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我这不是好人不与妖斗嘛。”
白廷点头:“懂了,没打过小青?”
白居易:……
楼开墨有些郁闷白廷和陌生老男人相谈甚欢,更过分的是,对方豪不生分,反客为主,跳到两人的船上。
“来,白老板,我们小酌几杯。”
小船顺着水流,缓缓向下。
白廷握着酒杯,连日奔波的疲惫,消失在一碗浊酒中。“老白,这命真好。”
白居易:“何来此言?”
白廷:“你看你,少成名,壮而成,老得福,有知己相伴,有红颜美眷,人生得意之事占了八九,让人艳羡。”
“白老板年纪轻轻,事业有成。”白居易醉得有些迷离,半躺在船上,打了个嗝,“除了这爱人长得磕碜点,也没啥不如意之事了。”
长得磕碜的楼开墨:……
白廷没说话,看着河道两岸风光。
他来这个世界两年有余了,真切的爱过、哭过、奋斗过、沮丧过。
他打小适应能力和接受能力就比同龄人强,第一次进幼儿园没哭过,第一次到异地上学也风风火火,第一次遇到匪夷所思的穿越,他既来之则安之。
可是此刻,没有喧嚣,没有人群,一壶新酒,不真实的安静,他想到的,不是白居易的“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而是汤显祖的“梦短梦长俱是梦,年来年去是何年。”
这些时光,这些NPC,这些景致,会不会是一场梦,梦醒之后,皆是虚无。
“他醉了。”楼开墨站起身,不熟练将船停住。“我先送他休息。”
白居易正想嘱咐两句“白日宣淫有损心性”,头顶忽然传来几声轰鸣,天空的颜色变得光怪陆离。
白廷瞬间酒醒七分。
这般诡异的气象,并非神州系统的杰作。
与此同时,白廷的认证器急促地响起。
白廷看了眼来电人,楼景明。
一接通,楼景明道:“白老板,军部出了些事情,有些东西,可能要放在华夏星寄存一段时间。”
白廷对楼景明颇为信任,见对方神情愁雾笼罩,没有多问:“好。”
白廷和白居易前去接受前来的运载飞船,楼开墨则留在原地,回拨了楼景明的通讯。
“哥,你跟我说实话,到底什么情况?”
楼景明沉默半晌,最终道出实情。
原来昨天半夜之时,第七军部发生军变。第七军的副首领陈舫囚禁了新上任的元帅林鲔鱼,不知用何方式煽动大半个第七军,连夜攻打第七星域政府,第七星域所有高层下落不明。
第七星域政府所在的优高星,是联邦内仅次于中央星的最大星球,更是联邦“星际网智脑”“生物智库码”等特级工程所在地。曾有人笑言,“优高星掌握了联邦大半条命脉,一旦沦陷,联邦将瘫痪。”
谁曾想,一语成谶。
楼景明:“幸亏有志之士,在重重火力线包围下,将几个特级工程的核心资料和运维器送出,否则让歹徒操控了星际网,掌握联邦智库,获取所有人的生物基因等,后果不容设想。”
楼开墨并未感同身受这份庆幸:“你把这些东西送来华夏星,又是合意?将华夏星陷入众矢之的?”
楼景明沉默良久,缓缓开口:“因为情况彻底失控了。原本第七军军变,即便错过了补救的第一时间,只要联邦政府和总军部齐心协力,并不会酿成现在束手无策的境况。”
“什么意思?”
“发动军变的副元帅陈舫,也只是这场阴谋下的一颗棋子,第七星域的军变,恐怕只是一切的开端。都这种火烧眉毛的时候了,第七星域向总政府和总军部的求助信,竟被三次人为失误拦截,送达后也迟迟未能指派救援。”
楼开墨沉默不言 。
楼景明继续道:“将星际网智脑等东西带出来的人,和第七军元帅林鲔鱼是发小。他说两人平日闲谈时曾开玩笑说过,如果哪天第七军出事,就来第四军求助,因而那人来找我了。”
楼开墨沉着脸:“这和华夏星,和白廷,又有什么关系?”
楼景明:“这些东西很重要,我现在也不能保证,我的身边是不是绝对安全,一旦东西落到了歹人手中,联邦就真岌岌可危了。我唯一能信任的,就是你们。况且我的预感告诉我,华夏星是能解除危机的地方。”
楼开墨冷笑一声:“所以你就把白廷置于危险境地?”
