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大把山楂糕,被塞了一手山楂糕的刘梦成立刻确定张珏是真的很喜欢别人夸他帅,于是他暗暗庆幸自己刚才夸张珏时用的单词是handsome,而不是beautiful,哪怕后者更加贴切。
张珏头发长得快,现在已经留到胸口以下,加上小孩私服品位好,今天他没随便乱穿,反而搭得特潮,更没有提着拖把摆出俺老孙要大闹天宫的架势,所以他往那一站,连尹美晶和白叶冢妆子两个美女都快被映衬得黯然失色了。
而尹美晶在夸了白叶冢妆子“你越来越漂亮了”以后,妆子立刻高兴的摸出一把不二家棒棒糖,每人都分到了一根,看来这也是个爱听好话的。
他们的状态都很好。
尹美晶和刘梦成成功打进总决赛,让哈萨克斯坦的体育部门对他们简直不能更满意。
而白叶冢妆子显然还处于“我赢了达莉娅我真是太出息了”的昂扬狂喜和超级自信的状态里。
张珏就更不用说了,人才打破青年组的自由滑纪录没多久呢。
这次哈萨克斯坦进了总决赛的共有四人,除了成年组冰舞的这一对归化选手,还有一个青年组女单,以及青年组男单的哈尔哈沙,阿雅拉女士带着他们走过来,和沈流客气的打了招呼。
身为职业运动员,他们的身材和身体姿态真的都足够好了,聚集在一起时更是和明星似的,加上花样滑冰在日本人气更高,从这到机场门口,他们就遇到了至少六波粉丝来要签名,人气最高的当然是白叶冢妆子这个在国民知名女性的人气评比时压过不少女明星,达到全国第五的女单一姐,其次就是张珏了。
奇怪的是,张俊宝居然也有好几个女粉以及羞答答的男粉要签名。
等上了巴车,尹美晶高高兴兴的打开背包:“我給你们带了特产,小玉,你不是喜欢巧克力吗?哈萨克斯坦的巧克力特别纯,我觉得你会喜欢的。”
除此以外,张珏还收到了一盒成套的哈萨克斯坦硬币,以及阿雅拉女士说可以放心吃的马肉干、各式干果和蜜饯,因为中亚的日照充足,所以水果的糖分很高,这些干果也超级甜。
刘梦成偷偷和张珏说,他们已经接到了不少商演邀约,哈萨克斯坦内部也有广告商找他们,所以他们已经可以赚钱还那些无息贷款了。
张珏这才想起他和刘梦成说过,如果他们不想接受捐款,那可以把这当做无息贷款慢慢还。
说实话,看到刘梦成和尹美晶现在的体型后,张珏就知道他们完美符合冰舞项目内部流传的黄金体型,男伴身高在一米八三到一米八六之间,女伴是一米六五到一米六八之间,看起来最美观,托举也方便。
加上他们的表演天赋和默契,说这两个人没资本冲击A级比赛领奖台的都是瞎子,他们的身体条件几乎是年轻一辈的冰舞选手里最好的!
能看到他们继续活跃在冰场上,张珏也非常高兴。
或许真是花滑项目气氛比较好,又或者是他们这一辈的花滑选手关系格外好的关系,等到了酒店,伊利亚和寺冈隼人居然也特意在酒店大厅等他们。
朋友们这么给面子,张珏当然也要摆出热情的态度回应,于是他开开心心的打开手臂,喊着他们的名字跑过去,准备给他们一个拥抱。
迎上来的伊利亚看到张珏这个样子,先是懵了一下,然后露出“原来如此我懂了”的了然表情。
旁边的寺冈隼人还没闹明白这家伙到底懂了什么,就见在张珏离他们只有一米的时候,已经一米七六的俄系太子轻喝一声,双手往张珏腋下一托,举着张珏原地转了好几圈。
突然飞起来的张珏只来得及发出“诶?”的单音节,附近就有镁光灯亮起,张珏维持被举的姿势看过去,拍照的日本记者注意到他的目光,居然还放下相机,对他竖起大拇指。
第61章 节食
张珏早就知道俄系太子爷那张看似冷淡的仙男面孔下有一个憨憨,鉴于他们当年一起护着尹美晶和刘梦成上火车的时候,伊利亚抄着一个折凳走在张珏身边时,嘴里一直念念有词。
张珏听不懂俄语,所以伊利亚说的话就被他空耳成“吃我一剑,华夏第一剑,白帝圣剑”。
后来张珏问了沈流,才在对方忍俊不禁的解释下,知道了那是战斗民族打架前喊的口号,大意是“力量与荣誉,胜利或死亡”。
顺便一提,这种口号一般是群架前喊的,也就是说伊利亚.萨夫申科九成九打过群架……和这种憨憨毛子计较的话,总觉得自己就输了啊。
张珏告诉自己莫生气莫生气,但还是在伊利亚说请吃晚饭的时候,气得多啃了两个鸡腿。
妆子将他的头发拢到后面,从自己头上撸下一根皮筋绑好:“吃饭的时候就把头发扎起来啊,你头发这么滑,滑到菜里面又要洗,大冬天的洗头你不嫌麻烦啊?”
