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能看到这些？”
杜骄阳欲哭无泪，比起女鬼的来由，他更在意的是这个。
“你忘了我刚给你开了灵窍？这都是小场面，你会慢慢习惯的。”
杜骄阳嘴角抽抽：“爸，你不是说土地神的工作跟老妈的差不多吗？怎么一来就这么刺激。”
得亏他胆子大，毫无预警的情况下碰到这么个场景，胆子小的人恐怕已经当场死亡。
“是差不多啊，都是管一方平安。”杜全福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你妈管人的事，我管鬼的事，都差不多。”
“哪里差不多了！你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差点吓死。”
杜全福也觉得自己不太地道，面上却依然撑着狡辩着。
“我从小就给你做过培训啊，谁知道你实践了这么弱。”
“培训？什么时候？”杜骄阳错愕，他错过了什么。
“从小我不是经常给你找各种各样的鬼片看吗，你从一开始被吓个半死，到后来无动于衷，这就是培训啊。”
杜骄阳脸都要裂开了：“电影拍的和真的跟不是一回事啊！”
“哎呀，看着看着就习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杜骄阳嘴角抽抽，他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他老爹带新人水平也太烂了！
“就留着这女鬼在这吓人吗？为什么不给收了？万一有八字轻的人看到被吓死，那人不是太冤枉了？”
杜骄阳实在是被刚才那一幕给恶心到了，现在都不敢回想。
这还是大白天，要是大晚上一个人，就算不被吓死，也被吓出病来。
“三界是各自独立的，普通的鬼看不见人，人也看不见他。”杜全福解释。
“这种鬼是不用去搭理的，是她自己把自己困在了这里。而且她也没多长时间了，无法进入轮回，鬼魂难以在人间久存，渐渐就会魂飞魄散。能够在烈日下出现的鬼魂，不是厉鬼就是这种即将消散的。”
杜骄阳闻言感慨不已：
“闯红灯被撞死确实代价有点大，可只要遵守规则是避免的。为此死了就已经是最大的惩罚，现在还要魂飞魄散，也太不值得了吧？”
杜全福却是习以为常，这样的事见多了，一开始还会极力去劝阻，可能听进去的实在太少了。
这个女鬼他也劝过，对方并不能听进去，认为天道不公正。
“平常自以为是、推卸责任习惯了，做了鬼也不会改。这种鬼你例行公事劝一劝就行，不必要花费太多时间和精力，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杜骄阳见习第一天就被上了一课。
除了这执念鬼，杜骄阳一路回家没有再看到其他鬼魂。
鬼魂怕阳，像那个女鬼一样大刺刺的以魂魄的形态出现在阳光下的，还是非常少见的。
齐秀梅下班回到家，上下打量着杜骄阳，深深叹了一口气。
“最终还是没躲过去啊。”
杜骄阳失笑：“妈，我这是要去做神仙啊，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做神仙有什么好，也就长寿点健康点，干得好能遁个地罢了。尤其像你爸这样的土地神，一个不小心，就被那些厉害的鬼祟打得鼻青脸肿，非常的危险。管着这么大的地盘，连个助理都没有。”
齐秀梅很是担忧，杜全福还是正儿八经的神，还会遁地术，经常都搞得很凄惨。
自个儿子只有一半的神血脉，一直被封灵窍也没有什么神力，这不是被那些鬼祟吊打吗。
“以后会好的，现在不是神界人手不够吗。”杜全福探过头来插话。
齐秀梅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这个以后至少就是百年了！”
杜全福不敢再吭气，胖乎乎的身体窝在小塑料凳上乖巧的剥着南瓜藤。
“妈，我不是有爸罩着吗，而且我会越来越强的。”杜骄阳笑道。
“哎，可你这辈子就要被困在这里了。”
杜骄阳怔了怔：“啊？”
“你爸没跟你说啊？”乔秀梅狠狠的斜了杜全福一眼。
杜全福摸摸鼻子：“嘿嘿嘿，事太多，这不就忘了吗。”
齐秀梅直接一巴掌扇在杜全福的背后：“忘忘忘，你什么都能忘！你怎么不把吃饭给忘了！”
“爸，这是怎么回事啊？”
“土地神是一方之神，是不能离开自己管辖之地的。”杜全福弱弱解释。
杜骄阳震惊不已，竟然还有这样的规定？！
“阳阳，别担心，火炎山山顶上目之所及都是我们的地盘，你还是能去很多地方的！”
杜全福弱弱的开口，缩在小凳子上，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没有那么强。
杜骄阳脸色不太好看，他其实挺宅的，不出门也不会觉得闷，可听到自己的行动受限，心里还是不得劲。
“你爸也不是故意坑你，不管你愿不愿意，这事你也躲不过。”
齐秀梅知道年轻人喜欢外面闯荡，杜骄阳又在外头飘了两年，担心两父子因此起了间隙。
