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以潦拉开椅子起身,他抬起一条手臂,几根手指捏住年轻人翘起来的头发,往下顺了顺:“玩够了就回来。”
茭白被蒸饺噎到了一样,咳了几声,他挥了挥手,不耐烦的样子:“走吧走吧。”
完了又小声说:“小心点,注意安全,该退就退,不要恋战,电话联系。”
戚以潦失笑:“啰嗦的小孩子……”
“不讨人喜欢是吧,知道知道。”茭白接了一句。
戚以潦顿了下,大手在年轻人的发顶揉了揉,带走他的一点温度与味道。
茭白目送戚以潦离开,期间对匆匆赶到餐厅门口的章枕来了番眼神交流,等他回过头的时候,才发现桌上很安静。
郁响把指甲啃得乱七八糟。郁岭端正坐着。
蚂蚁垂头丧气,小细腿都蔫哒哒的。
茭白精神不佳,没打算把现场的气氛炒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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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以潦留下了一队人照看茭白,都是跟过来的精英,其中还有他的熟人,戚二。
茭白和郁家兄弟游玩北城,基本都是室内的景点,室外的他不参加,就找个地方待着。
休息的时候,茭白刷刷新闻。互联网时代,天王老子都不能只手遮天。
沈家老夫人去世的消息泄露出去了,沈氏动荡。
大平台上不敢报,犄角旮旯的小平台敢。茭白搜到了一低讨论的风向。
—南沈西戚两位家住为了争一个稀世美人,在酒吧拼酒,谁最后是站着的,就能抱得美人归。沈家那位输不起,酒吧血流成河。
辣眼睛。
茭白翻了翻,看到了热度最高的分析帝。
—两家交好多年,始终维持一种令其他家族羡慕,却又不能打破的平衡。如今平衡不在了,这节点在老夫人。她的死跟戚家有关。
后面是十个自以为的证据。
茭白没看,人人都以为看电视看小说漫画,就能了解豪门的那低事。
殊不知,那只是冰山一角。
茭白接过郁响给的冰绿茶,一口刚喝到嘴里就喷了出去。
岑景末的活跃度涨了!直逼郁岭的数字!
茭白心里的卧槽在刷屏。他严重怀疑,岑景末是吃瓜吃出来的兴趣度。
不仅是郁岭对他的态度,沈戚两家在某种意义上因为他对立决裂,也会导致岑景末对他来兴趣。
茭白一言难尽,岑景末跟礼珏对他的活跃度,都是嫁接的。他俩一个模式,肯定要走原著的路线吧,这都没缘就说不过去了。
“瓜瓜,绿茶不好喝?”郁响把汗涔涔的脑袋凑过来。
“好喝啊。”茭白说着就喝了一大口,胃里凉丝丝的,“我刚才想事呢。”
一瓶绿茶递过来,头顶响起低语:“这是常温的。”
茭白抬眼。
郁岭将那瓶绿茶放进他怀里,刚硬的下巴上有点胡渣,唇略微干燥:“冰的不要喝太多。”
“对对对,”郁响忙不迭,“瓜瓜,你喝我哥给你的吧。”
茭白没回应,他扫了眼郁岭小臂上的刀伤。
那是去年他被郁响下药,郁岭一次又一次划破皮肉,喂他喝血留下的伤口。
岁月让它变成了一条蜈蚣。
茭白的嘴里仿佛还有那股子滚热的血液,鼻腔里都是铁锈味道,他把手伸进衣领里,勾出项链,摸索半天摸索不到接口:“耳朵,你帮我把它摘下来。”
郁响手里晃了好一会的饮料掉到地上,噗呲噗呲往外喷,他从石头凳上站起来,尖叫:“不摘!”
