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筝接过来,“请爸爸们带着宝贝们学会一项才艺,晚上我们有个篝火晚会欢迎式,由爸爸和宝贝合作完成,加油呀!”
许尽寒一下笑了,“教小朋友可不容易啊,你打算教什么?”
秦思筝自知唱歌不行跳舞也不太行,唯一会的才艺就是打拳,于是弱弱问:“太极咏春泰拳……能行吗?”
许尽寒一下愣了。
弹幕一听他用这个小心翼翼的乖软表情问出这么霸气的话,都快要笑死了。
【哈哈哈哈太极咏春泰拳?干嘛鸭!!别人表演才艺是六一文艺汇演,秦思筝是大型斗殴现场?】
【太极可还行,你不如把野狐村的爷爷奶奶聚在一起搞个中老年比赛组好了哈哈哈哈。】
【真的,这个节目我是冲着司千秋来的,结果我现在满脑子都是秦思筝,艹太上头了。】
【糊比糊比糊比。】
【前面的是不是有病?糊比让你看了?不爱看就滚,找什么存在感,烦死了。】
【感觉许视帝跟秦思筝关系很好哎,不是秦思筝水了他一个奖吗?怎么他俩在综艺里还能这么友好?】
【演戏而已啊,不会真的有人以为综艺真人秀就是真的吧,都是有剧本的,秦思筝黑料大合集,点击就送[链接]。】
徐钊这边也派人随时盯着,不是网络而是秦思筝,免得他突然又干点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他意外的是,表现居然意外的好?
土萌土萌的,连他都要被秦思筝笑死了,这倒是个挺好的苗头。
偶像一味在天上待着也不行,像这样接地气的可爱乖软又有暴力美人反差才是真的吸粉,不过,他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太极咏春?
第9章 青山有思(九)
这边,何幸自从上次找人屏蔽了秦思筝那条“抓床单”之后,心里一直不安,三天两头跑过来观察陆羡青的精神状态。
一有不对,立刻把他送到沈青那儿接受心理干预。
她来的时候陆羡青刚起,这人有严重的精神衰弱,常年睡不好,一张脸好看是好看,但气色极苍白一脸病态。
这还有个乌龙,当年拍完《戮生》之后,导演知道他完全没起反应,旁敲侧击让她带四哥去去医院。
那年文艺寒冬,陆羡青主演的同性文艺片爆冷拿了奖,营销号说他捡漏,他不配拿这个影帝,加上他是新人,多少公司想把他打压到不能翻身。
那会几乎掀起全网黑潮,何幸忙得跟陀螺一样,懒得客套就随口说了句“在看医生了”,说的是他神经衰弱和厌世欲,结果传着传着就成了“四哥不行”。
他们这边也不能兴师动众去澄清“四哥很行”,再加上他拍戏一直没有反应,何幸也忍不住怀疑他到底行不行。
直到他说自己对秦思筝的手有反应,她放心之余又觉得担忧,按照这个变态压抑了这么多年的欲望,很有可能干出点找个牢坐的事。
“四哥,今天心情怎么样?安宁呢?”
陆羡青懒懒扫了她一眼,“没起,这么早来干什么?”
何幸心说:还不是看你是不是发疯。
陆羡青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淡淡道:“你派安宁住这儿二十四小时盯着我,我有时间自杀?”
何幸磨牙,“你是没时间自杀,但你有时间……嗯?你脸怎么肿了?谁打的?”
陆羡青不答,将手机的画面投放到墙上,坐到餐桌前说:“拉窗帘,我看不清。”
何幸坚持:“先说你怎么伤的,这脸是国宝你不知道?你知道公司给你这张脸投保多少钱吗?”
陆羡青说:“秦思筝打的。”
何幸一口气险些没上来,“你们两个什么时候遇见的?我就一会儿没盯着就打起来了?你打伤他哪儿了?”
