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谁让你起个“点我看片”的网名呢,这不是上赶着被封吗?看来你对自己的遭遇有很充分的心理准备,蠢货!
他舒泰地关闭围脖,朝纪斯看去:“下一站去哪,大祭司?”
“呆在原地。”纪斯道,“鬼域不会在固定的地方出现,它只会释放灵体,而灵体会找上特定的人而已。”
“业力重的人会遭难,非功德救不了。”而他,也没打算救造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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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纪斯:你画一个五芒星,想象其中注入了你的力量,再把它捉起来贴在心口,嗯,现在有什么感觉吗?
司诺城在心口画了一个五角星,沉思片刻:我感觉到了——我爱我的祖国。
纪斯:……你是个麻瓜的身份已经瞒不住了==
第25章 第二十五缕光
元旦如期而至, 气氛一如往年。纵使近来不太平,也挡不住普通百姓过个小年的热情。
大红的帘子挂起,漂亮的窗花贴上。有青年搬起热气腾腾的蒸笼回家, 有小儿举着糖葫芦串儿走远。热闹依旧, 仿佛一天前堆满街道的硕鼠已成梦里的幻觉。
司诺城一大早接到了消息, 说是最近大事不断,为了过小年安太平,希望各大企业配合国家发发福利, 尽量在元旦之夜把民众留在家里。
简言之,纪斯的围脖内容到底被上头在意了。
官方干系重大,秉承唯物主义几十年, 绝不会草率地下达“元旦晚上不准外出”的通知。可三次事发让他们心有余悸,纪斯的预言更令他们头皮发麻。
国家这么大,官方委实不敢发消息引起恐慌。商议许久, 他们只想到了一个法子——元旦夜放福利,让人守着电视机抢,应该能收束住人们往外跑的脚步。
如此大出血地开库, 旁敲侧击着提醒人别外出, 他们也是尽力了。
看出这意图, 司诺城自然同意合作。
砸钱真不是问题,登得上大船才有难度。作为从不做亏本生意的人, 他坚信这会儿撒出去的钱, 在未来铁定能百倍千倍地收回来。故而, 放福利不是做慈善, 其实是双赢的投资。
他让秘书层层通知了下去, 从饮食到家电, 从网点到商场, 从国内到海外,把能给的福利都给了,并标上大字“优惠只此一次,机会不会再有”。
之后,他无论是站着坐着还是躺着,都会有无数的金钱和机遇飞向他。
完美!
纪斯转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司诺城。
就在一瞬间,他“看见”丰盛的能量从四面八方朝司诺城汇聚,如醍醐灌顶,打开了他的奇经八脉,贯通了他的七个脉轮。天光落下,地灵接引,他像是被点燃了似的,浑身散发着灵性的曙光。
这一刻,日月都不能与之争辉。
但很快,他的辉光恢复了闪耀的金碧辉煌,再度弥漫出金钱的芬芳。只是随着能量的注入,他的气场在缓缓扩张。
振动引起振动,力场糅合力场。渐渐地,纪斯发现司诺城的辉光环绕在他的庇护圈外,连带着自己的气场也被拐着走偏。
纪斯:……
他平静地打开砖哥,进入围脖。叮咚!是金钱碰撞的脆响。
开屏显示着一个大红包,他随手一点就蹦出了888元的大额福利:【恭喜您!在元旦抽奖活动中获得三等奖!收益已发送到您的围脖钱包,请点击查收!】
纪斯:……
确认过眼神,司大少爷是一尊活体行走的财神。哪怕被庇护圈隔绝了大半的气场,他对金钱的显化能力依然影响了周围的能量。
原来,司诺城不是没有灵性和天赋,而是把大部分注意力堆在了钞票上。
所以,钞能力者?
纪斯看着钱包里的888元,不禁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蹭着别人的能量抽了个红包,好像又是一个坑?怎么这坑……越填越多了呢?
没多久,司诺城起身舒展筋骨,对纪斯说道:“今晚不出门晃了,我在全网放了红包福利,总计十几个亿吧,你记得多抢点。对了,你申请一个维信,我拉你进司氏员工福利群,等会儿我发红包你记得抢。”
纪斯:……
“你这是什么表情?”司诺城难得从纪斯脸上看到了一线呆滞,恍惚中,他觉得对方身上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不必在意,我对自己人都不错。”
司诺城补充道:“不想抢也没关系,今天元旦,我可以给你一份私人福利。没有维信没关系,我让围脖官方给你发钱。”
没多久,叮咚!这是金钱来敲门的声音。
纪斯面无表情地点开围脖,发现后台钱包的数字从888跳到了10888……这种别人强势挖坑,把他摁着往里种的感觉,实在是一言难尽。
算了,就当他是交学费吧。
司诺城发完钱很满意,本想催着纪斯把维信搞了,谁知损友们的信息来得一个比一个勤。
先是俞铭洋:“司老大,我知道你今天要发福利,可以拉我进你的员工福利群抢红包吗?”
司诺城手动拒绝:“没门。”
再是姜启宁:“城哥,我看了你最近的朋友圈,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我们哥几个一商量,觉得太诡异了!”