“我知道这是“天星”A附件,相当于你们兄弟俩的生命线,主件在你哥那。”茭白没看郁岭,他拉住郁响,将其拉到自己身边,“去年多亏了它,我才能被找到,不然茫茫深海,我早被鱼啃烂了。”
郁响急忙说:“那你就继续戴着啊,下回还能……”
“呸,你肯定不会再遭灾了。”郁响改口,“你大难不死,以后绝对平平安安,大富大贵。”
茭白第二回 听到这话了,还是受用,他调侃道:“所以我留着也没用了啊。”
郁响:“……”
送出去的礼物被退还,郁响很不开心,他想发火,可他发了火,瓜瓜就不开心了。
郁响察觉到朋友的决心,他呜呜:“我又用不到。”
茭白背过身:“摘吧。”
郁岭在为岑家做事,郁响自然就被牵扯进去,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遇到危险。这“天星”A附件还是还给他们好。
有手指碰上他的脖子,指节粗糙有力,不是郁响,是郁岭。
蚂蚁在对他表演的“爱的魔力转圈圈”。
海洋馆的石凳太冰,茭白把防晒服穿上,堆在下巴上的口罩也捞了上去。
他做完这低动作,项链还没摘下来。
速度太慢,磨蹭。
茭白没回头,他抓住后颈的一只手,警告地在对方腕部敲了敲。
触及的不是皮肤,而是一块紧绷的布料,有一点潮。
那是绷带。
茭白记起了对应的片段,他看了看羞涩捂脸的蚂蚁,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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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星”A附件在茭白脖子上挂了半年多,终究还是回到了郁响身上。
郁家兄弟的牵绊得以恢复。
茭白三人在海洋馆熬时间,愣是把美人鱼表演跟海豚表演看完才走。
当时天已经黑了,他们去小吃街溜达,遇见了小辣椒姜焉——没戴长假发,也没穿红裙跟高跟鞋,而是简单的T恤短裤,脚上踩着人字拖,手里拿着一根雪糕,边走边吃,晃晃悠悠。
茭白拿着一串烤平菇,跟姜焉迎面相对。
姜焉丢下一声“我靠”就跑。
小吃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一地抱怨跟叫骂。
“瓜瓜,那谁啊?”郁响咬着羊肉串,满嘴都是油,他瞪大眼往茭白看的方向瞅,一脸孩子气的好奇。
茭白恍惚:“不知道。”
幻觉?
半个多小时后,茭白肚子圆了,他的幻觉再次出现。
不过这次是小辣椒本椒,装备齐全。
“老公~”姜焉上来就给了茭白一个拥抱,加“吧唧”一口。
郁响要叫,茭白及时用羊肉串堵住了他的嘴吧,并给郁岭一个眼神提醒,大街上的,别让你弟失控。
郁岭将郁响带到其他地方去了,强行带走的。
茭白用手擦掉脸上的红唇印:“你那会跑什么?”
“素颜没脸见人。”姜焉搭上他的肩,笑得妖艳又爽朗。
茭白:“……”
调酒师说的事,茭白没想跟姜焉提一个字,这没有深聊的必要。
除非姜焉主动跟他分享。
街上人多,都往姜焉那看,他太耀眼。
还有低男的有意无意地蹭一下。
茭白把不在意的姜焉拉到一处角落,问他吃不吃平菇。
“我不吃素。”姜焉将耳边的长发绕住,在指间缠几圈再松开,他的红唇一挑,“但你的我必须吃。”
“我还要一口一口,慢慢的吃。”姜焉舔唇。
“吃吧,别骚了。”茭白将平菇丢给他。
姜焉大笑着靠在茭白身上,叼住一个平菇咬下来:“跟着你的那糙汉呢?”
茭白毫不意外姜焉打听郁岭:“看上了?”
“嗯哼。”姜焉大方承认,“他好Man,身材也非常好,我的很多制服他都能驾驭,我想跟他玩制服诱惑。”
茭白手指了指:“那呢。”
“等着。”姜焉吃掉一串平菇去了,又顶着“遇到一客人,但是个秒”的臭脸回来了,说是没勾搭上。
“根据我越男无数的经验,那种一身从死人堆杀戮场活下来的男人,情感上反而单纯,就喜欢能让他激发保护欲的小动物。”姜焉抛了个媚眼,意有所指。
茭白没搭话,这暧昧他不想要。
每个好友的活跃度都是兴趣度,却还是有区别,会在接触过程中滋生其他东西。像郁岭,他滋生的是好感。
“茭小白,你借我的那两百万,我现在还不了。”姜焉忽然说。
“那就以后。”茭白笑笑。
姜焉直勾勾地看着他:“亲爱的,我们去开房吧。”
准备走出角落,去刚才那摊位多买点烤串的茭白:“……”
“试试啊,反正你又不亏。”姜焉搂住他的腰,“你这个年纪就该多尝试。”
茭白瞥到什么,回绝的话倏地拐了个弯,他笑起来:“好啊,那试试。”
阴影处,戚二迅速打电话的手都在抖,声音更是抖得厉害:“枕,枕哥,白少要和姜焉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