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松意又羞又慌:“别闹,这是在学校,不是在家。”
“哦,你的意思是,在家就可以?”
柏淮挑眉低笑。
简松意被他完美的逻辑推理气得不行:“哪儿都不可以!你放开我,我要去上厕所!”
“厕所不卫生。”
“……柏淮!”
简松意爆怒,拎拳头就要揍人。
好在在拳头落下之前,听到了楼下传来的一阵呼声,避免了这场暴力事件。
“柏淮,简松意!你们在吗?”
杨岳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艺体馆里回荡着。
简松意这下倒是没有腿软,站起身,开门出去了:“杨岳,我们在四楼。”
“嗐,总算找到你们了,我就知道你们在这儿,快下来吧。”
“嗯,我马上下来。”
只要能摆脱恶魔柏淮,哪里都是光明。
简松意落荒而逃。
柏淮倒是不急,慢条斯理站起身,把琴房的窗户打开,让浓郁的信息素味道散出去,套上大衣,一颗一颗扣好,挡住衣服的褶皱和喉结上的红印。
然后才拿着简松意的外套,跟了出去,把他堵在三楼,强行用大衣包住他,然后一粒一粒替他系着扣子。
边系边慢吞吞说道:“你就这么着急忙慌出去,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在这儿厮混了一晚上?”
“谁他妈和你厮混了!”
柏淮笑了笑,伸手就要去解自己的大衣领子,想要露出证据。
简松意连忙摁住:“你别耍流氓!”
正好又传来底下杨岳的呼喊:“你们俩快点儿,保安师傅还在外边等着儿呢。”
柏淮也就不逗他了,把他兜了个严实,搂着他的肩膀走了下去。
在下面等着的杨岳,看见两人下来的时候,总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蹙着眉,啃着小胖手,来来回回打量了半天,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简松意被他看得心虚:“看什么看?没见过长这么好看的?”
杨岳紧紧抿着唇,晃了晃脑袋:“不对,肯定哪里不对,你们两个人奇奇怪怪的。”
说着嗅了嗅鼻子:“我好像闻见了什么味儿?”
简松意心一慌,语气就有点不耐烦:“我妈给我喷的香水儿。”
“嗷……”杨岳还在思索。
然而不等他思索出一个结果,门外就又传来了保安的催促:“你们几个快点儿,大晚上的干嘛呢!”
“嗷嗷嗷,师傅,不好意思,麻烦您再等等,等他俩去后台换个衣服,我们就出来。”
被保安师傅这么一打断,杨岳也来不及细想,推着两人去更衣室把里面的礼服换了,然后又带着他们往门口走去。
边走边念叨:“还好我机智,看聚会你俩一直没来,打电话又打不通,就猜你们被锁在这儿了。上个月在艺体馆抓到了小情侣半夜在这里鬼混,才开始锁后门的,我估计你俩是不知道,耽搁了,就被锁在这儿了,果然没猜错。”
听到“抓到了小情侣半夜在这里鬼混”的时候,简松意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就浮现出了光头的自己和光头的柏淮。
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情侣被抓,拖累我们兄弟,真的是……”
话还没说完,柏淮就抓过他的手,藏在袖子底下,挠了挠。
简松意身子一绷。
话说到一半就没了,杨岳忍不住回过头来问道:“真的是什么?”
简松意一动不敢动,生怕被他发现自己和柏淮手牵手,只能不动声色地说道:“真的是合情合理。”
“?松哥,你语文进步好快,你居然都会反讽了!”
柏淮轻笑:“我也觉得。”
“滚。”
简松意面无表情。
简松意觉得都怪柏淮。
他简松意什么时候怕过教导主任了?居然沦落至要为这种破事儿提心吊胆。果然,古人诚不欺我,真的是美色误事,自己的简氏王朝,大概就要折在柏淮这儿了。
哼,气人。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被柏淮牵了一路,牵到了聚会约好的火锅店。
这家火锅店就在公馆区旁边,味道好,还不沾味儿,他们常去。
到的时候其他四个人已经吃得眉飞色舞,兴致昂扬。
周洛一看见他俩,连涮的肥牛也不要了,筷子一扔,上来一个熊抱抱住简松意:“呜呜呜松哥,你今天晚上真的太迷人了,我为你心动,所以你什么时候才分化成A啊,我已经忍不住想要对你上下其手了。”
大概这辈子暂时都不可能了。
简松意略微尴尬。
并升起了一种负罪感,觉得自己辜负了周洛的期望。
难以想象假如有一天周洛知道了自己其实也是个Omega……
他揉了揉周洛一头卷毛,语重心长:“乖,松哥不喜欢你这款,所以你要不要瞧瞧陆淇风,他也挺不错的。”
周洛微微一僵,灰溜溜地滚回陆淇风旁边了,脸蛋儿有点粉粉的。
陆淇风忍不住一笑,帮他把刚才迷失于火锅里的那片肥牛找了出来,放到他碗里:“听见没,你松哥不喜欢你这款。”
周洛撇撇嘴:“那松哥,你喜欢哪款?”
