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什么?”
雷朗舔了舔干涩的唇:“菲利普·津多巴。”
“我们早就知道了啊。”苏漾点头,“你就是菲利普。”
雷朗气得不行:“严格意义上来说,菲利普就是老头子,他经常以津多巴自诩,上一任代言人是韩弈,这一任是我我承认,但是我至今一次都没有用这个身份干过活,至于老头子的真实身份也许你们都听过。”雷朗话音又是一转,“我就不告诉你们了,免得误导你们。”
“哦,那就不告诉吧。”苏漾揉了揉胃,“师兄,我有点饿了。”
“嗯,我们去吃早餐。”柯顾温柔地揉了一把苏漾的头发,于是在雷朗震惊地目光中,苏漾和柯顾压根不愿意搭理他就往门外走,还问特案组的其他成员要不要带早餐上来。
“等等,你们不好奇吗?”雷朗伸出腿将他们拦住了。
“好奇啊。”苏漾用一种“你是傻子”的表情无奈道,“但是你不是不打算说吗?我尊重你的选择。”
雷朗:“……”到底是谁更皮?到底是谁更浪?
作者有话要说: 蹄蹄:佛系审讯,爱说不说。
第290章 44·使命
虽然涮了雷朗一把, 也算是报了之前的仇,但涮人不是目的, 之所以表现出非暴力不合作实则是因为苏漾想拉柯顾出房间商量一下, 有时候仅靠眼神还是不能穷尽所有想法。
于是留下了雷朗和房间里的其他人面面相觑:“就这样?”
余孟阳嘿嘿一笑, 摸摸下巴:“听说你骨龄只有16岁?”
雷朗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 余孟阳笑眯眯地凑近:“小弟弟,给我们捏一把……”
“咳。”温少言清了清嗓子,“你要是捏了, 今晚这手就放被子外面吧。”
余孟阳瞪大了眼睛,很委屈,怎么能这么残忍, 或许对别人来说没有什么, 但是他睡觉手一定要放在被子里面不然睡不着觉。
还没等雷朗乐呢,温少言又扫了他一眼:“他要是捏到你了, 哪里捏了哪里消毒。”
雷朗嘴角抽了抽:“你为什么不直接消毒他呢?”
“伤手, 舍不得。”
无懈可击的答案让雷朗陷入了郁闷,他是不是不该再次招惹特案组的?总觉得之前占的便宜这会儿全都被讨回来了。
随后他又开始软磨硬泡给自己解开,但是无论什么理由都被四两拨千斤的拨了回来,就连上厕所的要求都被许沁递过来的矿泉水瓶被掐灭在了摇篮之中。
矿泉水瓶,哼, 这是瞧不起谁呢。
而苏漾和柯顾还真去拿早餐了,毕竟一屋子的人都没吃上早餐,不过一边走一边在聊雷朗, 苏漾发现不是只有自己觉得这件事充满疑虑,柯顾也觉得不解:“雷朗这次主动送上门是为什么?”
苏漾摇头:“我觉得挺奇怪的,要说是打探消息吧,倒是也不像。”
“确实不像,他从头到尾也没有问我们太多内容。而且师兄你觉不觉得,他更像是来投诚的。”苏漾认真地分析着,“他言语中对提及了他曾经是受害人的身份,同时也是实验品的身份,而且一直强调他没有行使过权利,之前的案子都是韩弈他们做的。如果要打探消息没有必要强调自己无辜不是吗?”
柯顾点了点头:“而且他提到了那位菲利普·津巴多的老头子,语气中是有敌意的。但是雷朗本身是个极会掩饰自己情绪的人,如果不是刻意演给我们看的,那就是实打实地厌恶,也许比他表现出来的的情绪还要浓烈。”
“雷朗不会和尼克斯一样吧。”苏漾终于体会到全员卧底的感觉了,“这么戏剧性吗?”
“还真是……”柯顾正在烤面包机前等面包,看着眼前跳出的两片面包,用夹子夹到盘子里,“蹄蹄你要不要?”
“我想吃切片法棍。”苏漾选择了另一种面包。
柯顾看着自己的面包片和小师弟的切片法棍,突然愣住了:“不对,不一样。”
“什么?”
