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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顾樊玉第一次听疯犬之名, 还是在15年前……

  “那个新来的17号，他就是只疯狗！”被包成木乃伊的室友躺在床上抱怨道。

  顾樊玉单手将袖口扣紧，不以为然道, “哦，是嘛。”

  “你可别不相信，那家伙可比你疯多了。”

  顾樊玉伸手拿外套的手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轻蔑，“那我可要见识一下。”

  顾家家主的独子死了，顾樊玉他爸, 就是顾家的下一任家主。

  与被逼着签下志愿者协议的顾君玉不同, 顾樊玉是自愿签下国研所卖身契的。原因很简单，他想获得非凡的力量。

  顾君玉那个私生子进了国家研究所, 成为了灵感元素实验的实验体, 获得了天使异能，直接惊动了国外的宗教势力, 在23区联盟国的高层引起了轰动。尽管政府已经及时封锁了消息, 但还是有许多人知晓了这个实验的存在。

  本来顾家把顾君玉送进国研所, 就没打算让他能再出来。哪怕他还活着, 但所有人都认定他是个死人了。结果迫于国内外宗教势力的压力，在确定他的危险性很小之后，政府高层还是决定让国研所把他放了出来。

  当然，放出来也不代表顾君玉就自由了。他前脚走出了研究所，后脚就被军队的车接走了，像这样的人国家当然要把他牢牢抓在手里。在这种情况下，顾家家主也只能捏着鼻子给他冠上了顾姓。

  顾樊玉对他的这位堂弟并没有什么兴趣，他感兴趣的是这位堂弟为他展示了一条通往神秘的途径。

  当他决定成为实验体时，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

  尽管出了个顾君玉, 但国研所臭名昭著的死亡率可不是吓唬人的。灵感元素实验已经进行了上百年，其中成为异能者的人数不到百人，大部分人都成了行尸走肉一般的存在，然后被人为的清理掉了。就算侥幸成了幸运儿活了下来，为了国家安全，也要一辈子被关在国研所出不来。以失去自由为代价换来的异能真的划算吗？

  哪怕所有人都不理解，顾樊玉还是放弃了自己的大好前程，签下了“卖身契”，成了一个失去人权的实验体。因为他固执的认为，这个实验是在造神。

  这个中二病很幸运，他竟然真的从实验中活了下来，成为了一名异能者。

  从实验区搬到b区后，他的来历在实验体中传来，就得了一个疯子的称号，因为所有人都认为正常人没有人会踏马来国研所找死。

  顾樊玉倒是不介意，反正在b区的实验体大都有外号，不称外号就要称呼实验体编号，那听起来就像个什么物件。哪怕他们已经失去了人权，也不想真的就想放弃做个人啊。

  因着家庭环境的原因，顾樊玉的脾气向来不大好。听到新来的家伙居然有一个和自己相似的外号，他心里当然会很不高兴。

  他的室友很清楚一点，所以才会在他面前提什么疯狗，目的不过是想让顾樊玉去和这个难缠的新人斗起来。反正无论哪一方输了，他怕是都会很高兴。

  顾樊玉懒得拆穿他的小心思，但在他的热心安利下，他还是对这条疯狗生出了些兴趣。

  他初次见到17号，是在b区的第三训练场。

  能够被安置在b区的丧尸，都是异能丧尸，已经系统的学习过人类常识的那种。尽管如此，为了保证其他人的安全，他们还是要戴上特制的铁口罩，拔掉双手的指甲，以免其牙齿和指甲中的尸化元素造成其他人的尸化。

  b区的训练场是供精力旺盛的实验体发泄的地方，在这里，所有的实验体可以尽情的释放异能进行战斗，只要记得给对手留口气就行了。要是不小心杀了人，也不需要赔命，就是惩罚重了些。

  顾樊玉很少来训练场，因为他认为训练场的存在就是用来给那些低级生物撒欢的场所。真正强大的人，怎么可能连自己的情绪都无法克制，

  17号打起架来很凶，尽管他是个低级丧尸，下起手来却是种不要命的打法。

  听旁边的人议论，这小子接触灵感元素时，直接变成了丧尸，所以他并没有保留人类的记忆。虽然觉醒异能后接受了一段时间的人类常识教育，但那点浅薄的知识显然无法填充他那空空如也的大脑，这小子整体来看还是个野兽派。

