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了金元恺,沈修宇便带着李公公气势汹汹的朝着秦飞燕那处去了。
秦飞燕正在悠闲的喝茶,身旁的小宫女毕恭毕敬的给她捶着背,另一个宫女给她剥着瓜子,简直不能更加舒适,而此时此刻的周南却是和那五百精兵们一同风餐露宿,只身涉险。
二者对比起来,简直讽刺的要命。
沈修宇看见秦飞燕这幅样子,再想想在边关负伤的周南,胸中怒火简直喷薄而出。
偏偏秦飞燕还不识趣,“怎么,想通了,愿意接为娘去太后的慈宁宫了?”
沈修宇没有说话,而是走到他面前,凌厉双眸似是要将她挫骨扬灰似的,“是不是你派陈霸天去边关杀周南?”
“是又如何?祸害疑千年,本宫这不是没能杀得了你那心肝儿么。呵。”
秦飞燕冷嗤一声。
沈修宇面孔上绽出森寒冷笑来,“你不会再有这种机会了。来人!”
“你想干什么?沈修宇,你这逆子,难道你想要了为娘的命不成?”
秦飞燕怒叱道,沈修宇不为所动,叫两个禁军将她死死制住,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道,“从即刻起,将皇太妃贬为庶人,逐入大相国寺,一生为尼,不得出寺。”
他才宣布完,便有宫人上前来剥去秦飞燕头上身上的皇太妃服制。
秦飞燕想要破口大骂,被李公公眼疾手快的一把给捂住了嘴巴。
只能唔唔嗯嗯的垂死挣扎,却连半点用都没有。
不到半个时辰,秦飞燕便被塞入了前往大相国寺的马车,任凭她喊破了喉咙,都不能叫沈修宇再多看她一眼。
离开了皇太妃的寝殿,沈修宇又给林家人升官三级。
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且错的很离谱,他只能一点一点的来补偿。
回去养心殿之后,他便疯狂的给周南写信。不过一晚的时间,他便写了整整一百封。
不这样,他实在愧疚的坐立难安。
第二日,他将宫中事务交给了老八,便亲自率领几万大军朝着边关去了。
而此时的边关,周南已经成功的说服了三个匈奴人做内应。
他给那三个人服下了听话蛊,便将他们放了。
不日,他们便接到了内应传来的线报,为了以防万一,周南一个人先去探了虚实,发现线报无误,这才放下心来。
根据线报所说,次日冒顿打算在莫日格勒河旁驻扎下来。
收到这个消息后,周南立刻召集了全军,分发了一种叫做地衣的作战工具。
只要披上地衣蛰伏在地上,便能和地面彻底的融为一体,根本看不出来。
这地衣原是匈奴内部的作战工具,叫周南用重金给买了出来,找了几个边关的手艺人,研究了半年,终于研制出了一模一样的东西。
这一战大凛将士几乎倾巢而出,而周南也做好了和冒顿同归于尽的准备。
为了对付冒顿,他特地叫人帮忙打造了一柄金刚长枪。
沈修宇赶路赶得心急如焚,以往周南收到他的信,至少还会象征性的给他回一封信,可是这一次却没有,再想到金元恺说的求死之心,沈修宇的心都凉透了。
他内心疯狂的祈求着上天,不要这么快的把周南给带走。
至少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啊!
第71章 自刎【上】
为了将匈奴赶尽杀绝,周南以兵力为界,整整布置了五道防线。安置好这五处的兵力,他便带着一万精兵埋伏在了莫日格勒河旁。
他们倒下了,后面的士兵会前赴后继的冲上来,直至匈奴被剿灭为止。
在出征之前,所有的将士都已经写好了绝笔书,所有凛朝将士,全都视死如归。
果不其然,午时,冒顿带领着匈奴大军来到了河边,驻扎了下来。他们在河边生起了火,支起了锅,开始煮饭。
周南一直蛰伏到匈奴开始吃饭,这才带人从匈奴后方杀了出来。匈奴们刚到河边的时候,还有戒备心,这会儿一个个的都饥肠辘辘,心思都在锅里的羊肉上,连带着反应也慢了许多。
“杀啊!”
周南高吼一声,他身后即刻便有人吹起了号角,大凛的将士们一拥而上。
周南径直找上了冒顿,今日匈奴的首领和主力军全部在这里了,只有一举将匈奴的首领拿下,才能彻底的将匈奴拿下。
他们的突袭使得匈奴损失惨重,叫冒顿也大为恼火。
前朝的皇帝,哪一个不是对他们恭恭敬敬的,又是和亲又是进贡,偏偏到了沈修宇这里,凭空杀出来一个周南,将匈奴们逼得走投无路。
若是周南不死,匈奴绝无半点生路!