“尼克斯不一样,尼克斯身在卡厄斯,但是她的仇人是蒙筠以及蒙筠背后的组织,也就是现在雷朗所在的组织,尼克斯说过她之所以加入卡厄斯也是为了复仇。你记得雷朗刚刚说卡厄斯是从两年前开始想吞并他们的,而两年前刚好是Cris把尼克斯带回卡厄斯的时间。”
苏漾恍然大悟,终于把这些散落的小珠子串了起来。
柯顾继续道:“而雷朗不一样,如果雷朗真的记恨自己被当做实验品的这件事的话,那他恨的就是他自己在的这个组织。一个从外部,一个从内部。”
“师兄,尼克斯没有因为蒙筠被逮捕而收手,她想报复当年的一切,那你说……同样希望组织凉的雷朗,会不会和尼克斯联手?”
“蹄蹄,你觉得我们是面包还是黄油?”
苏漾眨眨眼,这是什么新式土味情话吗?不过事实证明师兄多数时候还是很靠谱的,柯顾并不是在调戏小师弟,而是打了个比方。
“面包是主食,黄油是辅助调味增加口感的。”柯顾在苏漾点的切片法棍上涂抹着黄油,“你说在他们的复仇计划中,我们是总攻还是辅助?如果他们并不想害我们,那他们接近我们就只有一个答案了。”
柯顾的缓缓道:“我们就跟这黄油一样,不能空口吃,但是不吃又显得寡淡无味。”
苏漾读懂了柯顾的意思:“尼克斯和雷朗接近我们是希望我们能帮助他们,或者是做一些他们希望我们做的事?”
“如果他们高明一点。”柯顾眯起了眼睛,若有所思道,“那他们希望我们做的一定是我们必定会做的。”
什么是他们必定会做的?
等他们帮所有人都打包哈早餐想离开的时候,路过窗户,他们看见沙滩上那群人还没有散去。
有个年纪不大的女侍者,看起来不是卡厄斯的人,更像是本地的孩子,脸颊鼻头还有跳跃的可爱雀斑。她在距离他们一个窗户的位置也看着下面,边看边嘀咕道:“为什么不报警?”
柯顾耳朵尖,他反应了一下后,听懂了女侍者的话,倾身在苏漾耳朵边上翻译。
感受到师兄呼吸的苏漾捂住自己泛红的耳朵,这话也不是多重要,完全可以不翻译的。
“这些人啊……”苏漾叹气,“我觉得就算是躺在那里的雅可夫能托梦的话,想必第一个要求就是不要报警。”
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不管因为什么,报警仿佛就破坏了这个规矩。
“也有跟得上时代的。”柯顾嘴角一挑,“林舒阳,作为刑堂准堂主,遇事不决就报警,所以那个FBI认识他也是正常的。”
“报警多好,术业有专攻,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苏漾颇感无奈,“找个法医解剖一下,现在哪里还用这样纠结死因,说不定还能找到凶手的线索。”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柯顾隔着衣服摸了摸内袋里警官证,如果有什么事是他们一定会做的,那一定是跟他们的职业有关系。
“蹄蹄,那个催眠术还记得吗?”柯顾抿了抿唇,“如果这些人都被催眠了,疯起来的时候,你会怎么办?”
会跑吗?
本能肯定是想跑的,但是苏漾知道自己不会跑,也知道特案组的其他人也不会跑。哪怕这不是他们的国家,哪怕大部分的人都不是国人,哪怕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没有人会对他们进行道德绑架,但苏漾知道,他们还是会留下来。
无论李肖然说了多少遍他们的目标,目标以外的事情跟他们没有关系。但如果真的出现了集体催眠的情况下,苏漾想冲在最前头最着急的也一定会是李肖然。
有些东西不单单是穿着那一身制服才有的,无论衣着简朴还是华丽,无论身处何地,那是他们烙入骨血中的使命感。
也许,这就是尼克斯和雷朗找上他们的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 雷朗:矿泉水瓶那不是看不起人吗?
第291章 45·傻子(二合一)
苏漾和柯顾婉拒了侍者的热情端着早餐回到房间的时候就看见嗷嗷待哺的一群人, 不光是特案组的人,雷朗也蔫了,肚子叽里咕噜地震天响。
他们把早餐放在桌上,雷朗深吸了一口食物的香气,吧唧了一下嘴。
苏漾嘴角抽了抽:“怎么, 你这是云吃饭?”
