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挺着最后一口气怏怏求饶,像一条狗一般摇尾乞怜。
段景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良久才缓缓开口:“赵之桁,我的人你也敢碰,你是不是活腻了?”
男人脸色一怔,继而慌忙求饶:“段总,我不知道他是您的人,求您放过我,我下次一定再也不敢了。”
段景泽眼神看向北乔:“你碰你哪里了?”
北乔将浴袍裹得很紧,指着自己的脚腕。
段景泽眼神里多了一分阴狠:“刚才他一直同我在一起,你敢说你不知道他跟我的关系?我瞧你是真的嫌日子太长,活腻了。”
没等男人开口,段景泽快速抬腿猛地踹向男人的肩膀,一脚将他踢进温泉里,警告道:“往日你时常在我身边蹦哒我懒得理你,今日你欺负到我的人身上,看来是想试探我的底线。废你一条胳膊也算让你交了学费,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说完,段景泽冷冷地扫了男人一眼,搂着北乔离开。
旁边温泉里的两名保镖迅速爬到男人身边,见他痛的昏厥了过去后,连忙将他送往医院。摸着男人的胳膊,两人对视一番,微微摇头。
季衍之这边听说了北乔的事,火速带着团团去看他。
回到预订好的房间,段景泽让北乔坐在沙发上,细心地为他检查身上是否受伤。
团团站在季衍之的肩膀上挥舞着小拳头一脸愤恨,“这个人渣,居然敢欺负北北。”
季衍之问道:“北乔怎么样?”
段景泽检查完毕:“腿擦伤一些,其他无碍。”
见北乔没事,两人回到自己的房间,让北乔好好休息。
沙发上,北乔从始至终没有说话,一直闷闷地低着头。
段景泽蹙着眉,凑过去问:“是不是吓到了。”
北乔点点头,依然垂着眼曲着腿一动不动。
段景泽看在眼里,有些心疼。他伸出手臂将北乔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右手缓缓地顺着北乔的后背安抚他,闻声说道:“将那个坏人赶跑了,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北乔伸出手揽着段景泽的腰,将脑袋靠在他的心脏前,问:“哥哥,什么是…卖屁股?”
段景泽神色一僵:“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个词?”
北乔如实相告:“那个坏人说我是卖屁股的。”
刚才,北乔一直在想卖屁股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真的很好奇,屁股是自己的,怎么能随意卖呢?
段景泽思索片刻:“就是把你的屁股给别人摸,别人给你钱,这就叫卖屁股。”
北乔哦了一句,天真的嘟囔:“我的屁股只卖给哥哥,不要钱。”
“嗯,不要钱。”段景泽搂着他紧了些,见他还是蔫蔫的,闻声细语:“看来北北今天真是吓坏了?”
北乔缓缓开口:“以前别人欺负我,都是想要拿我的钱,将我赶出妖怪夜市。可是这个人的目的有些不同,我当时很忐忑。”
“嗯,我理解。”段景泽伸出手将北乔额间的碎发稍稍整理好,见他闷闷不乐,低声道:“北北,我给你变个魔术吧?”
北乔抬眸:“好。”
说话间,段景泽的手掌心逸出一缕黄色的光芒,渐渐盘旋至上空,巨大的光芒在手掌心上方由点至线逐渐绽放,形成无数的烟花,居然还带着“噼里啪啦”的声效。
北乔好奇心颇盛,歪着头问:“哥哥,这个是怎么做到的?”
段景泽:“雕虫小技罢了。”
北乔温柔的眯起眼睛,伸出手戳了戳烟花,惊讶的说:“我居然碰不到?”
“幻术。”段景泽朝着烟花吹了口气,烟花立刻在上空变成一只胖乎乎的小龙猫,冲着北乔招手。
北乔笑的开心,也冲着小龙猫招招手。
见北乔情绪好了不少,段景泽抱着他来到床上,为他掖好被角,“乖乖睡觉,明早醒来这些事都会忘了。”
北乔乖巧地点头,问:“哥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难过吗?”
段景泽坐到床边,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不是因为吓到了吗?”
北乔嘿嘿一笑:“主要是因为那两杯汽水全部洒在了地上,我一口都没喝到。”
段景泽手上的动作停住了。
他蹙着眉:“主要因为这个?”
