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愣了下:“为什么?”
俞堂:“兑换。”
系统现在听见这两个字就想乱码:“……”
“兑换。”俞堂想了想,“一半骆燃探测到的电子风暴相关数据记录。”
俞堂帮忙出主意:“可以生成一个临时的正义黑客,出于个人兴趣,用未知病毒攻击了科研所的终端机。”
系统:“……”
“放心兑。”俞堂说,“我确认过,这些科研数据的所有权属于骆燃,科研所发的所有相关文章都有他的第二作者。”
“……宿主。”系统艰难地跟上他的思路,“数据记录也给兑吗?”
“商城兑换的交易本质,是回收实体物品恢复成数据模式,补充高等特殊数据的数据池。”
俞堂:“我现在直接交易数据,没有中间商赚差价,为什么不给兑?”
系统听不懂,顶着一屏幕的小雪花,帮他调出了商城页面。
俞堂输入内容,点了确认。
电子风暴的相关研究是S级绝密,不在网络上进行备份,不允许拷贝。所有人要用资料,都只能用专属ID去终端机查看调用。
换句话说,这些金贵到不行的绝密数据,就只在总科研所终端机里有唯一的一份。
忽然丢失了一半数据,温迩这个总研究所所长兼负责人,大概暂时不会再有什么闲心来敲骆燃家的门了。
“你看。”俞堂擦干了水,起身穿衣服,“事情都能解决,总会有办法。”
卡牌安安静静躺在意识海里。
它不再是粒子雾,甚至不能裹住那个琥珀吊坠了,凝成卡牌的线条光泽也比之前暗淡了不少。
系统刚探测过,小声对俞堂说:“宿主,它太累了。”
粒子雾是没有意识波动的,在被俞堂凝聚成卡牌的时候,系统察觉到俞堂分给了它少量自己的精神力。
以这些精神力作为引导,那个已经消散了的、真正的“骆燃”,在骆父进来的时候,短暂地出现了几分钟。
但再多也就只能坚持几分钟。
骆燃的数据还不完整,这样强行启动运行,能量消耗实在太大。即使有俞堂分出来的精神力,也没办法支撑更长的时间。
俞堂问:“我负责维持生命体征和行动,他只负责感受和反应,能量也不够吗?”
系统也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飘在俞堂的意识海里,有些为难地闪着小红灯。
俞堂叹了口气:“那没办法了。”
俞堂穿好衣服,拿过浴巾,照着自己的头发一通乱揉:“我去吃油焖大虾。”
系统:“?”
俞堂拿监控去偷看厨房,特意给大特写镜头:“炸藕夹,水晶肴肉,红烧狮子头……”
俞堂把监控镜头怼到热气腾腾的灶台边上:“胡萝卜玉米排骨汤。”
系统:“……宿主。”
俞堂把系统的立体声小喇叭拿过来,点开后台,选了一集《舌尖上的中国》。
在悠扬的下饭BGM里,卡牌气得通红通红,挣扎着摇摇晃晃跳起来,扎进了俞堂的意识海。
-
骆父和骆母的确一个字都没问。
他们不断地给骆燃夹菜,骆燃面前的小空碗转眼就堆满了,骆母又催骆父去拿新的碗。
瘦到一阵风都能吹得打晃的儿子,灼得骆母心口生疼。
骆母半刻都闲不住,等骆父把碗拿回来,又给骆燃剥虾。
饱满硕大的对虾,浅红油亮的虾油浓郁鲜香,满满当当全是虾膏。骆父骆母特意给儿子留的,一直在冰箱里冻着,始终没舍得吃。
炸藕夹香脆,水晶肴肉酥香鲜嫩,红烧狮子头裹着浓稠红亮的芡汁,骆母知道儿子的口味,特意多加了一勺香喷喷的芡汁,热腾腾淋在刚煮好的米饭上。
俞堂把身体的感受全交给骆燃,自己回了意识海,看着骆燃在父母的催促下努力埋头苦吃。
系统悄悄飘过去:“宿主……”
“来桶泡面。”俞堂点菜,“要至尊豪华什锦大综合口味的。”
系统蹭了蹭他的肩膀。
“不要海鲜。”俞堂说,“幸亏有他顶班……吃下去的虾记得帮我兑了。”
俞堂未雨绸缪:“免得等明天醒来,我肿成一个球,我们还要再花经验点买脱敏药。”
相比起兑了骆燃监测来的数据记录,系统已经习惯了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熟练地开启了商城面板。
卡牌忽然沉默着闪了闪。
“……不用。”
俞堂辨别了下它的意识波动:“我也没那么爱吃水晶肴肉和狮子头。”
俞堂挑食:“排骨汤还行……我不喜欢胡萝卜。”
卡牌不为所动,依然固执地闪个不停。
“真的不用。”俞堂失笑,“你给我带一份回卧室吃,怎么跟你爸爸妈妈解释?”
