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宁软哒哒的没有骨头,陆焕生无法把他抱起来,一抱就得往下滑,只能把他扛回房间,然后再轻轻放到床上,把文宁塞进被子里。
红酒本来度数就不高,加上文宁还簌了口,他身上没有一点酒臭味,只有一丁点若有若无的红酒香。
文宁在睡梦中小声地“哼”了一声,然后梦游般抬起头,搂住了陆焕生的脖子。
他倒也没有说梦话磨牙的习惯,抱住就不松手了,还准备搂住陆焕生的脖子翻个身继续睡。
陆焕生伸手想要掰开文宁的手,却在看向文宁脸庞的那一刻放下了手。
文宁的五官无疑是出色的,两人距离近得十分暧昧,陆焕生甚至跟清楚的看见文宁的每一根睫毛。
陆焕生的视线缓缓向下,最终落在文宁的嘴唇上。
此时文宁脸红耳朵红,连嘴唇都是红的,十分水润,他的嘴唇微微张开,露出一点粉色舌尖,呼出的是甜蜜气息,像是在引人来吻。
陆焕生的眼神暗沉,像深不见底的幽潭。
心里的魔鬼在诱惑着他,他只要低下头,再低一点,他就能吻上文宁的唇。
那滋味一定很好,比果冻还软,比蜜糖还甜。
魔鬼的声音越来越大,陆焕生的手托起了文宁的下巴,拇指在文宁柔软的嘴唇上微微摩擦。
他甚至贪婪又残忍的想,他可以吻下去,可以拥抱这具还显稚嫩的身体,他可以用自己的步调,把文宁变成他的。
他的人。
这三个字如果能凝成一颗糖,一定会被陆焕生嚼碎了咽下去。
陆焕生的喉结上下滚动。
这一瞬间,他的脑子里冒出了许多阴暗的念头。
那些念头如同从四面八方汹涌袭来的黑色潮水,将陆焕生密不透风的包裹起来。
然而最终他却还是掰开了文宁的手,喘息片刻后站了起来。
他后退了两步,站在门口,关上了房间的灯,然后又关上了文宁房间的门。
陆焕生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他抹了一把头发,然后回到自己房间,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把药拿出来吃了两粒。
吃过药之后,他才坐到床边。
陆焕生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
他坐在黑暗里,任由黑夜的微凉空气将自己包围。
文宁一觉睡到了五点,闹钟响起之后他第一时间坐起来把闹钟按停,然后神清气爽的伸了个懒腰,对他来说酒精饮料就相当于安眠药,并且没有副作用,喝得少,早上起床就不会头疼,他穿上拖鞋去卫生间洗漱,今天起的太早,文宁就不准备在家里吃早饭了,他准备直接去公司,跟郑鹤他们一起去公司食堂吃。
他在公司训练了三个月,还没有吃过公司食堂的饭。
临走的时候文宁想跟陆焕生说几句话,这次他参加节目,三个月都不能跟外界接触,昨晚收拾行李之前他已经跟家里人都通过电话了。
担心发短信会把睡着的陆焕生吵醒,文宁去找了张纸,写了几段话放在茶几上,这才拖着行李箱上电梯。
文宁走了没多久,陆焕生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一夜没睡,衣服上一点褶皱都没有,他拿起茶几上的那张纸,上面是文宁的笔迹。
这也是陆焕生第一次看到文宁的字。
“陆叔叔,我去公司了,不知道上了节目能不能找到机会用手机,如果能用的话我一定给你打电话,我不在的这三个月,祝好。”
陆焕生看着文宁的字,觉得有些熟悉。
他看向每个字的最后一笔,却没有发现习惯性的上勾。
陆焕生自嘲的笑了笑。
现在真是……
快三十了,怎么还跟个小年轻一样。
文宁拖着行李箱到了公司,他虽然没去食堂吃过饭,但也知道食堂在哪儿。
文宁先去练舞室放行李箱,然后才打着空手去食堂,他视力好,眺望一圈之后就看到了郑鹤和江恒。
“给你留了个位子。”郑鹤让文宁坐自己旁边。
文宁:“好。”
他乖乖坐下,然后问:“你们点菜了吗?”
郑鹤:“少爷,咱们这是食堂,不点菜,要吃什么自己去拿。”
公司包饭,跟自助餐差不多。
“对了,你看热搜没?”郑鹤拿出手机给文宁看,“看看人家这阵仗,节目还没拍,热搜先买好了。”
郑鹤点进去,文宁凑过去看:“刘鸣?”
