士。
“滴水不漏啊。”萧云冷笑一声。直到现在他仍旧不知道敌人究竟是谁,但从对方采取的手段来看,这毫无疑问是个深沉老辣、傲慢冷酷的对手,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雪狼族质疑的机会,也完全不把雪狼族放在眼里。
这事儿吧,萧云其实并不很在乎……“告状”也罢,质疑也罢,想让自己提出的问题被重视,自身也需要一定的体量,否则,很可能不但问题无法解决,自己还会成为被解决的提出问题的人。
所以他在交易日期临近前就把羽和红叶支走了,从一开始,萧云就没打算在这种不痛不痒的地方做文章——“堂下所跪何人,为何状告本官”这种搞笑戏码,萧云是一点儿也没有兴趣参演。
亲切友好、热闹和谐的交易结束,送走了精灵战士们,用瓷器换的太阳布、酱料粉条换的贵金属入库,萧云非常平心静气地翻开用树皮纸装订的《草原货币基本法草案》,开始计算内部流通的货币体系币值系数。
信用纸币显然比贵金属货币更有操作性,不过萧云是有逼数的,他没自大到认为才700多人的小部落就有那么大的脸来搞信用纸币……
所以辛辛苦苦换来的贵金属不肯能放在仓库里摆着看,必须运用起来。
直接用外部流入的货币对草原上的经济没有好处,萧云必然要考虑铸币,这方面的技术支持没啥问题,部落里开始用水力榨大豆油时,灰矮人们就把铸币的水利锻造设备捣腾出来了。现在部落里的一部分农具、小件零件就是靠水力锻压出来的,不然全靠那几十个矮人手工打造,怎么可能跟得上消耗。
这也是需求逼出来的成长,雪狼族种田一个成年人能当十个壮劳力使,但也特别费农具,部落里的锄头、铁铲等工具装木柄已经顶不住了,必须装上可拆卸的金属手柄,就这,还有把金属柄给捏坏、弄折的,就很服气……
想要让自制的钱币获得族人认同,就必须要让自制的钱币有在内部交易流通的价值,也就是保证钱币的购买力。
就当下所有的生产资料共有的情况下,你还要要求族人通过劳动赚了钱币、再用钱币来购买刚需的生活用品、物资,这就太不是人了……靠谱点的企业还包五险一金提供食堂提供员工宿舍呢,所以在最基本的衣食住方面,现阶段必然是分配制,没可能拿来“刺激内需”。
那么在促进内部货币流通、确保货币购买力方面,萧云能做的就只有在非刚需民生物资方面下功夫,比如,零食~
拿出部落储备的铜钱,熔炼后与锌(闪锌矿多伴生于铁矿,一种硫化物矿物)融合成黄铜(锌和铜的合金黄铜是最早被古人利用的合金),利用水力冲压锻造成面值为一克、五克、十克的内方外圆黄铜钱币,币值随克重走。
一枚净含量二克的铜币可溶炼为三枚一克重的黄铜币,反正铸币本来就是暴利,这种货币又只在自家内部流通,萧云也不怕有谁吃撑了跑来指着他鼻子骂奸商……
再说了,纯铜的钱币随便放一放就锈得乱七八糟,哪有黄铜这么好的机械性能和耐腐蚀性,黄铜还比较漂亮……
至于为嘛要铸成孔方兄,倒不纯粹是萧云想玩一把情怀,而是孔方兄比较便于携带保管,拿结实点的绳子串上就不怕丢。
从箩筐中捡起一枚黄铜币摊在手心,萧云没追求内部流通的铜币有多漂亮,所以第一批铸币的款式那是相当的简单……以一克重的黄铜币为例,正面有“草原铜币”四个方方正正的汉字,背面左边有竖杠的一个“1”,代表币值,右边是一道藤蔓状的简单纹路,硬币的侧面,则是一排重复的小字:“草原人民大团结”。
嗯……俗不可耐,不堪入目,丑得一匹,简直是侮辱高颜值的黄铜……但流通最频繁的钱币不拿来当宣传工作的一线阵地,萧云都觉得亏大发了,所以就随便了,别讲究那么多……
“巴鲁,你觉得这个钱币如何?”翻转检查几次,萧云饶有兴致地看向负责铸币的巴鲁。
“很难看。”巴鲁这个老实人毫不犹豫地,“我实在不明白为啥中间要留个大大的方孔,是为了让钱币看起来更大吗?那为什么还要铸一克的钱币,太小气了阿云,大陆上没有这么小面值的铜币……”
萧云弯腰抓起一把钱币,抽出根兽筋把钱币串上,往腰带上一系,再冲巴鲁一扬眉。
巴鲁:“……哦哦!”右手握拳往左手手掌上一拍,“这样就不怕装在腰包里活动大时钱币会掉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