张珏模模糊糊的说了声谢谢,将鸡腿从嘴里拿出来,原本皮肉饱满的鸡腿已经只剩下骨头,连脆骨都不剩。
黄莺觉得自己是永远学不会这位队友的吃鸡腿神技了,关临小声问她:“徐绰没来吗?”
黄莺摇头:“她的教练让她节食控制体重,不然连3lo连不上。”
“节食?”
张珏回头,一脸不敢置信:“徐绰都那么瘦了,还节食,她的身体还能有足够的蛋白质去长肌肉吗?”
黄莺却理所当然的回道:“女子花滑运动员就是要节食啊,我们的肌肉力量没有男性强,不少吃点怎么跳得起来?”
张珏:“……”
要是寻常的靠转速出跳跃的女单,用节食控制体型当然没问题,但徐绰将来是注定要发育成大高个的,不趁着现在努力多练练力量,到了发育期身体变重,她现在那点肌肉哪里还带的动那么高大的身板进行跳跃?
张俊宝也说过,发育前适当的进行力量训练,发育时才不至于丢技术丢得太狠,张珏碍于身体天赋,柔韧过强力量不足,所以这方面成效不大,徐绰却是罕见的点冰跳超级利索的力量型女单。
哪怕张珏本人并非经过老舅那种上过体大,学过许多专业知识的教练员,也觉得赵教练让徐绰节食是浪费她的力量天赋,糟蹋她的好底子。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记起徐绰的母亲似乎也很支持女单应该节食这个理论,对张俊宝的执教理念颇有微词,而这也是徐绰转入国家队换教练的主要原因之一。
连张俊宝这个成年人都没扭过徐绰妈妈的念头,他说话难道就有用处吗?
这时白叶冢妆子拉了下张珏的袖子:“tama酱,你看过赛程了吗?这次你和哈尔哈沙是我们之中第一个开始比赛的呢。”
张珏回头:“诶?是我吗?”
哈尔哈沙一脸懵逼:“我、我们?”
寺冈隼人解释道:“根据赛程,大奖赛将会持续四天,第一天下午四点举办开幕式,接着青年组的短节目会在这一天全部比完。”
16:45举办冰舞短舞蹈,18:10举办女单短节目,19:35举办男单短节目,21:00举办双人滑短节目。
尹美晶笑着鼓励他们:“小伙子们好好表现,到时候我们会去现场给你们加油的哦。”
她说完的是英语,哈尔哈沙有点没听懂,旁边的刘梦成又说了一串俄语,哈尔哈沙和伊利亚才一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这小伙子什么时候不仅英语说得好,连俄语都说得这么流利了。
第二日,花样滑冰大奖赛正式开幕。
按照许多冰迷们的说法,这次花滑大奖赛的总决赛群星荟萃,且新秀云集,大批新周期的小辈运动员成功冲进这个赛场。
按照四年一个奥运周期来算,运动员之间的辈分也是四年一辈,张珏、伊利亚、寺冈隼人、黄莺与关临、白叶冢妆子等便都是索契周期崛起的新星。
而且由于温哥华冬奥由一个没有四周跳的北美系男单拿下冠军这事很是让不少人诟病,因此在温哥华周期过后,国际滑联修改了规则,提升四周跳的地位,鼓励选手们重新上四周跳,这就导致了男单四周跳的重新兴盛。
嗯,目前花滑四项只有男单才拼四周,女单那边的最难单跳还是白叶冢妆子的3A。
女单赛事在男单之前,也就是说,徐绰才是中国运动员之中最先开始比赛的人。
这个女孩正处于一个女单最鼎盛的年龄段,在国家队训练期间,她成功练出了3F+3lo,这也是青年组难度最大的连跳,虽然柔韧不行,旋转也因此弱势,但她的滑行功底却在省队训练期间,被明嘉和张俊宝一起拉到了不错的层次。
所以在进入青年组的第一年,徐绰便以总积分榜第三位的成绩,进入了总决赛,成为继陈竹最后,国内又一位有希望在顶级赛场打出成绩的女单。
她的短节目选曲是《River Flows in You》,小姑娘穿着浅蓝色的考斯腾,肩上有白色的蝴蝶纹饰,身上的亮钻像是河流一样包围着她瘦小的身躯,站在挡板前像是个即将去演童话剧的小学生。
赵教练站在她面前为她递纸巾和矿泉水,她妈妈举着横幅坐在观众席上。
因为花滑在日本的人气,所以观众席已经坐满了人,大家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她。
“小绰,别担心,你已经成功减重了,跳3F+3lo的成功率也达到了百分之七十,你一定会赢的。”
徐绰紧张的点头,赵教练继续鼓励她:“你真的很努力,我执教那么多年,你是第一个滑到这个大舞台的孩子,加油,我们都会看着你。”
徐绰应了一声,转身朝冰场滑去。
张俊宝看着小姑娘的身影,眉头紧皱:“这丫头的腿怎么比上次见面的时候更细了,这么细的腿还能支撑跳跃吗?”
