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宁偏头看着他。
江恒拍了拍文宁的肩膀:“这个舞台,就是为你准备的。”
他转头看着身后,所有跃跃欲试,紧张又兴奋的练习生们,勾唇笑道:“也是为我们所有人准备的。”
“不留遗憾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文宁:“……我好妖艳,我不是这样的人。”
第42章
所有练习生在候场, 没人能去前台,观众已经陆续进场, 公演的限制没有那么多,观众只是不被允许带激光笔这些, 应援横幅这些都能带,灯牌有限制, 手机不能带进去, 但实际上也查不到这么严, 偷偷带手机的还是有。
观众站满了全场, 三位导师的粉丝居多, 他们举着横幅和灯牌,人还没有出场,他们就已经开始欢呼,齐声叫着偶像的名字。
应援灯还没亮,只等导师们出来,点亮一片应援海。
后台看不到观众,文宁正在压腿, 他们这次穿的衣服是宽大的棒球服,里面是颜色各异的深色背心。
文宁总觉得有点不对——他穿这一身弹钢琴, 风格有点奇怪。
但其他人都没异议,文宁也就没什么意见。
就是观众可能会觉得有点好笑。
文宁以前弹钢琴, 穿的不是西装就是燕尾服,从没穿过这样的衣服弹。
导师们已经上台了,后台挤满了人, 第一个上台的队伍现在紧张的连深吸都不顺畅了。
文宁也紧张,他第一次正式演出的舞台,陆叔叔还在二楼看着他,他的手放在胸口,深吸了几口气,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在陆叔叔面前丢脸,哪怕出不了道,也不能让陆叔叔觉得他跳得丑。
江恒拍了拍文宁的肩膀,给文宁递了一瓶水:“还好吗?”
文宁点点头:“还好。”
江恒转头看了眼其他人,离他们出场还有挺长时间,都还好,不算太紧张。
第一组队伍被叫了过去,他们离开了后台,外面响起了音乐声。
文宁这时才终于有了真实感,他们真的要上台,开始第一次公演了。
每一首歌的两队表演结束后,会直接在台上统计票数,等下台之后,在节目组专门布置的房间里,才能看到同一队里的票数排行。
排在后面的七人大概率会被淘汰,除非线下投票特别逆天,否则几乎没有翻身的可能。
能不能留在节目里,能不能出道,这才是考验的第一关,极其残酷。
心理素质不好的,现在眼眶都已经红了。
每年那么多练习生,出道的有几个?能红的有几个?爱豆这碗饭不是那么好吃的。
文宁压弯腿,喝了一口水,为了不影响上台发挥,文宁甚至不敢多喝水,只能抿一点点,润润嘴唇和嗓子。
“他真的要弹钢琴?”
“穿这一身弹?好LOW,也不知道他们队怎么想的。”
有人在小声嘀咕。
“说不定是早就录好了,他只是去做做样子。”
“这次开全麦,应该不能直接放录好的吧?”
“钢琴曲又不是歌。”
“他们那歌还是法语歌,开全麦肯定丢脸丢到姥姥家,到时候观众只能听见他们的气音。”
“谁让他们非要选这首,调子和节奏再好有什么用,咱们是边唱边跳,不能半开麦,肯定就是越稳的歌越好。”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要开全麦。”
开了全麦,每个人的真正实力就会暴露无遗,节目里唱歌,怎么也会修一修,公演录制结束应该也会修音,但是现场这么多观众,听了没修过的现场,真听到没法入耳的,他们肯定要上网说。
说不定还有人悄悄带了手机录制。
刚刚还在嘲讽文宁他们这一队的人现在开始为自己忧虑了。
文宁他们没听见这些人的议论,他们虽然紧张,但还是很有信心的。
文宁天生一把好嗓子,白沐也不差,几个副主唱虽然气息不稳,发音也不算准,但他们一人最多就两句歌词,还是要让文宁和白沐掌握大局,他们的和声倒是很好,毕竟前面有文宁的高音掩着,就算有点小瑕疵,问题也不大。
“这首歌我挑的时候就因为它有难度。”文宁小声在江恒耳边说自己的想法,“但我和白沐肯定能唱出来,所以难度就是加分项。”
音乐和语言不一样,哪怕是再艰涩的语言,好听就是好听,艺术是没有国际,那些技巧,即便观众听不懂,也能分辨出难度。
这首歌当时很火,但网上翻唱很少,就是因为颇有难度,前面的低音很多人就唱不出来,发声就变成了气音。
后面的高音,很多人又唱不上去,中间那一段难度比较低,但是转音也不简单。
文宁还有些得意地说:“我是个心机BOY。”
江恒忍不住笑了笑:“太心机了。”
文宁得意的仰起头。
之前他们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但是等第一组人上台后,时间就越走越快,不少人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就被叫上了台。
——
阮梅挤在第一排,她被旁边的人挤得左摇右摆。
山呼海啸一般的尖叫声——即便尖叫的人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他们是为了谁在尖叫。
气氛很能影响人,气氛到了,即便是来看热闹的人都被带动了起来。
阮梅的身后有一小波本地的文宁粉丝,都是阮梅送的票,她们一直在问:“我们宁宝什么时候上台啊?”