简松意在他们旁边坐下,慢吞吞地脱着大衣,以此回避问题。
柏淮却火上浇油,一脸正经地问道:“我也好奇,我们松哥喜欢哪款?”
陆淇风算是这群人里面唯一一个看得明明白白的,蔫儿坏地笑了笑:“这个我知道。我们松哥喜欢比他高的,比他白的,比他A的,还要比他成绩好的,最好还有点不做人的。”
日。
简松意挂大衣的手顿住了,想反身端起这锅红油泼到陆淇风一脸。
然而他做贼心虚,底气不足,只能冷着脸,开了一罐啤酒,仰头就喝,继续不说话。
反倒是周洛义愤填膺至极,一个拍案:“不可能!这世界上就不存在这样的人!”
徐嘉行吸溜了一口啤酒:“存在倒是存在,柏爷不就挺符合的吗。”
“咳咳咳!”
简松意突然呛了一口啤酒,咳得喘不过气。
“慢点儿喝,没人跟你抢。”柏淮一脸淡定地帮他顺着背,好像完全与自己无关。
陆淇风低头吃着肉,压着笑,看剩下四个不知情的人独自表演。
徐嘉行:“松哥你别咳,我就开个玩笑,两个A是没有可能的,要交罚款的,你别激动啊。”
俞子国:“贴吧已经有人众筹帮他们交罚款了!”
周小洛:“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们两个在一起就是暴殄天物!考虑过我们Omega的心情没有?!你知道会碎多少少年少女心吗?!”
杨岳:“不过松哥,你要真喜欢比你高的,那就真只有Alpha了,你不会真的是AA恋吧?卧槽!我就觉得你和柏爷之间奇奇怪怪的!”
“天啊!!”
“不会吧!”
“松哥,早恋要被剃光头,你想清楚,不要晚节不保!”
“咳咳咳——”简松意被呛得不行,好不容易缓过来,连忙挑着眉凶道,“想什么呢?我和柏淮是兄弟,就是好兄弟,你们别东猜西猜,瞎几把乱说。”
不然我和柏淮就要被剃光头了,还要被拉到国旗下当着全校人的面做分手演讲,不可以。
在教育制度的迫害下,我们的感情只能隐秘地在地下进行,直到取得高考大胜利为止。
周洛捂着自己的心口:“松哥,你告诉我,你们确实只是朋友,不是男男朋友。”
也确实还没正儿八经晋升男男朋友。
简松意毫不心虚:“我们真的还只是朋友。”
一个“还”字,用得很微妙。
周洛没听出来,松了口气。
简松意则偷偷打量了一眼柏淮,见他慢条斯理地涮着菜,一点儿也没生气的样子,心里反而有点担心。
柏淮面上越淡,心里越会记着。
这肯定是有点不开心了。
自己回头一定得给柏淮解释清楚,他不是嫌弃柏淮,也不是怕剃光头,更不是怕彭明洪,他其实是怕早恋被发现,闹到家长那里去,唐女士还好说,如果柏寒要来一个棒打鸳鸯,那不就是没事儿找事儿吗。
生怕这群傻逼继续火上浇油,于是连忙开了一罐啤酒:“行了,都是大老爷们儿,别逼逼叨叨的,是火锅不好吃,还是酒不好喝?”
这次聚会的主要目的一是为了庆功艺术节,二是给几个马上要去参加竞赛集训的人加油助威,所以话题一被打茬儿,大家就很快忘了这茬儿,讨论起集训的事。
简松意是物理,陆淇风是化学,杨岳是生物,都要去北城一个星期。
徐嘉行:“羡慕你们,不用参加月考。”
“松哥不在了,那这次月考柏爷第一稳了啊。”
“提前恭贺柏爷,祝贺柏爷。”
“不过松哥走了,柏爷不是独守空房吗?”
“没事儿,有我周小洛,排解一切寂寞。”
“呜呜呜呜,我舍不得你们走,杨岳走了谁给我补课呀,呜呜呜,杨岳你不要走。”
“嗐,总要走的,高考后大家就各奔东西了,再也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