  顾樊玉觉得有些无趣，一个低级丧尸而已，打架再凶，等级差在那里放着，再怎么厉害，也就只配和那些废物玩玩罢了。

  顾樊玉打算给17一个来自前辈的关爱，让他认清一下自己的地位，别整天在群辣鸡堆里找参照物就觉得自己很厉害。

  他向那条小疯狗发起了挑战，小疯狗看也没看就接受了。虽然过程有些艰难，但他还是把17扔下了擂台，赢了那场比赛。

  就在他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的时候，噩梦悄然而至。

  顾樊玉终于明白室友为什么称呼17号为疯狗了，他就是个小心眼的狗砸，一旦确定对手，不把对手咬死他就绝对不会撒口。

  虽然顾樊玉在训练场赢得了比赛，但17号却没未向他认过输。因为疯狗砸认为，只要自己还未取得胜利，战斗就还未结束。至于训练场的规则……那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又不识字。

  于是顾樊玉发现，他被盯上了。无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随时都有可能会有藤蔓从各种角度窜出来袭击他。以至于他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几天下来他就受不了了。

  17号是丧尸，能扛着不吃不喝不睡觉，但他不行。他没有那么旺盛的精力，再与他折腾下去，早晚他会被这家伙耗死的。

  而且这家伙很小心，他就像一个耐心的猎手，一直躲在暗处消耗强大的敌人。恐怕不到最后，他是不会出现的。

  顾樊玉开始疑神疑鬼，无论身在何处，他觉得17号正在某个地方猫着，就等他露出破绽，然后就会冲出来咬断他的脖子。可无论他如何翻来覆去的找，就是找不到他的影子。

  顾樊玉崩溃了，早知如此，他一定不会去招惹这只疯狗。这简直就是在用钝刀子割肉，实在煎熬。

  无可奈何，顾樊玉求助了b区最有名的异能者驯兽师，请他把17号叫出来，他要再与他比上一场。

  这一次顾樊玉不再留手，上来便是杀招。他是真的想把这条疯狗杀了，哪怕事后要受到再严酷的惩罚，他也在所不惜。

  但不幸的是，他发现自己竟然没办法杀死这个低级丧尸。

  17号的异能实在邪门，只要他有一根藤蔓能逃掉就死不了，假以时日又能够重新长出来一个完好的他。

  而这个狡猾的丧尸，显然很了解自己拉仇恨的能耐，竟然从来都没有将所有藤蔓都聚集起来过。他总会分出数根藤蔓留在其他地方，哪怕是在与他打斗的时候。

  当他在训练场上将17号冻进了冰块，击成碎末之后，他别提有多高兴了。他以为自己终于摆脱了那只疯狗，结果他想象中的惩罚并没有出现，因为那只是17号身体的一部分罢了。

  在顾樊玉看来，不管17号死没死，应该都已经受到了教训，不敢再来招惹他了。

  就在他安稳过了数日，渐渐走出了17号带来的阴影之时，藤蔓却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生活之中。

  谁曾想这段时间，17号竟然偷偷藏了起来，一边韬光养晦，一边暗中观察，只等实力一恢复便卷土重来。

  哪怕顾樊玉再厉害，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保持着百分之二百的警惕心，总会有懈怠露出破绽的时候。几次被藤蔓抓住袭击，他都是死里逃生，再不敢有任何侥幸心理。

  顾樊玉害怕了，比起之前，他觉得17号更强了，也更加了解他了。

  有这么一个了解他，又时时刻刻都想要杀掉他的对手存在，他丝毫不怀疑，自己迟早会死在他手上。

  在藤蔓把他折腾的断胳膊断腿之后，顾樊玉最终还是低头认输了。主动改了外号，向17号道了歉。

  幸好这只疯狗对失败者没什么兴趣，确定顾樊玉认输之后，他转头就缠上了b区的老大哥驯兽师，再没分给自己半点心思。

  顾樊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有些幸灾乐祸。虽然他拿这个低级丧尸没办法，但驯兽师可是b区的老怪物，这个17号注定是要踢上一块铁板。

