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着玄青劲装的青年正抱着一把宝剑站着。
他身姿挺拔,周身倜傥,两道剑眉入髻,星目朗朗,让人绝不敢小觑,此刻他看着平阳侯府那四个大字,嘴角噙着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嘲讽,
“父亲,孩儿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场修罗场的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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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收到几条反馈,有些话要说。
首先这次写的小受绝对跟以往写的都不一样,可以说,他是个缺点相当多的人,我写不了完人,也没有**写完人,包括宋俨明,后期也会有软肋,也会有性格上的缺陷,但这才是一个符合事实的有血有肉的人设,我尽量塑造得他们让人喜欢。
当然,作者笔力有限,也许并不能很完美地把控这个度,但会努力去做。
另外,说到逻辑,虽然我常想在文案上标注无逻辑三观死来掩盖自己把控人物能力的不足,但换位思考,我也是读者,当然希望一篇打发时间的文尽量能够从逻辑脉络上说服我,从而得到一定的阅读快感,所以吸收部分亲的提醒,决定将小受现代的身份改为四大所并购高管,这样对于小受钻营取巧,无所不用其极的特质也有所解释(求生欲:并购大拿们,请原谅我。)
写文是悦人(也许并不)悦己的事,大学在写,工作了也在写,甚至如今有了孩子也在写,有些文如今复读不堪回首,但确实给我带来过很多快乐,希望今后也是。
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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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想法
眼瞧着天气愈发冷了,院中的树叶已经发黄,前几日,后院已全部换了厚的棉褥,西苑也不例外。
容玉咕哝一声,翻转了一下身体,将一张羊脂玉似得脸埋进软厚的被褥里面,一只白生生的脚丫跨在被面上,白里透红的溜圆脚指头微蜷着,青丝散落,在床上蜿蜒成几道玄色的河流。
阿良怔怔的,竟一时没有叫他。
外面一声几声鞭炮声吵醒了容玉,
他揉着惺忪的眼睛,看见是阿良,又闭上了眼睛:“什么时辰了?”
“快辰时了。”阿良若无其事将食盒放下,给他去将几架上的衣物给拿了过来,“公子,你是昨儿睡不好么?怎地这会儿还未起?”
容玉坐在床上穿了衣服,笑道:“天冷好睡觉,你若不进来估计我得睡到日上三竿。”
“可别睡,今儿热闹着呢,不出去看可惜了!”
话刚出口阿良就有些后悔,公子哪里出的去,他也不知道公子怎么又得罪了侯爷,这段时间他起早贪黑的,在府里的时候皆是埋头干活,哪里有空打听些什么,想问容玉又怕惹他伤心,只好转了话题。
“这天儿是好睡。”
容玉笑笑不语。
倒不是容玉贪睡,只昨夜他想了各种说服宋俨明放他自由的理由,可宋俨明岂是那等简简单单被人说服的角色,若再拿他身份说事不是自寻死路?想来想去一无头绪,是以辗转反侧了半宿才睡过去。
他落了床,穿好鞋,见阿良仍未离去,顺口道:“怎么样了,上回听你说西大街那儿瞧着不错,这些天卖的如何?”
阿良立刻起了精神,“好的很!”
他有些羞赧,又有些兴奋,“公子,你可不知道,我如今都不大用挑担子跑西大街卖了,光是在家里便有人寻上门来买呢。”
“哇,真不错,小子可得好好加油啊!”
容玉真心为他高兴,高兴里隐隐也有几分自得,他的方子还是古今通吃的嘛。
阿良点了点头,念起什么,他迟疑了一下,这些天他纠结良久,这件事情本来就没有人跟他商量,唯一一个可以给他拿主意的便只有容玉了。
“公子,前天凤祥酒楼的掌柜找到了我,说是要买我这‘蒸蛋糕’的方子……”
容玉一惊:“你没卖给他吧?”
阿良连忙摇摇头:“还没,这是公子的秘方,我岂能武断卖给别人,”
容玉倒不是担心自己利益受损,他看阿良这个淳朴努力的少年顺眼,如果说阿良能够用卖这方子得的银钱彻底改变命运,那也不浪费了,但无奸不商,尤其对一个半大孩子。
“他给你出多少?”
“足足二十两,我在府上做十年才能拿到这么多钱呢。”阿良说出来都有点抖舌,这么多银钱,他哪里见过,这得靠着几个铜板几个铜板的卖多久的蒸蛋糕才能赚到。
但再多的钱,这也是公子的东西,他虽心动,但也得先问过容玉的意见。
容玉对这个时代的物价不是很了解,但听见阿良这么一说便知道,那掌柜出的价钱非常恰当——二十两其实不多,但对一个贫苦家庭已是非常大的诱惑了。
他想了想,伸手过去揽了阿良的肩膀,将他按在椅凳上,郑重问他:“阿良,如果给你这二十两的钱你想作甚么?”
“这,这是公子的!”
容玉好笑,只再问了一句:“那假设给你的话,你会怎么做?”