郑鹤:“梦艺娱乐的选手,早就出过道了,还去韩国练习过,结果没什么浪花,他那组合现在还在。”
文宁没听说过。
郑鹤:“现在闹这么大,不就是想多几个镜头吗?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文宁:“那他实力怎么样?”
郑鹤瘪瘪嘴:“普普通通。”
江恒忍不住说:“别酸,人家好歹出过道,也练习了这么多年,能成团就代表有实力。”
郑鹤:“也就你觉得,谁不知道刘鸣他背后是……”
江恒:“闭嘴,有八卦憋着。”
郑鹤:“算了,不说这个了,小宁,你吃什么?我给你一起拿过来。”
文宁也不知道吃什么,他只说:“你们吃什么给我也拿一份就好了。”
吃过早饭,练习生们回到练舞室,等崔敬贤给他们打电话才离开公司。
大巴车已经在公司后门等着了。
看不见的未来,也在等着他们。
进娱乐圈就好像是在用自己最好的青春去进行一场豪赌。
在用光最后的筹码之前,谁也不知道是输,还是赢。
第24章
早饭吃的是米线, 细软的米线吸满了汤汁,既入味又爽口, 牛肉臊子炒制的又香又糯,汤底里煮的海带不薄不厚, 咬下去不会太脆也不会太软。
文宁吃了两碗,吃完以后一边擦嘴一边矜持的打了个小小的饱嗝。
江恒吃的是面条, 郑鹤跟他一样吃的米线。
“那边还有重庆小面。”郑鹤说, “我平常早饭都是一碗米线, 一碗小面, 吃完一早上都舒舒服服。”
文宁实在是吃不下了, 但他听完还是馋:“那等回来,我来吃一吃小面。”
这个点食堂还没几个人,只有他们这些练习生,而且一般哪怕食堂免费,来吃早饭的员工还是很少。
能多睡两分钟就不想早起吃早饭,宁愿在楼下买个手抓饼或者包子,再带一杯豆浆, 上楼之前就能吃干净,也是一顿饱饱的早餐。
吃过早饭后, 他们就要去后门集合,然后坐上大巴车, 前往节目组。
节目组要收走他们所有的通信设备,也不允许带任何贵重物品,所以江恒和郑鹤也没带文宁送的表, 而是换上了几十块钱的塑料电子表。
江恒给文宁也带了一只。
文宁:“……怎么是这个颜色?”
骚粉色的电子表,里面的数字却是荧光绿,骚气的很有特点。
文宁看向江恒的手腕,江恒也戴着一只电子表,但他的是黑色表带,蓝色数字,不仅不显得廉价,还有点炫酷。
对比给文宁的骚粉色,简直就是另一个维度的表。
文宁:“我不要这个颜色。”
江恒顺着文宁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手腕,他笑了笑,然后用另一只手把表取下来,递给文宁:“这个给你,我戴粉的。”
文宁现在已经不生江恒的气了,也到了之前定下的时间,于是他很不理解地问:“就不能买三只一样的吗?为什么要买这个颜色的粉?普通的粉色我还可以戴。”
郑鹤在一边举起手,给文宁看自己的:“看我的。”
郑鹤的也是黑色表带,绿色数字,也好看。
文宁:“……”
文宁看向江恒:“你是不是在整我?”
江恒笑着掏出另一只:“这只才是给你的,这个粉色的是我走的时候拿错了,老板不退,我只能重新买。”
这次递给文宁的才正常,黑色表带和红色数字。
文宁正要接过,江恒:“你把手伸出来,我给你带,这个一只手不好戴。”
文宁不疑有他,伸出手让江恒帮忙。
江恒的动作很慢,指尖会触碰到文宁的手腕,轻地像是一片羽毛缓缓滑过,文宁忍着笑催促道:“好痒,你快点。”
江恒低着头,嘴角轻勾,他果然加快速度,戴好后他若无其事的收回手:“好了。”
文宁收回手腕一看:“这表好看,我以后就戴这个。”
江恒的眼神深邃,温柔的像是一湖秋水。
郑鹤在旁边说:“走了走了,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三人赶往公司后门,大巴车已经等着了,他们跟另外几个人是最后一批上车的,坐好之后大巴车慢慢发动,他们行驶在通往节目场地的路上。
文宁第一次做大巴车,觉得十分新鲜,他认真的系好了安全带,然后就像是好奇宝宝一样到处看。
他坐在靠窗的位子,江恒坐在他旁边,江恒抬起头,把空调口关上了一小半。
文宁看着头顶的空调口:“这是空调?”
江恒:“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