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寻装着一派高人的风骨,竟然有一种狐假虎威的酸爽。
哦豁,误会更大了。
难怪那些狗腿子喜欢趾高气扬的站在他身边,萧慕寻今天也感受到了一把。
谁让他现在修为低下,拿出去都不好意思说。
借着谢辞的光,也算逞了一次威风。
萧慕寻:“哼,我早就提醒过你们,要想讨教可以,就莫要怪我下手用力了。”
嵇冕连忙摇头:“哪里哪里,仙友已是手下留情!”
就连在暗处的嵇如彦也愣在了原地,他也是筑基期,当然会觉得萧慕寻所说有鬼。
可这一招,着实把他打愣住了。
好在嵇冕立马便回过神来,暗自恼怒爷爷疑心病太重,若要得罪萧慕寻,怕嵇家以后的日子都不好过了。
嵇冕不停的吹赞:“仙友真是厉害,小小年纪就已经修到了筑基期,该是灵根出众吧?”
萧慕寻甩袖,作势发怒:“我看你是想试探我的实力,何不直说?”
想以几句吹赞来麻痹他?
这都是他用烂了的招儿,对萧慕寻完全没有作用。
嵇冕讪笑:“仙友误会我了!真是那几个小辈不懂事,想同你讨教。”
不过此事也有好处,便是让他捏住了把柄。
萧慕寻脸上堆满了怒火:“还说不是?我都没对嵇家兴师问罪,你们反倒先来了一手,想算计我?”
嵇冕脸色煞白,兴师问罪?
莫非他最想瞒住的,被青炎宗给泄露了出去?
该死的青炎宗,他就知道不靠谱!
嵇冕连忙堆笑:“的确是嵇家冒犯了仙友,我们定会好生补偿仙友的!”
萧慕寻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坐到了椅子上:“那便说说你们的补偿?”
嵇冕艰难的说:“每……每年,我们会多向萧家交多一倍的灵植。”
“并非是这个。”
“那仙友想要什么?”
萧慕寻眯起眼,开始噼里啪啦的打着小算盘:“谢辞被带回了萧家天玄阁,又和我萧家结了生死契,我自然得好生调查清楚他的身世,我想知道他母亲嵇思晴是怎么回事。”
嵇冕睁大了眼,陷入了挣扎之中。
萧慕寻给了个棒槌,自然要给一颗糖。
他从乾坤袋里拿出了许多灵石,一块块的堆积了起来:“这里有下品灵石两千枚,嵇家可想好,到底是多付一倍灵植,还是收两千灵石?”
嵇冕吞了吞口水,差点看直了眼。
两千枚下品灵石啊,那可是嵇家全族一年的量。
萧慕寻随手一出,便是两千,可想他在萧家有多么受宠!
莫不成……是萧家嫡系?
嵇冕倒吸一口凉气:“还未知仙友灵根如何……”
“还不死心想问?”萧慕寻不耐烦的说道,“单水灵根。”
嘶!!
嵇冕倒吸一口凉气,竟然是单水灵根?
在场众人全都愣住了,下界双灵根资质便是逆天,单灵根更是闻所未闻。
看来,他的确是萧家嫡系了。
可那事关乎嵇家,实在不是嵇冕不肯说。
“哼,你们都已经投效萧家了,还不肯把陈年旧账说出口吗?”萧慕寻威逼道,“若你仔细交代,这事儿或可过去,可倘若先被我们查出来……”
嵇冕陷入了挣扎,萧慕寻却不打算逼得太紧。
这网,还是得收一收。
萧慕寻站起身来:“我会在嵇家多住几日,你可以想好了再回答我。”
—
萧慕寻在谢辞的协助下露了一手,谁也不敢再质疑萧慕寻的本事。
谢辞不出面,反倒让他出面的原因,萧慕寻大致已经猜到。
嵇家见过他的人几乎没有,而见过谢辞的却有一些。而谢辞被捉回萧家的事,嵇家更是人人皆知。
倘若谢辞出面,便会引起嵇家的戒心,继而转告萧家。
届时自己逃家的事,可就瞒不住了。
再说要查嵇思晴的事,也不能打草惊蛇。
薄蓝的天边渐渐被乌云遮盖,初春的雨很快就落下,缠绵得犹如酒丝,光是站在檐下一会儿,便被不经意打湿。
“贵客这边请,我们已经为贵客准备好了沐浴的温泉,便安心住下吧。”
萧慕寻询问:“我带回的那个奴隶呢?”