阿良毫不迟疑道:“自然是好好存着,给我娘治病。”
“如果凤祥酒楼的掌柜买了这个配方后你还可不可继续做这‘蒸蛋糕’卖?”
阿良摇摇头,“自是不能,到时候白纸黑字,我若是再卖可是要送官的。”
“那偷偷地再将这方子二转手给其他酒楼呢?”
“怎么可能?我李良虽是一介平民,但也是讲信誉的,再说,那凤祥酒楼的掌柜认识太后跟前的当红大公公,谁还敢卖他卖的东西。”
容玉了然,抱手在胸:“所以说,如果你卖了这方子,便只能拿到二十两银子,然后继续回府上做工,领那点薪银,对么?”
阿良点点头。
容玉笑了,他拉了张椅凳坐了下来,拍了拍阿良的肩膀:
“好孩子,这方子教会你了便是你的东西,怎么处置自然可以按着你的心意,但我想,连凤祥酒楼的掌柜都要买你这方子,想必这个蒸蛋糕确实是口碑良好,对么?”
“那自然是!”阿良面有得色,“吃过的没有说不好的,公子,您真厉害,能想出这样做糕点的法子。”
容玉丝毫不在意他的赞美,只凑近了阿良,目中有着精光:
“你想不想辞了侯府的工,自己开家铺面?请一两位做工的?赚得多,也没有如今这样累?”
阿良大惊失色,“我哪里会?我这种人……”
他仿佛给自己找借口:“侯府待我恩重如山,我怎可、怎可……”
话还没说完,阿良也明白了自己的可笑,他怎可往自己脸上贴金,事实是并非是他报恩在平阳侯府做工,而是侯府施恩于他,容留他一介草民做事贴补家用。
看着阿良有些难堪地低下了头,容玉体谅地笑了笑。
一个人面临分歧巨大的选择的时候自然是会惊慌失措的,更何况阿良这种十六岁的少年。
——开铺面意味着他将要面对巨大的风险,甚至一无所有,并且可能连退路也没有。而侯府的这份稳定的工作,若是他不犯大错,那基本算一个还不错的铁饭碗。
让一个自小丧父、贫苦无依的十六岁少年,跳出自己的舒适圈,谈何容易。
容玉自是野心勃勃,但怎能用一个无辜少年的人生为自己的意图背书?
所以容玉也不再劝,只温言道:“你这般小的年纪,能担负起家,已经很好了,至于开铺面,往后再说罢。”
话毕,他拍了拍阿良,站了起来。
该去吃饭了。
吃饱一点,才能有精力打中午那一场恶战呢。
又见阿良有些愣愣地站在那里,容玉以为自己的话刺激到他了,只又宽慰了他几句,让他好生劳作,其他不必多想。眼看着时间不早,阿良患得患失地离开了。
等快中午的时候,宋文彦如约而至,他今日穿得甚为正式,衬得一张粉雕玉琢的脸似乎成熟了不少——如果忽略了眼睛上那两圈淡淡的痕迹以外。
容玉又有几分耳热。
宋文彦手上持着一张朱红色的请帖,昂首挺胸走到容玉面前,居然庄重地拜了一拜:“容哥哥,文彦诚请您赏脸光临敝府家宴。”
容玉扑哧一声,似模似样地双手接过他手上的请帖,正色道:“荣幸之至。”
宋文彦这才如同往常那样微微一笑,与容玉道:“走罢,这会儿兄长该是从宫里归来了。”
“成!”容玉微微眯着眼睛。
出苑门的时候果不其然被府兵给拦了下来,容玉慢条斯理地拿出那张请帖:“瞧清楚了,是你们侯爷邀请我去的。”
其中一个府兵接过看了看,确是府上出的帖,他迟疑片刻,又见他身边跟着的宋文彦,心下安定,当下退了后:“在下冒犯了。”
宋文彦奇怪地看了看府兵们,但容玉已经大摇大摆往外走去了,他连忙追了上去。
***
戚总管远远地瞧见容玉似笑非笑往这边来了,登时整张脸都绿了,当下喊来了左右两个府兵,怒气冲冲朝着容玉迎了上去。
“你这厮来作甚么?!”
“——戚叔,这是贵客,不得无礼!”
宋文彦从容玉背后走了出来,他脸上带着薄薄的不满,他分明昨儿便跟戚总管报备过今日他请贵客来的,怎么一早上都是遇到这种不知礼数的情况,也不知容哥哥瞧见了会怎么想。
戚总管一愣,容玉早已从容不迫地从袖中拿出一份请帖,一双灵巧的美目贼忒兮兮:
“戚总管安好,这个嘛,是侯爷的意思,今日有劳你周到伺候了,嘻嘻。”
戚总管哪里肯信他,但见那请帖确是府上的制式,他赤红着脸瞧瞧他,又瞧了瞧小主子,立刻恍然大悟。
当下更是气得青筋直冒,恨这无赖连小孩儿都骗,居然让侯爷跟他都着了道。
正要发作,外面一叠声的通传:
“侯爷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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