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好了!”
行露一阵欣喜若狂, 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厉长生, 道:“太……太好了, 长生哥哥你……终于……”
厉长生还有后话,继续淡淡的说道:“但不管你对我的感情如何,长生是不可能也对你有什么感情的, 所以还请姑娘莫要纠缠,于人于己都便宜一些。”
“你……”
行露呆立震惊。
厉长生道:“在下先行一步。”
他说罢了,步子有些匆忙的离开,也不知道荆白玉跑到了哪里去,赶紧四处去寻找。
若是真的有人想要下毒加害荆白玉,他这样乱跑着实太过危险,叫厉长生根本放心不下。
荆白玉心慌意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反正见着厉长生就害怕心虚的厉害,一个没忍住……
跑了!
跑出老远之后,荆白玉纳罕的停住了步伐,回头怔愣的瞧着来路,忍不住自言自语起来。
“我……跑什么?”
“这光天化日表白的又不是我……”
“心跳的……好快啊。”
荆白玉抬手捂住自己的心口位置,感受着犹如擂鼓山崩一样的心跳,脑子里是混混沌沌的云里雾里。
方才那与厉长生表明心意的姑娘不知是谁,荆白玉是全不认得她的。
可那姑娘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却又说到了荆白玉的心坎里。
“我……”
“我对厉长生……”
“我是不是疯了?”
荆白玉弯下腰来,双手捂住了脸面,感觉脸颊滚烫滚烫的,只要想起方才的那些个话语,便让荆白玉有一种错觉,那刚刚与厉长生表明心迹的并不是旁人,就是自己一样。
“怎么会这样……”
荆白玉还未从怔愣中恢复过来,感觉自己真是莫名其妙,自己难道真的……
喜欢厉长生……
喜欢得不能没有他……
荆白玉此时甚是迷茫,但他心中唯一可以肯定一件事情,那便是自己真的不能没有厉长生,绝不想叫厉长生再离开自己,一日都不可。
“太子殿下!”
荆白玉正心慌,突然听到一个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将他狠狠的吓了一跳。
是厉长生的声音,但听起来又有些奇怪,到底如何情况叫荆白玉有些说不上来。
荆白玉抬头去看,本欲下意识再逃,可这动作硬生生的制住了。
“你是谁?”
荆白玉眉头皱紧,目光不善的看着来着。
是个身材颇高的男子,有着与厉长生五分相似的面容,和几乎一模一样的嗓音。然而厉长生的语气,无时无刻不是十足温柔的。眼前这男子的话音中,却尽是谄媚之感,叫荆白玉听了很是不适。
那男子走上前来,道:“回太殿下的话,小人姓莫,名叫桑间。”
这莫桑间看起来举止有些油滑轻佻,很是自来熟的模样,先是对荆白玉行了个礼,随即便走上前来两步,竟是对着荆白玉抬起手来。
莫桑间口中说着:“太子殿下,今儿个天气炎热,您出了不少热汗,请让桑间帮您擦一擦罢。”
“啪——”
荆白玉还未有挥退这大胆妄为之人,已经有一只大手,从他后面伸了出来,隔开了莫桑间的触碰。
荆白玉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儿,是厉长生喜欢的男士香水味道。过了十年之久,荆白玉还记得,是一款叫爱马仕大地的男香。
香气温暖沉稳,莫名叫人觉得很有依靠感。
荆白玉快速回头,果然就看到厉长生站在自己身后。
莫桑间见到有人捣乱,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厉长生,露出些许不屑的笑容。
莫桑间口里却恭敬的很,道:“小人并无不敬之意,只不过是……还望太子殿下莫要怪罪啊。”
厉长生并不多看莫桑间一眼,只是对荆白玉道:“太子殿下还未洗漱,这是要去哪里?莫不是还未睡醒?快随我来罢。”
“哦……好……”
厉长生拉住了荆白玉的手,荆白玉就感觉自己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术一般,全身僵硬,无法自行移动半分,乖乖巧巧的被厉长生就给拉走了。
走出十几步远,到了拐弯之处,厉长生才稍微回头瞧了一眼。
那叫莫桑间身边多了个人,两个人正在交头接耳。
新世子厉储兴不悦的呵斥着莫桑间,道:“你不是给本世子立了军令状吗?说一定能将太子哄得团团转,怎么一点效果也未有?”
莫桑间赶忙低头哈腰,道:“世子莫要动怒,都怪那厉长生冲出来搅局,您也瞧见了,刚才太子殿下对我其实有七八分痴迷呢!”
这莫桑间的自我感觉十足良好,惹得厉储兴一声冷笑,道:“我找你来,便是让你来迷惑太子的,若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还是趁早滚蛋。你欠下的那些个赌债,本世子也不会给你还的,你可想好了。到时候债主找上门来,断胳膊还是断腿,不过对方一个高兴的事情。”
“是是是,”莫桑间连忙应声,脑袋就要垂到地面,道:“世子大恩大德,犹如再生父母,桑间如何敢叫世子失望?桑间一定早些将那小太子抓牢!”