司诺城简单回复:“说。”
姜启宁道:“城哥你看——你初到岭东,有一架飞机失事;你来到鲸渡港,有一条巨蛇吃人;你再飞岭东,有一只魔鬼出现!城哥,你老实告诉我,你的体质是不是招邪?还有,兄弟几个想问你下一站去哪儿,我们绝对不去!”
司诺城:……
塑料兄弟,拉黑了。
……
元旦节,傍晚五点左右,曲康大队提供的军宿中,江梓楹一身冷汗地惊醒。
她的双眼有些失焦,缓了会儿才恢复过来。她抬手抹开湿漉漉的发,觉得脸颊上的伤口奇痒无比,逼得人伸手去挠。
硬生生忍下了冲动,她要进盥洗室擦个脸冷静冷静。
第二次了,从昨晚到今日下午,她再度梦见了公园里遇到的孩子。他趴在妈妈的肩膀上,黑白分明的眸子望向她,嘴唇微动,清晰地吐出三个字:“去找他。”
去找他……
到底找谁啊?
“呼!真是疯了!”她摇着头取下脸颊上的纱布,准备换个药去医院和沈云霆换班。谁知纱布落下的那秒,她盯着镜子的眼神直了。
怔怔然,颇为不敢置信的样子。
江梓楹试探着伸出手,轻轻抚上了脸颊的皮肉。这里,一天前被硕鼠啃下了两个指甲盖大小的肉。伤口狰狞,一辈子也恢复不了,可现在才过了多久,创口翻卷的红肉不见了,倒是长出了粉色的……新肉?
这、这……
她清楚自己的恢复力,伤口的修复速度虽然比普通人强点,但也在人的范畴内。流血大疤的修补,要更慢些。
一天前的创口,24小时恢复一半,是她出现了幻觉,是医院的药太好,还是她的体质也跟硕鼠和蛇一样变异了?
突兀地,宿舍的座机传来急促的铃声。
江梓楹接起电话,就听见沈云霆欣喜的声音:“小江,老周救回来了!”
“啊?”
“老周救回来了!”对面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愣是喜极而泣,“他活了!截掉了三米长的肠子,十六小时的手术,他熬过来了!老周活了!”
“诶,我马上到!”江梓楹搁下座机,飞快地往脸上贴完药,拎起外套就往外跑。
冷不丁地,她的视线对上了放在门框里的画。
白色的幽灵托起棍子,寂静大山中落下了雪花。稚嫩的笔触画出了一股神圣的意味,她的耳畔仿佛再度响起了三个字:去找他。
去找他……
一种感觉偶尔出现,可以被称之为“错觉”。一种感觉反复出现,不能被称之为“偶然”。
江梓楹摩挲着画,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刻钟后,她拍下了画放在自己围脖上,并不抱希望地配了一句话:“一个孩子的画,主题是‘去找他’。我是个粗人,看不懂画里的意思,有谁能为我解答吗?”
五分钟过去了,没有回应。
哐!门被关起,江梓楹已经跑在前往医院的路上。
……
病房内,捡回一条命的老周精神头不佳,可他抓着沈云霆的手倒是有劲。他断断续续地说着话,沈云霆无法用力挣脱,只好劝道:“老周,我得出去了,你必须休息。”
“沈队,我看到……白光升起。”
“是雪花。”沈云霆叹道,“你受了重伤,意识都模糊了,难免看错。不要再伤神了,快休息。”
“白光升起……”老周不肯松手,他吸着氧,非要把话说完不可,“有人,一个男人!在光里!他让雨落下来,是暖的……”
沈云霆一顿:“暖雨?”雪后是下了雨,雨水也确实是暖和的。
只是那时候老周一只脚跨进了鬼门关,早已人事不省,他从何处得知?
沈云霆不禁凝神细听。
“我看不清他的样子,只知道是白色……我要说出来,沈队。”老周的眼中溢出神采,“我怕不说,我醒来就忘了。对……我会忘记的,会忘掉。”
“老周,你……”
“暖的雨,叫功德霖。”老周的呼吸逐渐重了起来,瞳孔涣散,似是睡意涌了上来,“落在人身上,活死人肉白骨,有功德在身的人不会死,没功德护持的人会暴毙。”
“我活了,沈队。”
大手术过后的人,依然在阴阳之间徘徊。脱离了肉身的桎梏,在两头游走的灵魂足以通玄。于万般奥妙的造化中,窥见大神通的一星半点。
哪怕只与天地接洽一息,所获的信息也远超想象。而当人向死而生,真正活下来之后,他会慢慢地遗忘玄之又玄的状态,渐渐回归平凡的日常。
老周经历了,也猜到了,他迫切地想在忘记之前说出来,否则……否则会怎样,他也不知道。
“沈队,去找他!”
手劲蓦然变大,老周的眼睛已经闭上,话却条理清晰:“白色、泛着光的男人,去找他,找到他。”
“他在这里,一定一定要……”快啊!
声音化作了绵长的呼吸,心跳血压平稳,病房里空寂无声。
老周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