杜骄阳也缓过神来，笑了笑：“妈，没事，我就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反正我也很恋家，要不是之前想要演戏，我肯定不会出咱们海城。”
“也不是完全不能去，有通行卡就行。定居它地是没戏了，可出去旅行什么的，还是不成问题的。你要是干得好有了帮手，自由度会更大。”
杜全福连忙补充，都成了神仙的，不至于比人间还死板。
“那就更没问题了！”杜骄阳舒了一口气，没有完全困在一个地方就好，有时候他还是想要去看看不同的风景。
况且他纠结也没用，事已至此，不管是什么的条件他也只能接受。
进入这一行，好歹有他老爹罩着，再坑也不会比之前的经纪公司坑。
第二天一大早，杜骄阳就被自家老爹拉去巡街。
杜骄阳有些恍惚，他就这样成为神仙上岗啦？
老实说，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真实感，觉得跟在做梦似的。
直到他走到腿酸，开始回到了现实。
“爸？我们这是要干什么啊？”
“巡逻，看哪里有不对就去哪里。”
杜骄阳瞪圆眼，他可算明白为什么他爸是混子的名头没有人不信了。
“爸，你可是堂堂土地神啊，哪里有问题你不能感应出来？”
电视和书籍里，土地神对自己的地盘就算不是了如指掌，也不至于这样啊。
杜全福嘿嘿嘿的干笑，眼神飘忽：
“要是从前的山头有多少只蛇多少只虫我都知道，可现在这城市太大了，变化得也太快了，楼还特高不接地气，我这信息就不好掌握了。”
“呃……”
“不过我也是有信息网的，哪里出了事，我也会很快得到消息。只不过不能等着，也要去巡视，才能更好的了解这个城市。”
杜骄阳脸色这才好看一些，他不怕辛苦，可就他们两个人巡逻这么大的城市，这也忒不靠谱了吧。
“叮——”
杜全福挂在胸前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一看，表情变得非常严肃。
“阳阳，走，来活了！”
杜骄阳再次被这现代化神仙办公方式震惊一次，看来不管是哪里都在紧跟着时代的发展啊。
末等神仙虽然没有办法掌握太多信息，可神界还是有信息网的，覆盖虽不精准全面，也比瞎晃悠效率高得多。
父子两在路边等待着公交车，这个时间点这段路非常的堵，车子跟蜗牛爬似的。
杜全福捏着手机，一脸焦急。
“爸，要不你先用遁地术过去，我随后就到。”
“想得美，这法术也就是逃命的时候用用，遁不了多远。快快，公交来了，赶紧过去排队，否则一会儿没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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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堂堂的神仙，没有瞬移的技能就算了，出行连一辆专车都没有，只能跟人类挤公交！？
这神仙当得也太失败了！
转了两次公交车，走了两三公里的路，父子两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此时，天都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只有遥远的路灯以及天上的月亮作为光的来源。
这是一处废弃的厂房，附近十分荒芜，没有什么人烟。
这里原本并不属于海城，是后来化县为区并入进来的，属于海城非常偏远的郊区，杜骄阳长这么大都没来过，十分的陌生。
“爸，这里那么大，我们该怎么找啊？”
杜全福刚才短信里受到，有一只伤人的厉鬼逃窜到了这里，让他前往缉拿。
在人间游荡的鬼魂不少，可能达到伤人地步的少之又少，能做到这个地步的都是厉鬼，实力不俗。
杜全福拿出手机，点开手机自带的地图APP，手机屏幕上显示了这片地方非常详细清晰的三维地图模式，将这一片地方一览无余。
“你看到这一片泛红的区域没有？他就在这里。”杜全福指着手机道。
杜骄阳震惊极了，这也太先进了吧！
竟然还能这么捉鬼的，鬼片误我啊。
“这手机变得太牛了吧，这网速至少5G。”
杜骄阳记得这台手机还是他很早之前淘汰下来的旧手机，当初用着太卡了，内存经常不够，而且不支持4G卡，瞧瞧现在溜的。
“那当然，我们神界也不能被人界比下去啊。”杜全福很是得意，“你的手机现在也有同样的功能，以后办公要靠它。”
“这样一来，什么厉鬼都没法躲了。”
杜骄阳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地图发现确实拥有同样的功能。
“这只能看到被锁定了的厉鬼，很多厉鬼隐藏得很深，害了人进行掩盖让大家以为是意外或者人为，想要辨别清楚，就得靠咱们来进行排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