楼景明:“放心,这些东西在华夏星的事情,除了你我和当事人,并无其他人知晓,包括第四军的所有人。我会假意散播这些东西已被第四军部接管的消息,对方若有歹心,也会来第四军基地。”
楼景明的说辞并未安抚到楼开墨,两人不欢而散。
天上的云层积得愈发厚重,要下雨了。两岸楼阁下的灯笼,因为感知到天色的昏暗,亮起了温暖的红灯,在这阴沉的多雨天,带来几许暖意。
第170章 风云突变
西湖别墅。
夜色迷人, 晚风哼着呢喃,安抚庭院的花木。
和静谧夜色相反的, 是投影器上播放的联邦新闻。
“CGTLP病毒二度爆发, 联邦卫生部备受质疑。”
“又一星球彻底沦陷?第一星域宏亚星病毒感染人数超过三百万。”
“第七星域军变后, 物价飞涨,暴力事件发生率上升1200%,记者深入前线带回一手报道。”
“迟迟未救援?始终无动静?是联邦政府不作为亦或有后招?”
“联邦智脑在军变中下落不明?近期民众请勿采用全息模式登陆星际网!”
……
白廷看着新闻节目,口中的水果都没了味道。
“真是多事之秋。”白廷感叹。
一旁的楼开墨没有说话, 挑拣出最饱满的果子, 塞进白廷手心。
“你说那联邦智脑跑去哪了?”白廷好奇。
楼开墨没说话。
关于白廷接收的物品,实际上联邦智脑等关乎联邦安危存亡的物件,楼景明和楼开墨都不曾告知白廷。
楼景明是为将暗度陈仓的戏演好, 要让戏真实,最便捷的方法,是当事人对此一无所知。
楼开墨则是不想白廷徒增烦恼,既然事实已经更改不了,就争取在安然中度过。
白廷看着荧幕中纷纷扰扰,侧过头, 对蹙眉不言的楼开墨道:“以前我看历史时, 总觉得没个王朝颠覆, 没个烽火连三月, 都不算什么大事。亲身经历才发现,原来历史中那些微不足道的笔墨,对于那段历史里的人们, 是那么惨痛难熬 。”
楼开墨将人搂在怀里,轻抚发丝:“别多想。”
白廷:“希望所有天灾人祸都尽快过去。”
“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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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西湖边上。
小青和二郎神盘坐亭子上,百无聊赖的啃着鸡翅,喝着雄黄。
这些日子,游客急剧减少,平日里熙熙攘攘的西湖,此刻安静得可听见蟋蟀哼鸣。
小青对月长叹:“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二郎神安慰道:“别难过,我给你讲个故事。”
小青:“你说。”
二郎神:“从前,有一对恩爱的情侣,每日如胶似漆,十分甜蜜。有一天,两人都中了CGTLP病毒,不得已分开。他们相约好,一起吃大盘鸡。未曾想,其中一人没有挺过去。另个一人病好后,浑浑噩噩的回家,打开锅盖,发现里面有一张纸条。”
小青换了个姿势:“纸条上写忘了我吧,你会找到更好的人?”
二郎神:“纸条上写,‘鸡翅被狗吃光了’。”
小青后知后觉,看着身前空荡荡的餐盘,以及蹲在空盘旁回味无穷的哮天犬。
小青面色更加阴沉:“不知道狗肉和人肉哪一个好吃?”
二郎神和哮天犬同时打个寒颤。
小青最终没虐狗,也没虐人,只是软趴趴的躺着:“好无聊,好寂寞,这大西湖一晚上还没一百个游客。”
二郎神:“你可知足吧,我们江苏现在加起来都没一百个游客,我那二郎神风景区开业一周了,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两人感同身受,正要碰杯共抒惆怅,身旁的小柯基忽然疯狂嚎叫。
“别叫了哮天犬,叫了没人听,你不寂寞吗?”二郎神拍了拍柯基臀。
哮天犬不罢休,依旧仰天长嚎。
小青从屋顶上一骨碌坐起身子:“有人!”
二郎神环顾一圈:“游客虽少,还是有的。”
小青伸出食指摆了摆:“不,不是游客,没有怀着游山玩水的情绪。”
二郎神撸着狗毛:“这都要管?人家不能只是想换个星球睡觉吗?”
小青没说话,站起身,一个凌波微步,迈入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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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二柱看着手中的华夏星电子导览图,神色不佳。
“重庆地图怎么被封了?”张二柱问身旁人。
刘三铁摇头:“可能专家组入驻,就把区域封起来了吧。”
“那怎么进去杀人?”张二柱郁闷道。
作为天赐神教的信徒,他第一次抢到了颁布的任务,正是磨拳霍霍之时。
刘三铁像看傻子般看着他:“你是不是傻?封闭了不更好办事?又不是什么军事重地。”
张二柱恍然大悟,取出微型飞行器,按着被封锁的区域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