“我都等不及了!”
“要不是梅姐,我们都站不到前排来。”
“啊啊啊啊,再看不到宁宝我就要死了!”
终于新一轮现场观众投票结束了,等练习生们都退到后台之后,楚奕才施施然走出来,他充当着主持人的角色,微笑着对面观众,拿着话筒,微笑着说:“接下来是两组学员带来的舞台,“情人”。”
台下疯狂欢呼起来。
“奕帅我爱你!!!”
“奕帅娶我!我要给你生猴子!!!”
“奕帅!!”
楚奕比了个嘘声的手势,然后退下了舞台。
阮梅瞪大眼睛,希望这组里面有宁宝,可惜里面的人一出来,她就知道没了。
而且这组发挥的很不好,因为是全开麦,满是他们的喘息声,还很没有调子,都不知道是这首歌本身就没调子,还是他们唱不出调子。
就连观众都跟旁边的朋友讨论了起来。
“是这首歌本来就难听还是他们唱的难听?”
“跳的还可以,但这唱的,后期调音估计百万调音师不能胜任,必须要千万调音师。”
“……我觉得这是在侮辱我的耳朵。”
“还不如前面唱走调的那队。”
……
“这是什么歌?”
“听起来是法语歌吧。”
“卧槽,这首歌你们不知道吗?前几年很红的,不过国内不太红,现在都还是我的手机铃声,前面那段喘,能听得我幻肢变硬。”
“他们前面也喘了啊,我幻肢没硬。”
“他们那叫喘吗?那叫哈气!”
“这首歌难听的翻唱我听多了,没想到还能听见这么难听的。”
“下一队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还是等下首歌吧。”
阮梅只希望文宁别挑到这首歌,虽然她也不太懂唱歌,但是这组都表现成这样了,证明难度肯定高。
菜鸡互啄的话……哪怕赢了,也没什么好吹的,还会被黑一波。
台上的队伍鞠躬之后就下了台,去节目组准备的房间等待着,他们也能看到下一组的演出直播,一进房间,组员都松了口气——不管他们表现的如何,好歹是表演完了,别有中途忘词,比他们排练的时候好得多。
台上的灯光在队伍离开后就熄灭了,只有工作人员在上面搬运重物。
“怎么还不开始啊?”
“这是在准备什么?”
“那是钢琴吗?这首歌还能谈钢琴?”
“我预感要翻车。”
阮梅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文宁要上台的预感,她满脑子都是三个大字:“不会吧!”
不会这么惨吧!!
挑什么歌不好!挑这首!
前排的观众能看到学员们上了舞台,他们摆好了姿势,有一个人坐在搬上台的钢琴旁,台下十分嘈杂,所有人都说跟身边的人说话,直到一声低喘响起——
那声音轻而柔,又低又沙哑。
几乎在同一时刻,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接着就是又一声喘息,那声音仿佛极具穿透力,瞬间从音响穿透而出,在所有人耳边响起。
像是性感的情人在他们耳边低喘。
一道光束打在了坐在钢琴旁的人身上——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棒球服,宽大的棒球服几乎罩住了他的上半身,他的手放在腿上,大荧幕是他的面部特写,特写打过去的时候,那人正好半睁了眼睛,他的嘴唇微张,嘴唇微翘,那双眼睛明明不是桃花眼,却在此刻显得无比风流多情。
他的眼尾上勾,像是颠倒众神的妖精修炼出了人身。
阮梅的身后,有人声音哽咽地说:“是宁宝!这是咱们宁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