卡牌努力在餐桌上找了半天,找不出他愿意吃的菜,红光没精打采地暗下来。
俞堂泡好了泡面,唏哩呼噜吃完,在意识海里抻了个懒腰:“不是白帮你,我是来打工挣经验点的。”
“真想帮我,就自己振作。”
俞堂看了看卡牌的能量槽,接管过身体的主导权,去抢着帮骆母洗碗:“回头教教我,到底怎么骑你那个大破摩托车。”
卡牌愣了半天。
陪爸爸妈妈吃了一顿饭,它的能量已经又用完了,光芒暗了不少,摇摇晃晃飘回去。
彻底熄灭前,它也学着系统,笨拙地蹭了蹭俞堂。
……
俞堂顺利抢到了洗碗的工作。
骆父和骆母心疼儿子,又不舍得看骆燃失望,没违逆骆燃的心意,只是嘱咐儿子洗好了碗就赶快洗漱,回房间痛痛快快睡上一觉。
骆父原本还想再说几句话,被骆母拽走,一并回了书房。
夫妻两个回到书房,仔细把门关得严丝合缝,压低声音,悄悄讨论起了儿子太过明显的反常异样。
俞堂在厨房洗碗,洗好最后一只,放在水槽边的手机又震起来。
俞堂看了一眼来电提醒,敲敲系统:“没问题了。”
温迩没来接骆燃,没用他每次最顺手的“我道歉、你反思”的操纵手段,反而是在连续四个电话都没打通以后,又在半夜打了第五次。
从现在起,游戏已经进入了俞堂的规则。
俞堂和系统确认:“骆燃睡了吗?”
系统愣了愣,过去确认:“没有意识波动了……他今天累坏了。”
“这一次消耗,至少要一个星期才能补回来。”
系统说:“这个阶段,我们不论做什么,他都是醒不过来的。”
俞堂放心了:“那就好。”
系统:“……”
系统:“?”
“干点儿出格的事。”俞堂说,“别带坏小孩子。”
骆燃的人生根本就不该被温迩干扰。
骆燃、骆燃的父母,这一家人的生活,都该是干干净净的。
父母专心做研究,儿子在自己的领域里发光,晚上回家待在一起,安下心好好吃顿晚饭。
俞堂准备推进度,要加速主角攻受的剧情线,当然要先用些手段对付温迩。
这些手段……他不准备让骆燃知道。
俞堂拿过手机,走到阳台,接通了电话。
温迩的声音乍听起来依然平稳。
他像是没想到骆燃会接电话,不易觉察地迟疑了一瞬,才又像平时一样,温和地说了骆燃几句。
俞堂沉默着,偶尔应上一两声,调出后台看了看。
那些数据记录在后台显示交易成功,总科研所现在无疑已经乱成了一团。
温迩这个总负责人首当其冲,现在打电话过来,绝不会是因为有了闲心处理落跑的替身情人。
“系统。”俞堂在意识海里问,“温迩平时对骆燃说的那些话,能不能整理出语录合集?”
系统闪了闪灯:“能的,宿主,需要开始整理吗?”
俞堂点点头。
温迩从来都认为,他没有逼迫过骆燃。
他只是在某些时候,对骆燃说了某些话,是因为骆燃自己心事太重、太敏感,所以才会多想,才会主动去做很多事。
就像把骆父骆母吓坏了的那一次,骆燃在电子风暴里遇险前,温迩对骆燃说的那些话。
那一次,骆燃连续三天进入电子风暴探测,身心都已经负荷到了极限。
俞堂调出前后文,把温迩说过的话标红,一句句复制出来。
温迩对着想要休息一天的骆燃,有些失望、又依然温和地问他,探测电子风暴真的有这么难吗?
温迩问,你不是最擅长这些事吗?为什么今天就不行了呢?
温迩说,你哪里都和蒲影差得很远,但唯独这一件事,连我也不得不承认,你比他更优秀,没人比你更优秀。