“还不快去想办法!”厉储兴呵斥说:“莫要与我贫嘴。”
原来这莫桑间,便是厉储兴找来讨好太子殿下荆白玉的。
莫桑间乍一看,与厉长生长得有五分相似,远远的瞧着侧脸,那还真能以假乱真,再一瞧正面,就觉得一点子也不像了。
这一晚上功夫,能找到有五分相像之人,已属不易。况且再说,这莫桑间还有旁的本事,就是声音与厉长生十足相似。
厉储兴一听莫桑间的声音,顿时便觉得有戏,许诺了他不少好处,就盼着莫桑间能勾住太子殿下荆白玉的魂魄。
厉长生将荆白玉带回了房间里,道:“太子这是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没有!”
“我没有啊!”
“怎么可能!”
“我好得很!”
“一点问题也没有,真的!”
厉长生不过说了一句,荆白玉顿时慌了,一连串的反驳,声音还拔高了几个度,那架势简直要打架一般。
厉长生被他逗笑了,道:“都这样了,还说没有问题?”
荆白玉平日里总沉着一张小脸,一副故作老成的模样,叫人瞧了都胆战心惊的。不过灵雨知道,自从厉长生“回来了”之后,太子性格开朗了许多,至少对着“自己人”的时候,会笑会忧会开顽笑,这乃是灵雨苦苦等待了十年的期望。
“是不是昨夜太子贪顽,着了风寒?”
厉长生不放心的抬起手来,抵在了荆白玉的额头上,道:“温度倒是没什么问题。”
荆白玉方才被自己吓出了一身汗来,有小风一吹,额头的温度要比厉长生的手低一些。
这一下子,荆白玉感觉自己被厉长生烫了个激灵。
他赶忙后退两步,“咕咚”一声,差点将角柜的摆设品撞倒。
“小白?”
厉长生担心的瞧着他,道:“若是实在困倦,不如去榻上再睡一会儿?我们下午再出去游顽,也是不耽误什么的。”
“哦,好好……”
荆白玉连连点头,语气僵硬的说道:“我休息了,你……你先出去罢。”
厉长生感觉荆白玉今儿个实在不对劲儿,但荆白玉的性子他是知道的,想要撬开他的嘴巴,那是比登天还难,所以这事情不能硬来,还是要怀柔政策才是。
厉长生十足温柔的点点头,道:“若是不舒服就告诉我,我就在旁边,知道了吗?”
“嗯,我知道了,你莫要婆婆妈妈的。”荆白玉道。
厉长生无奈的笑了笑,道:“你这孩子……那我先出去了。”
“谁是孩子……”
厉长生离开的时候,还听到荆白玉不满的嘟囔之声。
厉长生出了门,本说再去找葛终南将军,没成想葛终南将军倒是自己找上门来。
“厉大人!”
葛终南大嗓门子,性格豪爽的厉害,道:“厉大人,太子殿下还未起身吗?”
“看着太子是身子不舒服,让他多休息一会儿。”厉长生道。
葛终南道:“莫不是水土不服了?这流安的气候,与都城里就是不一样的。哦对了,厉大人。流安侯安排了下午的游湖行程,不知太子殿下的意思,是否要先去参加。”
厉长生道:“等太子醒来,再问问他罢。”
厉长生知道,荆白玉是想要出去顽的,只是流安侯一心讨好荆白玉,也不知要出什么幺蛾子,所以厉长生这般回答,未有给个准消息,其实多半便是回绝了。
葛终南是个实诚人,答应下来,道:“那行,卑将先去与流安侯说一声,这便去了,告辞。”
“葛将军,有劳。”厉长生拱手说道。
葛终南往流安侯那面去了一趟,流安侯一听太子不舒服,可能不能参加游湖,心中着实失落的很。
游湖不过是个噱头罢了,其实流安侯是想要趁着游湖的大好机会,撮合一下荆白玉与自己的世家侄女行露,万一成了,那可就……
厉长生叫人回绝了流安侯,流安侯心中不甘,干脆借着去探病的由头,就往荆白玉下榻的房间而去。
厉长生这会儿正巧不在旁边,流安侯敲了敲门,里面就传来了荆白玉的声音。
荆白玉根本睡不着,不论脑子里还是心里,都乱哄哄的。
他听到敲门声,还当是厉长生,便道:“进来。”
流安侯一进来,荆白玉愣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方才可能又走了神儿。
荆白玉不冷不热的,还有些个有气无力,道:“流安侯可有什么事情?”
流安侯赶忙点头哈腰,道:“是这样的,听闻太子身体欠安,不知这下午的游湖,太子是否还有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