冒顿大吼一声,双手拔出两把大刀,便朝着周南砍来。
为了对付他,周南特地设了一处陷阱,他的刀砍来,周南灵活闪开,朝着陷阱旁逃去。
冒顿紧随其后。周南顺利的将他引到了陷阱边上,现在只要将他打倒,扔于陷阱之中便可以了。
思及至此,周南拔出那柄金刚长枪,便朝着对方的眼睛戳去。
冒顿双手提刀,交织面前,挡住了他的长枪。
冒顿的这两把刀锋利无比,威力无穷,还有他身上的那身盔甲,几乎是刀枪不入。
若是不除去此二者,他根本伤不了对方分毫。
周南转而换了攻势,朝着冒顿的腕间刺去。
他左手握着那长枪,对准对方粗壮的手臂,运起内力,集中于右掌之上,朝着枪柄奋力一击。
这一击他使出了全力,长枪破开了冒顿的盔甲,刺穿了冒顿的手臂。
冒顿痛苦的嚎叫起来,同时抓住长枪从自己的肉里往外拉。
趁着这个机会,周南跃起将他踹向远处,他手中的双刀也应声而落。
周南身影如同闪电般掠过那两把飞刀,他用生平最快的速度抓起那两把飞刀,凶狠的插入地面,以内力震碎。
冒顿才将那长枪从手臂中拔出,便看到了跟随了自己二十余年的双刀毁在了他手下,气得当即将那金刚长枪
给折成了两半,赤膊向他冲了过来。
他们的武器都毁了,便只能这般近身肉搏。
没有兵器对于周南来说是相当不利的,冒顿天生神力,就算他是大凛第一的战神,对上这残暴蛮横的敌手,也相当棘手。
周南不断后退,却又不能退到陷阱之外的地方,冒顿步步紧逼,周南飞身跃至他的身后,以右臂卡住他的脖子,想要勒死他。
他的动作逼得冒顿狂性大发,冒顿抓住他未施力的左臂便朝着旁边拧去。
冒顿此举叫周南还未完全痊愈的左臂再度被撕扯开来,鲜血自左肩处突兀的喷射出来。
随着清脆的骨骼断裂声,周南的左臂硬生生的叫他给拧折了。
而他只差那么一点,就可以叫冒顿断气了。
紧要关头,骨骼断裂的疼痛逼得他失了气力,在他身不由己的放松对对方的钳制时,对方逮到了机会,绐他来了一个结实的过肩摔。
这一下摔得够重,周南只觉得后脑一疼,一股热流便涌了出来。
他来不及查看自己的伤势,因为冒顿将他摔倒在地后便捡起了半截锋利的长枪,朝着他的胸口刺来。
他堪堪避过,那锋利枪头就在距离他几寸的地方深深没入地面,若是他躲得不及时,那断枪已经插入他的心脏中了。
对方这一下插得太重,拔岀来反而耽搁了些功夫,接着对方拔枪的功夫,周南从身上摸出一把剧毒的匕首,朝着对方腿上割去。
他这一刀几乎割断了冒顿的整个跟腱,冒顿嚎叫着拔出了那半截断枪,朝着他的后背捅去。
他根本躲闪不及,前胸后背都叫断枪绐贯穿,登时便口吐鲜血。他强行忍痛将断枪拔岀,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以那断枪为武器,朝着冒顿攻去。
即便他手持兵器,也无法全然的占尽上风,几番激战下来,他们两个身上的盔甲都尽数被损毁。
周南身上脸上全是血污,就像刚从血海里捞出来似的。
他同冒顿已经整整打了两个时辰,大凛的四层兵力已经被突破,就只剩下最后一层。
若是最后一层兵力都没有守住,那今日边境便要叫匈奴绐破了。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尽快解决冒顿,只有解决了冒顿,才能最大程度的打击匈奴士气,叫大凛兵士一举击溃他们。
周南奋不顾身的扑到冒顿身上,不论对方如何重击他的后背和身躯,都死不松手。
他用那只完好的右臂死死的桎梏住对方的身体,拖着对方往陷阱处走去。
冒顿的拳头如同雨点般落在他的身上,他就是不松手。
就算他已经七窍流血,不似人形,还是坚持着将冒顿那魔头绐拖到了陷阱前,用仅剩的力量将对方扑倒在了地上。
地面遭受重击,陷阱在第一时间弹了出来一一那是由密密麻麻的钢刺所制成的陷阱,上千的钢刺在刹那间弹了出来,贯穿了冒顿的身体。
临死之前,冒顿一把抓起身上的周南按到了旁边的钢刺上。
垂死之人的力气是相当大的,周南根本挣脱不了,下身都被钢刺给贯穿了。
剧痛袭来,叫他几乎喘不过气来,那一刻,他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
“将军!”
旁边的贾松斩杀了四个匈奴,连面上的血都来不及擦去,便冲了上来。
“将军您忍着点,我这就救您出来!”
贾松狠下心去,将他从那锋利钢刺上抱了出去。
周南不省人事的昏迷在他怀中,身体已经被刺成了筛子。
“将军,将军,你醒醒!”
贾松颤抖着唤他,同时往他嘴里倒了整整一瓶的金丹。
他又昏迷了半刻,这才转醒,脸上的血污已经被热汗给洗刷的干干净净。
“贾松…”周南连抬臂的力气都没有了,“我身上有药…你拿出来…给我服下…”
这药便是之前刘长歌说过的,那种可以叫人回光返照、容光焕发的药,他必须得撑到这场战事结束,他不能倒下。
只有他在这里,才能给大凛将士最大的信心。
贾松以为那是什么救命的灵药,连忙取出绐他服下,服药半刻后,他身上的血便止住了,痛楚也没有那般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