  但令所有人跌破眼镜的是，不到一个月，驯兽师就宣布投降了。虽然不知道17号是怎么把驯兽师打败的，但自此，国研所再没人敢招惹他了。

  末日爆发之时，越狱小能手驯兽师再次越狱了。这一次他不仅自己逃跑，还放出了b区所有的异能者和丧尸。

  对于驯兽师的这份恩情，顾樊玉原本是打算赖掉的，因为他觉得末日都开始了，就算没有驯兽师帮忙，他们也不一定没办法从b区出去。

  谁能想到，离开b区后在外界浪了几个月后，他竟然再次遇到了驯兽师。昔日的老大哥自愿成了动物园保安，顾樊玉简直乐得不行，临走还从他的乐土偷走了两只大野猪。

  反正老大哥不敢离开乐土找他报仇，顾樊玉就在离花都市不远的封余市安了家，以便他心血来潮就去乐土中偷个野。

  没想到老大哥也是个心机老男孩，让他放松警惕后，不声不响就派17号这只疯犬来向他讨要非凡结核。

  如今，疯犬已经不是原来的小疯犬了。等级相同的情况下，他居然正面都打不过这条大疯狗。

  真够倒霉的，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他怎么又遇到这个煞星了。

  顾凡，哦不，应该说顾樊玉，坐在客车的驾驶位上，泥土凝结而成的拳头一下子打在了方向盘上。

  “17号，又是你，你为什么总要来坏我的好事！”

  少年版17坐在藤蔓上，勾了勾嘴角，“真是巧啊，千面鬼，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　　齐越：所以说，饶了那么大一个圈子，原来是几只猪引发的惨案啊。不愧是你，驯兽师！

  ——

第59章

  看到17号那张欠揍的脸, 顾樊玉不仅是气的牙痒痒，胸前的那块大洞，似乎也隐隐作痛。

  明明他已经成了一个不知疼痛为何物的丧尸, 却依旧会有这样的错觉，不难想象他心底的阴影究竟有多大。

  “我都被你害成这样了，你真的要对我赶尽杀绝吗，你放过我行不行？”

  顾樊玉虽然怨恨17，但他也明白，之前他手脚俱全的时候尚被17取了非凡结核, 更别提他现在这副鬼样子了, 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对手。

  “不是我不放过你，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的人呢？”

  少年17说完, 一根藤蔓突然冲进了车里, 抽在了顾樊玉的身上。

  顾樊玉被藤蔓抽的撞破了车门，一下子飞了出去。在落地时, 他灵活的翻了个身, 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

  “你的人是谁啊, 我什么时候招惹他了, 我向你道歉行不行？”顾樊玉简直要哭了，他是真的不想再招惹这家伙了。

  他用着土系异能凝聚出来的手脚，不断躲过藤蔓的袭击。

  就这只疯狗，就他这样，还他的人，他这样的丧尸就不配有朋友！

  “他呀……”少年17用手撑着下巴，坐在藤蔓上，看着远处飞来的那只大龙，勾了勾嘴角, “他来了。”

  齐越带着小学生17刚到现场，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他看看藤蔓上的少年，再看看自己爪上的小朋友，睁大了龙眼睛，舌头有些打结。

  “两，两个大哥！”

  “不是两个，是一个。”

  小学生17摇了摇头，身体变成了数根藤蛇，从齐越的爪中爬了下去，没入了下方的藤蔓之中不见了踪迹。紧接着，坐在藤蔓上的少年17就以肉眼可见速度又长大了一些。

  齐越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卧槽，大哥牛批。

  这分.身术看起来也太酷了吧，简直是每个中二少年的人间理想啊。

  齐越正想着，藤蔓丛中的顾樊玉突然大叫道，

  “恩人，救我！”

  齐越这才注意到那藤蔓林里还有个别的丧尸，看着顾樊玉狼狈的模样，他恶狠狠道，“活该，谁让你偷我车的，遭报应了吧！”

  这家伙真没让他失望，果然是他偷的车。

  他原本还想着这小子断手断脚，只能胁迫别人开车，没想到他控土能力居然能这么精准，用泥土捏成的手脚也能这么灵活，倒是挺让人意外的。

  “恩人，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顾樊玉抱头鼠窜，哭喊道，看起来还挺可怜的。

  齐越冷漠无情的扫了他一眼，看了看周围，把落脚地选在了客车顶上。

  结果脚刚碰到车顶，客车就开始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声，好像齐越要是真把体重全压下来，它就能直播一下什么叫塌方现场。

  齐越赶忙从车顶上飞了起来，落到了旁边的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