他暧昧的笑道:“已经送过去了。”
萧慕寻也未多想,很快便推开了门,此时那人已经下去了。
他打死都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会住在嵇家。
方才下了薄雨,外袍是防护法器,虽然没事,可他的发丝还是被濡染了一层湿润。
萧慕寻刚想脱掉外袍,早些去沐浴,便看到床上的帷帐被风吹得影影绰绰,好似有人。
他走了过去,撩开了床幔,竟看到苏明瑾被脱光了绑在床上。
萧慕寻:!!!
嵇家的人是怎么想的!
萧慕寻再细想了下自己的行为,不仅救下了苏明瑾,还用锦帕给他擦干净了脸。
或许在嵇家的眼底,他的确……
萧慕寻立刻背过身去,哀嚎了一声:“你能动吗?”
“手被绑住了。”苏明瑾的语气微颤,带着几分羞耻。
萧慕寻只得坐到了床上,小心翼翼的摸了过去,很快把他手腕的红绸给解开。
就仅仅是这番动作,已经让他汗流浃背,颇为不适了。
这可是他师弟,弄得这样尴尬,都怪嵇家乱来!
“好了,解开了。”
萧慕寻丢下这句话,立马便站得老远。
苏明瑾这才穿好了衣服,贪婪的注视着萧慕寻的背影。
他自然明白,以自己师兄这性子,是绝不可能对他做什么的。因此被嵇家的人这样对待,苏明瑾也半点不慌。
自师兄死后,所有人都可以欺负他。
他没了庇护,处处碰壁,才知道自己以前的嫉妒有多么可笑。
如今重生,再次看到了萧慕寻,他不会再犯上一世犯过的错。
“主人救下了我,我以后的命就是主人的了。”
被苏明瑾这么喊,萧慕寻颇有些不适。
萧慕寻朝他望去,苏明瑾已经收敛了一切情绪,单膝跪在了地上:“嵇家不安全,不知主人想在这里待多久?”
越来越强的违和感,在心中升起。
萧慕寻皱眉,静静打量着苏明瑾。
想起谢辞或许在暗处看着这一切,萧慕寻便沉声道:“我的事你不必管,先下去,我要沐浴。”
苏明瑾眼底闪过沉痛,被那句‘我的事你不必管’刺痛。
可他都是自作自受,眼前的人并非一直待他极好的师兄,于他而言,自己便是个陌生人。
“……是。”
苏明瑾离开了此地,谢辞才出现在了屋内。
谢辞脸色阴沉:“那个苏明瑾是怎么回事?”
萧慕寻后背满是冷汗:“我可没暗示嵇家,是嵇家乱来!”
他有一种莫名的心虚,好似被丈夫捉奸在床。
萧慕寻觉得自己也很无助啊,谁知道嵇家为了讨好他,竟然这么搞!
谢辞的眉头紧皱,仍未松开:“我知道你心地善良,见不得人受苦,也没必要去管一个不相干的人。”
萧慕寻:“……也不是不相干。”
谢辞眼神变得锐利:“什么?”
萧慕寻更加心虚,觉得自己今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他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一样:“还记得我跟你说过,那奴隶之中有一个我认识的人吗?”
“……嗯。”
萧慕寻朝他解释:“我只是知道他的身世,乃祝家流落在外的幺子。”
谢辞不悦的问:“你救他就是因为这个?”
萧慕寻连忙找理由:“我师侄不是去了月淮城,帮我去求水莲子了吗?可我怕万一月淮城不给呢?若是将他送回去,此事就稳妥了。”
谢辞想起自己和萧慕寻的相识,就是他的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