雷朗“嘿嘿”一笑:“给口吃的吧。”
“没听说你们还管饭啊。”温少言不待见这个余孟阳差点调戏的男人,而且他身上玩世不恭的气质并不是温少言所顺眼的,不软不硬地怼了一句。
雷朗眼睛转了转:“不如你们现在把我逮捕了吧,这样你们就得管我的饭了。”
“您还真是能屈能伸。”苏漾对于雷朗的脸皮那是叹为观止,拿起了一份意面放在了他的面前。
双手被铐在身后的雷朗眨眨眼:“你喂我吗?”随后张开了嘴巴。
苏漾微微一笑, 伸手就要拿一旁刚刚许沁用过的橙子, 雷朗立刻闭上了嘴,大丈夫能屈能伸,识时务者为俊杰。
“你给我解开一只手吧, 这样我好吃饭。”
苏漾犹豫了一下, 给他解开了左手,雷朗叹了一口气, 但是还是身残志坚地笨拙地用左手用叉子。幸好吃的是意大利面,卷一卷塞嘴里就差不多了,不过还是有些酱汁甩到了衣服上。
要说苏漾这一年还有什么变化, 那大概就是心硬了, 尤其是面对罪犯,苏漾不再像从前那样富有同情心了。
他们不幸,但他们的不幸从来不是伤害其他人的理由。
从前还是外援的他有时候会对罪犯抱有过剩的同情心, 但是真到一线后,看见了太多死亡,看见了太多悲戚的受害人家属,看见了家破人亡,以及也许因为受害人的死亡从此再难以走出阴影的妻儿老小。
所以苏漾慢慢变得心狠起来,他从前并非重刑主义者,但逐渐地,他却开始理解推崇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人们了。
还是那一句话——凭什么?如果罪犯的人权要高于刑罚,那受害人的权利又由谁来伸张呢?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那那些已经哭不出来的孩子又该如何呢?
苏漾并没有松开雷朗的手铐,只是冷眼旁观他的笨拙,雷朗只得叹了一口气,当初就不该把人逗得太狠,这会儿一个两个都防他跟防狼一样,没办法只能认命地扒拉着意面。
等特案组的人都吃得差不多了,走廊传来了喧闹声。
“这外面这是怎么回事?”
许沁一溜烟跑到门口,透过猫眼看,随即有些不解道:“他们这是抄家吗?”
“怎么了?”一直在捣鼓电脑的曾郁问道。
“我看见了战斧的人……”许沁继续盯着看,“好像他们在挨着搜房间。”
“师兄。”苏漾立刻反应过来,战斧可能在找那个给他们送照片的人,毕竟那个人如果不是凶手很可能就是目击证人。
他们是目击证人,但是却并不能作证。
柯顾想了想,径直进了浴室,几分钟后他又出来了。他们的问题解决得差不多了,但是这些人可怎么办?他问出这个疑问后,苏漾想到了一个办法:“门向右边开的,可以挡住他们的视线后往左边走,反正也没有人通知我们必须在房间里待着。”
倒也是个办法,这种情况下他们聚集在一起只会平添嫌疑,许沁冲着雷朗扬了扬下巴:“那他呢?”
“没事,我有个主意。”柯顾招呼余孟阳过来,两人直接把坐在滚轮椅上雷朗推进了浴室,只有雷朗满脸的问号,这是要干什么?等布置完一切后,柯顾把浴室门关上。
“好了。”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曾郁突然出声,眼睛终于舍得离开屏幕了,“通讯设备可以用了。”
许沁惊喜道:“这么快。”
曾郁比了个大拇指,示意许沁试一试。昨天之所以突然所有人的联系中断是因为曾郁发现他们的信号被人截取了,虽然只是一秒钟,但说明线路已经不安全了。考虑到他们处于暴露的风险中,曾郁果断地中断了通讯设备。
刚刚和柯顾苏漾他们说了一下情况,他这才知道估摸是他们知道有人把这件事捅给了战斧,所以在彻查这件事,说不准还发现了监控被篡改了。不过他现在用了虚拟定位,绕开了城堡的检测范围。
许沁打开了自己的耳麦:“听得见吗?”
耳麦里面传来了李肖然的声音:“嗯?耳麦恢复了?”
“嗯,郁哥说现在不会被监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