陆羡青回味了一下那天,“我没动手。”
没动手人家就把你揍成这样?那是用嘴给人造了一座秋名山?何幸腿都软了,“四哥,你老实告诉我,进……里面了吗?”
陆羡青扫了她一眼,“揉了一会而已。”
揉……而已?她只要一想到陆羡青逼着秦思筝半跪在他身前,用那双手帮他揉出来,不行,她要窒息了。
“我跟你说让你忍一忍,万一秦思筝拍了视频,或者拿着……拿着你的那个去验DNA说你强……那个,到时候我怎么处理!”何幸都要哭了,满屋子乱转,“真的,你没事干的话你给我找个牢坐,我迟早……”
“揉的是眉骨。”陆羡青说。
何幸一愣,回味了好几遍才不敢置信地问他,“等等,再说一遍,揉的哪里?”
陆羡青说:“眉骨。”
何幸骤然松了口气,瘫在沙发上喘了好久的气才缓过劲,看陆羡青自己拿起遥控器关上窗帘和灯。
“眉骨就好,眉骨就好。”何幸心有余悸地说:“玩儿点清淡的嘛,法治社会不要老想着吃辛辣的。”
陆羡青没搭理她。
投影幕上,司千秋带着孩子正睡午觉,美得像是一幅画,何幸瘫了一会,忍不住赞赏:“司千秋真会讨好镜头,长得又漂亮,红是早晚的。”
陆羡青没接话,咬了口土司片,觉得不够甜又多放了一勺果酱。
何幸看综艺直播,不时指点几句,“其实综艺真的是个好东西,快速蹿红,比电影电视好多了,你看文栎这么多年的媳妇也才刚熬成婆,拿个影后。”
“现在时代变了,大家都没什么时间平心静气去看一个作品,快餐年代有热搜就能硬生生捧红一个人,秦思筝就是最好的例子。”
“综艺不管有没有剧本,在里头稍微讨巧一些,不管商业价值怎样,红是真的红。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流量就是命,消失三个月可能都没人记得你了。”
陆羡青说:“司千秋火不了。”
何幸一愣,“怎么说?”
陆羡青说:“眼角鼻翼下巴都动过,照着秦思筝整的,过两年就垮了。”
何幸笑了,“娱乐圈谁不整?这都算是微调,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天生就长这样,怎么造都帅,多得是修剪过后才能挤进来的。”
陆羡青摇头,“不是,他在节目里给秦思筝使绊子。”
何幸微怔,又看了画面一眼,司千秋还在睡着,睫毛深长漆黑,“白雪公主”似的安静而美好,没偏离清冷贵公子人设。
“没必要吧?他现在正当红,秦思筝都糊成那样了,他该翻的身也翻过来了,至于跟秦思筝过不去?”
“人的阴影不是那么容易驱除,像影子一样。当他受到刺激,就会重新被扼住喉咙,不得喘息。秦思筝就是他的阴影,一辈子都摆脱不了。”陆羡青呢喃说着,睫毛敛下来,添了一丝阴郁冰冷。
何幸不以为然道:“不对吧?秦思筝这个性子怎么可能吃暗亏,他不得当场蹦起来扯头发?你看错了吧。”
陆羡青抬起头,“你说呢?”
他对圈子里的小伎俩见过太多了,自然不可能看错,何幸沉默了一会问他,“那既然秦思筝都没感觉到,肯定也没几个人能看得出,你怎么就确定司千秋不会火多久?”
陆羡青扯过湿纸巾,一根根擦干净手指,将它扔进垃圾桶。
良久。
“他要伤秦思筝的手。”
何幸眼前一黑,当即按着桌子爬起来,“祖宗,你不要亲自下场针对司千秋,看在我当牛做马被你折磨了这么多年的份儿上让我多活几天!”