沈流安抚他:“据说赵教练现在最看中的学生就是她,而且她的连3lo技术在前两站分站赛的成功率一直不错,相信她们。”
宋城点头:“是啊,俊宝,徐绰到底是女单,你那套练肌肉的方式还是更适合男孩子,赵教练在国家队教了那么多年女单,她的法子应该更适合徐绰。”
而且张珏也练肌肉,效果也就那样啊,最后小伙子出跳跃也还是靠高转速,而不是跳跃高度,有时候宋城都想让张珏节食,看看这孩子体重变轻后,能不能把4T也练出来。
张俊宝不满的嘀咕着:“没有肌肉保护的话,小玉跳四周跳时关节压力会很大的,徐绰的力量天赋也很好,我之前从没见过跳得那么高的女单,不练肌肉多可惜……”
不过他嘀咕归嘀咕,当徐绰在赛场上跳成3F+3lo时,这个大胸青年还是高兴地差点跳起来,在徐绰跳3lz差点失误时,他也紧紧的攥着拳头。
即使徐绰已经不是他的学生了,张俊宝依然惦记着这个孩子,毕竟他弟子不多,每一个都是宝,张俊宝不止一次熬夜修改他们的训练计划,就是希望尽可能的保证孩子们的职业生涯健康发展的同时,实力也快速增长。
因为总决赛都是六人一个项目,比起来也快,青年组女单短节目结束时,徐绰排名第二位,仅次于15岁的美国青年组女单克拉拉。
张珏起身,提着运动包朝后台走去,热身室中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了好几个男孩,包括哈尔哈沙、尤文图斯、安格斯.乔等老面孔。
还有一个看起来很小的男单,张珏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位是传说中的欧洲天才小男单,挪威的阿伦.海尔格。
因为国内赛是青年组、成年组一起算分,所以偶尔会出现那种分数极高、站上成年组领奖台的青年组小将,比如张珏去年就拿下了全锦赛的成年组金牌。
阿伦.海尔格则在去年的挪威国内锦标赛中以极高的分数赢下其他成年组男单,成为挪威最年幼的全国男单冠军。
不过这小孩还挺高,明明比张珏还小10个月,却看起来有一米六五以上,比一六一的崔正殊还高呢。
沈流小声告诉张珏:“不用太注意海尔格,他能赢全国冠军,主要还是挪威其他的成年男单太菜了,和你赢全锦赛的原因差不多,这孩子的最高难度跳跃只有3lz+3lo,A跳很弱。”
张珏同样小声回道:“可他的腿比我粗好几圈,腿上肌肉鼓鼓的。”
沈流:“肌肉鼓不代表跳跃就强,你舅舅肌肉那么饱满,也没见他跳的过我啊。”
张俊宝站在他背后,呵呵一笑,沈流立刻就闭嘴了。
张珏吐吐舌头,就地劈了个叉,一边拉筋,一边拿出红色的发带将头发绑成马尾。
根据积分排行榜,排名最高的张珏这次是最后一个出场比赛,他的对手们一个又一个离开,然后音乐响起,一阵又一阵的掌声传来。
倒数第二个上去比赛的是尤文图斯,他滑的是一支爵士风格的萨克斯曲,曲调自由而轻快。
随着音节落下,选手通道里也响起契合节奏的沓沓声,这是套着刀套的冰鞋与地面交击声,张珏走出选手通道,冰场的冷气迎面扑来。
“tama酱。”
张珏抬头,正好看到白叶冢妆子朝他握拳:“干巴爹!”
张珏对她挥了挥手,脱下外套,一抹秋叶红出现,他抬起手,腕部到肘部有一条由深红到透明的渐变色白纱,轻盈的布料在走动间飘动着。
他的短节目是《Otoal》,这是俄罗斯第一位女单世界冠军大卡娅在长野冬奥的自由滑曲目,翻译成中文的意思就是秋日,由拉丁钢琴家Raul Di Blasio演奏。
北京某重症医院,秦雪君坐在病床边,轻轻碰了碰一个孩子。
“小萍,之前录《我的小宝贝》给你听的小玉哥哥的比赛要开始了,你要看吗?”
病床上的孩子缓缓睁开眼睛,她嘴里插着管,不能说话,只能眨眨眼睛,秦雪君会意的打开电脑。
总决赛是会被央五直播的,所以张珏早就通过电话和秦雪君约好,如果他比赛时小萍清醒着,可以询问她是否观看自己的比赛。
秦雪君小心翼翼的扶着电脑屏幕,女孩仰躺着,看着少年站在冰上,突然看着镜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他用口型说了什么,小萍想了想,觉得小玉哥哥说的是“你好”。
小萍想笑,小玉哥哥长得真好看,和他的歌声一样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