“嗯。”北乔露出一颗脑袋,呲着小白牙说:“我一口都没尝呢。不过现在我已经不伤心了,因为哥哥给我放了烟花。”
“嗯,睡觉吧。”
段景泽洗完澡时,北乔已经睡着了。躺在床上呼吸均匀,睡得很沉。
关上屋内的大灯,只留下床边的小台灯亮着暖色的灯光。
微弱的月光映在北乔的脸上,段景泽伸出手轻抚这北乔的脸颊,想起今天的事,就算废了赵之桁的手臂也难解心中之恨。
他拿出手机给助理发送一条信息,让他留意着赵之桁公司的动向,准备找个时机将他彻底端了。
“哥哥。”
忽然,北乔嘴里逸出两个字,段景泽俯下身,专注地望着北乔的睡颜,见他很久不再说话,寻思着刚才估计在说梦话。
北乔的睫毛很长,睡觉时轻微颤抖。段景泽眼神沉暗,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顺着北乔高挺的鼻梁、饱满的嘴唇逐渐向下划去,停在了他的脖颈处。
这时,北乔又嘟囔一句梦话:“哥哥,等我赚钱就给你买…”
“买什么?”段景泽好奇的询问,凑过去想听北乔继续说梦话,然而对方再次没了反应。
段景泽勾着笑,拇指覆上北乔的嘴唇,想起北乔为他制作的编织画,心中好似被什么东西点燃了一般。
再次确定北乔已经熟睡,段景泽俯下身,缓慢的闭上眼睛,在北乔的嘴唇上落下一个吻,温柔缱绻,久久未离开。
……
季衍之和团团这边,两人正坐在床上玩着扑克牌。
“对3!”季衍之将牌甩在床上,悄悄打量着团团身前的纸牌。由于团团没有化形,根本拿不了扑克牌,于是便把扑克牌摆在自己的身前,选好牌后便伸出小脚丫,示意自己出这张牌。
“对王!”团团挑选好自己手中最大的牌,乐呵呵的望着季衍之,心想自己肯定能赢。
季衍之憋着笑,寻思着今晚自己已经连赢七局,再不让团团赢一次,就太欺负人了。
季衍之摇头:“要不起。”
团团再次用脚丫踩着:“2!”
季衍之:“要不起,团团你的手气太好了,都是主牌。”
团团骄傲地扬起脑袋:“我的运气一直很好。”
可当团团出完“2”后,便再也没有大牌,反观季衍之,手里都是同花顺,基本这局胜负已定。
“呃…我出3。”团团开始出单牌,而季衍之依然说说要不起。
终于,当团团出完最后一张“7”后,季衍之遗憾地懊悔:“我一直留着当顺儿出,怎么一不留神让你赢了呢?”
团团站在床上手舞足蹈地跳了跳:“哥哥,这个真好玩,能再玩一局吗?”
季衍之温柔的笑着:“当然可以。”
发牌时,团团和季衍之开始聊天。他问:“哥哥,你是妖管局的局长,是不是平时工作很累?”
季衍之挑着眉:“还行,不过最近挺忙。”
团团问:“忙什么?”
季衍之回:“最近在找一件圣器,叫怨幽铃。”
团团挠挠肚子:“它是干什么用的?”
季衍之叹口气:“景泽很需要他。多年前意外生了一场病,只有这件圣器能救他。”
团团放下纸牌,没了心情:“北北知道这件事吗?”
季衍之点头:“景泽告诉北乔了。”
团团担忧的点点头:“段先生为什么患上那个病了呢?”
季衍之放下纸牌,“这件事说来话长。”
“很多年前,妖族面临一场浩劫,景泽身为守护四方大妖之首,承担着保护妖族的重任。很快,他寻到了解救之法,却偏偏被有心之人恶意揣测,颠倒黑白,设计了一场局中局。当时妖族的妖怪全部不相信景泽的办法,只觉得他自私自利一切为了自己。后来,那场浩劫来临之际,景泽为了大家抗下惩罚,便患了这个奇怪的病。妖怪们知道真相后,纷纷来白泽的庙前供奉,自此香火不断。但景泽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对待所有人也越发冷漠,当我们搬到人类社会后,他便退居二线,不再过问妖族的事。只有当妖族面临极其特殊的情况时,他才会出手。”
季衍之说完,语气难过:“其实景泽这个人一直很善良,但自从经过那件事后,表面上才越发不近人情,越发冷漠。你了解他后,会发现他内心从来没变过。”
团团听完,揉了揉眼睛:“哥哥,那个什么铃铛在哪里?我也想帮段先生去找。”
季衍之拍了拍团团的脑袋:“我们也不知道啊。前阵子有了些线索,但忽然中断了。”
团团认真记下铃铛的特征和名字,打算也尽一些自己的力量。
这时,季衍之忽然眨眨眼:“团团,怨幽铃虽然是极阴之物,但如果能掌控住它,它的威力很大的。”
团团揣着小手好奇的问:“有多大?”
季衍之说:“它能映出未化形的妖怪变成人形的模样,我觉得你应该需要。”
团团兴奋地笑着:“我真的好想看!”
……
清晨,北乔舒展手指,慵懒的在床上伸着懒腰,缓缓睁眼。
不对!
他的额头上似乎有一个冰凉的东西。
北乔视线逐渐明朗后,忽然发现段景泽离他超近,而对方的嘴唇正抵着他的额头。
北乔一下子起身,猛地惊醒了。
“哥哥亲我了。”
北乔下床后沿着地上跑了好几圈儿,兴奋地手舞足蹈。
就在这时,他忽然注意到床上的段景泽似乎要醒了。
于是,他连忙爬上床,轻手轻脚地侧身躺下,将自己的脑门伸过去,贴在段景泽的嘴唇上,继续打着呼噜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