陆羡青说:“嗯。”
“对了,文栎姐那边说有个不错的剧本找你,问你意思。”何幸心想,赶紧进组,进了组就没时间搞幺蛾子,我能多活几天。
陆羡青说:“看看本子再说。”
“过几天文栎跟周导结婚纪念日,想邀请你过去玩。”何幸从包里拿出一张设计精致的卡片,烫金洒银,还有手写的邀请函。
陆羡青看都没看,“不去。”
他这个脾气在娱乐圈也算是独一份儿,茅坑里的石头都没他臭,何幸腹诽完发现他眼神一变,都要滴水了,略微眨一下就跟搅和了春水似的。
她回过头一看屏幕,秦思筝正在洗水果,手指轻轻地揉搓过每一颗果实,细致缓慢,水声潋滟。
“四、四哥。”
陆羡青喉结一滚,抬头与她四目相对,何幸一句“你不用说了”还没说出来,那双含着冰雪似的黑眸一合,淡而冷的嗓音像是带着一点新生婴儿的未知无畏,又有一点迷惘。
“何幸,我又有反应了。”
第10章 青山有思(十)
何幸手机响了,她先瞪了陆羡青,每一个字都透着咬牙切齿:“你给我老实点儿!我接电话的时候不许说话,不然你就去沈青那儿住半个月!”
陆羡青伸手投降,“……你接。”
何幸深吸了口气,端出笑意接通电话,“文栎姐,有事儿么?”
对面优雅知性的女人正在喝下午茶,声音温柔如水:“老周非让我打电话来,我说都老夫老妻的了,一个小宴会罢了没必要搞得那么兴师动众,他偏说羡青一定要来,跟他聊聊新剧本。”
何幸看向陆羡青,他充耳不闻,满眼都是屏幕上那个昳丽少年,像个变态下流老痴汉,头皮又是一麻,“这样行吗文栎姐,我还在外头,等我过两天见着四哥了问问他的意思?”
文栎在圈子中久了,温柔又懂里头的弯弯绕,也不多做强求,“行,有空就过来玩,没空下次再请他吃饭也是一样的,你忙吧。”
何幸又客套几句,挂掉电话感慨,“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
陆羡青仍旧盯着屏幕,目不转睛地扔了一句:“少跟她来往。”
何幸奇怪他怎么突然对文栎这么大敌意,助理安宁睡醒了过来,闻言笑了,“他还生着气呢,上回秦思筝不是在网上点草文栎绿茶么,说他晚节不保。文栎扭头就给四哥打电话,说自己连累四哥了,哭了好一阵,要不是他那会刚做完心理干预还有点人性,没搭理她,不然现在文栎骨头都不剩了,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不直接找四哥来找你?”
何幸恍然,轻笑:“哟,会忍着不骂人了?不像你啊,人也是正经影后了,该留的面子还是留一点儿吧。”
陆羡青没接这句打趣,指尖敲在猫背上,凉凉嗤了声说:“秦思筝说的也没错,我晚节也差点没保住,她怎么进的组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
何幸哑口无言,文栎是带资进组,还因为导演是她丈夫的老师,也是因为这个,她影后的奖杯拿的不稳。
不过她自信淡然,还发了微博感谢组委会的肯定,明里暗里说自己这个奖稳不稳,去找组委会,自己实至名归。
她这么一怼,立刻有网友扒她过去的新闻,未婚生子遗弃的传言旧事重提。
当时她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男友,还秀过一段时间的恩爱,虽然经纪公司说并不是她,但捕风捉影也要有影子。
她跟周导结婚之后慢慢就淡出影坛,这两年才又复出,第一部 电影就跟四哥搭档,是花了大代价的。
四哥对娱乐圈的弯弯绕不走心,演自己的戏,接不住的导演不说他也不会让过,文栎在剧组也没少受气。
何幸暗自思索,吃不准陆羡青是想答应还是不想答应,“文栎这意思,还想跟你再搭一部?不然直接拒了?你也不缺好剧本,何必让她来吃这个红利,周导也不算一流导演。”
陆羡青接过安宁递过来的药吃了,喝了口水冲冲嘴里的苦味,“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